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歡 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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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川行追查是誰往外散布他的舊事已是不可開交,不過為了不讓人看笑話,他仍是照常去衙門。 這日他才到,宮里就來人傳話,說是天子要見他。 來請他的人是在福寧殿見過的小內(nèi)侍,陸川行塞了銀子過去,這才試探著問天子心情如何、所為何事。 “謝安郡王的賞?!毙?nèi)侍生得機靈,他笑瞇瞇的道:“皇上昨日才從近衛(wèi)營回來,應(yīng)當是想找您談事罷?” 陸川行心中稍稍安定了些??尚此氲阶约旱牟钍逻€沒緊要到天子過問,不由又忐忑起來。 御書房。 “臣陸川行見過皇上?!蹦呐旅媸サ拇螖?shù)已經(jīng)不短,每次面對天子時,陸川行仍不敢掉以輕心。 陸崇有心晾了他片刻才召他進來,果然見他神色間有未來得及掩飾的忐忑。 “安郡王來了。”陸崇微微笑道:“平身罷?!?/br> 天子生得俊美矜貴又氣度不凡,京中貴女們心中傾慕向往;可在朝臣們看來,天子尊貴不輕易動怒,可他若抬眸淡淡一掃,被盯著的人在心里將這輩子做錯的事都能過上一遍。 陸崇先問過了他手上的差事,好在他已有腹稿,倒也應(yīng)對得當。 看著侃侃而談的陸川行,若放在平時,陸崇可能也就輕輕放過了。可他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顧氏大雨中叩門的情形,不由問道:“朕記得你曾在工部歷練過一段時日,近來也常去京郊走訪,對今夏京城周邊低洼地帶的防洪有何見解?” 陸川行聞言一怔,沒想到天子會突然提問。 他自認為六部里工部是最沒前途的,也沒打算管這一攤事,故此并不用心。若只說書本上看到的,只怕不能讓天子滿意。 此時尚未入夏,可陸川行額上已經(jīng)滲出薄薄的汗珠。 他勉強答了幾句,見天子表情愈發(fā)嚴肅,他知道自己答得不好,愈發(fā)直冒冷汗。 “臣學藝不精,請皇上降罪?!标懘ㄐ泄蛟诘厣?,滿臉羞愧的道。 陸崇這才不緊不慢的開口道:“日后多將心思用在正途上,方不辜負豫親王對你的用心?!?/br> 陸川行連聲應(yīng)是后,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天子意思是在替豫親王教導他?兩人雖是君臣卻也是平輩,總感覺有些怪。 雖天子沒問他關(guān)于傳言的事,陸川行自己心虛,主動稟告了,又解釋道:“臣妻顧氏出身商戶,自小被家中寵著長大,性子嬌蠻,自是不比京中貴女。臣會讓她好好學規(guī)矩,約束家人?!?/br> 他這話雖有自謙之意,可陸崇聽后卻有些不快。 顧瓔的談吐舉止自己是親眼見過的,好好一個堅韌溫柔的美人兒,被他貶得一無是處。 這件事他不該先想一想是誰有心構(gòu)陷么? 想把自己摘出去,竟也找不對路子。 陸崇對陸川行愈發(fā)有些看不上,不說之前顧瓔嫁他是低嫁,哪怕如今他有了郡王身份,卻也配不上顧瓔。 自己親手救過的人,這點照拂還是要給的。 陸崇點了他兩句,又怕他實在蠢笨聽不懂,待他走后又叫來了秦自明。 