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夫君隱婚之后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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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青說的是上下司一齊看案卷辦差,落到沈香耳朵里,這話卻隱隱蘊含了某種曖昧綺思。 沈香不免心下怪罪,她近日是怎么了?總被謝青搞得心神不寧,想東想西。 “噯,可打住吧!你一個人瘋就算了,可別累著咱們銜香!”謝老夫人看孫子哪哪兒都不順眼,她記起哥倆都還沒用膳,也不耽擱他們吃食了,潦草說幾句場面話,就放了行。 沈香被謝青救出來,如釋重負(fù)地松了一口氣。 “很難纏嗎?”謝青發(fā)笑。 沈香后知后覺回過神來,知他說的是謝老夫人。 她急急擺手:“怎會!老夫人待我最是親厚了,只是我今日看了太多律令,有點困倦。” 沈香又想起謝青下值歸府還辦公差,心里發(fā)窘。她好像最近,多說多錯。 一片竹葉落于沈香發(fā)間,謝青抬手捻去,寡淡地道:“人前,小香與我端著官架子便罷了;人后,我盼小香能隨性些。” “隨性些?” “至少,不必一口一個‘您’?!痹捳Z里流露淡淡的不滿。 “啊,是?!鄙蛳愦Ю酰怯懰恿?? 飯廳。謝老夫人嘴上埋怨底下孩子不懂事,心里卻很疼他們。 桌上擺的蓮房魚包、玉灌肺等菜肴,全是沈香愛吃的。既是郎君們的吃宴,自然少不了酒。 沈香不勝酒力,但今日,她覺得自己冒犯了謝青,為了同他賠禮道歉,她一杯緊接著一杯酒下肚陪飲。 明明不是烈性的酒,可幾杯過后,她還是倒下了。 謝青頗有幾分無奈,想喚奴仆來攙她去客房休息。 豈料,還沒等謝青靠近,沈香就醒轉(zhuǎn)過來。她一雙眼亮的出奇,還是醉態(tài),卻很可愛。 沈香仰首,語帶偏執(zhí)卻怯怯,問:“您……能分得清銜香還是小香嗎?” 不知是酒后胡言亂語,或真心話。 謝青琢磨一番,嘴角上翹,意味深長地答她:“我一直知,你是小香?!?/br> “什么……”沈香再要細(xì)思,腦仁又發(fā)疼。 “咚”的一聲,她栽倒在桌上,睡過去了。 第3章 客房內(nèi),兩名婢女?dāng)v著沈香上榻。 她們深諳待客之道,纖指探向沈香衣襟,正欲幫她寬衣解帶。 見狀,謝青微微蹙眉,暗自垂下鴉青色的長睫,不經(jīng)意間避開了眼。 頃刻,他低語一句:“不必更衣,就這般睡吧?!?/br> 婢女們對視一眼,恭敬地收手:“是,尊長。” 謝青是謝老將軍唯一的嫡子,自謝父死后,他便成了宗族之長,家奴稱其為“尊長”。 沈香的衣襟未亂,人也在榻上安睡,既如此,房中也無需奴仆服侍了。 “退下?!敝x青吩咐。 “是?!?/br> 屋內(nèi)無人后,謝青親為沈香捻來輕薄的錦被,蓋好她的手足。似是怕她夏夜燥熱,又為她開了紙窗,燃了一線開解燥郁的甘松香。 他靜候片刻,直到沈香的氣息綿長安穩(wěn),這才闔門出屋。 臨走前,謝青似是想起什么,同婢女們道:“若沈家郎君發(fā)汗、睡不安穩(wěn),記得端一尊冰鑒入屋,供其消暑氣?!?/br> “明白,尊長。” 如此,謝青才放心離去。 這一覺,沈香睡得很好。 往昔她入眠,總有點怕黑的,偏生今夜,她夢到自己躺在蓬蓬的蘆花之上,隨著溪流一直流淌。 皎月雪亮,綿綿照著她,不熱也不冷,她很喜歡。 難得好眠,睡醒后,沈香還有些悵然若失。 她恍惚瞥了一眼案上的刻花花草紋香爐,幾徑香馥馥的煙氣兒繚繞,卷出窗縫。 沈香后知后覺回過神來,婢女們不可能大膽為她布置燃香,這是謝青留下來的……她環(huán)顧四周,終于明白屋舍格局的不對勁之處。 糟了! 她怎就睡在謝家了?! 沈香腦仁生澀,全然想不起來昨晚的事。 她到底喝了多少?有沒有唐突到上峰? 她定是醉到五迷三道了吧?所以才會被安置在客房。 沈香悔恨,欲哭無淚。 手間一摸胸口,另一個駭人的念頭油然而生。 她的衣裳…… 好在沈香里外檢查了一番,確信自己身上穿的圓領(lǐng)袍沒更換過。