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謎案追兇 第90節(jié)

    “那么,能夠不動聲色的殺死蔣珅,然后藏進人群之中的人,一定是他周圍的人。”

    沈珂瞇了瞇眼睛,站在蔣坤附近的人聽著,身體全都不自然的僵硬了起來。

    因為是第一支舞的緣故,作為主人的蔣家人,幾乎全都站在蔣珅的周圍。

    而沈珂還有齊桓,之所以靠得這么近,全因為蔣珅第一次假裝被殺的時候,他們兩個為了查看情況,擠到了前頭來。

    蔣家人確實都有殺死蔣珅的動機,也可以辦得到這一點。

    第149章 殺死新郎的兇手

    “刀扎入心臟的時候,不會產(chǎn)生噴濺型的血跡,甚至不會有大家想象中的血流成河的失血量。”

    沉珂說著,蹲到了蔣坤的尸體旁邊,“但是如果扎進去又拔出來,情況就不一樣了?!?/br>
    “會流很多血,而且拔走之后,如果不能及時處理兇器,被警方發(fā)現(xiàn),那就是鐵證如山。所以,兇手將兇器留在了死者的身上?!?/br>
    “那么問題來了”,沉珂指了指匕首的手柄。

    “如果兇手直接拿著匕首,會在匕首上面留下指紋。當然了,在刑偵劇這么多的情況下,蓄意謀殺的兇手,不至于愚蠢到留下這種錯誤。”

    “那么如何避免在兇器上留下指紋呢?”

    沉珂說著認真,在場的人一個個的像是在學校里頭上課似的,都豎起了耳朵,集中了注意力聽她講解起來,他們有一種預感,這位反骨仔女警官,一會兒怕是要干出一件大事來。

    “簡單又直白的途徑有兩種,第一種,在手上戴手套,可是手套太過于明顯,就像蔣瑞先生手上戴的白手套一樣,很容易惹人懷疑。”

    沉珂的話一出,所有人都朝著蔣瑞看了過去。

    這是化妝舞會,他扮演的人看上去是民國軍閥少爺,手上戴著一個白色的貼手的手套。

    見所有人看了過來,蔣瑞面黑如鍋底,他將手下意識的往自己身后一背,陰沉著臉說道,“我沒有殺死蔣坤。對,我對于爺爺把家產(chǎn)都留給他,的確是頗有微詞?!?/br>
    他說著,紅著眼睛看向了在場的眾人,“到了這個地步,我也不必說假話,諸位們心自問,如果你家爺爺把家產(chǎn)都留給你父親的私生子,而你身為兢兢業(yè)業(yè)的長孫,就這么被忽略了?!?/br>
    “有誰心里能夠平衡?或許圣人可以,但是我不可以。但是我也不至于殺人?!?/br>
    賓客們聽著,看向蔣坤的神色紛紛帶上了同情。

    的確,今天在婚宴上,蔣盛平老爺子的決定,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蔣瑞很優(yōu)秀,之前一直是作為繼承人培養(yǎng)的,現(xiàn)在卻落得個兩手空空……當真令人唏噓。

    沉珂給了蔣瑞足夠的時間,再一張嘴,又直接將眾人的注意力給拉了回來,“手套太明顯的話,那么還有第二種辦法,用東西包裹著匕首,比如說手帕,絲巾……”

    “警方可以搜身,如果身上帶有這些東西,那被搜出來,豈不是也鐵證如山?”

    沉珂說著,眨了眨眼睛,她走到了蔣知琍的面前,看著她那條綠色大擺紗裙。

    “嗯,還可以乘著黑燈瞎火的時候,用自己的裙擺來包裹住兇器,然后啪的一下,扎進rou里,不是么?蔣小姐?”

    蔣知琍嚇了一大跳,往后勐地跳了一步,“你胡說什么?我殺他干什么?你看我姑姑就知道了,她一輩子不結(jié)婚,為了蔣家奉獻了一切,爺爺也從來沒有把她放在眼中,當中蔣家的繼承人?!?/br>
    “這說明了什么?說明在我們蔣家,女孩是不可能繼承家業(yè)的,我殺了蔣坤又有什么用,還不是便宜了別人?”

    沉珂搖了搖頭,半蹲了下去。

    她穿著飛魚服,腦袋上綁著黑金發(fā)帶看上去富貴又神秘,蔣知琍看著,愣了一下,生出一種自己是灰姑娘,王子半跪在地上,要給她穿上水晶鞋一般的荒誕感來。

    可是等待她的不是水晶鞋,而是卡察一下手機拍照的聲音。

    沉珂站了起身,將拍到了照片放大到了蔣知琍面前。

    “是么?那不如,蔣小姐解釋一下,你的裙子這個角,為什么會沾到血跡呢?蔣珅死了之后,只有曹熙月動了他的尸體,你要靠近的時候,被我攔住了?!?/br>
    “既然沒有靠近尸體,那么你裙子上的血跡,又是從哪里來的呢?”

