第四百零四章 風(fēng)雪滿皇城
第四百零四章 林云神色波動不大,可自從欣絕師兄走后,從未有一刻如這般心痛過。 不愿見我…… 師姐不愿見他,他能夠理解,畢竟欣絕師兄因他而死。 不見自己,也許是不想見到自己,怕難以控制心中的恨意。 林云最擔(dān)心的事,終究還是發(fā)生了。 從葬劍林出來后,他沒去探望昏迷的師姐,也是因為心中有愧,不敢面對。 思過崖中,苦熬三月。 許多事,不去想,不去問,可一直藏在心間,不敢忘。 可內(nèi)心深處,對欣妍師姐的擔(dān)心,從未少過。 此次任務(wù),誅殺大盜韓陽,九死一生,也不知能不能活著回來。 只想在離宗之前,見師姐一面。 卻沒想到,師姐并不想給自己機(jī)會。 林云終究無法掩飾心中的痛楚,清秀俊朗的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 “林云,別怪欣妍?!?/br> 梅護(hù)法欲言又止,輕聲嘆道。 林云此刻心神恍惚,沒有注意梅護(hù)法話中的其他意思,苦笑道:“我怎會怪師姐……?!?/br> 說著話,他從梅護(hù)法的手中,將古劍匣打開。一股寒氣散發(fā)出去,匣中葬花劍安靜的躺著。 刷! 林云伸手握住葬花劍,順勢拔出,寒芒凌厲,鋒芒依舊。 流光四溢中,劍身上花紋如水中漣漪一般蕩漾,幽玄如夢,清冷如泉。 “好久不見?!?/br> 劍身顫鳴不止,猶如老友相聚,血脈相連的觸感,讓葬花劍興奮不已。 鏘! 收劍歸鞘,林云將劍放入匣中,背在身上,同時收好屬于自己的儲物袋。 “確定大盜韓陽,是在樓原郡現(xiàn)的身嗎?” 林云神色恢復(fù)常態(tài),輕聲問道。 “確定?!?/br> 大秦百郡,樓原郡地處邊疆,一來一回,就算什么都不干也得耗去整整一月時間。 也就是說,若想要在龍門大比前趕回來,留給他擊殺大盜韓陽的時間不到十天。 當(dāng)他走出思過崖時,臉上露出絲笑容。 看來時間,可以稍稍從容一些了。 是血龍馬,梅護(hù)法將血龍馬也一同帶來的,許久不見,這二貨倒是精神不錯。 翻身上馬,少年身背劍匣,風(fēng)采未減,只是往日的鋒芒多了些厚重。 “你需要一個斗笠,被人看見你從思過崖中出來,不好?!?/br> 梅護(hù)法伸手,遞來一個斗笠。 林云看了眼,在儲物袋中輕輕一拍,取出一個鬼臉面具帶上:“用這個吧?!?/br> 血龍馬轉(zhuǎn)頭,載著林云朝山下走去,漸漸消失在梅護(hù)法的視野中。 等夜幕將要落下之時,血龍馬載著林云,已經(jīng)來到了秦天郡的邊界。 在往前走上不遠(yuǎn),就是漠北荒原,正式踏出了秦天郡。 此地已遠(yuǎn)離凌霄劍閣,寒風(fēng)凜冽中,半空中忽然飄起白色的飛絮。 “下雪了嗎?” 感受著手心的冰涼,林云看向四方,將臉上的面具摘下輕聲自語。 算算時間,確實到了冬天。 入思過崖時已是深秋,三月時間,早就到了該下雪的時節(jié)。 回想起自己初入劍閣之時,也是一場大雪,比人心更冷的風(fēng)雪。 眨眼間,地面上積雪越來越厚,林云端坐在血龍馬上,心中想著,不知道這場大雪,又會下到什么時候。 右手緊緊握著掌心的殘雪,林云眼中神色,一片堅韌。 無論如何,他都要敢在龍門大比前回來,他答應(yīng)過欣絕,一定會參加龍門大比。 承君之諾,不敢遺忘。 呼哧! 就在此時,天空中突然響起刺耳的破空聲,血龍馬上林云抬頭看去。 就見視野的盡頭,一頭劍雕,乘著風(fēng)雪破空而至,發(fā)出尖銳的嘶鳴聲。 林云正疑惑之時,劍雕突然悲鳴起來,猶如流星墜落下來。 撲通一聲,劍雕一頭栽倒在其面前,卻是硬生生給累死了。 地面在晃動中,雪花亂濺,與塵土一同飛揚。 有兩道身影在塵土飛揚中,沖了出來,是林焉和林秋杉。她二人隨著劍雕一同跌落,身上摔的不輕,可卻顧不得許多朝林云迅速了趕了過來。 林云翻身下馬,眼中閃過抹狐疑之色:“你們怎么來了?” “林大哥,出事了?!?/br> 林焉神色焦急,激動不已,始終無法說清。 “不著急,你慢慢說?!?/br> 林云心中咯噔一聲,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待平復(fù)下來后,林焉聲音有些哽咽的道:“林大哥,李無憂被白黎軒打傷了,欣妍師姐,明日就要嫁給大皇子秦羽了。” 轟! 林云腦海中嗡的一下,當(dāng)即就炸了,呆愣當(dāng)場。 這……怎么可能。 “是真的。”一旁林秋杉輕聲嘆道:“十天前,她就想告訴你了,可擅闖思過崖這罪名太重,我沒讓她去。今日,我思前想后,覺得還是要與你說一聲,本想偷偷溜進(jìn)思過崖,卻沒想到看見你從后山出來了。便借著劍雕 一路追過來,可你的馬太快了,差點就以為追不上了?!?