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移花接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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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陸天嵐說出他的遭遇,應(yīng)飛揚心頭一震,暗道:“難怪遍尋師兄而不得,原來竟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算我們將洛陽翻個底朝天,也斷然想不到,他竟然藏身在司天臺牢獄之中。” 隨后又心生說不出的不安之感,“師兄藏匿已久,胡離也是今日才開始有所行動,這兩個心思深沉的家伙既然同時再出,定然將有大事發(fā)生,可究竟,會發(fā)生什么?”應(yīng)飛揚思索不出,可不安感卻如陰云一般籠罩心頭,不斷擴散。 此時,陸天嵐問張守志道:“我都說了,那你呢?聽聞張守志修煉邪法,陰謀弒師,被囚入司天臺牢室內(nèi),又怎么會出現(xiàn)在此處?” 張守志揚眉怒喝道:“一派胡言,師尊對貧道恩重如山,貧道為何加害,至于修煉邪法,更是無稽之談,上清派術(shù)法是道門正宗,博大精深,貧道何必舍近求遠,修什么邪法!” 陸天嵐冷笑道:“陰丹之法原出自《周易參同契》,原先不也是道門正宗么?正法邪用,顛倒黑白,向來是你們自詡正道者的拿手好戲?!?/br> 應(yīng)飛揚也禁不住道:“司馬真人之死暫且不論,不過你殺害弱質(zhì)女流,修煉陰丹之事可是板上釘釘?shù)氖聦?!?/br> “什么陰丹,天生萬物養(yǎng)人,而不求一報,我輩修行天道,自當(dāng)秉持無私無我的天心,若是損人肥己,去搶奪無辜女子陰元為己用,那貧道還修道作甚!”張守志橫目豎眉,義正言辭道。若只觀其形貌,儼然就是一正道楷模。 陸天嵐哼道:“若你未修習(xí)陰丹,方才陰丹之力怎會與你發(fā)生感應(yīng),那種與你血脈息息相關(guān)的力量,我就不信你毫無覺察?!?/br> 張守志眼中也閃過一絲茫然,隨即道:“誰知是你這妖人用了什么手段,是了,定是你與其他人聯(lián)合。陷害于我?!?/br> 應(yīng)飛揚心中覺得荒誕,嘲道:“你倒是推卸的干凈!” 張守志掃了他一眼,淡然道:“應(yīng)師弟,若是哪一天你突然醒來。發(fā)現(xiàn)你師傅死了,肢體殘了,過往的同門、徒弟也不在了,人事全非,你卻什么都記不起。所有人都說你有罪,讓你認罪,然后乖乖領(lǐng)死,換你,你會承認嗎?” 應(yīng)飛揚竟一時無言以對。 張守志繼續(xù)道:“你方才問我為何在此,貧道失了記憶,只記得被慕紫軒帶走,先將貧道關(guān)在了牢中,不久之后又將我轉(zhuǎn)到了這里,結(jié)合颶風(fēng)盜方才所言。看來慕紫軒是以身為餌,冒充貧道來因你上鉤而做得布置。只是想不到,貧道這條賤命竟還能引來颶風(fēng)盜的興趣?!?/br> 陸天嵐笑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罷了?!?/br> 張守志道:“所有人都要貧道死,貧道不畏死,但是非黑白總要分個明白,若是蒙冤而死,豈不讓害我?guī)熥鸬恼鎯村羞b法外!陸天嵐,你若仍想殺貧道,現(xiàn)在力氣養(yǎng)足了。再戰(zhàn)一場無妨!” 應(yīng)飛揚冷道:“張道長就篤定了自己是蒙受冤屈,就沒想過,你若真的犯下罪行呢?” 張守志默然片刻,堅定慨然道:“你以為貧道真的沒想過?修道修道。若心中的道丟了,迷了,死了。那只這身子茍活著又有何益?若查明真相,貧道確實有罪,那不過便是以死償罪罷了。” 毫不猶豫的話語出口,三人竟一時無言。張守志雙目澄澈,神情坦然,以致讓應(yīng)飛揚都愣住了,若非曾親手揭破此人惡行,他現(xiàn)在幾乎都以為是自己誤解張守志了。 