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 第十六章 六道惡滅(六)
書迷正在閱讀:重歡、歸泊、升溫、他是一個小結(jié)巴、炮灰受死后他追悔莫及、抑制劑味的A支棱起來了、醫(yī)生老公忽然冷淡、過鯨、察察、起飛指南
地獄圖景開,人間鬼神來。 森森鬼氣化作一副巨大卷軸,將春秋劍闕眾人圈入內(nèi)中。 地獄滅罪陣開啟瞬間,周遭景色丕變,昆侖山景瞬間化作陰森鬼蜮。 怪石嶙峋、陰氣環(huán)繞,放眼環(huán)顧,周遭已不見地獄道道眾,只能見那卷走展開,內(nèi)中是一副氣勢恢宏又陰森可怖的《地獄變相圖》。 高如城墻的圖卷中,十殿陰曹齊聚,吊筋獄、幽枉獄、火坑獄、剝皮獄……十八地獄次第展開。內(nèi)中是油鍋、磨椿、火柱、釘墻等各色各樣、觸目驚心的地獄刑具,以及那數(shù)不盡的皮開rou綻、折臂斷筋、勾腸破腹的凄慘罪人。一干罪人扭曲的形貌纖毫畢現(xiàn)、攝人心魄。 只觀圖卷,已令人遍體生寒,而更令人肝膽欲裂的是,伴隨陣陣陰森鬼嘯,鬼氣彌漫開來,畫卷中那催命的判官,猙獰可怖的牛頭馬面,凄凄慘慘的黑白無常,還有滿卷飛動的各色小鬼真的從畫卷中走出! 即便修者,亦懼于這地獄之景,驚嚇之下,已有幾名年輕弟子慘叫一聲,嚇得奪路而逃。 “蠢貨,怕什么,那是地獄道道眾!”爭鳴殿殿主阮古井氣得怒罵。 若細看那些鬼怪形貌,確實能看出地獄道道眾的影子,地獄道道眾竟與畫卷融為一體,化作各類地府陰曹而出! 可嚇破膽的弟子哪還能分辨,直拔腿就忘后跑,但卻忘了身在圖卷包圍中,越跑反而離圖畫越近。 “呵呵呵,既有春秋劍闕弟子棄暗投明,主動投奔,那妾身理當歡迎!”地獄道道主桑魅化作一個明艷的女判官,手持勾魂筆和善惡簿千嬌百媚的從圖卷中走出,先前她一時被越蒼穹威勢所懾,但眼下得陣法加持,立時膽氣又回來了。 便見她“歡迎”兩字落時,卷軸內(nèi)中突然飛出十數(shù)道勾魂索,勾住那幾個逃跑弟子的琵琶骨。 那弟子們自然奮力掙扎,但一掙扎,反而直挺挺的倒下,勾魂索竟將他們的魂魄生生從rou身中拉出,向卷軸拉去。 每一個魂魄被拉入圖卷中,圖卷中便有一個鬼卒眼睛亮起。 阮古井嘴上怒罵,卻不忍見弟子真的被勾魂索索走,便見他猛然揮劍向前,霎時,兩根鎖鏈斷裂,被勾魂鎖勾到半空的弟子魂魄重回己身,弟子還魂,踉蹌爬起。 但還未等那弟子喘上一口氣,圖卷中便有一個亮著眼睛的鬼卒跳出,手持砍頭刀將那弟子一刀梟首。 這次不用勾魂索牽扯,那弟子魂魄便自行飛入地獄圖中,同時,又一個鬼卒眼睛亮起…… “好歹毒的陣法!”阮古井雙目噴火,看出關(guān)竅,此圖已是地獄,所以死后魂魄不入幽冥,而是被吸入地獄變相圖中,而不管是死后被吸入、還是被鉤鎖勾入,每一魂魄入圖之中,魂魄便被賦予給圖中一個鬼卒,讓那鬼卒能可從壁畫上化現(xiàn)而出,加入地獄道陣營。 “老鬼婆,受死!”馭兵堂堂主武尊軍亦大怒,春秋百家中“兵家”出身的他深知擒賊擒王的道理,暴喝同時騰空而起,直取那桑魅。 “你!雙目既瞎,留眼何用!”桑魅立時氣得魂體欲沸,她雖是百余年的陰物,但最是在意容貌,素來以妙齡女子形貌現(xiàn)世,此際大怒之下,手中勾魂筆迎風而漲,一個正往圖卷中飛的魂魄被吸入筆尖,宛若濃墨。 而桑魅一甩,便見那濃墨飛出,化作兩根的挖眼釬,直刺武尊軍。 但武尊軍豈是易于之輩?需知那春秋劍闕是春秋百家為避罷黜百家之禍而于通天道建立的城郭,內(nèi)中亭臺樓閣林立,各有百家流派傳衍學說,其中能在最煊赫的四棟建筑中傳學的便是“四宇之主”,武尊軍便是位列其中,傳授兵家之學,一身修為自然不凡。 挖眼釬來勢雖快,但見他長劍橫架眼前,蓄力不止,這是反守為攻的一式,非但要擋住那兩根迅捷而來的挖眼釬,還要順勢揮出驚天動地的一擊。 可那挖眼釬卻不受阻擋的先沒入劍身,又沒入武尊軍眼中。 