陸崇讓秦自明安排人暗中跟進此事,若有異常,直接來向他稟告。 若陸川行果真有二心,她也不必委屈,自己替她撐腰也無妨。 只是—— 陸崇若有所思的望著窗外,她心里所想,自己卻是不得而知。 *** 顧瓔從壽春堂中商議壽宴的事回來,暮色四合之時。 天邊連綿重疊的云層被晚霞染透,果真如同鎏金一般。她記得自己滿心期待的在驛館中等著陸川行來接自己時,也是這樣的天氣。 如今她已經(jīng)不會對陸川行再有任何期待。 陳太妃倒有意讓她參與到王府事務(wù)里,她推脫了,太妃以為她尚有戒心,并沒有勉強,只說忙過了這陣子再議。 她恨不得立刻就離開郡王府,形勢比人強,她要等個合適的時機。 “王妃,二爺已經(jīng)被王爺放了出來,這是二爺今早給您送來的信?!睉严阋婎櫗嫽貋?,忙遞了上去。 顧瓔打開看后,發(fā)現(xiàn)跟她所料相差不大。顧元景通篇都在喊冤,說他確是多喝了酒,說了些胡話,讓她勸著些王爺,別讓王爺生氣云云。 他認錯倒是快,也幡然醒悟自己犯了忌諱。 在信中他特意強調(diào)了顧家兄弟姐妹同枝連氣,還說他也是為了顧家更近一步,在京中也能站穩(wěn)腳跟,將來做她的依靠。 顧瓔看到最后,險些笑出聲。 他跟陸川行倒是很有話可聊,兩人遇事都是一模一樣先把自己摘出去,然后再找借口。 見溪月和懷香面露擔憂之色,顧瓔安撫道:“這事其中有蹊蹺,若抓出作梗的人來,對咱們是有益的?!?/br> 兩人這才稍稍松了口氣,一人去小廚房看晚飯,一人服侍顧瓔更衣沐浴。 雖說這傳言讓她和陸川行兩敗俱傷,可并非沒人能從中得到好處。 那便是鄭柔冰。 果然,當夜她就得到了證實。 原本連日來陸川行在外頭忙,一直沒回過正院。這天夜里顧瓔睡下后,正院有人叩門。 顧瓔聽到動靜披衣起身,又有丫鬟們稱呼“王爺”的行禮聲傳來,溪月正替她拿了鞋子準備迎出去時,陸川行進來了。 他面色不善,對她的態(tài)度卻和緩。“你說的沒錯,我身邊果然有吃里扒外的人?!?/br> 那個人竟然是他最信任的墨煙。 墨煙知道他從前的事,又是個貪心不足的,收了人好處竟把他的事說出去不好,如今已經(jīng)被他命人打了四十大板,送到了鄉(xiāng)下莊子。 說著他在軟榻上坐下,習慣性的等著顧瓔替他更衣。 “王爺身邊的內(nèi)jian鏟除便好,顧元景也有不對的地方,我已經(jīng)讓人約束他在家里安分禁足?!鳖櫗嬛蛔鰶]看到,疲倦的打了個哈欠?!凹仁钦`會解開,王爺還是專心公事罷?!?/br> 她這話跟天子說得一樣,兩人倒是心有靈犀。 陸川行有些不高興,抬眼望了過去。 因是沒預備著會來人,臥房中只有床頭掛著一盞宮燈,在輕柔的光亮中,顧瓔那雙漂亮的桃花眸愈發(fā)顯得動人,還有那雙柔軟粉嫩的櫻唇,再往下她慌忙中里衣未來得及整理好,露出一大片瑩白如玉的肌膚…… 陸川行頓時忘了那點子不快,他眸光暗了下來,起身就要到床邊。 “王爺,繡瑩和霜連今日跟我念叨,說不知自己哪里做得不好,王爺竟許久未去了。”顧瓔故意咳嗽兩聲,道:“太妃壽宴在即,您不好冷落她們。” 陸川行微怔,顧瓔這是在拒絕他? 明明之前最怕苦的她還捏著鼻子喝藥,就為了能替他誕育子嗣,怎會舍得放棄機會? “我和王爺所想的一樣,只想先平穩(wěn)過完太妃的壽宴?!鳖櫗嫴粍勇暽臄n了攏外衣,拿他說過的孝道來壓他:“您多親近兩個姨娘,太妃見了定然歡喜;若能早日給太妃添個孫兒,太妃會更高興。” 陸川行有些不信,卻也挑不出毛病來。 雖已覺察到顧瓔的態(tài)度與平時不同,可他連日來疲乏至極,正想要松泛松泛,而霜連性子最是溫順可人,倒不如先歇在她院中。 