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聯(lián)合徵選季(13)曙光乍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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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覽室的抓捕行動結束后,我與雀兒喜陷入冷戰(zhàn)。 說冷戰(zhàn)其實不精確,是我單方面冷落她,但我暫時想不出更貼近的形容,暫且稱之為冷戰(zhàn)吧。她嘗試發(fā)幾次訊息給我,內(nèi)容都很公事公辦,說他們幾點幾分有什么行動,或者是有些討論想聽我的看法,我看得出來她只是想藉機跟我溝通,所有訊息我一律無視。 以前我表現(xiàn)出拒絕之意,雀兒喜都會半騙半哄的用技巧讓我照著她意思去做,經(jīng)過圖書館那一吵,她不再對我提出過分的要求,當我表示不要時,她也沒多說什么。 我們之間的關係,產(chǎn)生了變化。 對我而言,是好的變化,雖然不想用這種比喻,我感覺自己像走出囚籠的寵物,可以在庭院里盡情奔跑,想在草地上打滾就打滾,想回籠子睡覺就回去。若說從前的我,是被雀兒喜帶去聚會的寵兒?,F(xiàn)在的我就像被放養(yǎng),要去不去隨我高興。于我而言,這囚籠就是葉迦娣學院。 抗拒沒有讓我失去與海龍氏族的聯(lián)系,結果相反,雀兒喜比以前更常告訴我他們的行動,我從來都不知道,他們私底下有這么多計劃。我一方面埋怨雀兒喜的隱瞞,另一方面害怕知道過多,會讓我與他們更加糾纏不清。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已經(jīng)有許多海民進入校園了,他們有些是新上岸的族人,也有些是其他瀅鎮(zhèn)之首派來支援的人,據(jù)說教職員中也有不少新的協(xié)助者。 從前我聽雀兒喜說想將學院納為海龍的據(jù)點,那時還沒有實感,如今她和她的族人不再藏頭藏尾,明目張膽在校內(nèi)當著其他學校的人面前擄走人,又聚集在一起大搖大擺彰顯勢力,我現(xiàn)在已明白她不是說說而已,他們這些人是真的要掌控這所學校。 而我有預感,他們要的「掌控」絕不僅限于學生群的勢力,而是更加高位,更全面的掌控。 為期五天的聯(lián)徵,已來到第三天。 各處徵選項目如火如荼展開,校園內(nèi)的氣氛也起了變化,現(xiàn)在到處都能看到三間學校的學生聚在一起,像柳芳爵那樣,趁著聯(lián)徵多交流認識其他學校的人,比我想像中還多。 一向劍拔弩張的葉迦娣學生,似乎也受到交流氛圍的影響,校內(nèi)到處都能聽到談笑聲,或許這才是一所大學該有的樣貌。過往的葉迦娣才是不正常的,聽習慣的救護車聲音,爾虞我詐的競爭,互相陷害的人際關係。現(xiàn)在的光景,是因為誘人發(fā)狂的咆像被移除的關係?還是外校來訪讓大家比較收斂? 又或者是,我的心境有了變化,過去看起來晦暗的生活,現(xiàn)在看起來竟變得明亮? 本以為聯(lián)合徵選季會是一場噩夢,現(xiàn)在看來,不盡然是壞影響,其中也有正向的影響被留了下來。 「天空原本有這么漂亮嗎......」從寢室望出去的藍天,耀眼的令我發(fā)出感嘆。 今晚,雀兒喜他們要集會討論彼霧的處置。我原本不想去,但想到人是我用計抓到的,還是去看一下她的處置結果吧。我在電話中回覆雀兒喜說會前往時,她聲音聽起來有些開心,但她很快就壓了下去,簡單和我交代完地點就掛斷了。 她現(xiàn)在在想什么呢?想著怎么重新掌控我?還是民族大業(yè)為重無暇顧及其他?罷了,多想也沒用,這也不是我該煩惱的。 我參加完下午的徵選項目后,與吳深穆在教室走廊上遇到。我還是不習慣他對我親切,當他主動靠過來時,我會站開一步跟他保持適當距離,我并不討厭他,憑良心來說,他比心思各異的海龍族人好相處太多了,他是真心把我當同伴在看,可能是我們都是人類的關係。他聽說了我抓到彼霧,還公然惹雀兒喜生氣的事。 「看不出來你挺有種的?!顾Z帶讚賞。 被一副混混模樣的人夸獎說有種,他似乎很佩服我做的事。 我心情還算不錯,罕見地回嘴說:「沒種的話,怎么敢考進葉迦娣?!?/br> 「哦?還懂得開玩笑了?!顾湫Γ缚吹侥愕臉幼?,我更加確信這所學校真的有病,你給我的第一印象很不爽,穿得那么正式,行為規(guī)規(guī)矩矩的,死板板的乖寶寶模范生,哼,誰知道瘋起來最脫序的,往往都是那些想不到的人?!?