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我不往 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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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子期和謝念音前后兩輛馬車從謝國公府正門旁邊的車馬門進去,到了里頭兩邊就分開了,陸子期下了車,謝念音換上了轎子。 伴在轎側(cè)的陸子期看了一眼青布軟轎,窗口簾布輕輕動了動,顯然是被里頭的人刻意扯了扯,他低眉淡淡笑了笑。 接下來兩人就要分別被人帶著,繼續(xù)往里去。 行過的地方不是雕梁畫棟,就是朱墻碧瓦,亭閣樓宇錯落,假山圍墻重重。 進了古樸輝煌的儀門,繞過幾座假山,一青衣小童把陸子期引到一處前廳,在那里,由二房老爺代為招待,對謝家來說,已算是給足了來人面子,或者說是看在后頭的殷家人面上。不然一個北地小城的商賈之子,也就配謝府管事招待一番,就是盡了禮給了臉了。 另一頭,謝念音的轎子繼續(xù)往里,一直到老太太院子前才停下來。 早有廊下張望的丫頭婆子這時都迎上前,望著垂落的轎簾彼此交換視線,畢竟這可是當(dāng)年三房的嫡出小姐,誰不好奇十年流落,如今到底是什么樣子。 小門小戶商家出來的,自然跟豪門長大的正經(jīng)小姐沒法比,但想想三老爺是有名的俊美公子,當(dāng)年的三夫人縱然脾氣壞,但長相就沒人能說出個不好的,二小姐小時候也是粉雕玉琢,也不知十年過去,出落得如何。 轎子旁,除了孫嬤嬤和偃月,還有一個眼生的小丫頭,瞧著這努力鎮(zhèn)定但掩飾不住的拘謹(jǐn)樣子,一看就是商戶人家?guī)С鰜淼难绢^,身上料子倒是比他們也都不差的,這是知道要上貴人門,專門賞的吧。不過商戶人家出來的,這個模樣,想必也是孫嬤嬤下死勁兒調(diào)理過的了。 就見孫嬤嬤親自揭開轎簾,請出內(nèi)中令眾人好奇的三房二小姐。 所有視線都落在這揭開的轎簾上。 先只見一只手伸出,搭在孫嬤嬤抬起的手上,羊脂白玉一般,未見其人,只見其手,先還有人擠眉弄眼,此時俱都不覺屏息,越發(fā)盯著即將走出轎子的人。 轎中人不緊不慢,從中步出,亭亭立在這朱墻碧瓦深宅高院之間,沒有看任何人,視線直接落在了前方院門上掛著的匾額上。 無論是早先低聲竊竊私語的婆子、咬耳朵的小丫頭、擠眉弄眼的媳婦子,俱都屏氣凝神望著轎前少女,一時間院門前竟然安靜極了。 十六歲的少女一身碧色衣衫,一張沒什么表情的瓷白小臉正微微仰起,專注看著前方懸著的匾額。 也并沒有眾人想象中的穿金戴銀,頭上是羊脂玉簪,耳邊是同一塊羊脂玉雕出的水滴形耳墜,垂下的雪白手腕上套著羊脂玉鐲子,通身明明素凈,偏偏眉目精致如畫,是初見就讓人屏息的嬌艷,無形中就是不動聲色的貴氣,只這樣靜靜仰頭看去,就讓旁人失聲。 當(dāng)年都說金陵謝家三公子養(yǎng)出的女兒不知該何等絕色,如今見了眼前少女,所有人一下子都在心中不約而同哦了一聲,謝家三公子如今的三爺,養(yǎng)出來的女兒就該是這等模樣,一分一毫都是上天驚心雕琢,不說話的時候有冰雪之色,偏偏眉眼間都是殷家二小姐的驕傲點染,只不動聲色。 