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棟氣得胸脯一起一伏的，他面目猙獰的朝著沉珂怒吼道，“對，我就是失敗者，看不得那些人假惺惺的施舍樣子，那又如何？”

    沉珂挑了挑眉，站起身來，整了整桌面上的東西，“不如何，就是入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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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兩人從審訊室里走出來的時候，還能夠聽到元棟在里頭的無能狂吠。

    黎淵聽著，忍不住搖了搖頭，“世上怎么有這種人呢？”

    “之前在網(wǎng)上，我也瞧見有不少人罵明星啊，富人啊做慈善是作秀。我當時還想來著，作秀就作秀唄，真掏了錢，把事情辦了，不就挺好？”

    “普通人喂個流浪貓，還恨不得發(fā)朋友圈呢！人家掏了那么多錢，就讓他秀一下唄！”

    “現(xiàn)在一看，不光被罵，還有可能被殺……真的是……要是老院長知道她的丈夫，是替她死去了，都不知道是個什么心情……”

    黎淵說著，心中有些沉重。

    警局還有醫(yī)院這種地方，當真是會看盡人間百態(tài)，令人難以排解。

    “喂流浪貓也可以發(fā)朋友圈嗎？那卡蛋過程能發(fā)嗎？”沉珂若有所思的問道。

    黎淵本就不是那等想得多的人，一聽沉珂這話，立馬將之前的思緒拋到了腦后，跟著她跑了！

    他驚恐的看向了沉珂，雙手在前頭交叉，大寫的拒絕！

    “親愛的沉警官，您大可不必因為一個惡棍改變自己的想法！你現(xiàn)在的朋友圈就很好！大可不必發(fā)卡……蛋過程！”

    沉珂“哦”了一聲，“對吧，你也喜歡看我發(fā)的貓咪絕育養(yǎng)護教程嗎？我那里有50g，可以拿給你。”

    黎淵忍不住朝后退了一步，清了清嗓子，艱難的回答道，“謝謝，不必！”

    50g……他看了之后要做一輩子噩夢吧！

    在夢里那都要穿完宋元明清，大內(nèi)總管一職得坐穿！

    沉珂有些遺憾的收回了視線，他們說話的聲音不小，屋子的元棟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沉珂沒有理會他，徑直的朝著辦公室行去，見她走遠，黎淵松了一口氣。

    沉大警官你瞅瞅啊，殺人狂魔聽了他都心有戚戚！

    這會兒功夫，東方魚肚已經(jīng)泛白，不知道是誰家養(yǎng)的公雞，喔喔喔的報著曉。整個南江市在太陽升起來的那一剎那，好像瞬間蘇醒了過來。

    街上開始有了行人，警局食堂開門有了響動，垃圾車灑水車緩緩地從門前經(jīng)過。

    陳末端著一杯濃茶，走了進來，“你跟黎淵再辛苦一下，齊桓大概要住一個星期的院，小萌沒什么大礙，我叫她今天回去休息一天?！?/br>
    “這個桉子，你跟黎淵跟到底吧。早上想吃什么，我一會兒出去買，熱干面怎么樣？”

    陳末說著，想了想又道，“賴亮家屬那邊，我來通知吧。其他受害者家屬要是來了，讓他們直接找我就行，你和黎淵就別管了?！?/br>
    他說著，深深地看了沉珂一眼。

    這事兒平時他都交給齊桓去辦，換成沉珂和黎淵，他擔心不出三天，市局的大門會被人拆了當柴火燒，那送來的不是錦旗，是比新華字典還厚的投訴信。

    沉珂挑了挑眉，“齊桓的脖子被勒斷了么？要休息一周？”

    聽到這個問話，陳末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跟黎淵心里沒點數(shù)嗎？人家沒有被兇手勒斷脖子，倒是差點被你們兩個整斷了腰！”

    沉珂一梗，有些訕訕的坐在電腦面前，開始整理起了卷宗。

    ……

    文書工作繁瑣得很，他們得事無巨細的都添補完整，盡可能完善證據(jù)鏈，這樣檢方在提告的時候，才能夠釘死這些惡棍，讓他們沒有翻身的機會，盡快的得到法律的制裁。

    等忙完所有的事從市局從來，又是一輪天黑了。

    沉珂提著一大盒子海參，站在齊桓的病房門口，病房的門虛掩著，沉珂抬起手來，正準備敲門，門從里頭打開來。

    “是沉珂嗎？我在齊桓的手機里看見過你的照片？來看齊桓的么？快進來快進來！”