/br> 若非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讓林云止步,劍雕就算是活活累死都未必能追的上。 當(dāng)從林焉口中,得知來龍去脈后,林云臉色大變。 “我?guī)熃阃词е劣H,怎么可能會答應(yīng)他的求婚,何況……殺死欣絕的幕后黑手,很有可能就是他秦羽啊,師姐生性剛烈,不可能甘受此辱!” 林云神色陡然間變得鋒銳起來,眼中眸光,寒芒凌厲。 誰都知道,王琰只是大皇子手中的棋子罷了。 能在大秦帝國內(nèi),弄到左道異寶的人,定是手段通天之輩,大皇子嫌疑本就很大。何況,年底的龍門的大比,其與欣絕大哥,乃是直接的競爭對手。 當(dāng)然這一切,林云只是懷疑,不敢貿(mào)然下定論。 與王琰不同,他親眼見到王琰祭出的血雨銀花針,有十足把握才殺的對方。 可無論如何,就算只是懷疑,欣妍也斷不會答應(yīng)嫁給秦羽。 這其中,定有隱情。 “我有一言,不知道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br> 林秋杉有些遲疑的說道。林焉卻是快人快語,憤憤不平的道:“有什么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的,林大哥,現(xiàn)在四大家族都在傳言,大皇子冒險修煉了地階功法玄陽訣。此功法至剛至陽,霸絕無邊,可他境界不夠。若是沒有太陰之水的調(diào)和, 遲早會走火入魔,自絕而亡!” “此事當(dāng)真?”“應(yīng)該不假,消息是從王氏宗族傳出來的,只在四大宗族中流傳。我查過古籍,太陰之水的武魂,不僅可以調(diào)和玄陽訣的霸道的真元,甚至還能讓他玄陽訣更進(jìn)一步,達(dá)到圓滿之境。這秦羽根本就不在意欣 妍師姐,只是想將她當(dāng)做爐鼎,利用完之后,欣妍師姐只怕會……” 林云欲言又止,但未說之話,已相當(dāng)明了。 習(xí)武之人,豈會不知道,爐鼎會是怎樣的下場。 “我知道了?!?/br> 林云深深的吸了口氣,沒想到,秦羽此人,行事會如此狠絕。 他目光看向空中飄蕩的雪花,思緒飄零,沉吟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焉兩姐妹,心中忐忑,不敢去問。 至此,所有的來龍去脈,在林云心中盡數(shù)明了。 毫無疑問,欣絕之死的幕后黑手,就是秦羽了。他殺了欣絕,就是想斷掉師姐的退路,讓其失去依靠。 他手中,定然還捏著師姐的把柄。 想起欣絕大哥,對龍門第一的執(zhí)著,林云嘴角露出抹苦澀的笑容。 龍門第一,可以跟圣使提出一個要求,這要求即便是大秦皇帝也不敢違背。 無論是為了榜首,還是為了得到欣妍師姐,欣絕大哥在秦羽心中,都是必殺之人。 現(xiàn)在想想,師姐并非不想見他。 根本就沒有什么大盜現(xiàn)身,只是師姐拜托梅護(hù)法,讓他將自己支走。 她擔(dān)心自己得知消息后,會逃離思過崖不顧一切阻攔,白白葬送了自己的性命,才出此下策。 “婚禮就是明日嗎?” 半響,林云才從飄飛的雪花中,收回視線。 “就是明日,而且聲勢浩大,秦羽做足了排場,要在帝都皇城游街一圈。林云師弟,你要三思……皇子大婚,神策營肯定會隨行護(hù)衛(wèi),還有青玄會中的各宗高手,肯定也相隨?!?/br> 林秋杉眼中閃過抹憂慮,出言勸道。 其言下之意十分明顯,林云孤身前往,與送死無異。 “可有些事,我總得問個明白?!?/br> 林云翻身上馬,沒有太多的話語。 他只要當(dāng)面問一句,只要師姐并非真心,他的劍,便不會有任何遲疑! 在兩人詫異的目光中,林云調(diào)轉(zhuǎn)方向,與茫茫風(fēng)雪中漸行漸遠(yuǎn)。 翌日清晨。 帝都皇城的積雪,已達(dá)半尺之厚,巍峨皇城銀裝素裹。蕭瑟的空氣中,彌漫著森森寒意,就算是武者都得運轉(zhuǎn)真元來抵御。 可即便如此,帝都皇城卻是熱鬧不減。 許許多多的人,頂著風(fēng)雪,出現(xiàn)在通往皇子府的大街上。 今日,乃是大皇子秦羽的成婚之日。 婚禮來的毫無征兆,可一經(jīng)宣布,便轟動大秦,引得各方震動。 欣妍乃是凌霄劍閣第一美女,有血玫瑰之稱,風(fēng)華絕代,名滿大秦,多少人想入非非,日思夜寐。 可在今日,卻與大皇子成婚。 似乎讓人很意外,可仔細(xì)想想,卻也并非那般奇怪。 大皇子本身是皇位的繼承人,又有公子之名,無論身份和實力,都足以配得上欣妍。 今日,人聲鼎輝,風(fēng)雪無法掩蓋,通往皇子府的街道邊,人潮涌動,如山如海。 街道兩旁閣樓中,較好的觀看位置,早已被搶占一空。皆在翹首以盼,等待著正主的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