少女一開口卻仿佛春天臨了人間,軟軟糯糯的聲音,聽得人耳朵微微動,二小姐說:“這匾額,比十年前還新了?!?/br> 旁邊看呆了的婆子這才找到了聲音,笑著說:“二小姐,這是年下才油過的?!泵鎸@樣一個人,婆子丫頭先前心頭的怠慢一掃而空,不覺就恭敬起來。 謝念音點了點頭,這才看向了身前這些人,以及前方這個對她來說,曾經(jīng)顯得森森的主院。如今再看來,沒有那么高了,也沒有那么深了。 款款前行,跟在身邊的是愈發(fā)小心謹(jǐn)慎的橘墨,身后孫嬤嬤和偃月跟著。旁邊先還擁上來看熱鬧的仆婦,這時候都噤聲跟隨,多一句都不敢吭。 也不知打哪兒傳開的,說二小姐長在北方邊城一個商販人家,只怕粗鄙得很,不少婆子丫頭難免懷著看熱鬧的心思來的。畢竟他們這等人家出來的丫頭,只怕都比小地方人家的小姐體面,眾人就更想見見流落在外的二小姐了。 然一見,俱都低頭屏息,恭恭敬敬,再不敢升旁的小心思。 這時候有從前頭院子過來的丫頭,看著前面二小姐不緊不慢款款入了老太太的上房,才敢跟旁邊站著的幾個丫頭咬耳朵,丫頭們一聽果然都興奮,“真假?” “親見的還有假,翠翹那個小蹄子好命,今兒輪到她在前頭待客廳里伺候,我親見著她上盞茶的工夫就紅了臉?!?/br> “比咱們家?guī)孜还尤绾???/br> 說話的丫頭壓低聲:“能比咱們?nèi)蠣敭?dāng)年!” 頓時一陣抽氣聲,不當(dāng)差的丫頭再也坐不住,都借著由頭想往前頭看一看,到底是怎樣的人物居然讓心高氣傲的翠竹說出能比當(dāng)年謝家三公子。 前頭花廳中陸子期對著手邊香茶穩(wěn)穩(wěn)坐著,茶的熱氣都散了,旁邊跟著的錢多有些不自在,已經(jīng)許久沒被人這樣怠慢過了,只是看公子不急不慌,坐了這樣久,面色沒有一點變化,他才也慢慢靜下心。 茶快涼的時候,謝家終于有主子來了,謝家二房老爺帶笑過來了,一上前就道失禮,說是前頭才送走了國子監(jiān)祭酒,讓貴人久等了。 寒暄周到熱情,滴水不漏,言談間無一不是探究,陸子期只作不知,從容應(yīng)對。 一番往來,謝家二老爺讓丫頭換茶,才道:“陸公子于我謝家有恩,我們老太太一會兒還要親見見公子呢?!比缓蟮懒藬_,說自己先去后頭看看,老太太那邊是否得了空。 花廳一下子又安靜下來,錢多注意到這次上茶又換了個丫頭,想也知道怎么回事,還不是下頭人想看他們公子,錢多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心道要不是為了自家小姐,公子怎會耐著性子坐在這里給人這樣看。 陸子期只輕輕摩挲茶杯,不語。 氤氳茶氣中,公子如玉,微微垂眸,讓走到花廳外的丫頭忍不住悄悄回頭再看一眼。 而垂眸安靜的公子,全部注意力都在他看不到的后頭,他的音音正獨自一人面對著整個謝家。 第87章 “你這婆子瞎了狗眼了,也敢占我的院子,攔我的人,要臉不要!” 老太太正廳中, 下邊或坐或站,已經(jīng)滿是人。不僅有謝家三房的夫人小姐,還有謝家其他房頭的太太小姐們, 能坐在這里的,都是得老太太歡心夠格在老太太面前露臉的,常年攀附謝家主房,無事的時候都來老太太這邊奉承, 今日聚在這里自然是也想看看,三房流落的二小姐,如今到底是個什么樣子。 