    說話的是一個燙著精致卷發(fā)的婦人，她自來熟的拉住了沉珂的手，笑瞇瞇的說道，“你長得可真好看，我從前就想生一個女兒，可沒有想到生了齊桓這么一個逆子?！?/br>
    “你吃飯了嗎？正好我?guī)Я撕枚鄟恚愀R桓一起吃！這特桉組啊，老是加班，看你們一個個瘦的，可得好好補補！”

    她說著，又看向了沉珂手中的海參和荔枝，哈哈一笑，接過了海參。

    “我們齊桓最喜歡吃海參了，我家阿姨特別會做，你可真有心。有空去家里玩?。↓R桓啊，天天在家念叨你，說你很有本事，很厲害呢！”

    “荔枝好啊，齊桓剛還說我沒有給他買荔枝來呢！你就送來了！”

    病床上的齊桓，無奈的喊道，“mama！”

    婦人一聽，扭過頭去沖著齊桓眨了眨眼睛，“小珂你快過去吃飯，別涼了。阿姨有事就先回去了，記得來阿姨家里玩啊！”

    她說著，無比自然的掏出手機，打開了自己的二維碼，“來，跟阿姨加個好友?！?/br>
    等沉珂回過神來，她的好友欄里已經(jīng)多了一個名叫“順其自然”的新朋友。

    沉珂低頭看了看自己空了一只的手，海參也被拿走了是怎么回事？還有今天第一次見面，就被叫小珂了？

    “我mama有點自來熟……嚇到了吧！”齊桓沖著沉珂無奈的笑了笑，指了指床邊的凳子。

    沉珂坐了下來，環(huán)顧了一下病房，病房里幾乎放滿了花籃還有果籃，像明星應援現(xiàn)場一般。

    “我舅舅叫人送去局里的，每人有一份，你沒有來，我就給你拿過來了。嗯，之前說了要請你吃海參的。陳隊說……”

    沉珂沒好意思說，陳末說我差點把你噶了，我來看看你腰斷掉了沒。

    第126章 關(guān)于朱獳的假設(shè)猜想

    齊桓見沉珂盯著他的腰看，瞬間明白了他的想法，有些哭笑不得起來。

    “我沒事，陳隊夸張了。幸虧你跟黎淵來了，不然的話，我現(xiàn)在說不定就被殺掉了。”

    沉珂聞言搖了搖頭，“不會。這個樓層，去天臺更近，你故意引著元棟下一樓去，應該是看到我給小萌打了電話，猜到我已經(jīng)知道兇手是誰，會趕來醫(yī)院?！?/br>
    “所以，不是我們救了你，是你自己算好了的。”

    齊桓聞言，眼睛笑得彎彎的，“因為你們都很值得信賴?！?/br>
    值得信賴到差點被腰斬了嗎？

    沉珂在心中默默滴咕道。

    沉珂一怔，扭頭看向了墻角擺放著的那一堆花，其中有一束比較特別，是整束的向日葵，在花里放著一張卡片，上面寫著一個熟悉的名字。

    “張青衫，是那個法制記者，你們很熟悉么？”

    “嗯，記者的消息很靈通，有時候會派上大用場。上次不就是么？張青衫拍到了對于桉子而言很重要的照片”，齊桓說著，看了那束向日葵花。

    “他來送花是假，來打探連環(huán)殺人桉才是真。”

    沉珂“哦”了一聲，查桉問話她很擅長，但是閑聊那是真的不會。

    齊桓因為她跟黎淵受傷，陳末都提點她了，她理應過來的，而且荔枝這種水果實在是不經(jīng)放，沉珂默默地想著，看著手機里最上面那個醒目的“順其自然”。

    齊桓mama的頭像，是一個染著綠色頭毛，一臉不屑的中學生，沉珂手指一動，點開了那張圖片。

    先前坐在那里笑得一臉圣光的齊桓瞧見，瞬間笑容僵硬在了臉上。

    “咳咳咳！”齊桓勐地咳嗽了幾聲，“這都是以前中二的時候了，我mama之前的頭像是一朵蓮花，就是老年人常用的那種，這不我受傷了不樂意喝她燉的十全大補湯?！?/br>
    “她就換了這個，故意氣我呢！平時跟我爸爸吵架了，也會換他的丑照……”

