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今天火葬場了嗎 第1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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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騙我。 謝欲晚手一動,有些想說什么,可片刻過后,還是隨著她向廚房那處燈望去。里面時不時還會傳來晨蓮的聲音。 “莫懷,面不是長這樣吧?!?/br> 廚房內(nèi),莫懷看著滿是水的面,聲音透著一種無奈:“你真的記得面粉和水是一把面粉一盆水嗎?” 晨蓮點頭:“嗯,橘糖就是這樣同我說的?!?/br> 廚房門口,姜婳聽見這一句,不由想起適才青年那一句:“她們關(guān)系不好。” 適才晨蓮說橘糖同她說,揉面應該一把面粉一盆水,這樣的話,便是她一個不入廚房的人也知曉不對了。晨蓮向來精明,似乎獨獨在同橘糖有關(guān)的事情上不太聰明,有一種盲目的信任。 她想到從前那些事情,不由轉(zhuǎn)身對著謝欲晚笑了笑。 月光下,少女垂著眸,耳上的玉墜輕輕發(fā)顫。 第八十七章 青年站在不遠處, 靜靜地看著她。 她身上素白的衣裙還有適才在牢獄中染的灰塵,但是整個人卻好似三月純白的花,被月光愛著。 謝欲晚怔了許久, 隨后同少女一起走進了‘擁擠’的廚房。他看著少女翻著不知從何處拿出來的冊子, 輕聲道:“水放多了, 要這么多,對,就是這么多......” 她翻了一頁,輕聲道:“面粉要多放些, 要做餃子皮的話......這上面沒寫,但是應該要容易碾開, 用這個, 冊子上是這么寫的,這個, 還有那個?!?/br> 少女一連指了數(shù)樣東西, 莫懷安靜地執(zhí)行著。 一旁的晨蓮看著小姐手中同自己如出一轍的冊子,疑惑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 隨后眸中的笑凝了一瞬。 然后晨蓮就安靜地湊到姜婳旁邊, 照著里面寫的方法揉著面。 看見面終于開始揉了,姜婳出了廚房。 外面的梨花紛紛揚揚,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到了樹下, 抬起頭望向四散的梨花?;樦哪樁^,姜婳望向不遠處的青年:“謝欲晚, 我們明日來釀酒吧?!?/br> 釀梨酒。 謝欲晚知曉她想的是山寺那一壇梨酒, 其實照常理,此時應該釀不成。因為那壇酒上一任住持用的不是梨花, 而是梨。 但是看著姜婳的模樣,他還是輕聲道:“好?!?/br> 只是一壇酒罷了。 姜婳聽他應了,頓時眸中含了笑。她去屋中尋了一個木簍,并不算大,抱到了梨花樹下。她伸手去夠樹上的花,卻發(fā)現(xiàn)下面的花都不是很完整。 謝欲晚看著她蹙起的眉心,未說什么,只是去將木梯搬了過來。 他將木梯立好,上了梯子,替她摘樹上層完整的梨花。一陣風吹過,梨花簌簌地落,少女仰頭望向他時,面上不由被花瓣拂面。 很美。 他眸不由深了一瞬。 但是花瓣并不干凈,入了眼睛會不舒服。 他輕聲道:“小婳,扶好梯子。” 姜婳怔了一瞬,花瓣從她臉上劃落,聽見這一句,她望向前面的木梯,用手扶住。 “這樣可以嗎?”一邊說著,她一邊看向木梯,想著怎樣會更好一些。 青年的聲音許久之后才傳來:“可以了。” 姜婳垂著頭,有些不知曉,自己為何會臉紅。 只是被喚了一句‘小婳’。 這不過是他們前一世最尋常的稱呼,可適才那一瞬—— 姜婳聽著自己的心,一下一下,跳得并不是很平緩。若非月色實在黯淡,她臉上的紅應該也無所遁形。 謝欲晚并不知曉這些,月光并不算亮,但在牢獄之中他早已習慣了這般昏暗的環(huán)境,他望著滿樹的梨花,一朵一朵地認真挑選著。 其實梨花最后都是要泡入水中,都會散開。 說到底沒有什么不同。 雖然心中這般想著,但是青年卻仍舊認真地挑選著每一朵梨花。 廚房中的莫懷揉著面,看見晨蓮垂著頭有些失落的模樣。 莫懷難得主動說話:“你可以請公子將你調(diào)回商陽。” 晨蓮用手撐起頭,看了眼莫懷,將頭轉(zhuǎn)向了另一邊:“回去了我也不調(diào)查當年的事情,你要是想為公子尋到,你可以自己去商陽那邊。不過這一次那些暗中的蟲都涌了出來,其實你也可以不回去商陽,長安的事情你應該就要調(diào)查很久了吧?!?/br> 不同于以往的笑意盈盈,晨蓮的眸色很淡。 莫懷看了她一眼:“還在同寒蟬和橘糖生氣嗎?” 晨蓮眸中又有了笑意,她轉(zhuǎn)過身,望向正在揉面的莫懷:“生氣呀?!?/br> 可是‘生氣’又怎么樣呢,也沒有然后。 