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夫君隱婚之后 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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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這招不乏是個好點子?,既解氣,又能敲打?天子?一回。 只是謝安平剛攬了一批鎮(zhèn)上的壯丁入伍了,他同人家爹娘信誓旦旦許諾過,會護好一兵一卒的性命,他不能言而無信,也不可?將他們的命視如草芥。 “可?恨?!?/br> 偏生生靈涂炭的時候,還要玩弄權術! 天家真是瘋了。 謝安平已一夜不曾閉眼,今日了卻一樁心?事,他本?想休憩一兩個時辰。 怎料還沒等他睡下,謝賀忽然背著荊條跪到謝安平的身?前:“謝將軍,阿賀是來負荊請罪的?!?/br> “請罪?若是為了劉云一事……” 謝安平以?為他是為了頂撞劉云一事,正要出聲饒恕他。 “不,不是的?!敝x賀咬緊牙關,一股腦兒說出,“昨夜,我派出一支隊伍偷偷劫了支援阿格塔的烏蘭部落,糧草是沒搶到,不過我們把他們要送往阿格塔和親的公主?帶回來了。我想著,這樣要緊的人捏在咱們手中,就?是個可?以?休戰(zhàn)的籌碼……” “也是個可?以?正式向大寧國宣戰(zhàn)的理由?!”謝安平重重閉眼,“你糊涂??!” 謝賀怎么都沒想到這一點,結結巴巴:“不、不會吧?畢竟是公主?,他們不會不管她死活的……” “一個‘尊貴’到,能被父兄輕易送出去?當禮物,用以?討好大部落的小娘子?嗎?”謝安平嗤笑一聲,“她的命,無足輕重?!?/br> 第40章 但, 人已經(jīng)劫回來?了,仇也結了, 再送回去?怕是不能夠了。 謝安平沉思?許久, 還是開口:“人在哪兒?” 謝賀道:“柴房里。” “不可對婦孺動手?!?/br> “知道!您說過?的,大寧將士有風骨,真刀真槍來?, 便是敵國俘虜, 凡婦孺孩子,咱們也不傷人?!敝x賀背詩似的嚷出這句話,隨后邀功請賞似的朝謝安平一笑。他最是看重將軍,這條命就?是將軍給的,為謝安平赴湯蹈火,他在所不辭。 謝安平頷首:“嗯?!?/br> 良久不語。謝安平心里算計著這位公主?究竟能派上什么?樣的用場。 說來?諷刺, 他也成了這樣卑鄙的人,心計算到女子身上。只是謝安平知曉, 他不過?動一動腦子, 已算得上光明磊落, 若是敵軍,他們還有屠城欺壓的卑劣手法,真論高低,謝安平哪有那些蠻子狠毒。 謝安平心事重重, 沒睡成, 還是去?見了公主?一面?。 他原想著被敵國抓住的小娘子, 定是荏弱的可憐模樣。豈料對方看起來?腦瓜子有點不靈光,一見謝安平就?笑, 還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 謝安平因她這一笑皺起眉來?,沉吟了許久, 還是用阿格塔語,和她說了話:“我不會傷你,不必怕?!?/br> 兩國交戰(zhàn),總有商談的時候。北狄人學了大寧語,而謝安平自?然也會學敵軍部?落的語言,這樣才好談條件。 倒是公主?聽?到他說胡族語,驚愕地話都說不出來?。她磕磕絆絆老?半天,用阿格塔語答話:“我不怕你傷我,我認識你。” “嗯?”謝安平想了想,他自?小就?是跟著父親在邊境從戎長大,父親戰(zhàn)死?后,他便從少主?子變成了新一任“定國將軍”,胡族人認識他也沒什么?可驚訝的。 公主?羞赧地摸了摸鼻尖子:“你救過?我。” 此言一出,謝安平沉默了。 他何時同這個女人有過?干系? “真的!”公主?杏眼亮晶晶的,對謝安平比手畫腳,“你以?前和你父親來?過?烏蘭部?落談事情,我好奇中原人長相,曾經(jīng)騎了黑娃偷看你們。