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今天火葬場了嗎 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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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板上來曬曬太陽,小姐?!?/br> 她止住腳步,身后的徐宴時‘噗嗤’一下撞到她身上。她一怔,茫然地回身望著徐宴時,頭越來越疼。 徐宴時也一愣,忙擺著手解釋:“神女,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說著,他忙向后退了幾步,引開兩人的距離。 姜婳不愿同他計較,也實在不愿意去面對那個奇怪稱呼,轉(zhuǎn)身不再理會他,輕笑著同船夫們打了招呼。 徐宴時怔了眼,眼睛眨了又眨。 他的神女,對別人好溫柔呀...... 姜婳跟著一位船夫,到了開船的地方。她新奇地看著船上的一切,然后轉(zhuǎn)眼,就又看見了一旁的徐宴時。 姜婳:? 徐宴時摸摸鼻子,輕聲道:“神女,我是來道歉的?!?/br> 日光之下,他收起了一直的紈绔模樣,倒是從上到下都透出了一絲矜貴。只是下一刻,他直接舉起手,一本正經(jīng)道:“我發(fā)誓,我對神女,只有滿心的傾慕,什么嚇到神女撞上神女都不是我的本愿?!?/br> “所以神女,別氣啦!” 他頑皮般沖著她眨了眨眼。 ...... 船夫先忍不住笑了出來。 姜婳只覺得臉都紅了,輕聲怒斥:“我沒同你生氣。” 船夫在一旁笑得更大聲,姜婳虛握了握手,轉(zhuǎn)身就是要走。 徐宴時小聲道:“別生氣啦,嗯,明日就要到長安了,我?guī)衽ス溟L安好不好。長安我可熟了!” 船夫在一旁似乎也覺得自己笑得有些大聲了,轉(zhuǎn)為小聲的咳嗽。 這公子怕是話本子看多了。 走又被攔住,留下又臉紅,聽見徐宴時的話,姜婳轉(zhuǎn)身看著他。 徐宴時怔住,因為他竟然從他冷若寒霜的神女眼中看見了一絲溫柔!那可是溫柔! 然后,就聽見她輕聲說道。 “逛不了長安啦,神女來凡間是有期限的,明日我就......嗯,看見了嗎?”她手指了指面前的海水撞擊石塊漾起的泡沫。 徐宴時一愣:“什么?” 姜婳已經(jīng)從他身邊偷偷走掉,輕聲說道:“化成泡沫了呀。” 船夫再也忍不住,捂住笑了起來。 看著人走遠(yuǎn),徐宴時才后知后覺捂著頭,低頭疑惑:“神女也要點卯?真可怕。” 走出一段距離,姜婳自己也不由得垂頭笑了聲。 她輕輕靠在欄桿上,垂頭望著波濤的海面,想著明日就要見到姨娘了,便是連遇見安王這般的事情,也影響不了她的心情。 這幾日日光都很好,不像上一次,每日都陰雨連綿的。 姜婳一邊想著要在長安呆多久,一邊謀劃著下次帶姨娘離開長安也可以尋個天氣好的日子。姨娘最近都不太用吃藥了,也許久沒有病發(fā)過了。 她垂著頭,輕輕地笑了起來。 * 晚間。 姜婳偷偷找了船長,船長聽了她的話,笑著應(yīng)了。 “小姐放心,明日我們便按照這個說辭,告訴那個公子。那公子看著也無壞心,小姐到了長安,便將一切都忘了吧?!?/br> 姜婳點頭,船長不知道徐宴時身份,但是她知曉。 她其實不太能將現(xiàn)在的徐宴時同上一世最后那雙孤寒的眼對起來,但世事難料,同她也沒有太大的關(guān)系。 雖然他一口一個‘神女’,但實際上,也沒有太冒犯她。 她只是莫名其妙被他惹的有些心煩,若真說生氣什么的,也是沒有的。 姜婳收拾著東西,看著木桌上船夫送來的幾塊囊,手頓了頓。 明日船到長安,還是晚間時候,一個船夫敲響了她的門。她開門時有些訝異,因為今日的晚膳時間已經(jīng)過了。 來的船夫是一個比她稍大幾歲的青年:“小姐,這馕你帶著,日后上了岸,可就難吃到了。” 說完,青年便紅著臉走了。 留著姜婳一人,看著手中的馕。她其實沒太感知過這般純粹的善意,許久,也只是低頭輕輕笑了笑。 明日要早起,姜婳收拾好東西便睡了。 等到船夫來敲門時,天色才蒙蒙亮。姜婳輕手輕腳地從船艙走出去,看見了遠(yuǎn)處蒙蒙亮著一盞燈。 “還有半個時辰,就到長安了?!贝L站在她身旁,笑著說。 