武尊軍痛呼一聲,從半空墜下,竟發(fā)覺自己雙目失明,全然不能見物。這才醒悟過來,那挖眼釬既是魂力所化,當是沒有實體,直擊神魂,致使他如今雙眼雖完好,卻痛苦難當,無法見物。 桑魅仍余怒未消,“不修口德,留舌何用!”手中勾魂筆再一揮,一個拔舌犁化現(xiàn)而出,再向武尊軍擊去,要拔去武尊軍辱罵她的舌頭。 眼看武尊軍再要中招,便然金光一閃,越蒼穹切入戰(zhàn)場,將武尊軍拉到一旁,避開了拔舌犁。再一發(fā)力,將武尊軍送入一旁阮古井處。同時道:“看來不止能把人吸入畫中,倒有些門道?!?/br> 越蒼穹說話之時,望向畫中的挖眼地獄和拔舌地獄,此時畫中那用于挖眼、拔舌的兩套刑具已經(jīng)消失不見,化作空白。 桑魅見劍皇看出關(guān)竅,也不隱瞞,咯咯嬌笑道:“好教劍皇知曉,地獄滅罪陣既有吸魂入畫,化作卷中陰曹的‘魂歸’,也有以魂為墨,將畫中刑具畫出的‘判罪’,這就叫有進有出。如劍皇這般強盛魂體,屬實難得,自然不能以尋常鬼卒承載你的魂魄,妾身瞧瞧,就把你畫入這鬼帝之中,讓你與妾身一般陰間稱王如何?” 桑魅筆指壁畫上一個高大威猛的鬼帝示意,看著劍皇的雙眼已現(xiàn)貪婪,若真能趁現(xiàn)在陣法開啟之際將越蒼穹的魂拘住,有劍皇之魂在手,何懼帝凌天的桎梏? 越蒼穹卻冷道:“本座百年身寂之后,自會直入地府斬閻羅,奪那鬼帝之尊,何需你越俎代庖?” 桑魅啐道:“呵,不識好心,那便賜你萬劍傳心之刑!” 桑魅再一運筆,點魂為墨,霎時圖中劍樹地獄群劍飛騰,只向劍皇而去! 陰兵鬼劍,化出道道詭異疾痕,直向越蒼穹而去,但—— 即身之刻,卻皆倒插于地,顫抖不已,如作臣服! 桑魅想到自己一擊未必能擊中劍皇,卻未想到詭術(shù)竟以這種形式失效,陡然一驚,再回神時,眼前已不見越蒼穹的身影,卻只聽聞身后一聲。 “我本就是萬劍共主……” 桑魅魂體陡然一顫,用眼角余光后撇,便見劍皇此時正雙手負后,背靠背的立于她身后,桑魅大驚,尖嘯一聲同時轉(zhuǎn)身后躍,欲與越蒼穹拉開距離。 但下一瞬,燦金劍氣從她體內(nèi)炸開,金光從眼鼻口中冒出,將她切割成碎片。她竟不知道何時中了劍,只能聽到劍皇冷厲的聲音。 “……憑你也想用劍殺我?” 一劍誅敵! 而劍皇亦緩緩?fù)鲁鲆豢跐嵯ⅲ瑧{他修為,要殺桑魅不難,但也不至于殺得如此輕易。 純粹是因桑魅試圖以萬劍穿心之刑殺他,那萬劍雖是魂力凝結(jié),但只要是以劍為形,如何敢忤逆劍中皇者?所以桑魅一招不成,反遭屠戮! 但就在此時,越蒼穹忽感背后一凜,分明無聲無息,但本能卻告知他背后有物襲來,越蒼穹側(cè)身一閃,卻已閃之不及。 七枚鑿子已飛至身側(cè),直刺他周身關(guān)節(jié),越蒼穹閃過六枚,卻仍有一枚沒入他左臂肘部關(guān)節(jié)。 鑿子沒入便無形,畫中釘鑿地獄中的刑具亦消失,只給越蒼穹留下鉆心透骨的疼痛。 魂物化形的攻擊,實非常理能夠揣測,連劍皇都一時不察,中了一記,但越蒼穹卻哼都未哼一聲,只雙目直視先前道:“不死不滅?本座方想說地獄陣法太過輕易,你倒也沒讓本座太失望。” |便見越蒼穹直視之處,又一個桑魅從畫中走出,盈盈笑道:“殺我一次又如何,只要我仍在地獄滅罪陣中,陣法就能幫我復(fù)活。” “換言之,每次幫你復(fù)活,陣法就會消耗它的力量?”越蒼穹冷冷問道。 桑魅的笑容立時僵硬。 “再換言之,殺你越多,陣法力量消耗越快,而破綻也將越快顯現(xiàn)?” 話音未落,劍皇已至眼前,幾乎是鼻對鼻的相向而立,銳利目光似能刺破桑魅靈魂。 “啊啊啊——”桑魅怪叫一聲,撤身同時瘋狂攻擊,但聲音很快從驚叫變成慘呼。 “那簡單了?!痹缴n穹道。 隨后,黃金劍芒再現(xiàn),慘呼亦被截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