黑娃吃了不干凈的馬草,發(fā)了狂,我差點要被馬踩死?,是你砍死?黑娃,救了我。” 公主?忘不了少年飛身而出的颯爽模樣。那時,謝安平護在她面?前,一個恍神,他手中薄刃一閃而過?,黑馬便應聲倒下。雖然腥膻的馬血濺了她滿身,但金日下,謝安平從天而降,仿佛守護草原的神祇,令她迷醉。 再后來?,她想見他,卻沒那樣的機會了。 公主?說的這些事情,謝安平都不記得。 于他而言,這種英雄氣?概的事實在陌生,他要保家衛(wèi)國,要算盡戰(zhàn)局烽火,根本無暇顧這些細枝末節(jié)的小事。也只有公主?這樣冰清玉潔的小娘子,才有資格懷春,在閨帳中傷春悲秋。 他也有點厭煩這樣的交談——不好說原因,就?好比貧戶連下一頓的米都湊不出來?,而富貴人家卻打算烤了一整只羊羔,只吃酥皮與柴rou之間的那一點點豐腴的羊油脂膏子rou。暴殄天物,不是同路人。 謝安平還沒想好如?何處置公主?,眼下見她生龍活虎沒出問題,他便打算退了。 知意中人要走,公主?不滿。 她膽大妄為拉住謝安平,笑道:“噯!你等等。你抓我來?,是想阻止烏蘭幫助阿格塔吧?我告訴你阿格塔部?落的主?營帳在哪里,你留下來?好不好?” 阿格塔部?落是游牧民族,本營總在草原上遷徙,不屬于部?落的外族人壓根不知道蠻夷居住的地方,更遑論要包剿王族內(nèi)部?了。 聞言,謝安平驚駭且不解地睥了公主?一眼。 他緘默很久,說了句:“你可知,你這般是國賊?” “我們是部?落,不是國。” “……”謝安平有點頭疼,按了按額心,“我不信你。” “為什么??”公主?不明白。 “你很可能在撒謊,你沒有幫我的理由?!?/br> 公主?懂了,她道:“我和烏蘭現(xiàn)在的大汗,也是有仇恨的。他是我父親的特勒(弟弟),為了加入阿格塔部?落,他聯(lián)合阿格塔部?落的王,殺了我父親,繼承了烏蘭部?落的王座,以?及兄長的財富,還依照收繼婚,娶了我母親,我也就?此成了他的孩子。如?今,他野心勃勃,還想要把我送給阿格塔可汗……我跟他當然有仇啦!” 說到這里,公主?又羞怯地笑了下:“我只是沒想到,你會喜歡我這么?久,還特地派人來?劫親。” “……”謝安平有點不能明白公主?跳脫的想法,他又沉默了很久,艱澀回答,“只是一個意外,我沒有蓄意劫親?!?/br> “烏蘭最是仰慕強者。我已經(jīng)被你劫持到你的營帳里了,我就?是你的閼氏(王妻)了?!惫?翹起嘴角,“你們不是有句話說‘夫唱婦隨’?我往后是愿意跟著你的。而且你要是聽?我的話,去?偷襲阿格塔王裔營帳的話,我就?成了叛徒,再回部?落,我會被五馬分尸喂狼的?!?/br> 她破罐子破摔似的,坐到了地上:“反正我沒地方去?了,只能留在這里?!?/br> 謝安平抿唇:“若你真給我軍提供了主?營帳的所在,倒是大功一件。既是功臣,大寧國會善待你的。” 公主?笑得眉眼彎彎:“我不要大寧國的善待,我只要你對我好。這樣吧……你喊一聲我的名字?!?/br> “名字?” “叫我塔娜?!?/br> 謝安平知道“塔娜”在烏蘭部?落代表“月亮”,只是眼前的小娘子肌膚并不是白雪皎月一樣的玉潤,而是成日里騎馬奔跑于草原上,肌膚被日光曬成了健康的銅色。他垂眸,第一次仔細打量眼前的女人,她眉眼很精致,瞳色也和他們不一致,滿滿異域風情。塔娜沒有戴耳鐺,卻打了耳洞,纖薄的耳骨上串了兩條銀色流蘇鏈子,日光下燁燁生輝。儀容古怪,略帶點放浪形骸,且很囂張。 這樣的樣貌不符合大寧國人對于“美?人”的憑準,甚至要說她“品相不佳”,但謝安平卻覺得她算特別的,蠢笨的腦子又夾雜狐黠,笑容維持著皇族的不可一世?。 說討厭,也不討厭。 不過?她太蠢了,竟不知謝安平是什么?樣的殺神……小丫頭片子也敢來?談條件,還不知死?活撩撥他。 謝安平?jīng)]應聲,反倒是納悶地問了句:“你說這么?