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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夫君隱婚之后 第47節(jié)

    他倒要看看,這回受百姓愛戴的謝安平,又該如?何收場。

    ……

    暮色沉沉,花燈如?火龍,蜿蜒山勢,次第燃起?。

    謝安平在西市尋到?了塔娜的其?他隨身之物,是她的衣料,被?剪成了一條條,綁在樹枝附近。這一身衣裙是謝安平委托謝賀置辦的,他自然識得。

    這些人將塔娜怎么了?

    謝安平頭一次對?僚臣起?了殺心,即便趁一時意氣殺了劉云很難收場,他也想試試看。

    只是這樣會冒犯天子?,會葬送謝家?的前程,甚至牽涉到?謝家?安?!吘怪x老夫人還被?留在京城之中,此舉也是皇帝有意為之——母親是人質(zhì)。

    正因有這條狗鏈子?束縛謝安平,才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再忍一忍……雖然不知這樣苦難的日子?該忍到?何時。

    終于,謝安平在山腰處,尋到?了一間破敗屋舍。

    就在他想要入屋一探究竟時,忽然嗅到?了一股子?脂粉香。四?肢百骸的血脈涌動,似在沸騰,翻攪不止。渾身上下燒灼著,仿佛浸在烙鐵的火池子?里,觀眼前的景象都有了虛影。

    不同尋常的熱,是中藥了。

    為何?他在劉云府上分明什么都沒入口。

    謝安平恍然大悟,是那香煙!他該喝劉云手上遞來的茶,劉云料準(zhǔn)了他不喝,這才中了jian計。

    可惡的閹人,他想受死!

    謝安平猛然抽出刀刃,劃開了臂膀上的皮rou,血液噴涌而出,痛感召回了他的理智。

    原以為這般就能清醒過來,怎料這藥效太大,摧折心智,因失血過多而虛弱的身子?骨,此時更無法憑借本心控制了。

    糟了。

    就在謝安平要倒下時,柴門被?人推開。

    粼粼月色下,鳳眸入目的人,是塔娜。

    謝安平皺眉,后退一步,困惑問:“你沒事?”

    塔娜笑了聲,上前攙住了他:“烏蘭姑娘哪里那么好降服?我被?劫到?這里,又看到?地上有個昏迷的大寧小娘子?,心里也就明白了。你放心,那個姑娘我已經(jīng)放走了?!?/br>
    “既如?此,你怎么不逃跑?”

    “我在這里等你呀!”塔娜笑得張揚恣意,“我辨出她身上灑了草原催.情的花粉,料定?了你會出事,所以我在此,呃……守株待兔?或是,趁虛而入?”

    她忽然用大寧語說出這個詞,一副高高在上的獵人姿態(tài)。

    謝安平的耳廓更燒了,他不滿地問:“誰教你的大寧語?”

    “阿賀呀!”

    “很好,待本帥回去,自要罰他。”謝安平用力推開塔娜,他不愿意她近身,“你快走!”

    塔娜身上的氣息太好聞了,他有幾分意動,心猿意馬,亦很怕自己破功。

    趁他還有意識,快滾吧。

    誰知塔娜本就是想著不好的事。

    她意中人“身嬌體軟”,不正好得償所愿么?!塔娜怎可能放過這樣的機會。

    她體貼地抱住了謝安平,菟絲花兒一般攀纏上了他。

    月色曖昧,蠢蠢欲動。

    塔娜大膽地咬了一下謝安平的頸子?,笑得熱情:“謝安平,讓我看看你們大寧男子?血氣方剛的樣子?,好不好?”

    嘶——令人抓狂的一句話。

    被?衣袍遮掩的劍鞘有了動靜。

    謝安平此時才懂,塔娜名字的含義——月中神女。

    她朝他妖里妖氣地蠱惑,明明是溫?zé)岬纳ひ?,骨?里卻似冷冽的、高高在上的月,誘他神往,誘他伏跪。

    月亮墜落了。

    他要伸手去接嗎?

    謝安平的意識漸漸渙散、霧化,于風(fēng)中涌動,戰(zhàn)栗。

    他有點疲憊,思緒混沌,又前所未有的清醒。

    謝安平這一次,沒有力氣推開塔娜。

    他看著她主?動逢迎,看著她搔首弄姿。

    還不曾釀成大錯,別逼他了。

    不知廉恥,本想這么罵,又覺得不合適。

    他自己也并非什么好人。

    謝安平抿唇,還是扣住了塔娜解開他衣襟的手:“你等等。”

    塔娜歪頭:“嗯?夫君還有什么話想說嗎?”

    真是狡詐啊,連大寧語的“夫君”一詞都學(xué)了!

    太陽一樣耀眼的異域女子?,生?疏、青澀地學(xué)著祖國的詞匯,離經(jīng)叛道地討好他……

    要命的勾人。

    謝安平要輸了,他頭一次折損于女人的膝下。

    他顫著嗓音,說:“你不會后悔嗎?”

