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歡 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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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會用過飯,我陪你一起回去?!?/br> 作者有話說: 第48章 第 48 章 ◎“這位是宮中貴人。”◎ “你放心, 我已經(jīng)派人去告知懷香她們,讓她們不必擔心,你遲些回去?!标懗缢剖强闯隽怂胝业慕杩? 搶先說了出來。 顧瓔只想自己快些離開,好能理一理腦子里混亂的思緒。 可陸崇的態(tài)度堅決,這已是他能退讓的底線,她只好妥協(xié), 道謝后垂著眼, 安靜的在軟榻上端正坐好。 長錦宮的宮人識趣的端來了清甜可口的蜜水, 還有一碟糖漬青梅,送到了顧瓔手邊的小幾上。 “多少用些, 胃里能舒服點。”陸崇見她沒有要拿的意思,親自取了瓷杯塞進她的手里, 溫聲道:“我先去更衣, 等會兒一起用飯?!?/br> 顧瓔聞言略略抬眸。 天子向來儀容整潔、雍容矜貴, 許是因為趕路匆忙,他額上已經(jīng)見了一層薄汗,眉眼間隱約透著一絲疲憊之色。但他望向自己的目光卻仍是溫和柔軟,沒有一絲不耐。 她輕輕應(yīng)了一聲。 待到天子離開后, 顧瓔雖也松了口氣, 卻仍是保持著腰背挺直的姿態(tài),她捧著蜜水嘗了一口, 與那日在馬車上喝到的是一樣的,撫平了不適的感覺。 她擔心還會反胃, 沒敢喝太多, 只喝了半杯就放下。 旁邊的甜白瓷碟子上放著十顆浸染了剔透糖漿的青梅, 看起來酸酸甜甜很是誘人。 在殿中服侍的宮人都極有眼色的退到了屏風后, 既能聽到里面的動靜,又不會窺探到里面的人。顧瓔看到周圍沒人,到底是沒克制住誘惑,用銀簽插起一顆梅子。 果然在咬開之后,梅子保留了清脆的口感,又不會過于酸,甚至里面的核已經(jīng)被去了,吃起來很方便。 她給棠棠也買過糖漬青梅,只是沒這里做得好,若是別處倒還可以問一問。這里……還是算了罷。 想到陸崇去沐浴更衣,起碼要兩刻鐘才能回來。顧瓔吃完一顆忍不住又連拿了兩個,才依依不舍的放下了手。 她往四周看了一眼,見仍沒有人過來,這才重新坐好。 殊不知她的舉動早就落在陸崇眼中。 因心里惦記著顧瓔,他一切從簡,沐浴后換了件出宮時穿的石青色團花銷金長袍,擦干頭重新?lián)Q了玉冠束起,不過一刻鐘就已收拾妥當。 他來時正好看到顧瓔想吃梅子又不好意思拿,看著她略顯孩子氣的舉動,陸崇覺得有趣,等她安心吃完后,這才示意人進去,她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襟危坐的姿態(tài)。 “姑娘,午膳已經(jīng)擺好,皇上請您過去?!绷赫伎涂蜌鈿獾牡?。 顧瓔輕聲應(yīng)下,起身跟著他往外走。 她心中默念著嬤嬤教過她的禮數(shù),并不因好奇而四處打量,一路垂首到了擺飯的偏殿。 膳房中一直都備著天子常用的飲食,耗時在了準備解暑開胃的小菜上。 陸崇已經(jīng)在等她了。 “民女——”顧瓔不肯差了禮數(shù),正要蹲身行禮時,卻被那雙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扶住。 “阿瓔,在我面前你不必行那些虛禮?!