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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救贖[快穿] 第60節(jié)

    這是一個不在他認知范圍內(nèi)的架空地域,原主也并不是純粹的動物,他是一只狐妖。

    這是一個妖、鬼、靈、人共存的世界,許多流傳的怪談卻有其事,有這些非人的存在,自然也有相克制的存在。

    人類里有不少習佛道之術(shù)的術(shù)士,奇門遁甲,各流各派。

    其中由皇室主導(dǎo)的鎮(zhèn)妖司乃是驅(qū)邪術(shù)士中的官方組織,藏于暗中維護國家安定,受官府俸祿。

    這次的任務(wù)對象,是鎮(zhèn)妖司的主司大人裴鐸。

    他是目前為止林織認為最難的治愈對象,光是看著他的過去,林織便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所幸沒人來船艙里,不然就能看見一只正襟危坐十分嚴肅的狐貍。

    裴鐸出身世家,澤川裴氏出過三朝宰相可謂滿門清貴,裴鐸的父親也是世家子中的佼佼者,入仕沒多久便官拜二品,極其受先皇的看重。

    所有人都認為,澤川裴氏要再出一名宰相,讓家世越發(fā)煊赫。

    可十五年前一場大火,讓裴鐸父母、裴父妾室庶子庶女連帶家丁婢女等百余人皆葬身火海中,只有在澤川避暑的裴鐸幸免于難。

    先皇十分心痛,追查之下卻只得出了是天氣干燥,不小心走水的結(jié)論。

    這個答案,沒有多少人信。

    能燒成這樣,必定是有人放火,可上邊沒人追究,這事兒自然也就被壓下了。

    裴鐸從澤川歸來為父母披麻戴孝,看著舊院廢墟與父母的尸身,久久未語。

    那時候的裴鐸八歲,早已是知事的年紀。

    裴家本欲帶這根嫡支系獨苗回澤川,同時暗中調(diào)查這場大火,可讓裴氏也震驚的是,裴鐸卻失蹤了,被找到的時候他已經(jīng)被混入新入宮太監(jiān)里,行了割禮。

    這事讓裴家上下痛心又震怒,肝膽俱裂,不知是誰如此歹毒,不僅害了裴鐸全家,竟然連這一脈的根都要斷了。

    皇帝為了安撫裴家,連連賞了許多東西,提拔了裴家的不少子弟,準備予裴鐸一生衣食無憂的財富,卻被裴鐸拒絕了。

    年幼的裴鐸神色麻木,態(tài)度卻異常堅定。

    他言裴氏子弟當為天子效犬馬之勞,既然他已入宮為宦官,那便是宦官。

    誰都知道,裴鐸只是不甘心這樣離開,想要為父母之死尋求答案,他只能留在皇城留在深宮內(nèi),才能更快靠近權(quán)力漩渦。

    皇帝允了,此后宮里便多了這么個小太監(jiān)。

    不過和所有人猜測的不同,裴鐸入宮不是他人的加害,而是他主動為之。

    裴鐸生來便與普通人不同,他有雙陰陽眼,能聽到妖鬼靈物的言語。

    在舊院廢墟里,他聽見了風中傳來的低語聲,來自院角據(jù)說活了百年的老樹。

    這棵樹也被燒的差不多了,它在靈性散盡前告訴裴鐸,這場大火并非人力所能及,乃是妖鬼之術(shù),倘若他能加入鎮(zhèn)妖司學(xué)得本領(lǐng),那樣既能留在京城又能查明真相。

    在當時那種緊迫的情況下,皇帝曖昧不明的態(tài)度,幕后使者的虎視眈眈,不屬于人類的妖鬼之流,裴鐸不想遠離是非之地,于是干脆用最決絕的姿態(tài)入宮。

    不過行割禮的老太監(jiān)曾經(jīng)承過裴家的情,他認出了裴鐸,給他放了水。

    因為有皇帝的照拂,裴鐸在宮里過得很好。

    雖然是小太監(jiān),可吃穿用度卻無一不精致。

    這是皇帝的補償,也是他的阻礙,在這種情況下,裴鐸如同被水流卷著的葉子,只能順著皇帝給的方向行動。

    不過憑借陰陽眼,裴鐸知曉了不少密辛。

    十三歲那年,裴鐸被人扔進了枯井。

    他大難不死,枯井里有只怨鬼,妄圖搶奪他的身體,可裴鐸意志堅定,怨鬼倒是落了下風,只能勉強與裴鐸共存,怨鬼也有仇人,為了讓裴鐸變得更強,他教裴鐸修鬼術(shù)。

    后來的情況倒不是裴鐸與鬼共存攜手走向人生巔峰,裴鐸知道這鬼想搶占他的身體,習了鬼術(shù)后,轉(zhuǎn)頭用計將這事對皇帝言明一二,他身體里的這只鬼,成了他進入鎮(zhèn)妖司視線的敲門磚。