    塔娜微笑:“你們大寧國的男子?不能和胡族通婚嗎?”

    “并無律令明文規(guī)定??!?/br>
    “嘿嘿,那就是可以暗通款曲?”又夾了一個帶生?的大寧詞語。

    謝安平頭疼地按了下額頭:“禁止你同阿賀學(xué)大寧語!”

    “???那我想學(xué)你國的話怎么辦?”

    “唉……我來教?!?/br>
    他輸了,這一次輸?shù)煤軓氐住?/br>
    塔娜手腳不干凈,癢癢的,開始解他的衣。

    謝安平快要被?她“色令智昏”的模樣氣暈了,他切齒:“你等等!我還有話說。”

    塔娜噘嘴:“大寧男人果?然婆婆mama的……”

    “最要緊的一樁,我要同你事先?道明。我父親戰(zhàn)隕于同胡族交戰(zhàn)的戰(zhàn)事中,母親她不喜胡族人,即便你的部落同當(dāng)年的戰(zhàn)役并無關(guān)?聯(lián)?!?/br>
    這話是說,謝安平乃守禮的君子?,他若真從了塔娜,便會擔(dān)負(fù)起?責(zé)任。

    塔娜是一時暢快了,不過和他成了家?,日常起?居定?會受氣,母親那一關(guān)?便很難過。

    塔娜了然:“我知道了。”

    “你不怕?”

    “你們大寧國還是看重子?嗣的吧?”

    塔娜忽然問出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一句話,謝安平又要被?她搞暈了。

    “所以?”他不明白。

    “我早日給你母親生?個孫子?孫女,哪里還有那么多工夫來煩我。夫君,你努努力哦。”大寧語說的是真順口啊。

    “……”謝安平緘默了,他真的低估了這個女人的面皮。

    厚如?城墻,不知羞恥!

    心里這樣罵,某個謝姓郎君身子?倒是很老實。

    只不過今夜風(fēng)好月好,其?間有細微的淋漓sao動與喘息,隱約還夾雜著幾句小娘子?怪里怪氣的驚呼——

    “謝安平!你技法這樣生?疏,不會是第一次吧?!”

    “你閉嘴!”

    ……

    嗯,除此之外?,其?他都還蠻和諧、蠻融洽的,可喜可賀。

    雖中了劉云的計,謝安平卻也成功抱得美人歸。他稀得同老閹人計較,橫豎回了京中,兩人暫時也無交際了。

    眼下兩人最要擔(dān)心的,還是同謝老夫人開口說明塔娜身份一事——任誰知道自家?孩子?娶了個門不當(dāng)戶不對?的胡族女子?,都得氣昏過去吧!

    第43章

    原以為謝老夫人那?關(guān)最難過, 怎料母親比謝安平想的開明得多?。

    帶著?塔娜歸京的謝安平不解,且再次強調(diào)了一句:“塔娜是烏蘭部落的公主?, 是胡族人?!?/br>
    謝老夫人慈眉善目的臉一變, 重重皺起眉頭來。

    謝安平松了一口氣,嗯,這才對勁。

    哪知, 謝老夫人問了句:“蕃國?的公主?都吃什么???為娘聽說胡族人茹毛飲血, 那?咱家也不好總拉著?人吃米、面,要尋頭羔子宰帶血的活rou給你媳婦吃嗎?哎喲,生rou吃起來血氣重,還得好生養(yǎng)著?的,為娘瞅瞅哪家的牛羊養(yǎng)得肥美些,你待我打聽打聽?!?/br>
    “娘, 兒和塔娜還未成親?!?/br>
    喊‘媳婦’不合適。

    “沒?成親你就敢和姑娘家住一個屋啊?”謝老夫人痛心疾首,捶了謝安平胸口一拳, “你該不會?是強了人, 逼她成的事吧?”

    “……”謝安平緘默了, 他倒是想為自己洗涮冤屈,說是塔娜霸王硬上弓,可這樣?太跌小娘子的顏面了,他還是什么都不說吧。

    謝安平不放心, 仍說了句:“您記得父親戰(zhàn)殞的事……”

    謝老夫人此刻才明白過來, 兒子這般謹(jǐn)慎問話?, 是為何意。

    她釋然一笑?:“你爹為國?捐軀,于大義而言, 是死得其所。為娘的確恨那?些發(fā)動戰(zhàn)亂的胡族,可調(diào)遣你爹, 讓咱們謝家在戰(zhàn)場上拋頭顱灑熱血還是頂上那?位,要真都怪起來,為娘管得了那?么多?嗎?該怪那?些需要謝家將庇護的百姓?還是手握生殺大權(quán)的天家?又或者是怨恨起挑起戰(zhàn)事的胡族人,把大寧國?化外之?地的蠻夷統(tǒng)統(tǒng)殺光?這筆賬不能這樣?算的。要都怪起來,為娘后半輩子也不必過了,成日里待佛堂記仇家名?諱錄目得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