标懗缯f完,也不等顧瓔答應(yīng),牽著她的手在桌前坐下。 桌上擺著十數(shù)個精致的碟子,其中有七八個碟子里都是按照她口味安排的菜品,面點和補湯里也不見絲毫油腥,四種粥也全是清淡的。 顧瓔知他花了心思,待陸崇先執(zhí)著后,她也拿起了筷子,默默吃了起來。 比起上回吃飯時溫馨奇怪的氣氛,這回則顯得格外沉悶。 陸崇見她只吃面前的兩道小菜,他沒讓宮人來布菜,自己特意換了筷子,將離她稍遠些的小菜分別夾了些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 早就知道天子對顧姑娘上了心,親眼見了才更震驚。 梁正芳已經(jīng)在心中盤算起顧姑娘入宮后,皇上定會賜住姑娘離福寧殿最近的宮室。 “皇上,長春宮來人了?!敝楹熗馔蝗粋鱽硗▊髀?。 陸崇還沒說話,余光瞥見顧瓔拿筷子的手指不自覺用力蜷了下,仿佛極為不安,當即給梁正芳使了個眼色。 梁正芳會意,顧姑娘還在定然不能讓外人進來,自己快步走了出去。 “阿瓔,沒人知道你在這兒。”陸崇溫聲安慰了她一句。 很快梁正芳回來,手里拎著一個朱漆描金的食盒,回話道:“太后娘娘派人來送清熱去火的補湯,說您趕路回來辛苦,不要過于勞累,閑暇時多保養(yǎng)休息?!?/br> 陸崇點了點頭,讓人將食盒放在一旁。 顧瓔本來就沒什么胃口,見狀放下了筷子,低聲道:“您慢用,民女吃好了?!?/br> 見她只喝了半碗粥,陸崇也沒再強迫她多吃,讓人引著她先去歇息。 自從上回容妃的事后,他對莊太后也起了兩分警惕之心,長春宮送來的飲食不愿再碰,示意他們自行處理。 “準備馬車,將要緊的折子和軍報都帶著,朕要陪阿瓔住兩日?!标懗鐗旱土寺曇?,吩咐道。 梁正芳嘴上答應(yīng)著,心里卻并不樂觀。 看顧姑娘的態(tài)度,仿佛要跟天子徹底劃清距離似的,此時皇上想留宿只怕有些難。 等到一切收拾妥當后,陸崇親自扶著顧瓔上了馬車。 兩人不是頭一次同乘,可沒有那次比此刻更讓人不自在——或許只是她單方面的不自在。 她終于知道為何他平日里的馬車看起來平平無奇卻格外寬敞舒適,聚集了全國能工巧匠的智慧,自然是非同尋常的。 “阿瓔,過來些?!币娝狭笋R車后只坐在遠離他的邊緣位置,那里甚至不方便靠著,只能端正的坐著。他嘆了口氣道:“最快也要走一個多時辰,你狀態(tài)不好的話,不怕棠棠見了擔心么?” 他的話打動了顧瓔,她正要起身往里面再挪兩步時,卻被人拉住手腕,直接帶到了他身邊。 “我要看折子,你就這里歇著罷?!标懗缱屗陂缴咸上?,因四角都鎮(zhèn)著冰,車里倒也并不熱,他還特意拿了張薄毯給她搭在身上。 顧瓔正要拒絕時,陸崇已經(jīng)放開了手,自己坐到一旁,在小幾上攤開了折子,一副已經(jīng)在處理公事的模樣。 她只得默默閉上了眼。 天子就在身邊,她怎么睡得著? 顧瓔只覺得腦子里亂七八糟的,今日發(fā)生的事在腦海中浮現(xiàn)。先是被莫名其妙的抓來了這里,又被太后審問,還有陸川行為了自保不惜想栽贓到她身上,最后是陸崇如天神降臨般出現(xiàn),將她自危難中解救出來—— 若真如太后所說她要送去地牢審問,豈能如時刻舒舒服服待在回家的車上? 人在失去視覺后,別的器官會變得靈敏。她聽到了紙張翻頁的聲音、他的呼吸聲、甚至他時不時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顧瓔氣息有些亂了,強迫自己快些恢復(fù)平靜。 她閉著眼,鴉羽般的睫毛輕顫,顯然是沒睡著。陸崇又看了她一眼,也沒戳破。