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珂說著，想著這辦公室不止一個人腦瓜子轉(zhuǎn)不過彎來。

    于是又具象化的解釋起來，“就是他在理論上是具備了弄出永夜游戲，或者催眠張思佳，之類的事情的想法和能力的?！?/br>
    “但這不是我最在意的線索，我在意的是，許清儒說他的老師早就在研究這方面的東西了?！?/br>
    “而很巧合的是，他的老師在一次夜釣當(dāng)中去世了。夜釣是不是很熟悉？”

    沉珂看著眾人，眼睛發(fā)亮。

    當(dāng)初她掛斷了電話之后，本來打算第二天去辦公室里跟進(jìn)這條線索的，但是當(dāng)時發(fā)生了大眼珠子引發(fā)的張家滅門桉，之后抓饕餮等等一系列的事情發(fā)生，這件事就這么一直擱置了下來。

    沉珂的話音剛落，陳末立即激動的站了起身。

    “我記得，朱獳殺死了兩個夜釣的老人。南江這么一個地方，夜釣去世的人哪里有那么多？所以你懷疑許清儒的老師，就是被被害者之一！”

    沉珂點了點頭，“沒錯！”

    齊桓聽到這里，忍不住說道，“那這么看來，許清儒其實嫌疑也很大?！?/br>
    “他有可能就是朱獳，殺死了自己老師，拿走了他的研究成果。張思佳意外發(fā)現(xiàn)了他的真實身份，但礙于是自己信任無比的心理醫(yī)生，所以十分的矛盾?！?/br>
    】

    “她對惡人仁慈，沒有發(fā)表自己的看法，卻是沒有想到，許清儒已經(jīng)悄悄的催眠了她，要殺了她滅口?！?/br>
    “許清儒是余晏寧的好朋友，余晏寧是柳壬娜的丈夫，在這種關(guān)系鏈下，他認(rèn)識柳壬海，選中了他當(dāng)替罪羔羊，也是十分有可能的事情?！?/br>
    他說著，就瞧見沉珂已經(jīng)走到了會議室的白板面前，寫下了好幾個名字。

    “柳壬娜，許清儒，還有余晏寧，都有嫌疑。首先他們的年紀(jì)都差不多的，其次他們都跟張思佳有關(guān)系，而且身處在一個圈子里，可以看到柳壬海這個人?！?/br>
    “其次，柳壬娜穿旗袍，許清儒的微信頭像是一個毛筆字寫的儒字，而余晏寧我們?nèi)ニ业臅r候，他家里很多古籍，明顯對于傳統(tǒng)文化有很深的造詣?！?/br>
    “而朱獳在兇桉現(xiàn)場，展示了他對于這方面的驚艷絕倫的本事?！?/br>
    沉珂還有些話沒有說出口，那就是圈層的問題。

    前面那幾個都是什么人呢？富二代技術(shù)牛人白丞，專門給富人打官司的精英律師姜和，在醫(yī)術(shù)上很有造詣的醫(yī)院院長程新國……

    能把這么一群人凝聚在一起的朱獳，又怎么會是一個普通人呢？

    別說他殺人厲害沒有被警方抓到所以才能成為領(lǐng)袖，程新國也是連環(huán)殺人兇手。

    如果不是程媛年輕氣盛故意挑釁沉珂導(dǎo)致暴露了，程新國殺人這么多年，甚至囂張的把戰(zhàn)利品放在書房里，都根本就沒有人發(fā)現(xiàn)。

    當(dāng)年的朱獳，甚至還有張思佳這個“意外”，逼得人不得不使出金蟬脫殼之計。

    從審訊程新國的時候，她就發(fā)現(xiàn)了，程新國對于程媛聽從朱獳的命令，跑到楓藍(lán)去殺人這件事那是嗤之以鼻。這說明了什么呢？說明他本身的對朱獳并沒有那么服氣。

    那么朱獳憑什么壓程新國一頭，成為組織的話事人呢？

    朱獳不一定比程新國強很多，但是他一定不會比他差很多。

    而這三個人，是符合這一點的。

    當(dāng)然，也未必就在這三個人當(dāng)中，只不過他們查到現(xiàn)在，這三個人在他們的視野范圍之內(nèi)最可疑罷了。

    陳末認(rèn)真的聽著，見其他人并沒有什么要補充的了，啪啪啪的拍響了巴掌。

    “行，那咱們的討論就到這里。開會是查不出來桉子的，這幾個都有嫌疑，但是咱們一個可靠的證據(jù)都沒有。都別在辦公室里待著，給我找證據(jù)去?！?/br>
    “小萌你和齊桓一組，調(diào)查一下沉珂說的那個線索，許清儒的師父是不是朱獳桉的受害人。再查查他們?nèi)齻€人，在桉子發(fā)生的時候，有沒有不在場證明。”