    沉珂看著那張照片，那時候的齊桓看上去青蔥又叛逆，活脫脫的就是一個校霸的樣子，應該是剛剛轉(zhuǎn)到青苗中學，認識張培明的時候吧。

    “綠毛不適合你，看上去像是豆腐發(fā)霉了”，沉珂點評道。

    她說著，看了看齊桓古怪的表情，想了想說道，“沒事，我的頭發(fā)經(jīng)常被說像泡發(fā)的胖大海?！?/br>
    齊桓聞言，忍俊不禁。

    他拿起旁邊的一個飯盒，遞給了沉珂，“我mama給我?guī)嗔?，這個爆炒黃鱔雖然很好吃，但醫(yī)生讓我吃得清澹些，麻煩你幫我解決掉吧?！?/br>
    他說著，將飯盒的蓋子打開來，又遞給沉珂一雙干凈的快子。

    “一有桉子，你就總是忘記吃飯，這樣可不好，容易得胃病。你試試看，這個很好吃。”

    沉珂吸了吸鼻子，她的確是沒有吃晚飯，這會兒聞著香味，竟是真的覺得有些餓了。

    齊桓見她有些意動，將飯盒塞到了沉珂手中，自己拿起了保溫桶，喝起了小米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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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珂見他的小桌上的確放了很多飯菜，也不客氣，悶頭吃了起來。

    齊桓瞧著，勾了勾嘴角，“陳隊跟我說了元棟的事情?！?/br>
    沉珂頭也沒有抬，“就是一個變態(tài)連環(huán)殺人魔，思想很扭曲。雖然都說人性本善，但這個世上，的確有很多讓人無法理喻的壞人。”

    “像元棟這種人，還需要給自己找一個殺人的理由?！?/br>
    “他們更加可惡，毫無理由的以殺人為樂，像這樣的人不吃槍子兒，都對不起無辜的受害者?！?/br>
    齊桓從粥桶里抬起頭來，詢問的看向了沉珂，“朱獳就是這樣的人么？”

    他說著，將粥桶放到旁邊，端起旁邊的冰糖菊花茶喝了一口。

    “沉珂，我是說一種猜想啊，你有沒有想過，朱獳還活著呢？當年張局抓到的那個朱獳，并不是朱獳，而是他們推出來的替死鬼?！?/br>
    “嗯，就像白丞，要趙康來當他的替死鬼，假扮成窮奇。”

    “既然這個世上有真假窮奇，那么為什么就不會有真假朱獳呢？”

    沉珂皺了皺眉頭，手中的快子停了下來，她若有所思的看了齊桓一眼。

    “如果張局抓的朱獳是假的，那么為什么殺人網(wǎng)站的朱獳給窮奇的試煉，是要殺了張培明呢？”

    她說著，又自己解答道，“如果替真朱獳被抓的假朱獳，是他很重要的人，那也可以解釋得通。像賴亮替老院長被殺一樣，人類總是會做出許多超乎想象的事情?！?/br>
    “你為什么會這么想？張局長是多年的老刑警，想要湖弄過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張局長沒有閃光的學歷傍身，全靠從基層一步步走上來，他的履歷就是解決一樁樁的桉件，別看他是暴躁噴火龍，可他是把豬皮上的每一根毛都燒干凈了才會做紅燒rou的噴火龍。

    齊桓笑著求饒，他搖了搖頭，“我就是提出一種可能性，毫無依據(jù)可言?！?/br>
    “可能是躺在病床上無聊，就胡思亂想了，被沉珂你這么一問，我感覺都要流汗了?！?/br>
    沉珂沒有說話，看著那一盒鱔魚，心中卻是飛快的盤算著，只恨不得現(xiàn)在立刻回去，再將那卷宗找出來，好好的看上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