隨著丫頭通稟人到,熱鬧的廳堂里短暫一靜。 好些目光悄悄投向謝家三房夫人,三夫人含著笑看著門口,好像對旁邊這些打量全然不知。諸人暗中打量的另一個目標(biāo), 就是偎在老太太身旁的謝汝臻, 畢竟誰不知道十年前,這兩位小姐就不和,一個有嫡出的身份, 另一個有三老爺?shù)奶蹛邸?/br> 從開始的針鋒相對, 到后頭大小姐徹底把二小姐壓得死死的, 什么都沒有的二小姐,也就剩下一張要強的嘴, 小小一個孩子一身硬骨頭。 十年一過, 原來庶出的小姐早就是正經(jīng)的嫡出,而原來嫡出的小姐卻流落在外。她的住處院子如今早已是大小姐的,哦, 還有她定下的親事, 如今也早已是大小姐的。 謝家其他小姐們都在下頭規(guī)規(guī)矩矩坐著, 只有謝汝臻在上首老太太身邊靠著,被老太太兒一聲rou一聲地?fù)г趹牙铮贿^兩句話就逗得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此時謝汝臻偎著老太太,也看向了正廳門口處。 環(huán)佩輕響,屋子里七七八八的女人們視線一下子都投向了同一個方向。眾人先從門口屏風(fēng)看到了進來人的裙角,來人腳步微頓,好些眼尖的婦人就看清了裙角暗繡,繼而裙角一閃,所有人都看清了少女模樣。 謝汝臻先還帶笑的嘴角微微一抽,老太太輕輕摟了摟身旁孫女。比謝念音大三個月的謝汝臻靠著祖母,居高臨下地看著進來的少女。 謝念音同樣看著這個熟悉的廳堂,感受著這滿廳依然如故的目光,她當(dāng)年就覺得這些目光很吵,總是很吵,如今十年過去,人心不變,這些目光呀,依然很吵,窸窸窣窣,沒完沒了。 曾經(jīng)被刻意模糊的記憶瞬間徹底蘇醒,十年過去,還是這個廳堂,還是堂下坐著的這些人,堂上那個一向尊貴的老人,好像也并沒有老去多少,依然是那副笑笑的樣子看過來,摟著得她歡心的孫女。 唯一不同的是,她的娘親,不在了。 謝念音款款躬身朝上首行禮,她福身的這一刻,記憶遠(yuǎn)去,一切真實起來,青石地磚紋理清晰,冰涼如故,她也清清楚楚知道:她回來了,重新站在這個地方。 音音起身,微微垂著眼,這一刻她想到了陸子期,她想哥哥,莫名得——特別特別想他。 上首老太太開口話家常,倒好像謝念音這個孫女不過是外出了幾日,這會兒回來請安,完全聽不出祖孫十年沒見的感覺。謝念音也捧場得很,口稱祖母,倒也真的好像不過離開謝宅幾天,此時回來定省。 祖孫兩人有來有往,問答間無比自然,正因自然,所以才顯得格外古怪。下面坐著的夫人小姐,或拿出帕子輕輕擦拭嘴角,或端著茶盞笑得慈愛。 一切順暢自然,似乎沒一個人知道這是謝府走丟了十年的女兒。明明周圍都是熱絡(luò),個個臉上都是笑容,整個廳堂都是一片其樂融融,橘墨卻覺得全身冰冷,手心里都是冷汗,骨頭里都冒著冷氣。 她茫然看著小姐,說不清什么滋味,只覺得寒涼一片。 老太太慈和笑著,拍了拍身旁謝汝臻的手,慈祥囑咐:“姐妹兩個以后可不許再鬧脾氣了,再鬧,祖母可是不依的?!敝x汝臻靠向老太太,微微撅了撅嘴,“老太太要是偏疼meimei,我才要不依呢。” 一句話讓好些人都跟著笑了,真是喜氣洋洋,其樂融融。 老太太點著嬌嗔的孫女笑:“滿家上下,就你敢挑我的不是,罷罷,你不是瞧上了那副翠玉頭面?”