莫懷冷漠道:“你上次如若不為寒蟬求情,等到寒蟬的便是‘死’。若是真生氣,上次你不必為難自己。寒蟬如若死了,小姐的確會傷心。但這件事情并不難辦,你想法子不讓小姐知曉便行了?!?/br> 晨蓮輕笑了起來:“那你為什么不動手呢?如若是你出手,寒蟬應該連反抗都不會反抗吧。是怕橘糖恨你嗎?也是,如若被橘糖知曉是你殺了寒蟬,橘糖呀......” 莫懷望著她,沒有再說話。 當年寒蟬為了帶橘糖出暗衛(wèi)營,殺了暗衛(wèi)營所有的人,唯有一個小姑娘在尸海中躲了三日三夜逃過了寒蟬的追殺。 這個人便是晨蓮。 不耽誤公子的事情,他們?nèi)绾谓鉀Q彼此之間的恩怨,他從來不在意。 晨蓮見莫懷不再講話,不由輕聲笑了起來。 從唇到眸,她轉(zhuǎn)過身,看著手中的冊子,看著上面的‘一把面粉一盆水’,輕輕地將冊子丟進了火坑之中。 莫懷頓了一下,從他的角度,只能看見少女額頭上面的疤。 很深,從未被處理過的一塊。 火苗吞了那方冊子,晨蓮又恢復了往日的模樣。她透過窗望向外面正在拾花的小姐,認真地看了許久。 即便是半生不熟的面,沒有餡料的包子,用鮮花裹著面粉的鮮花餅,她的小姐也都吃了。 她揉著手下的面,想著今日一定要揉一個最好的面團。 那雙殺慣了人的手,此時開始有些小心翼翼。 莫懷望了她那道疤許久,想著明日橘糖便要到院子中,便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在暗衛(wèi)營中,無論是寒蟬最初的殺戮還是晨蓮如今的怨恨都不能算錯。 他原本還在想著明日的事情,然后就看見晨蓮小心翼翼地望著手中的面團。 莫懷一怔。 * 摘夠了一籃的梨花。 姜婳蹲下來,輕輕地用手撥動,一不小心,脆弱的梨花就碎了一朵。 ...... 她抬眸,就看見了身前的謝欲晚。 一邊想著‘為什么這種時候他永遠都在’,一邊又想著‘不就是一朵花那又怎么了’,姜婳沒有起身,只是仰頭望著他。 許久之前,她便是這般看著他。月光映在青年的身上,他淡淡垂下眸時,淡雅而矜貴。若不是當年他官職升的太快,最開始又有謝家拖累著,在他們相遇之前,他其實早就該定親了。 其實也不太準確,因為長安城中一直都有許多關(guān)于謝欲晚的傳聞。 有公主,有郡主,也有高門家的小姐。 但是他從來沒有應過。 偶爾姜婳還是不明白,為什么會是自己,就像是天上那顆最亮最亮的星,有一日突然墜入她的懷中,她一邊摸著懷中的星星,一邊覺得這只是一場夢境。 她望向他,還未開口,他就已經(jīng)走到了她身前。 看著籃中的花,他將手伸了過來,輕聲道:“起來,明日腿會疼?!?/br> 姜婳自然想說自己沒有那么嬌弱,但是手還是遞了過去,她起了身,但是青年并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她怔了一瞬,然后就看見青年蹲下身,為她拂去了衣擺上適才沾上的梨花。待到花拂干凈后,他又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起身。 姜婳望著他,許久都沒能說話。 她有些不敢直視他,抬眸望向了天空,繁星點點,有一顆特別亮。她的手搭在他的雙臂上,仰著頭,伸出一只手指向了天空的一處:“謝欲晚你看,那里有一顆星星特別亮,晨蓮告訴我,如若看見了特別特別亮的星星,就要許愿。” 她松開握住他手臂的手,閉上眼,對著那顆星星許起了愿。 在她的身后,青年一直認真地望著她。 見到她在心中說完自己的愿望,唇角微微揚起時,青年低聲地笑了笑。 姜婳本來閉著眼,陡然聽見,眸不由顫了顫。 她睜開眼,望向那顆很亮很亮的星星。 她今日其實收到了姨娘寫給她的信,是關(guān)于那個賣花的小女孩的。姨娘說小女孩很好,很像小時候的她,姨娘還說,她如今制香又厲害了一些,下次讓李大夫為她帶幾盒她新制的香,姨娘還同她說,讓她不要想她。 姜婳望著星星,輕聲地笑了笑。 便是說想念,姨娘都是如此溫柔。她望向身后的謝欲晚,輕輕地抱住了他。他們其實心中都知曉,這只是一個開始。 無論是姜府,還是于陳,甚至于靜王府和太子,都是他們需要解決的事情。 只是這個夜晚太美好,顯得一切都格外地漫長。 從前姜婳聽人說,美好的事物是短暫的,但是她現(xiàn)在卻覺得,美好的事物是漫長的,因為她會無限放慢有關(guān)的一切,用眼睛,用耳朵,用觸覺,用所有能夠銘記的一切,對其進行回憶。 她抱住身前這個人。 她并不知道前路在何方。 前一世發(fā)生的一切,在這一世是否會繼續(xù)上演。他總同她說,世間萬物有其該有的軌跡,但是他也一次次因為她,在更改這世間萬物的軌跡。 她也會想要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