片刻后,陸天嵐仰頭哈哈大笑道:“趣味,趣味,奪魂術(shù)非是萬能,以你修為,奪魂術(shù)對你影響有限,按說不可能令你將所有惡事都忘卻,除非有清濁一氣補天陣一類的陣法加持,又或者,奪魂術(shù)是個契機,而你,本身打心底就想忘卻你的惡事重新開始。當(dāng)然,還有可能……”陸天嵐笑聲一收,瞇眼用一種要將人看透的目光審視張守志道:“你到現(xiàn)在還是在演戲,而且演得惟妙惟肖,連我也看不出絲毫破綻!” 銳利目光,令張守志心頭都咯噔一響,但陸天嵐轉(zhuǎn)瞬又笑道:“不管是哪種可能,都是同樣有趣,正變邪,邪變正,老子縱橫天下百年,這等趣事倒是還未曾見過,殺你之事暫且放下,老子等不及要看你脫出此地,查明真相后,又將是何面目了!” “也得出得去再說……“應(yīng)飛揚懶洋洋的道、 陸天嵐轉(zhuǎn)身對應(yīng)飛揚道:“應(yīng)小子,你可有出去的方法?” 應(yīng)飛揚聳聳肩,道:“方才不是說了嗎?本來或許知道出路,但此時,我連自己在哪都不知道,如何出去?” 陸天嵐半信半疑道:“你是司天臺之人,既然敢進入此處,難道事先沒做其他準(zhǔn)備嗎?” 應(yīng)飛揚苦笑道:“第一,我只是暫時替司天臺跑腿而已,算不上司天臺的人,第二我可不是自己想進這鬼地方,而是被人關(guān)入的?!?/br> “哦?是怎么一回事?”陸天嵐追問道,他和張守志都已將前后因果說出,也該輪到應(yīng)飛揚了。【ㄨ】 應(yīng)飛揚嘆口氣道:“其實,我也是稀里糊涂的……”將前因后果講出,從他被胡離帶走,一直將到方才闖入一人一妖爭斗,只省略了在此處尋得袁天罡所留功法一事不提。 “原來你也不知如何出去,真是……”陸天嵐希望破滅,心頭冒火,本想怒罵應(yīng)飛揚句廢物,卻覺得這是將自己也一并罵進去了,只得憤憤道:“他娘的!” 沉默一會,陸天嵐又罵了聲“他娘的!”“他娘的!” 罵第一句時,仍是憤懣之意,但第二個中就夾雜了幾分疑慮,待到第三個,已是遮掩不住的得意。 陸天嵐道:“老子想到個法子,這個法子好巧不巧,天下間也只我們?nèi)寺?lián)手才能施展,你們愿不愿意合作?” 張守志同樣急欲脫困,迫不及待問道:“你且說來聽聽!” 陸天嵐道:“此法需要三項要素,缺一不可,由你催動的陰丹之力。我的萬寶琉璃身,至于你……”陸天嵐手指應(yīng)飛揚,道:“老子的破宇劍被你陰去了,現(xiàn)在也該派上點用場了。” 應(yīng)飛揚張守志二人各有疑惑。同時道:“該怎么做?” 陸天嵐道:“先說你,你現(xiàn)在得了破宇劍的器靈,而佛門傳聞中,破宇劍有割破空間的異能,借他之助。或許能離開這鬼地方?!?/br> 應(yīng)飛揚搖頭道:“我也試驗過破宇劍功效,或許是因為我功力不足,發(fā)揮的效果遠不如傳聞,你也知曉,莫說割破空間,就連上次破開達摩佛庫的禁制都屬勉強?!?/br> “這我也知,所以便需我的萬寶琉璃身,我的萬寶琉璃身能摧化法器功效,使破宇劍的效果達到最大,不過此處是無天絕地。沒了天地靈氣加持,無論是破宇劍還是萬寶琉璃身,離了靈氣都無法施展?!标懱鞃拐f著,又指向張守志道:“這便需要你我合力,催動陰丹之力了,由你將我們各自體內(nèi)陰丹之力重新凝結(jié)?!?/br> “陰丹也屬內(nèi)丹一種,但凡結(jié)丹之法,都屬于以自身精血氣息結(jié)成的小天地,并不過于依賴體外的天地靈氣,或許能靠陰丹之力。也可助我們催動破宇劍和萬寶琉璃身。只是陰丹之力依循血脈,我方才只能發(fā)揮它不到二成威力,若想要陰丹發(fā)揮完全威力,還需你這個原主出手。”說著。言待深意的看著張守志。 張守志默然不語。 陸天嵐見狀冷笑道:“怎么,你說要查明真相,卻不敢一試嗎,是不是擔(dān)心陰丹之力又與你發(fā)生感應(yīng),到時你想不承認你修煉陰丹之事也不行了?” 張守志深吸一口氣,道:“有何不敢。只是你也知道,要穿過破碎空間何等兇險,稍有不慎,就可能引起空間亂流,被空間之力撕扯擠壓的連渣滓都不留,你有幾成把握?” 