    沉珂說著,一改之前平靜的狀態(tài),目光瞬間銳利起來。

    蔣知琍瞬間慌了神,她忙彎下腰去,看了看自己的裙擺,然后又站直了身子,看了看自己一臉震驚的爸爸mama,還看向了其他的蔣家人。

    沉珂靜靜地看著她。

    那團血跡很小,只有人的大拇指印那么一小團,若不是蔣知琍是她的三個犯罪嫌疑人之一,從頭到尾都被她打量個遍,她也不會注意到這個細節(jié)。

    蔣知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也不知道啊,我剛才看到尸體,腳一軟坐在了地上,說不定是那個時候沾上了地上的血跡,我真的不知道?。 ?/br>
    “我沒有殺人,爸爸mama,你們快來幫我解釋一下,我真的沒有殺人!”

    現(xiàn)場沒有人說話,沉珂說的話很有道理,蔣知琍如果沒有接觸過死者,那么她的裙擺上怎么會沾有血跡呢?

    蔣珅死了之后,就沒有再移動過地方,他的血跡又怎么滴到地上,然后恰好讓蔣知琍沾到了裙子上。

    現(xiàn)場一片寂靜,只有蔣知琍哇哇哇哭著的聲音。

    那蔣盛平將手中的拐杖跺得砰砰響,朝著蔣知琍痛心疾首的說道,“那是你哥哥?。 ?/br>
    蔣知琍忙揮舞著雙手,“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她說著,祈求的看向了一直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維護著現(xiàn)場秩序的齊桓,“齊桓,齊桓,你幫幫我啊,我真的沒有殺死蔣坤!我也不知道裙子從哪里沾到的血跡。”

    不等齊桓給回應(yīng),沉珂確實朝著曹熙月發(fā)問了,“新娘覺得呢?蔣知琍是不是兇手?”

    曹熙月沒有想到她會問自己,她遲疑了片刻,搖了搖頭,一臉老實的說道,“我不知道。”

    沉珂挑了挑眉,走到了她的面前,“你不知道?怎么可能,在場沒有人比你更清楚了不是嗎?畢竟只有真兇才知道,誰是清白的。”

    曹熙月臉色大變,那邊的蔣知琍卻是哈哈大笑起來,她笑了兩聲,被嗆住了,劇烈的咳嗽起來。

    “我早就說了,我沒有任何理由要殺死我的丈夫,媒體上不都說了么?嫁入豪門的灰姑娘,灰姑娘從此可以過上富足的生活,蔣珅對我也很好,我沒有理由殺死他?!?/br>
    “而且沉警官,蔣知琍裙擺上的血跡還是你發(fā)現(xiàn)的,你又做什么解釋呢?”

    “總不能夠說,你的查桉對策,就是將蔣家的人挨個輪流指認一遍,誰扛不住招供了,誰就是兇手吧?”

    沉珂搖了搖頭,目光灼灼的看向了曹熙月,“她不是已經(jīng)解釋過了么?她跌坐在地上,沾到了地上滴的血跡。”

    “蔣知琍如果用裙擺包裹住匕首殺人,那么她的裙子,不會沾染到那么一個點兒的血跡。那是滴濺型的血跡,嗯,從高處滴下來的?!?/br>
    “比如說手上沾了血,血滴下來落在了地上。尸體自然不會走來走去滴血在地上,可是活人可以走動,那個人是誰呢?”

    第150章 假死成為致命證據(jù)

    曹熙月嘴唇輕顫,她直視著沈珂,回答道,“我的手上沾了蔣坤的血,但是是我看到他倒下去之后,用手摸到他的胸口沾上的?!?/br>
    “再那之后,我就沒有挪動過位置,一直都在他的身邊。我沒有往外走,又怎么會滴血在別的地方?倒是這把刀上,如果你們驗看的話,可能會找到我的指紋。”

    “當時太暗了,我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就胡亂的摸。我沒有戴手套,也沒有用帕子絲巾之類的包著,我穿的是旗袍,也沒有辦法用裙子包住兇器的柄?!?/br>
    她說著,朝著蔣知琍看了過去,“不是我一個人手上有血不是么?真兇殺人之后,也可能沾到了血不是嗎?他摸黑走了出去,然后洗干凈了自己的手,或者換了一雙新的手套又走進來……”

    曹熙月說著,看向了蔣瑞。

    他的白手套干凈如新又怎么樣?

