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楚惜羽點頭。 “行啊?!标憚琢⒖套绷松恚±实奈骞儆悬c惱意,說:“你就理他,不理我是吧?” 楚惜羽被打斷,他側過頭看向陸勛,漂亮的眼睛里帶著點惱意,提醒他,“陸勛,你打擾到我了,我又忘記怎么背了?!?/br> 楚惜羽的聲音不大,像一團棉花似的聽起來軟綿綿的。 “哦……那你繼續(xù)。”陸勛直挺的肩膀頹然松懈了下來,微弓著脖子,一臉不屑地斜眼看向宋之聞。 他覺得這家伙真是假惺惺的。 陸勛換了只手撐著下巴,難得安靜了一會,側著臉一直等楚惜羽背完,他就坐起身湊上前,“我也沒背這里?!?/br> 楚惜羽垂著眸,看都沒看他一眼。 他拿過宋之聞的英語書,換聽宋之聞背。 宋之聞背完,笑著向他請教道:“惜羽,我這段是不是沒背好啊,感覺不太熟練?!?/br> “還好,”楚惜羽捧著英語書,指出他的小錯誤,“就是這幾個單詞的發(fā)音不是很標準?!?/br> 宋之聞拿出筆遞給他,湊得很近,“是哪幾個,能給我圈一下嗎?” “好。”楚惜羽低著頭,他們的臉離得近,距離不到二十公分,圈畫完后,他還逐一帶著宋之聞讀了一遍,說,“這次就讀得好很多了。” 宋之聞笑著說:“謝謝,還是惜羽你教的好?!?/br> 很快,上課鈴聲打響。 宋之聞說:“課后你能聽我背一遍嗎?看看我有沒有進步?!?/br> 楚惜羽點頭:“可以呀?!?/br> 陸勛在旁不時的斜眼看著,對宋之聞的表情嗤之以鼻,偏過頭冷哼了一聲。 上課時,陸勛很反常地沒再打擾他,只是在半個小時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一張紙條遞給他。 楚惜羽被他煩得不行,轉身接過那張紙條,把紙條放在抽屜里,小心翼翼地瞥了眼講臺上的老師后,低頭用雙手打開了這張折了兩三下的紙條。 紙條上的字寫的跟陸勛的人一樣不羈,雖然排列整齊,而且沒有涂改,但仍然像狗爬: 「對不起 我下次不敢再拿你開玩笑了 請楚惜惜給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 理我 理理我?!?/br> 楚惜羽有點吃力地逐字逐句地往下看完,打開了文字下折疊的最后一層—— 上面畫了一個下跪的哭泣火柴人,正卑微地舉起雙手,表示無條件投降。 楚惜羽被他逗笑了,把紙條塞進了抽屜里。 …… 放學時,楚惜羽拒絕了陸勛和宋之聞一起回家的好意,自己騎著自行車回家。 他騎進分岔路口時,夜色很快就暗了下來。 途經(jīng)那片荒蕪的蘆葦蕩時,他還是不由得會多看兩眼。 女鬼jiejie現(xiàn)在應該都已經(jīng)投胎了吧。 天空灰蒙蒙的,不遠處陰森的林子樹影婆娑,不時傳來幾陣詭譎的鳴叫聲,他不由加快了騎行的動作。 他騎著自行車小巷中穿梭而過,在心慌害怕之際,看見往日幽暗的大宅子,此刻竟然散發(fā)著光芒。 楚惜羽愣住了。 夜幕下,前院掛滿了明亮的紅燈籠。 明紅耀眼的光芒映照在他的臉上,將院內的竹林找到清晰可見。 紅燈籠輕晃著,黑暗被完全籠罩,他不由得停下動作,推著自行車觀望了好一會。 原來。 院子里如果開了燈,真的會很漂亮 。 他內心對黑暗的恐懼很快消失殆盡,一步一步地推著自行車,走進前院。 秦繼這次沒有站在幽暗的閣樓上。 他逆光站在門口,戴著一副金絲眼鏡,脫了黑色西裝外套,穿著白色襯衫和西裝長褲,默默等他回家。 秦繼竟然記著他隨口說的那句話。 秦繼見他回來了,上前卸下了他的書包,溫潤地笑著,“今天怎么回來得這么晚,明天我來接你吧。” 