    天生陰陽眼的人極少,是極有天賦走上除妖鬼之路的人,加上裴鐸心性堅定,小小年紀竟然沒被惡鬼奪舍,鎮(zhèn)妖司的主司極為欣賞,意欲收他為徒。

    皇帝答應(yīng)了,裴鐸便入了鎮(zhèn)妖司。

    皇帝的想法,裴鐸當年一度猜不透。

    他曾經(jīng)覺得父母之死有皇帝的手筆,不然難以接受他為什么作罷,明明鎮(zhèn)妖司的人當年也受命調(diào)查過,但竟然不了了之。

    可兇手是皇帝這也說不通,父親為皇帝辦事,未有不臣之心,皇帝如果想要整治他有百種手段,為何要借助妖邪之手,如果是皇帝,皇帝又怎么會讓他進鎮(zhèn)妖司,當初丟他下枯井的人是誰,這些都是裴鐸要弄清楚的事情。

    他的成長飛快,他一邊在鎮(zhèn)妖司里學(xué)習術(shù)法處理各種事物,一邊調(diào)動自己所有的能力,聯(lián)系后宮前朝,一步步走向了權(quán)勢中央。

    憑借兩道并行,裴鐸在及冠之時明白了所有的事。

    謀害他親人的,乃是皇帝的第三子。

    皇帝并沒有過早的立太子,三皇子是最有望的人選之一。

    不過裴鐸的父親卻并不喜歡這位三皇子,并且掌握了三皇子結(jié)黨營私的重要證據(jù),準備呈給圣上。

    三皇子的側(cè)皇妃乃是一株花妖,知道此事后便立刻告知了三皇子,三皇子十分慌亂,花妖決定為他解決麻煩,所以有了那場奇怪的大火。

    皇帝追查之下,查到了三皇子的頭上,但三皇子提前一步殺了花妖在皇帝面前認錯,說這件事都是花妖自作主張,他被迷了心神,總之他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花妖身上,又把自己所有的東西全部都呈給了皇帝。

    這畢竟是親子,皇帝還是保了三皇子,所以鎮(zhèn)妖司的檔案上沒有后續(xù)。

    對于裴鐸入宮這件事,皇帝心情也十分復(fù)雜,他清楚裴鐸心中的恨意,也有對臣子之后的補償心理,所以對裴鐸很好,也讓他進鎮(zhèn)妖司。

    裴鐸是能臣,他和他父親一樣有才甚至更出色,皇帝懷著十分復(fù)雜的情緒用他,不過后來皇帝的身體日漸衰弱,態(tài)度在防備與任用之間來回切換。

    裴鐸對皇帝的心思十分洞悉,在皇帝面前一派‘雷霆雨露皆是天恩’的模樣,隨意他升調(diào),暗自積蓄力量。

    他故意將局勢攪得無比混亂,讓一些本來以為自己沒希望的人也決定奮力一搏,畢竟少有人能拒絕權(quán)勢的誘惑。

    前朝的皇子黨派之爭越演越烈,后妃們也暗自用勁,皇帝又日漸衰弱,在這種情況下他不得不用裴鐸。

    皇帝和三皇子都以為裴鐸不知道當年的真相,裴鐸也特地用這一點,故意誤導(dǎo)三皇子,讓三皇子以為他認為的幕后兇手是五皇子。

    三皇子放心地和裴鐸來往,在以為自己是最后勝利者時墜入深淵,輸?shù)囊粩⊥康亍?/br>
    他的死法是裴鐸特地為他挑選的,他讓惡鬼上了三皇子的身,cao控他自焚,三皇子的神智清楚卻控制不了軀體,只能被活活燒死。