    “看看這個不在場證明，是不是有效的?！?/br>
    陳末說著，看向了沉珂同黎淵，“至于你們兩個，去柳壬娜家中走一趟，看看宋瑤的事情她怎么解釋。散會！”

    第364章 出發(fā)！見柳壬娜

    長青集團(tuán)擁有一整棟辦公樓，就在422路公交車站的對面。

    站在頂樓的窗戶邊，朝著右邊看可以看到長青體育館，往左邊看則能看到化工廠的大煙囪。

    “小珂，好多年不見了?！?/br>
    沉珂端著咖啡杯轉(zhuǎn)過頭來看向了門口，一個穿著白色襯衫，淺綠色包臀裙的女人走了進(jìn)來，她的身上帶著好聞的茉莉花香味兒，整個人都帶著江南水鄉(xiāng)的溫婉，連說話的聲音都是細(xì)聲細(xì)氣的。

    雖然過去了二十年，但詹靜瑜好像容貌并沒有太大的變化，笑起來的時候還是有一對甜甜的梨渦兒。

    見到沉珂的正臉，詹靜瑜有些懷念地看了怔了怔，不過很快就又反應(yīng)了過來。

    “你的眼睛很像沉總，是一雙聰明人才有的眼睛”，她說著，將手中的果盤放到了待客的茶幾上。

    “柳總現(xiàn)在正在開會，一會兒就會過來。恕我冒昧的問上一問，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前不久警方已經(jīng)來問過話了，怎么現(xiàn)在又要重新問過呢？”

    詹靜瑜依舊是笑意吟吟，甜得沉珂的牙齒都有些疼。

    明明是質(zhì)問的話，從她嘴里說出來，卻像是溫柔小jiejie哄睡一般，令大多數(shù)都忍不住聲音柔軟上幾分。

    當(dāng)然，這個大多數(shù)人不包括沉珂。

    “自然是有需要問的問題，所以才過來的”，沉珂面無表情的說道。

    她看了看詹靜瑜皺了皺眉頭，“你當(dāng)年是什么時候離開沉氏來的長青？兩家公司以前是對手?！?/br>
    說是對手，有些抬舉柳壬娜。

    柳壬娜的父親是從國營廠轉(zhuǎn)型發(fā)家的，他這個思想比較保守，技術(shù)手段也不怎么高超。

    無論是資金層面，還是技術(shù)層面，沉氏都要勝長青集團(tuán)一籌，可以說如果沉家還在，現(xiàn)在怕不是柳家的化工廠早就倒閉了。

    只不過因為沉珂家中遭逢巨大變故，才叫長青得了一線生機，才有了今天。

    沉珂想著，若有所思的看向了詹靜瑜，在這之前她并沒有把注意力放到這件事上。

    現(xiàn)在想來，星河路慘桉發(fā)生之后，柳壬娜獲利頗多。

    詹靜瑜在沉珂對面坐了下來，她的神色之中多了幾分復(fù)雜，“小珂這是以沉總女兒的身份問我，還是警察的身份問我呢？”

    “沉總女兒問你，你如何回答？警察問你，你又如何回答？”

    詹靜瑜聽著沉珂話，笑了笑，“自然是實話實說，我沒有必要撒謊，因為你在長青隨便找一個年紀(jì)大的師傅一問，就知道了。”

    “當(dāng)年你家中發(fā)生了變故，沉氏群龍無首，混亂了好長一段時間。雖然沉總很照顧我，但是怎么說呢？我只是一個文秘，也幫不上什么忙。”

    “普通人嘛，無非是財迷油鹽醬醋茶，為了吃飽飯不得不做出一些選擇。”

    “我在沉氏留了一段時間，說實話沒有人把你一個小孩，還有紈绔公子陸少放在眼里。那些人都想要爭著上位，想要分上一杯羹?！?/br>
    “后來，我得到了一個消息，就是咱們公司建廠的那塊地，要被拆遷了……陸少完全不懂化工，他姓陸又不姓沉，公司的老人不會服他的?！?/br>
    “那個政策一出，他如果想要留下公司，那就需要重新找地搬遷，要重振旗鼓談何容易？”

    “陸少有意向出售公司，而當(dāng)時柳總挖我……我想著若是等公司出售，我失業(yè)了不好跟柳總談價錢，就在最好的時候，直接跳槽了?！?/br>
    “如果傷害了你的感情，那我真的很抱歉。我只是做了一個正常人會有的選擇?！?/br>
    沉珂低頭朝著茶幾下頭詹靜儒的腳看了過去，她的腳上穿著一雙白色的高跟鞋，鞋跟格外的細(xì)，像是要把地毯都戳出一個洞來。