楚惜羽的眸光微怔,他的心跳又慢了一拍,臉頰紅的發(fā)燙。 “不用了,”楚惜羽垂下眼眸,心跳加快,“我可以自己回來。” “可以吃飯了。”秦繼溫聲說:“先去洗洗手。” 楚惜羽說了聲“好”,去洗手時洗完手后,他轉身來到餐桌前時,室內的燈光驟然暗了下來。 楚惜羽腳步一頓,他看向桌上正放著一塊精美的蛋糕,上面插著被點燃的蠟燭,燭光盈盈。 “生日快樂,阿羽。” 秦繼站在餐桌旁,把生日帽戴在他的頭上,“雖然晚了幾天,但覺得還是要補上?!?/br> 楚惜羽的生日剛好在外婆的喪期,所以秦繼并沒有在那天給他過。 “你……你怎么知道我生日是在哪天?”楚惜羽耳根通紅,燭光輝映在他昳麗的臉龐上,在秦繼觸碰他的時候,他局促地用手扶了扶生日帽。 秦繼輕柔地替他把帽子系好,“你上次跟我說過?!?/br> 楚惜羽微怔。 原來秦繼在閣樓上的那段日子,真的有認真在聽他講話。 他說過的每一句,秦繼都記得。 看向秦繼溫潤英俊的臉龐,心里感覺有什么東西似乎已經(jīng)不受控制了。 “雖然你外婆的喪事剛結束,但我不想讓你缺少18歲生日成年禮。” 秦繼帶他來到桌前,說道:“來,許個愿望吧?!?/br> 楚惜羽有點感動。 他孤身一人來到游戲世界,好容易在游戲世界里有了家人,但外婆沒過多久也走了,他又變成了孤零零的一個人。 但是秦繼總能在他最孤獨無助的時候幫助他,穩(wěn)重又可靠。 總能讓他感覺到,自己并不一個人。 “好。”他看向精美的蛋糕,閉眼許了個心愿。 希望,能早點回家。 半晌后,楚惜羽睜開眸子,把蠟燭悉數(shù)吹滅。 “秦先生。”他偷偷瞥向秦繼,小聲說,“謝謝你,你對我真好?!?/br> “阿羽,我對你好,是因為我想這么做,”秦繼給他摘下生日帽,替他撥開弄亂的碎發(fā),說,“而并不是為了得到你的感激,明白么?” “所以,你以后不用對我這么客氣。” 秦繼在燭光輝映下,顯得下頜線的輪廓分明,“我說過,你的外婆雖然走了,但還有我在,我會替你的外婆好好照顧你的?!?/br> 楚惜羽垂著眼眸,有些不敢直視秦繼的眼睛。 “好了,”秦繼抬手,“來吃蛋糕吧?!?/br> 楚惜羽點頭,“嗯!” 秦繼把蠟燭拿開,給他切了一塊蛋糕。 楚惜羽坐在桌邊,巴巴地等著,抬手指了指蛋糕的中央,“我想吃那顆草莓?!?/br> “好?!鼻乩^彎唇,他把蛋糕上的草莓悉數(shù)都挑給了楚惜羽,“慢慢吃。” 楚惜羽拿著勺子,小口的吃著巧克力蛋糕,又咬了一口草莓,感動很滿足。 他這頓晚餐吃得也很飽。 飯后,他和秦繼來到陽臺消食,他仰頭看著天邊的點點繁星,眉眼笑得彎彎的。 “真好看呀?!?/br> 而在淺淡的月光下。 他并沒有發(fā)覺,秦繼一直都在看著他。 …… 楚惜羽洗了個熱水澡,換好了睡衣后,就直撲向那張柔軟的大床。他在床上滾了兩圈,臉蛋蹭了蹭軟綿綿的枕頭,才翻回身來。 寬大的睡衣在他的動作間往上掀了一點,露出他白嫩的腹部。 他穿著短款睡褲,一雙纖細的腿在灰黑色床單上顯得越發(fā)白皙。 他望著天花板,感覺全身心都很放松。 秦繼家的宅子能鎮(zhèn)鬼。 秦柏舟昨天都沒來找他,那就說明秦柏舟不會再來纏著他了吧。 楚惜羽想著,安心閉上了眼睛入睡。 可在半夜時分,厲鬼一如往常的纏上他。 他被厲鬼里里外外地吻遍,額間沁出不少細汗,擾得睡不好覺。 汗浸在黑灰色的床單上,顯得格外的明顯。 他腳踝上的金鏈叮當作響,即使是身處黑暗中也仍然能感受到那可怕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