多話,你不怕我殺了你嗎?” 塔娜又是一笑,這次露出漂亮的貝齒:“我好怕喔。” 很好,她在耍他。 塔娜噘嘴:“快喊呀!你們大寧的男人好婆婆mama……” “塔娜?!敝x安平著了她的道,耳廓莫名發(fā)燙,“該你說了。” “嘿嘿,好。”塔娜滿意地指點他,“王族營帳在黑狐河以?北的方向,我要去?的地方就?是那里。阿格塔為了這次戰(zhàn)役準備了很多馬,包括烏蘭部?落也送過?去?好多寶馬。那么?多的牲畜喝水吃草,必然要在湖泊旁邊扎營?!?/br> 第41章 謝安平趁阿格塔部落無防備之時, 引一千擅騎射的精兵包抄了王裔主營。執(zhí)著?火弩的精兵來勢洶洶,部落的騎兵不敵謝安平, 死?傷慘重。 謝賀抓了一名居于上首的德高?望重的老者, 作?為待會兒?他們殺出重圍的人質(zhì),趕來的阿格塔部落可汗見狀,失了分寸大喊:“不要傷害可敦(太后)!” 胡族把地位最?高?的女性?稱為“可敦”, 謝安平猜, 謝賀逮住的這位應當?是可汗的母親。 謝賀聽到胡人討?zhàn)埦屯纯?,他正要?zhí)劍逼出老者頸上一點血線嚇唬可汗,就被謝安平厲聲呵斥:“不可莽撞!” 謝安平恨這些胡人,卻不代表他會傷害婦孺。他這份心慈手軟于天家而言,定是罪孽深重,但也因他待萬物仁善, 才會拼盡全力護住手下的兵卒,受人愛戴。 謝安平道:“你的騎兵傷亡數(shù)千人, 近一年恐怕已無力同大寧一戰(zhàn)……我還你可敦, 但你也要放我手下的弟兄離去?!?/br> 可汗怎樣都沒想到一個不留神, 家就被抄了。 這些大寧國?的人怎會知道阿格塔部落的遷徙軌跡?這是行軍的秘密,除非…… 可汗眥裂發(fā)指:“是塔娜!是塔娜告訴你的,對?嗎?” 謝安平?jīng)]應這一句,只冷冷再發(fā)話:“我說了, 我的人, 全須全尾帶走后, 自會把可敦還你,否則……” “好、好!”可汗不敢同他掰扯太多, 眼下救母親的命最?要緊!除卻血脈親緣這一點,母親所屬的大部落也是要拉攏的勢力, 不好開罪。 他還是放了謝安平離開,好在有“可敦被擒”一事作?掩護,不至于敗得太狼狽,否則真要打起來,可汗剩下的騎兵未必能順利斬殺謝安平。 謝家將真是jian詐,多年來同北狄爭斗,早已學會了他們養(yǎng)馬練兵那?一套,麾下養(yǎng)的騎兵比之草原胡族,不相上下。今日真見謝安平領兵作?戰(zhàn),可汗這才意識到,他們雖守城不進?攻,但并非毫無還手之力,大寧國?已經(jīng)不是百年前任人擺布的軟骨頭?了。 攻城之事,恐怕得從長計議。 謝安平如約還了可敦歸家,他不會傷害老人,于良心上不安。 只是翌日,阿格塔部落的可汗還是來城外叫囂了:“謝將軍!我敬你是個血性?男人,也很感?激你信守承諾送回我母親!阿格塔可以同大寧國?休戰(zhàn)一年,但和談條件是,把叛徒塔娜交還給阿格塔?!?/br> 謝安平立于城墻之上,俯視底下全副武裝的草原悍將。 他知道,可汗不是為了救自己的妻,而是想把塔娜這個叛徒帶回去懲戒。 她讓他們傷亡慘重,已是千古罪人,絕不可能留下性?命。 謝賀聞言,早早把塔娜綁來。 交個女人就能趕走這群蠻夷的狗,那?可太暢快了。 眾人都希望謝安平交出塔娜,就連塔娜自己也知道,今日恐怕難逃一死?。 唯獨謝安平不動聲色,不知在思忖什?么。已是寒冬臘月,天地間飄起了茫茫的白雪。雪霜落于他輪廓鋒利的唇上,很快融成潤澤的水漬。 他猶豫不決,為了一個女人。 原因很多,謝安平一時難能說明白。 他以為塔娜會騙人,帶有豪賭的心思,領了一隊人馬包剿阿格塔王族,若是敗了,他必將萬劫不復。 可是塔娜誠實,她說了實話。 謝安平成功破了這個局,合該感?謝塔娜。誰料這時,竟有人逼他交出她的命。若真如此,言而無信之人,就是謝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