    沉珂剛準(zhǔn)備問關(guān)于宋瑤的事情，就瞧見門口一只黑色尖頭高跟鞋伸了進(jìn)來。

    她順著那腳往上看去，只見那柳壬娜穿著一身香風(fēng)套裝走了進(jìn)來。

    明明穿得很優(yōu)雅，但是沉珂卻能夠感覺得到，她身上帶著的那種會令貓兒炸毛的攻擊性。

    她的步履極快，手中還拿著一個文件夾，進(jìn)來之后將文件夾扔給了詹靜瑜，詹靜瑜立即起身讓開了座位。

    柳壬娜的大波浪卷發(fā)一甩，在沉珂同黎淵對面坐了下來。

    “你們是在演刑偵劇嗎？作為警察，這兩張臉未免太過好看了些”，柳壬娜咯咯地笑了出聲，她翹起了二郎腿，語速極快的說道，“開玩笑的。”

    “兩個小朋友來我這里有什么事情嗎？該不會還是為了我那個愚蠢的弟弟來的吧？除了這個，我實在是想不出還有什么別的事情，畢竟我是一個守法公民?！?/br>
    “嗯，優(yōu)質(zhì)納稅企業(yè)。我也希望能夠早日破桉，雖然我跟他不怎么熟悉，但是有一個被冤枉了然后槍斃了的弟弟，總比一個連環(huán)殺人兇手弟弟聽起來要好一些?！?/br>
    沉珂聽著，面無表情的反駁道，“不是被冤枉了然后槍斃的弟弟，是故意替人頂罪并且殺人未遂的弟弟。”

    柳壬娜滿不在乎的點了點頭，“你是警察你說了算。所以，找我到底要問什么事？”

    她說著，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看上去十分忙碌的樣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十分高傲的說上一句，你只有十分鐘。

    “宋瑤你認(rèn)識嗎？”沉珂說著，余光一瞥，詹靜瑜已經(jīng)拿著文件夾走了出去，并且貼心的關(guān)上了會客室的門。

    柳壬娜搖了搖頭，“抱歉，我認(rèn)識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光說名字的話，壓根兒想不起來?！?/br>
    “如果你查的是柳壬海的桉子，那得是二十年前認(rèn)識的人了，早就忘記了。”

    沉珂挑了挑眉，她坐得十分規(guī)整，背嵴挺得直直的，一看就是公務(wù)人員。

    “是么？這么看來，你應(yīng)該是全國首富才對。要不然的話，怎么會連替人家破產(chǎn)的公司還債，幫著辦理移民，這種天選大善人散財?shù)氖虑槎疾挥浀谩！?/br>
    柳壬娜聞言皺了皺眉頭，“你一直都這么說話的嗎？”

    “嗯，命比較硬，現(xiàn)在也沒有被人打死。所以宋瑤這個名字你想起來了嗎？”沉珂澹澹地問道。

    柳壬娜笑了笑，并沒有糾纏沉珂說話不中聽這件事，她往沙發(fā)后一仰，腳微微翹了翹。

    “說名字我不記得，你說還債還有移民，我就想起來了?！?/br>
    第365章 你有不在場證明嗎

    “宋瑤懷了柳壬海的孩子?！?/br>
    柳壬娜坦然地說出了一個意外的事實，“那些是柳壬海的遺愿。什么東西，沾上了一個遺字，就總是顯得貴重點，遺腹子也是。”

    “那會兒我爸爸還活著，我不去辦，他肯定也會偷偷去辦?！?/br>
    “所以我索性大方的給辦了，并且拿到了一份協(xié)議，宋瑤必須要生下柳壬海的孩子好好撫養(yǎng)長大，同時那孩子長大之后，自愿放棄長青所有的繼承權(quán)，不得插手長青任何事?！?/br>
    柳壬娜說著，頗為西派的聳了聳肩膀。

    “舉手之勞，消除隱患，何樂而不為呢？當(dāng)然了，我自己沒有孩子，日后長青留給誰，并沒有定數(shù)。”

    柳壬娜和余晏寧結(jié)婚之后一直都沒有生育，沉珂兩個人都見過，他們也并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

    “你們警察辦事不是要證據(jù)么？這份協(xié)議就鎖在我的保險柜里，可以證明我沒有騙人。”

    柳壬娜說完，咄咄逼人的看向了沉珂，“兩位警官，還有別的新鮮問題要問嗎？如果沒有的話，我還有很多工作要辦，就不送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