姜婳挎著自己的包裹,手指尖有些顫抖。 似乎看出了她的緊張,船長笑呵呵的:“神女也會緊張嗎?” 姜婳被這一生‘神女’喚紅了臉,這兩日在徐宴時口中挺多的,原來旁人喚是這種感覺。她垂了頭,向著行禮端正行了個禮:“這幾日多謝,日后若是何處用得到我,一定告訴我?!?/br> 姜婳認(rèn)真地道謝,船長樂呵呵地接受了。 “那便同小姐說定了,家里面幾個混小子,指不定什么時候就給我惹出點事情來?!?/br> 姜婳知曉只是打趣,她聽船夫們說過,船長日夜跑船,就是為了供家中幾個小公子讀書。聽說有一個,年紀(jì)輕輕便才學(xué)不錯,日后定是要為官的。 她在屋中留下了一些銀兩,雖然不多,也算是她的一份心意。 再抬頭時,船長笑著道:“小姐,平安到長安了?!?/br> 姜婳望向霧蒙蒙一片的長安,眸靜靜地看向前方。 重新踏上長安時,她眸依舊顫了一瞬,但想到是去見姨娘,她心中又輕快了不少。同船長還有船夫們告別后,她便一人帶著一個小小的包裹,向著李大夫信中同他言的地方走去。 船長向著船員看了一眼,一個船員暗暗跟在她身后。 是保護(hù)的意思。 日上三竿,徐宴時才伸了個懶腰,陽光懶懶照在他身上的時候,他笑著推開了門。 新的一天,他要去向神女請安了! 然后,就看見船夫們正在搬卸貨物,見到他,都‘噗嗤’一聲開始笑起來。 徐宴時四處轉(zhuǎn)了轉(zhuǎn),怎么都沒見到姜婳,小聲拉了一旁的船夫問:“船上那個很好看的小姐呢?” 船夫望了望一旁的船長,船長嘆了口氣:“今日陽光初升之時,神女化作海面上的泡沫消失了......” 徐宴時一怔,眼睛都紅了,整個人生無可戀地跌坐在地上,簡直比那日滿身是血還狼狽。 船長和船夫走遠(yuǎn)了,悶著頭一直笑。 “船長,這公子居然真的信。” “......誰知道呢哈哈哈哈哈哈?!?/br> 徐宴時渾然不知,船夫們卸貨卸了一下午,他癱坐在日光之下一下午。遠(yuǎn)遠(yuǎn)看出,青年紅著眼,衣衫都濕了一片。 * 姜婳挎著自己的小包,向著李大夫給的方向去。 走過點心鋪時,她止住身子,去買了兩包姨娘喜歡的點心。隨后輕笑著嘆了口氣,轉(zhuǎn)身,望向身后偷偷摸摸的船夫。 被抓了個現(xiàn)行的船夫:嘶。 姜婳上前,將其中一包點心遞過去:“多謝。” 她沒有多說,倒是船夫紅了臉。姜婳提著剩下的一包點心,向著郊外去。等到了院子前時,她同船夫揮了揮手,意思是她到了不用送了。 船夫走后,姜婳轉(zhuǎn)身,突然發(fā)現(xiàn)院子外面停著一輛馬車。 ......有些熟悉。 她未同姨娘說她這幾日會回來,原本是想給姨娘一個驚喜,但......似乎,姨娘也在給她‘驚喜’。 她正猶豫間,門突然從里面推開了。 一只公雞突然開始‘喔喔喔’,姜婳抬頭,同里面的謝欲晚對上眼。 她捏著點心的手一緊,隨后,像是什么都沒看見一般,撲進(jìn)了一旁的姨娘懷中。 謝欲晚淡著眸,看那道嬌小的身影從自己身旁穿過,他輕輕垂著眸,也不曾向后看上一眼。 姜婳旁人無人般摟著姨娘,輕聲道:“姨娘,小婳回來了?!?/br> 季窈淳摸了摸她的頭,輕聲道:“快來見過謝大人?!?/br> 姜婳被迫轉(zhuǎn)身,抬眸望向謝欲晚。 幾日不見,他的病似乎好了些,除了臉色有些蒼白,已經(jīng)無大礙了。 謝欲晚卻沒有看向她,只是同季窈淳道:“在下這便離開了?!?/br> 季窈淳忙輕聲道:“大人公務(wù)繁忙,妾身送送大人。小婳,同我一起相送?!?/br> 在姨娘面前,姜婳向來很是乖巧,她壓下滿心的疑惑,輕聲道:“見過謝大人,姨娘,我去送便好?!?/br> 語氣陌生得,似乎前世那些耳鬢廝磨都是幻影,他們從未相識。 謝欲晚淡淡看著,衣袖下的指尖微動。 那輛馬車安靜地停在遠(yuǎn)方,姜婳向著馬車看了一眼,一旁的謝欲晚輕聲道:“橘糖沒有來,你若是想見她,去丞相府便好。” 一時間,姜婳有些怔。 她其實不太明白身旁這個人是否算了解她,如若了解,前世有些事情便太說不過去。如若不了解,她如今只是一個眼神,他也知曉她心中所想。 她淡淡搖頭:“不用了,我此次回來長安,只是想來看看姨娘?!?/br> 謝欲晚沒有再說話,兩人心照不宣地沒有提一些事情。 例如為什么姜婳從前百般不愿,如今卻回了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