她想想都后怕,若是婢女們非要計較禮數(shù),為她更衣,擦身上汗,那她的女兒身豈不是會暴露于人前? 好險,下回再不敢喝高了。 婢女們受尊長吩咐,在外聽了一夜動靜。 床腳碾動,吱呀吱呀。她們猜沈香該是起了,叩門小聲問:“沈郎君,您要沐浴更衣嗎?尊長備下了新衣袍,命我等給您醒時送來?!?/br> 她們被謝青敲打過,知曉沈郎君的貴重,不敢僭越冒犯,也不敢無她傳喚便入屋里打攪。 沈香倒是不想麻煩謝家人了,只身上衣滿是酒rou臭,她不好湊到謝青面前道謝,用這濁味熏人。 思及至此,她羞赧地對婢女們道謝:“有勞兩位了?!?/br> “您客氣了?!?/br> 不一會兒,婢女們就奉著巾櫛、衣裳,與盛水的浴桶魚貫而入。 沈香原本還以為要同她們拉扯一下,謀求一個獨自沐浴的機(jī)會,誰知婢女們很是守禮,留下衣物以后,就闔門走開了。 省去她不少麻煩,沈香一派劫后余生的儀容。 她解下束胸的白綢,泡入水中,通體舒泰。里外都清洗干凈后,沈香換上謝青送的金蓮花橙蟾宮玉兔紋圓領(lǐng)袍。 這樣艷麗的底色,這樣稚氣的紋樣,沈香臉頰微燙,她已有好久沒上過身了。 她一直扮作兄長,欲裝扮穩(wěn)重些,總挑揀暗沉的青綠底子的衣飾穿戴……謝青為她備這一身衣,是心里還把她當(dāng)成個孩子嗎? 她和兄長是雙生兄妹,比較起年紀(jì),確實小他好幾歲。 沈香摸了摸衣布,知是輕薄的綾羅,最合適做夏日的時服。 她隱約想起日前在刑部衙門跌跤的時刻,啊,他定是看出她被悶出一身汗了。 尷尬,還有點難堪。 不過都是上峰一片好心,她誠惶誠恐下地,趕去道謝。 另一邊,謝家書房。 明明該擺滿書卷的屋舍卻只架了一張九脊牙腳小帳樣式神龕,帳座擺著一尊莊嚴(yán)寶相的佛像。一香檀香裊裊升騰,煙熏火燎,裹住了佛陀大慈大悲的眉眼。 謝青坐在梨花木圈椅上飲茶,面上仍是含笑,清風(fēng)霽月。 今日休沐,謝青和沈香都不上值,故而才有這樣一份閑暇敢夜里飲酒。算了算時辰,沈香也該醒了。 腳步聲響動,謝青等到的并非沈家郎君,而是一道神出鬼沒的黑影。 那人自窗欞掩入了門,伏跪于謝青膝前,恭敬地道:“尊長,已經(jīng)抓到李將軍之子李佩玉……屬下是否要動手?” 謝青不答話,他放下建盞,緘默許久。 片刻,他沉吟:“唔……若是近日死了人,尸首亂拋教人發(fā)現(xiàn),反倒不美?!?/br> “您是想暫時留他一命?” 謝青看了一眼享用紅塵香火的神佛,輕輕嘆氣:“唉,畢竟是父母親生養(yǎng)多年的孩子,身體發(fā)膚總得奉還爹娘……這樣,斬一只手送往將軍家府吧。留口氣兒,其余能剜下的皮rou,盡數(shù)丟入山中喂狗。” 部將明白了,這是要極刑凌遲折磨,要人生不如死。 “是?!毕聦傩⌒囊硪砜戳俗痖L一眼,謝青臉上不露聲色,唯有唇邊淺淡笑意,內(nèi)里意圖諱莫如深。明明是溫雅的郎君,卻無端端讓他感到不寒而栗。 不過一個眨眼間,黑衣人不見蹤跡。 而謝青,仍在喝茶。 謝家這么多條人命,只一個李家嫡子來償,他真是太溫厚了。 屋外終是響起了敲門聲,謝青嘴角上揚,復(fù)牽起溫和的笑,慢條斯理迎門。 是他的小香來了。 房門打開,沈香與謝青對望。 今日,謝青褪去了朝服,只著居家的常服——是一身淡翠綠底歲寒三友紋春袍,這樣裝扮居府的確閑適許多。謝青沒有冠發(fā),烏黑細(xì)軟的黑發(fā)如云般傾瀉,由一根窄細(xì)的竹節(jié)紋發(fā)帶松松垮垮束著,說不盡的風(fēng)流蘊藉。 很好看,沈香想,謝青應(yīng)當(dāng)是她見過最俊俏的郎君。 沈香不知為何,一見到謝青,滿身的戒備就松散了下來。 她猜,謝青一定不知道,她在他面前其實是不拘謹(jǐn)?shù)?,雖言辭恭敬,但她不怕他,甚至很愿意同他待在一處。 沈香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袖子里忽然落下了那一張香箋。 “?。 鄙蛳泱@呼一聲,正要去撿。 行至一半,她又蜷指縮回了手。 早晚要給謝青的不是嗎?既然他看到了,那便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