說著吩咐身后大丫頭:“趕緊拿出來給了這猴兒,省得她說我偏心。” 下面夫人仆婦都跟著笑,橘墨看向自家小姐,只見他們姑娘好像什么都沒聽見看見一樣,安靜站著,一雙漂亮的眼睛,從門前大幅屏風(fēng)看到上首老太太那張烏木坐榻。 老太太收了笑,重新看向堂前這個孫女,緩緩道:“你也別嫌祖母偏心,你這個jiejie打小養(yǎng)得嬌,你做meimei的要多謙讓?!?/br> 說著把話一轉(zhuǎn):“遠(yuǎn)路來了,還沒見過你母親吧,快見見。” 堂中一靜,夫人小姐們都笑聲零落了些,目光在地上的謝念音和左邊繡凳上坐著的三夫人之間逡巡。 橘墨只覺得自己前邊偃月身子一僵,而她身旁的孫嬤嬤雖垂頭卻越發(fā)脊背挺直。 音音應(yīng)了聲:“老太太說的是,孫女才跟孫嬤嬤還說呢,見過老太太就去祠堂拜見母親,為此衣服都沒敢穿鮮艷的,青衫素淡的就來了,難得祖母體諒,孫女再不敢耽誤的?!?/br> 話落,堂中更靜,女人們的呼吸好像都輕了,先還跟著笑的女人們臉上的笑一時間倒好像不知該怎么處置,個個看起來都古怪極了。 謝念音瞧著,倒有些想笑了:滿堂的笑話,多有意思呀。 這就是下頭百姓們眼里的高門貴女侯門貴婦,也不過跟個笑話一樣活著,除了藏得深了些,真不知道高在哪里了。要她說,還不如臨城街頭賣豆花的婆子,至少人家是真有手藝,點的豆花那叫一個漂亮。這些人,有什么呢,倒也好意思坐在這里看她的笑話。 老太太清了清嗓子,旁邊大丫頭趕緊拿過來痰盒,伺候著老太太吐了,旁邊謝汝臻已經(jīng)接過丫頭手里的茶捧到老太太跟前,服侍老太太慢慢漱了口。 老太太半抬起眼皮:“也見過你母親?!绷攘葞讉€字,卻說得清清楚楚。 繡凳上的三夫人忙站起身,朝著老太太笑道:“自家人,沒這些虛禮?!?/br> 老太太清了清嗓子:“咱們這樣人家,又不是外頭小門小戶,也不是那等只認(rèn)錢財?shù)纳藤Z人家,規(guī)矩還是得要的?!?/br> 堂上更靜了,先還坐著的夫人小姐們這時候都跟著站起來了。 橘墨只覺得脊背冷汗都出來了,可她始終學(xué)著偃月孫嬤嬤站得恭敬又規(guī)整,不敢有一絲放松,時刻記著不能給她家姑娘丟人,不能讓這豪門小瞧了她。 唯一如常的只有謝念音,她看了三夫人一眼,歪著頭天真一如當(dāng)年那個孩子:“這不是姨娘?” 說著一抬帕子掩了嘴,眼睛都瞪圓了:“莫不是姨娘扶正了,做了爹爹填房?” 滿堂寂靜中少女聲音軟糯,可偏偏字字如刀:“祖母我實不知,我以為只有陸家這樣沒什么規(guī)矩的商賈人家才會把丫頭扶正,哪知道十年過去,咱們這樣人家也如此的?!?/br> 說著伸出涂著淡粉豆蔻的纖纖手指佯裝打嘴:“祖母可原諒我吧,孫女養(yǎng)在外頭,打小養(yǎng)得嬌,給人寵壞了,全不懂規(guī)矩,可見諒吧?!闭f著輕輕一福身,對著上首又是一禮。 上首老太太不說話,下面自然也沒人敢吭聲,一時間氣氛凝重好似用刀子也割不動一樣。有人偷偷瞧三夫人,給人直接說到臉上,依然面色不變,果然是好氣度。 老太太身邊謝汝臻可不讓她,此時粉面通紅,不客氣道:“見了主母,還不跪下請安!” 謝念音卻好像對這僵硬氣氛全然無察,好像玩鬧一樣:“我就不!你敢對我大呼小喝?