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感覺到她的呼吸變得綿長平穩(wěn),猜她已經(jīng)睡著。 本來還擔心她這一路上不自在,如今倒是可以安心了。 陸崇的目光終于能肆無忌憚的落在她身上,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拂了下她的臉頰,果然清減了不少,回頭該讓人給她好生調(diào)理調(diào)理。 忽然顧瓔像是不舒服的動了動身子,眼看要往下面栽,陸崇只得起身繞了過去,用自己的身子擋著她別掉下來。 兩人的姿勢再度親密起來。 陸崇索性一手拿著折子,一手讓她靠在自己懷中。 等她醒來,只怕又要循規(guī)蹈矩、一板一眼叫自己皇上。 馬車平穩(wěn)輕快的向前駛?cè)?,陸崇有溫香軟玉在懷,倒希望這路能長一些,再長一些。 *** 留春院。 鄭柔冰自從長春宮回來后,心里的慌張不安到了頂峰,面上也帶了出來。 陳太妃倒是很快冷靜了下來,再差的結(jié)果也不是陸川行得了失職的罪名,近幾年都不會被天子重用,看在先豫親王的情面上,應(yīng)當不會讓他傷筋動骨。 是以她的目光落到焦灼的鄭柔冰身上時,不由皺眉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tǒng)。” 她對鄭柔冰早就不滿了,在長春宮中她親眼所見,鄭柔冰攛掇著陸川行要往顧瓔身上栽贓。幸而天子及時出現(xiàn),又有陸桓尋來了丟失的白鹿,這才沒傷到顧瓔。 否則以顧瓔低微的身份真被送到地牢,就算真的傷了性命,誰還敢追究太后的責任不成? 鄭柔冰亦是大家閨秀出身,面對已經(jīng)和離的前王妃卻落井下石。 若任由這樣的人時刻陪在陸川行身邊,他只怕會歪得更厲害,是時候再給他選個賢惠的女子做王妃了,哪怕身份低些,品行一定要好。 “太妃見諒,妾身是心系王爺這才失態(tài)了?!编嵢岜犔脑挷缓?,連忙辯解。 陳太妃打定了主意,懶得理會她,放她先走了。 回到院子后,鄭柔冰立刻派人悄悄去送消息。 傍晚。 天上的余暉尚未落盡,鄭柔冰正心神不寧的喝著補藥,卻見外面窗子傳來響動。 只見一個人影翻了進來。 她嚇了一跳,正要出聲時,卻發(fā)現(xiàn)來人竟是陸析。 “你膽子也太大了——”鄭柔冰嚇了一跳,正要推他出去時,卻被陸析緊緊扣住了手,掙脫不得?!叭舯蝗丝匆娺€了得!” 陸析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他狹長的眸子瞇了瞇,“你不出聲,就沒人知道?!?/br> 鄭柔冰知道此刻不是起爭執(zhí)的時候,只得先說起正事。 在她說之前,陸析已經(jīng)知道了大概,聽完她說的細節(jié),他不由皺起眉。“這怎么可能,我明明安排人放走了那頭白鹿,送到了顧宅——” 聽到這兒,鄭柔冰氣不打一處來。 “這就是你說得萬無一失的計劃?”她冷笑道:“顧瓔落了個福澤深厚的名聲,陸川行背上了失職的罪責!” 陸析聞言,眼神驟然暗了下來。 鄭柔冰在氣頭上沒發(fā)現(xiàn),恨恨的道:“若他發(fā)現(xiàn)我也參與其中,這可如何是好!” “是啊,這一次的確有疏漏之處,這不是來彌補了么?”他嘴上這樣說著,卻手上用力,將鄭柔冰騰空抱起。 鄭柔冰嚇了一跳,捶打著他,讓他放自己下來。 陸析將她抱到了臥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