陸天嵐哈哈大笑道:“最多不超過三成,或許更低,你若怕了,就乖乖在這等著屈打成招也可!” 張守志一咬牙,道:“三成已經(jīng)足夠,貧道便隨你一搏?!?/br> 看著張守志被他說動,應(yīng)飛揚卻另有盤算,這二人皆非善類,真將他們二人放出也是麻煩,更何況,只三成幾率成功,陸天嵐和張守志敢拼這三成是因為他們無路可走,但應(yīng)飛揚他還未走到絕境,或許多試上十幾二十次就能返回原本路徑,甚至什么都不做,只在此多呆上幾天,慕紫軒回到這里來尋張守志和陸天嵐時,就會順道將他救出,實在沒必要冒此風(fēng)險,只是……為何心中還是不安呢? 應(yīng)飛揚一咬牙,不理會心中煩躁感,正權(quán)衡如何在不觸怒二人的情況下回絕,突聽陸天嵐道:“應(yīng)小子,你是不是覺得你沒有必要冒風(fēng)險?不想與我們同伙?” “嘿嘿!陸大盜哪里話,算上佛庫那次,這是咱們第二次被困在同一地方,所謂一回生二回熟,彼此有點信任不好嗎?”應(yīng)飛揚一邊嘿嘿笑道,一邊思索對策。 此時卻聽聞陸天嵐話題一轉(zhuǎn),道:“你可知,為何你被胡離擒住,卻關(guān)在了司天臺的牢籠?” 應(yīng)飛揚一愣,“你知道?” 陸天嵐咧開嘴,露出白牙笑道:“我不光知道這個,我還知道,額?你那小相好,叫姬瑤月是吧,你若再不快出去,今夜過后,這人間,就再無姬瑤月了!” ------------------------------------------------------------------------------------- 夜深凄涼,已近子時,風(fēng)吹陋巷,帶出凄厲鬼哨,白日祭奠先人留下的紙錢也隨風(fēng)而起,飄飄灑灑。 十五的月亮高掛中天,但月光卻不同以往皎潔,而是帶著不屬于人間的森寒,在地上撲上了一層慘白。 “七月十五,鬼節(jié)夜奔,聽說今夜若是外出,可是會被出行的百鬼纏上,倒霉一年呢!” 胡媚兒將死狗般癱軟的胡離和豹額放在地上,手撫著豐滿胸口喘著粗氣道。 方才她偷襲慕紫軒,從他手中搶出胡離和豹額,之后就離了上清派一路以最快速度疾奔,總算沒被人追上,此時燒得喘息,就嘟囔道。 “你現(xiàn)在還是楊玉環(huán)面貌,要倒霉也是該她倒霉,再者說,你這千變?nèi)f化的身子,能騙人,自然也能騙鬼,誰能糾纏得了你?!焙x有氣無力道。 豹額嘟囔道:“胡二,胡七,這時候,你們兩個倒是還有功夫開玩笑,慕紫軒和姬瑤玉若再追上,難道只胡七這三腳貓功法應(yīng)敵,還是先與獅王匯合,在說著無用的玩笑話吧?!?/br> 胡媚兒當(dāng)即柳眉倒豎,不滿道:“說誰三腳貓呢,你這六部將首自詡本事非凡,不還是輕易輸給了姬瑤玉。” 胡離也毫無緊張感道:“放心吧,離開了上清觀,就說明最危險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了?!?/br> 此時,卻突兀的傳來一聲,“言之過早了吧!” 三妖同時抬首,從聲音源頭望去,卻見圓月當(dāng)空,一人從天而降,紫袍飄舞,氣度非凡,如從月宮下降落的神人一般威嚴(yán)神俊。 降落的身子雖輕盈,落地卻是沉如萬鈞,陋巷似是難承雄力,裂紋從地面直開裂到兩側(cè)黃泥墻上,正是慕紫軒追命而來。 胡離揚了揚眉毛,道:“慕兄,你倒是緊追我不放,現(xiàn)在,不是更該去阻止你那未來的小姨子——姬瑤月尋死嗎?” 人物卡 姓名:胡不歸 性別:男 勢力:萬妖殿 身份:北龍?zhí)煜聦?、萬妖殿三尊之智韜座、青丘狐族前任家主 化身:莫云蹤 武學(xué):天狐如意法 異能:碧玄妖眼 簡介:妖族頂尖智者,禍種計劃制定者和前期執(zhí)行者,因入蜀中執(zhí)行計劃,天時地利人和皆失,亡于慕紫軒算計下。司馬承禎亦敵亦友的故交,曾同游西域,司馬承禎重傷時,引導(dǎo)他凝練陰丹續(xù)命,并以這秘密作為今后計劃的伏筆,是個死后依然影響深遠的妖物。(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