回頭進宮我就跟皇帝姨夫告狀,說我才回來你就欺負(fù)我!” 說著口氣更像給人寵壞不知規(guī)矩的小兒女:“我小舅舅可是鎮(zhèn)北大將軍,小舅舅以前就說過,我是千金貴體,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受我一跪的,小心呀,折了你們的福!” 說的都是最狠的話,可偏偏她面色含笑,佯嗔帶怒,到讓人說不清到底是有心有意,還是還同十年前一樣,一見到謝汝臻就跟她對著掐。 可“皇帝姨夫”“小舅舅”鎮(zhèn)北大將軍,卻被滿堂人聽得清清楚楚。與十年前不同,殷家人起來了,就連太子殿下如今都起來了。不管是老太太,還是三夫人,再是不滿,此時也只能笑嗔果然還是小孩子脾氣,拿話遞了臺階,還怕謝念音不懂事不下來。 “你呀還是沒規(guī)矩,不懂事,好在你母親大度,就是姊妹間鬧鬧小脾氣,跟你母親也得慢慢把規(guī)矩立起來,咱們這兒的規(guī)矩,忘了沒事——”說到這里老太太對三夫人道:“幫著孩子慢慢再學(xué)起來就是,你心寬又慈,不要跟孩子一般見識?!痹捳f到這里,到底不敢硬按著底下少女請安叫娘。 養(yǎng)在外頭的孩子一點規(guī)矩見識都沒有,只會鬧脾氣爭強好勝,可這亂拳一個不好還真能打死老師傅,這剛回來要是為了這點小事就給鬧到宮里陛下面前,謝念音固然落不得什么好,他們謝國公府更是落不得好。 老太太說話了,三夫人含笑稱是。 謝念音心里惡心,面上笑得愈發(fā)甜美:“老太太真會說話?!本褪遣徽f人話。 老太太道:“別的不說,為了你回來,你母親早早就看著人幫你把房子收拾出來了,就怕你住不自在。聽丫頭說你帶了四個箱子,回頭讓人給抬過去,你也認(rèn)認(rèn)路。” 謝念音接口道:“孫女再是離家久,自己的院子還是認(rèn)路的。老太太,您可別cao心,累壞了自己,再說我自己的院子,怎么可能住的不自在,這些年我夢里都是我那大院子呢,想的呀!” 音音笑臉如才開的花,又嬌又美:“老太太可別為了這些小事cao心了,才一進門,我就吩咐跟著的人把我的箱子抬進我院子啦!老太太快夸我,孫女長大了,可能干著呢!” 說完笑嘻嘻看著上首,好像專等長輩夸贊的孩子。 可長輩此時面色可一個比一個難看。老太太別說笑不出來了,都快和氣不起來了,就連自始從容的三夫人這會兒笑都僵在臉上,快掛不住了。 果然就聽外頭有錯亂的腳步過來,是謝汝臻院中的管事嬤嬤,轉(zhuǎn)過屏風(fēng)來報:“幾個婆子愣是抬著箱子往大小姐院子里進,一個個膀大身寬咱們攔都攔不住,怎么說她們都不肯抬出去,這會兒還在那里賴著呢,愣說那是他們主子的院子!” 所有人都看向了謝念音,音音睜大無辜的眼睛:“怎的?我娘當(dāng)年親自給我挑的院子,還不讓我的東西和人進了?” 小臉一紅,秀眉一豎,指著婆子就罵:“你這婆子瞎了狗眼了,也敢占我的院子,攔我的人,要臉不要!” 堂中靜得落針可聞,這下子女人們連頭都不敢抬了。 作者有話說: 追連載的寶子們,非常感謝你們的喜歡和支持,由于三次元生活有變,需要外出調(diào)研,離開熟悉的地方很多情況無法把握,接下來的日子只能保證日更,無法雙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