無論將來顧瓔還是不是正妃,都是自己的人,以后自會有向自己低頭邀寵的時候。 想到這兒,陸川行毫不留戀的走了出去。 “明日一早告訴墨松,找到墨煙的下落,問清是誰指使他?!鳖櫗嫶皆洪T關(guān)上后,才叫了懷香來。“無論威脅也好利誘也罷,務(wù)必要拉攏他為咱們所用?!?/br> 墨煙哪怕一時抗得住,可在鄉(xiāng)下莊子里缺醫(yī)少藥,他又有傷在身,跟著陸川行過慣了半個主子的日子,他定會受不了。 懷香神色鄭重的應(yīng)下。 顧瓔心中隱約有了預感,只怕這人就是鄭柔冰。 她能輕易接觸到陸川行身邊的人,而且她樂見自己與陸川行離心離德,此番借著她二堂哥散布些陸川行最不喜人提到的舊事,簡直輕而易舉。 若真是鄭柔冰,她不僅沒能陷害成自己,又失去了墨煙這個內(nèi)應(yīng),簡直如同斷了一臂。不僅如此,她還要防著不能被陸川行發(fā)現(xiàn),只怕已經(jīng)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如果她只想保住王妃的位置,揪著這點不放,陸川行必定心有芥蒂。 可如今她想要光明正大的跟陸川行和離,反而要從他們身上借力。 她賭鄭柔冰等不及,就在前兩日她得知陳太妃想把鄭柔冰說給瑞郡王府的陸桓公子,若真的談婚論嫁,鄭柔冰的身子瞞不住。 既是用過那藥,說明鄭柔冰身上仍有癥狀。 若是想個法子讓她自己現(xiàn)了原形……那就更有趣了。 作者有話說: 看內(nèi)容提要,前夫哥是會嗑cp的→_→和離大戲就要上演啦! 第20章 第 20 章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薄?/br> 永寧侯府。 侯夫人柳氏正在翻看小女兒的陪嫁單子,聽到丫鬟通傳說四姑娘到了,柳氏讓人把東西收了起來,才傳她進來。 “大伯母安好。”鄭柔冰進來后,先給柳氏見了禮。 柳氏看著站在面前的侄女,用審視的目光打量了一遍,心中略有不快。 “四姑娘可是近來抄佛經(jīng)累著了,瞧著氣色差了些。”柳氏沒藏著掖著,直接點破。“你有孝心是好事,只是孝心也不全在這上頭?!?/br> 她為何這樣肯下苦功夫,還不是想要博個孝順的美名,對說親事有好處?雖說她是因給太夫人守孝才蹉跎了年歲,可家里人卻知道,是她自己看不上先前家里給挑的人選才耽誤至今。 鄭柔冰面皮發(fā)燙,卻不得不擺出乖順的模樣道:“柔冰謹記伯母教誨。” 柳氏頷首讓她坐了,點到即止。陳太妃看中了她的端莊溫柔,預備撮合她和陸桓,以陸桓跟天子的關(guān)系,這樁親事不僅對永寧侯府有利,將來她的蘭兒進宮后也是有助益的。 “太妃壽宴那日,京中有頭有臉的勛貴都會去,你是個聰明的孩子,知道該怎么做。”說著,柳氏特讓人拿了一套從京中有名的銀樓定做的頭面,遞到她面前?!澳愫吞m兒每人一套。” 平日里可從沒見她這樣大方過! 鄭柔冰心中冷笑,大伯母向來看不上她們二房,不過是她即將嫁給陸桓才由此待遇。等她成了郡王妃,就該是長房討好她們了—— “多謝大伯母愛惜賞賜?!彼羁钇鹕?,嬌聲道謝。 柳氏滿意的笑笑,叮囑她那日戴上,又說了些該注意的事,這才讓她離開。 等回到自己的院子,鄭柔冰收到了壞消息。 張嬤嬤說已經(jīng)兩日沒有墨煙的消息,后探聽到他挨了板子后,又被趕到了鄉(xiāng)下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