/br> 吳深穆話鋒一轉,嚴肅問:「欸我問你,你認真回我,你不會真的......對那女的有意思吧?」 「問得真直接?!刮艺f完這句,就沒再開口了。 他等不到我正面回應,嘖了一聲表示不滿便不再提。 自從進來葉迦娣后,我感覺到內(nèi)心極端的那一面蠢蠢欲動。雀兒喜說我瘋,我還當她說氣話,現(xiàn)在連吳深穆也說我瘋。 ...... ...... 呵。 可能真的有吧。 這感覺。 還不壞。 我為掩飾內(nèi)心的狂瀾,隨口問:「晚上你會去嗎?集會?!?/br> 吳深穆卻搖搖頭,他輕描淡寫地說:「我被派了其他任務,今晚不會去。之后再告訴我結果吧。」 「什么任務?」我問。 吳深穆口氣有些酸,「哼,那些人要求的還能是什么?當然是嚴重違反校規(guī)的任務了,細節(jié)我不能講太多,欸,不是我不想講喔,是這件事很麻煩,非常難搞!少一人知道少一個麻煩,我現(xiàn)在只能跟你說,和學校高層有關,詳細等事成再跟你說吧?!?/br> 「嗯?!顾歼@樣說了,我便不再多問。我聽得出來,他不希望我覺得他刻意瞞我,而是真的有苦難言。 他說:「欸李蘋柔?!?/br> 「嗯?」 「我打算收手了。」 收手……他打算脫離海龍氏族,不再當協(xié)助者嗎? 「那愛麗絲呢?」 他聽到逝去女友的名字,流漏出一絲柔情,那是他保留給一位女孩的專屬溫柔。他平靜的說:「我當然想為她報仇,同樣也是為了她,我要照顧好自己,如果我因為想幫她報仇,置自己于險境,她一定會很生氣,搞不好還會來鬼壓床呢......哈......從他們交付給我的任務來看,他們根本不把我當一回事,繼續(xù)跟著這么一群人,遲早會被當棄子。」 脫身,我們能嗎? 險些被瑪莉殺害的那晚歷歷在目,我已經(jīng)失敗了,那他呢?吳深穆不像我與雀兒喜牽扯不清,如果是他的話,或許有機會…… 「我希望你能脫身?!刮艺f。 連著我的份,重新回去當普通大學生,好好完成學業(yè),交幾個朋友,在無傷大雅的范圍內(nèi)闖幾個禍,出社會后謳歌年輕時做過的蠢事。 「嗯,謝了。感覺真怪,我向來討厭模范生,卻能跟你相處的來?!?/br> 「嗯,我也沒想過會和小混混講上幾句?!?/br> 「哈,小混混?我?你總算講出口了是不是,果然道德崇高的傢伙就是討厭?!?/br> 「彼此彼此?!?/br> 他提出邀請,「欸我有點餓了,要不要去學餐吃點東西?」 「嗯?!刮尹c頭。 「我回宿舍拿錢包,你等我一下?!?/br> 我們在往學餐和男宿的岔路短暫分別。 望著跑遠的他,我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他似乎能算得上我在葉迦娣的第一位友人?我們初遇時非常針鋒相對,到后頭身處同一條船時,他卻能前嫌盡釋,對我釋出善意。 在這所學校里,一位不會從后面捅刀的友方,宛如得來不易的珍寶。 難熬的校園生活,似乎有些曙光照進來了。 沒多久,吳深穆回來了。 他離開時是小跑步,回來卻是低著頭,拖著緩慢又怪異的腳步。 不太對勁。 「怎么了?」直覺的,我覺得有事發(fā)生了。 他不由分說抓住我的手臂,把我拖到一旁暗處。 他臉色白得嚇人,嘴唇微顫,冷汗直流,像是目睹某種可怕的事物。 他支支吾吾說:「我……看到……不可能……」他似乎很混亂,結巴了半天,無法拼出完整的句子。 「你一定會覺得我瘋了……可是我真的……李蘋柔……如果是你,會相信我的吧?」 他神色異常,我感到緊張,不知道他會做出什么舉動。 我謹慎的說:「怎么了?相信什么?」 「我看見愛麗絲!就在男宿外!我發(fā)誓那就是她!不是幻影,是真的!你能相信我吧,那一定是愛麗絲!是真的……是真的……但她不可能還……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李蘋柔……你說……我是不是瘋了……這是怎么回事……我腦子還正常嗎……」 平時跋扈的校園混混,此刻卻瑟縮著身軀,顫抖的喃喃自語,不斷重復說「我看到愛麗絲了」、「我一定是瘋了」。 而我也像腦袋被丟了炸彈般,亂哄哄的無法思考。 一陣狂風襲過,吹得樹葉枝椏沙沙作響。 葉迦娣的瘋狂從來不肯放過我們,彷彿在嗤笑我們的天真,風聲在我耳里化作尖銳的嘲笑,笑我們自以為能擁有正常的校園生活。 這時的我還不知道,吳深穆被交付的任務,是雀兒喜等人支配學校的最后一個步驟。 而這也是我最后一次見到吳深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