    此時的派系斗爭已經(jīng)到了尾聲,纏綿病榻的皇帝聽見裴鐸親口告知他三皇子自焚時,便明白了所有事情,可此時皇帝已經(jīng)無力回天。

    三皇子自焚的次日,皇帝病逝。

    裴鐸傳了他的旨意,選了九皇子登基。

    九皇子并未參與逐鹿,對于落在自己身上的皇位誠惶誠恐,他清楚這不是父皇的旨意,只是裴鐸的意思。

    今年裴鐸二十四歲,是當之無愧的第一權(quán)宦,亦是鎮(zhèn)妖司的主司。

    麻煩,真的麻煩,林織在心里輕嘆。

    裴鐸的心不是密室,而是迷宮。

    明遙是與人劃出天塹般的距離,宋嘉竹是自我封閉的罩子,裴鐸不一樣。

    他俯視著所有人,在一片黑霧后冷眼觀察著世界。

    從01給的劇情內(nèi)容里,林織知道他是即將進獻給裴鐸的禮物。

    一百多年前,皇室下了殺狐令,狐貍的數(shù)量急劇減少,如今依舊罕見,一只紫狐更是舉世難得,自然要獻給權(quán)勢最盛之人。

    這的確是目前看來的最優(yōu)解,裴鐸城府極深,想殺他的人和想攀附他的人一樣多,他定然防備極深,十分不好靠近。

    林織回憶著原主的事情,原主是因為受傷無法支撐才化為了幼年期的原型,成了一只目前不過成年男人半個胳膊長的小狐貍。

    在這種情況下,這種狀態(tài)可能更好靠近裴鐸。

    籠子里,小狐貍爪爪托著面頰,輕輕嘆了一聲氣。

    這次不用考慮處不處了,先考慮行不行吧。

    第54章 權(quán)宦的狐貍妖寵

    船外傳來的輕微的腳步聲,林織立刻恢復(fù)了穿過來時小狐貍的姿態(tài),盤在了位置上,尾巴枕在頭下,一副休息的模樣。

    船外的人低頭往里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沒什么異常后隔著籠子欣賞了兩眼美麗的紫狐,便回到了船艙門口。

    這是他們這次重點要運送的東西,走水路要比走官道快得多,由于不知道會不會有人走漏消息,他們要謹慎些。

    可事實上他覺得應(yīng)該不會有人不長眼來搶寶,這可是要送給大宦官裴鐸的禮物,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護衛(wèi)想著獻寶后會拿到的賞金,摸了摸小胡子,笑的頗為興奮。

    林織沒再睜開眼睛,維持著姿態(tài)繼續(xù)梳理著思緒和線索。

    他想到了剛剛考慮的裴鐸行不行的問題,他知道裴鐸被行割禮的老太監(jiān)放水,底下并沒有遭殃,之后的復(fù)查因為他是皇帝看重的人,自然也沒有人來查他,只是做做樣子,所以裴鐸的能力其實沒問題。

    但是01說了,裴鐸性冷感,不知道是天生還是因為心境大變產(chǎn)生的,總之他雖然是假太監(jiān),但其實比真太監(jiān)還要清心寡欲甚至厭煩美色。

    無論是哪種原因,但結(jié)果就是這樣。

    林織也不太意外,裴鐸性子狠絕,八歲家里遭逢巨變他竟然就敢孤注一擲地入宮,哪怕是被行以閹刑也在所不惜,他入宮的時候可沒以為自己能遇見放水的老太監(jiān),對自己都如此果斷的人,對他人更不必說。

    林織:【所以說這一次他的疾病是這個方面?我們這一次要創(chuàng)造男科奇跡?】

    這大概就是他穿成狐貍精的深意之一了,雖然不知道自己化成人型是什么模樣,但是想著狐族善魅,他前期靠近裴鐸需要茍一茍避免被排斥,但中后期就很好發(fā)揮了。

    01不好意思地說:【事實上并不是,這是任務(wù)對象的小問題,他嚴重的疾病是別的?!?/br>
    剛剛01沒有把所有的信息量一股腦地傳送給林織,看林織接收好了才繼續(xù)傳輸。

    裴鐸這次的疾病是01在上個世界說的區(qū)別于顯性疾病的隱性病癥,他患有長時間的頭痛病。

    這種病和普通人的頭痛不同,裴鐸曾經(jīng)被怨鬼占據(jù)身軀修習鬼術(shù),他在鎮(zhèn)妖司時掌握了鎮(zhèn)妖司的禁術(shù),他cao控惡鬼除了他的殺親仇人被業(yè)果反噬,這些因素環(huán)繞著他,加上他心中有著難以忘記的傷痕,又為靠近權(quán)力中央思慮過重,綜合起來產(chǎn)生了這種頭痛病。

    林織沉默了好一會兒,感覺自己也開始有些頭疼了。

    能在這種長時間的折磨里還能走到現(xiàn)在的人,裴鐸的意志力和忍耐力都非比尋常,而且這件事絕對是別人不會輕易得知的弱點,如果知道他長時間處于這種折磨里,他的仇人他的政敵早就抓著這一點不放了。

    不過裴鐸這次的病,恰巧也是他能利用的地方。

    他穿越的原主有一項能力,可以安神,說不定能夠有效地為裴鐸止痛,當然,也是說不定,他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既然這個身份是最好的,這個能力可能是有效。

    而且這個安魂的術(shù)法并不是靠妖力運行,而是以消耗精神力為代價,用01的話來說,他的精神力很強大,在兩次的穿越后得到了更大的提升,可以比原主更好的發(fā)揮這個能力。

    想到原主,林織忍不住輕嘆。

    這次的原主,是個十足的小可憐。

    他是一只罕見的紫狐,在妖狐一組里,這并不是天生的王者,而是災(zāi)禍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