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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夫君隱婚之后 第124節(jié)

    她?怎么都沒想到,其實謝青早早就擺脫了束縛。

    他不過在裝,一昧忍耐,擎等著反殺的那一刻。

    驍勇善戰(zhàn)的一條瘋狗啊!

    謝青臂力很大,手也越收越緊。他不費吹灰之力就能高舉起塔舞,置她?于死地。

    真可惜啊,落在他手上,謝青呢,他的眼底沒有?絲毫憐憫。

    隨即,謝青微微一笑,嗓音低啞,猶如惡鬼——

    “外祖母,訓(xùn)犬可不是這樣訓(xùn)的。讓我來教教您,可好?”

    他盼著這一日的到來,忍耐多時了。

    感謝小妻子教會他克制,才能讓心急的郎君處心積慮這般久。

    謝青自投羅網(wǎng),也不過是為?了奪得塔舞手上的王權(quán)。

    眼下,他做到了。

    呵,白?藜部落的王,該換主了。

    第100章

    嚴(yán)文決定不日?攻入京城。

    不過軍隊從地方州府出發(fā), 山高路遠(yuǎn),行軍要花費不少?時?間。若想半途中不耗損過多的馬匹, 成功保存戰(zhàn)力抵達(dá)都城, 那?就得買到更好的馬兒。

    而草原乃牧馬的最佳環(huán)境,胡族人也是養(yǎng)馬的一?把好手。

    嚴(yán)文和胡族小部落有諸多交易往來,他們很多寶馬都是從胡族人手里買的。

    戰(zhàn)事迫在眉睫, 他們還需要籌備更多的戰(zhàn)馬, 然而長久合作的馬商卻說,他們手上的貨都被白藜部落買走?了,一?匹馬不剩下。

    白藜部落,沈香有所?耳聞。近年,他們合并了草原霸主阿格塔部落,又降服了最擅長養(yǎng)馬的烏蘭部落, 一?度成為草原勢力最大的王庭。

    若想打?贏大寧國這場戰(zhàn)役,最好能?找到拉攏白藜部落的法子。有他們助力, 定無往不利。

    沈香提議嚴(yán)文聘一?位能?夠翻譯白藜語與大寧語的外交官, 再由她出面, 進(jìn)入白藜王庭,面見他們的王,談一?談眼下的交易。

    人大多惟利是趨,只要她擺出令人心動的條件, 何愁買不到戰(zhàn)馬?

    而且, 沈香是柔心弱骨的小娘子, 王族見到她不會產(chǎn)生攻擊性,能?夠更為放松地談判。

    再說了, 這兩?年,沈香給嚴(yán)文做幕僚, 里外出入,早早在人前混熟了臉。大家都知?道她在祁州的身份與地位,也不會懷疑嚴(yán)文與白藜部落談交易的誠心。

    這事兒嚴(yán)文還在猶豫,畢竟她是謝青侄兒的妻子,他不想沈香深入蠻族腹地,特?地冒險。

    就連孫家人也在勸,沈香沒必要出面,她這兩?年做的事已經(jīng)夠多了。

    唯有沈香知?道,還不夠。她不能?停下來,她要為夫君報仇雪恨。這樣,謝青九泉之下才能?安息。

    怎料,他們還在膠著?,白藜部落竟主動遞來了藤枝兒,想與嚴(yán)文他們交好。

    他們可以?低價提供五千匹寶馬,但他們的王有兩?個條件:第一?條,倘若嚴(yán)文殺了大寧國皇帝,奪得皇權(quán),需要廣開商貿(mào)之路,促進(jìn)兩?國之間的交易與交流;第二條,白藜王庭早聽聞謝家將曾是草原人聞風(fēng)喪膽的戰(zhàn)神,如今僅剩下遺孀沈香留存于世?,掌控著?剩余的謝家臣。他們的王,想見一?見這位巾幗不讓須眉的小娘子。

    第一?條還好說,第二條實在無禮,眾人聽著?都覺得匪夷所?思。

    謝老夫人唯恐有詐,憂心忡忡勸說沈香:“小香要不別去了,哪有王族一?心要見旁人家女眷的?那?些草原人野蠻得很,你一?個嬌滴滴的小娘子,要是出了事,我可怎么?和懷青交代!”

    “就是啊,萬一?是鴻門宴呢!”孫楚也不愿意?阿姐去冒險。

    孟東城道:“會不會是香師父在外拋頭露面的時?候,被胡族人看到了?他們瞧上小香師父的美貌,打?算強取豪奪,把你綁走?當(dāng)王妃吧?”

    沈香斜了孟東城一?眼:“再看話本子,就把你頭摘了?!?/br>
    聞言,孫家夫妻也擔(dān)憂了起來:“唉,要不小香還是別去了。”

    倒是嚴(yán)文搖了搖頭,道:“白藜王庭不至于做這樣下作的事,畢竟比起女人,皇族還是更看利益。他們沒必要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同我們撕破臉。”

    沈香頷首:“我覺得主君說得對,白藜王庭再如何,也不至于為難我一?個女人家。多謝大家的關(guān)心,不過這一?回,他們既向我發(fā)了請柬,那?我一?定要去赴約的?!?/br>
    嚴(yán)文雖還未登上帝座,但他在眾人的心中,已是一?方君萬,故而他們都喊他“主君”。

    沈香認(rèn)為,謝青還是有幾分眼光的,竟挑上嚴(yán)文攬了大權(quán)。

    嚴(yán)文雖是天殘,卻有一?顆仁愛之心,待軍待民都溫厚可親。他擅治政,也肯聽逆耳良言,甚至還在這樣艱難的境況之下,還為流離失所?的孩子們辦起塾學(xué)。不僅郎君可讀書識字,就連小娘子也能?入學(xué)開蒙。