    他是熄燈之后走出了會場的人。當時熄燈之后,他問怎么斷電了,然后就出去找人檢修了,等到會場燈亮了之后,才又重新回來的。

    在這個過程當中,誰知道他去了哪里?會不會處理掉了那個白色手套,然后換了一雙新手套呢?

    曹熙月結(jié)束了自己的意有所指,將注意力重新放到了沈珂的身上。

    “沈警官,如果你沒有鐵一般的證據(jù),請你不要再隨便的指誰是兇手了!”

    “難道你查案的方法,就是將蔣家所有人全都指上一遍,看誰沒長嘴,不會為自己辯解,誰就是兇手嗎?”

    沈珂有些意外的看向了曹熙月。

    從婚禮一開始到現(xiàn)在,曹熙月基本上就像是一個影子一般,像是蔣坤的影子。

    就連蔣坤跟曹熙月那個出人意料的“假死”秀恩愛,也是蔣珅一個人在說話,炫耀他給曹熙月的寵愛,而曹熙月只是笑著,沒有發(fā)表任何的意見。

    可從現(xiàn)在曹熙月的表現(xiàn)來看,這個姑娘顯然極其有主見,條理也很清晰。

    不過,她沈珂從來都不說沒有證據(jù)的話。

    沈珂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的看向了眼前的曹熙月。

    “多謝你剛剛向大家證明了你就是兇手。”

    曹熙月抿了抿嘴唇,拼命的回憶起自己剛剛說的話來,她的每一句話都有理有據(jù)的,沈珂指的到底是哪一句呢?

    “根據(jù)你的說法,你摸到了蔣珅身上的匕首之后,就在他的身邊,沒有離開過。接觸過死者,并且現(xiàn)在還能移動的活人,有兩個,一個是你,一個是兇手?!?/br>
    “你沒有動過,那么就說明,那滴血是兇手留下來的?!?/br>
    “如果我能證明蔣知琍沾到的那滴血,是從你手上滴下來的,那么是不是就可以證明兇手是你呢?”

    曹熙月聽到沈珂的話,先是一驚,隨后搖了搖頭。

    “不管是我沾上的,還是兇手沾上的,那都是蔣珅的血,你根本就沒有辦法證明是從誰的身上滴下去的,你不用詐我了!”

    沈珂挑了挑,“是么?那可不一定。因為你的手上,不光是有血跡,還有染料不是么?就是第一次,你們玩假死游戲,弄在手上的那個假得不能再假的顏料?!?/br>
    現(xiàn)在一片嘩然,曹熙月身子搖晃了幾下,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看向了地上躺著一動不動的蔣珅,猛地轉(zhuǎn)過頭來,“不對,蔣珅的衣服上,也沾有那個染料?!?/br>
    “所以兇手手上的血跡,也有可能有那個染料不是么?”

    沈珂嘆了一口氣,“你狡辯的樣子,還挺有意思的?!?/br>
    “知道第一次你們假死,我跟齊桓為什么湊近來看了,卻是不上前查看嗎?因為你們扎的那一刀實在是離譜啊,跟心臟不是一處地方,血也十分的假?!?/br>
    “胸膛通紅一片,都是血,我跟齊桓只隨便瞥了一眼,就斷定沒有扎在心臟上,判定你們是在演戲,為什么呢?因為你們根本就扎在右邊的胸口上,而人的心臟在左邊?!?/br>
    她跟齊桓為啥齊刷刷翻白眼,因為真的很離譜?。?/br>
    他們兩個的眼睛又不是游標卡尺,都沒有走近就知道沒有扎中心臟

    “很多年前的清宮電視劇你沒有看過么?兩個女主角中有一個中箭,有一個擋刀,郎中看過之后,都活蹦亂跳的呢!電視劇雖然不算數(shù),但是沒有捅到要害部位,多半都不會暴斃的?!?/br>
    “要么及時送醫(yī)獲救,要么就是失血過多身亡?!?/br>
    “為什么你們會出現(xiàn)這樣常識性的錯誤呢?我猜是因為蔣坤惜命得很,生怕那把道具匕首出了岔子,當真不小心扎進了他的心臟,讓他一命嗚呼了吧?!?/br>
    那種道具刀,其實就跟很多年前流行的可伸縮的刀是差不離,那個刀回縮回刀柄里去,只留下一個小尖兒,劃破事先藏好在衣服里的血袋。

    可是這玩意也不是百分百不出故障啊,萬一倒了血霉呢?

    蔣珅剛剛被宣布成了蔣氏船業(yè)的繼承人,天上剛掉了一個大餡餅砸在了他的腦袋上,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人比今天的他更加惜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