    他甚至同沈香提過,若往后奪得皇權(quán),沈香也可再次入朝為官。

    他會給天下女子開女學(xué),改科舉制,允娘子們?nèi)牍偻?,報效祖國?/br>
    這是沈香夢寐以?求之事,也是謝青死前請嚴(yán)文應(yīng)下的心愿,用以?換取謝家舊部的歸順。

    嚴(yán)文答應(yīng)了這一?筆交易,所?以?他會履行約定。

    思及至此,沈香更加思念夫君了。

    他將她的所?有事都放在心上啊。

    “諸君莫勸了,小香今日?,一?定要去?!鄙蛳阈囊?已決,朝他們行了拜儀,感念家人們的恩情。

    大家知?道沈香勸不住,也只得多叮囑她幾句“萬事當(dāng)心”,而小舟從梁上飛落,抽出一?柄紅寶石匕首,雙手高奉,遞給沈香:“小夫人,您帶上這把匕首防身吧?!?/br>
    “好?!?/br>
    沈香一?手握住了刀鞘,另一?手揉了揉小舟的頭。

    她知?道,小舟瞧著?冷淡,實則心里也在掛念、擔(dān)憂她。

    翌日?夜里,白藜部落的族人似乎格外看重這一?次會面聚宴。

    城外,他們早早駕了錦幄軟轎乘輿,請沈香入座。

    這架勢頗有種迎親的錯覺。

    沈香不由握緊了懷中的那?柄匕首,戰(zhàn)戰(zhàn)兢兢上了輿車。

    掛滿鎏金蓮花金鈴子的珠簾與錦紗放下,沈香隨著?顛簸的車廂,一?路朝草原深處行去。

    小舟會在暗處隨行,所?以?沈香并不是很害怕未知?的前路。

    軟轎內(nèi)繚繞沁人心脾的衙香,她細(xì)細(xì)嗅了下,似乎聞到一?味若有似無的桂花香。

    沈香知?道胡族和大寧國多有私下買賣,香料便是時?興的交易物,故而也沒往心上去。

    軟墊旁邊,還擺了幾袋子羊皮囊子裝的美酒以?及鮮甜可口的瓜果,對于不擅耕種的胡族人來說,這已經(jīng)是上等的待客之道了。

    看來白藜皇族確實對沈香很上心,諸多細(xì)枝末節(jié)都飽含善意?。

    這讓沈香放松了許多。也不知?是香味太熟稔,還是旁的緣由。

    她陷入柔軟的褥子里,聞著?柔和的花香,不由蜷縮起身子,安心睡著?了。

    待軟轎落下,沈香也沒有醒。

    侍從們不敢吵醒沈香,他們只是在轎子外靜候,眼見著?他們的王越走?越近。

    所?有人迫于王的威壓,不由自主低下了頭。

    一?只修長白皙的手挑開珠簾,霎時?間,一?線光泄入層層錦幄之中,照得熟睡的沈香。

    她仿佛灑了一?層金箔,寶相?莊嚴(yán),彰顯十足的神性。

    王,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他單膝跪地,躬下傲然的脊骨,虔誠地攬住沈香膝骨與后脊,輕巧將她打?橫抱起。

    這等唐突的動作,驚得營帳上的小舟目露兇光。她疾步襲來,正要飛身截殺王族。

    哪知?,在她對上王那?一?雙熟稔的鳳眸,頃刻震驚到失語。

    半晌,她喃喃:“怎么?是您……”

    “滾。”

    “是?!?/br>
    男人漠視他人,只小心翼翼抱著?他的圣物,入了王帳。

    沈香很久沒睡得這樣沉了,她仿佛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夢里,她縮在謝青的懷里,靠著?他溫?zé)岬男靥?,聆聽他蓬勃的心跳聲。夢?樣的真?實,好似她的夫君尚在人世?。

    可是越真?的夢,醒來越傷人。

    她忍不住又要翻身睡去,再補上未做完的美夢。卻在閉眼的一?瞬間,她想起……自己應(yīng)該是在面見白藜王庭的皇族人,又怎會窩在睡榻中?

    難道?

    她環(huán)顧四周,身上披的俱是虎皮與狼皮的毛褥子,床帳外架著?細(xì)長的金色燈臺,矮小的案幾上放兩?只鎏金蝎子式酒碗,斟滿了烈酒,辛辣撲鼻。

    好在她的衣冠整潔,沒有被人唐突的跡象。

    真?奇怪,小舟竟沒動作。

    難道她不敵草原勇士,被人拿下了?

    不好,她的人,有危險!

    思及至此,沈香慌張地撩開床帳,還沒等她落地,帳外倏忽映出一?個高大的黑影。

    是個男人。

    身上掛了不少?金銀飾,隨著?步履的行進(jìn),傳來一?陣陣悅耳的瓏璁聲。

    剛堂而皇之入王族私帳,此人恐怕非富即貴。

    沈香摸出懷里的匕首,扣在袖中,緊緊攥住,掌心沁滿熱汗。

    她和小舟練過幾招,雖說手段沒有老武夫那?樣毒辣,但制服普通的郎君還是綽綽有余的。

    只希望,這位草原皇室郎君,不要是個練家子。

    男人離她越來越近了,就在他撩簾,意?圖扣上沈香腕骨的剎那?。

    沈香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驚嚇,迅猛揮出刀刃。

    纖薄的利刃破風(fēng)而出,猛然削斷男人披散的幾縷黑發(fā)。

    “呀!”

    沈香感到腕骨微微震痛,原是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扣動指.尖,敲下了她手上刃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