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歡 第6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歸泊、升溫、他是一個小結(jié)巴、炮灰受死后他追悔莫及、抑制劑味的A支棱起來了、醫(yī)生老公忽然冷淡、過鯨、察察、起飛指南、上班恐怖故事
他特意強調(diào)“我本人”,又做出了極大的妥協(xié),顧瓔知道今日自己再僵持下去也沒有結(jié)果,只得先點了頭。 或許過些日子,他對自己的感情淡了,也就能放手了罷? “一年為期如何?”顧瓔遲疑片刻,輕聲道:“若我還沒下定決心進宮,您就放我離開?!?/br> 陸崇心頭劃過一絲疑惑,很快就明白過來。 明年大選的事不是秘密,陳太妃怕是也曾說過。阿瓔是想等著后宮進了新人,自己就不會執(zhí)著于她,或許覺得她走反而是解決掉了累贅。 阿瓔對自己的戒心仍沒放下。 陸崇若說一點兒不失落都沒有是騙自己的,可他臉上沒有露出分毫。 自己不答應(yīng),只怕她今晚都要睡不著了。 “一言為定?!?/br> 顧瓔終于松了口氣,起身告辭離開。 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前,陸崇唇角的笑意漸漸隱去,他回到了書案前坐下。 要緊的折子都已經(jīng)看完了,還余下些問安的折子陸崇懶得應(yīng)付,先都堆到了一邊。 忽然一本游記映入他的眼簾,陸崇正心中煩悶,隨手取了過來。 這本游記寫的一般,比宮中的藏書差遠了,若阿瓔喜歡看這些,他回頭讓梁正芳去藏書閣尋些名家之作送來。 陸崇往下翻了兩頁,突然摸到了一張有些膈手的紙片。 他本無意窺探顧瓔的秘密,可從薄薄書頁里透出的顏色和字跡有些熟悉——陸崇翻了過去,正好看到“阿瓔”二字,是用他最得意的趙體所寫。 這是前些日子他派人往這里送禮物時,特意貼在糖果罐子上用于跟棠棠的區(qū)分。 阿瓔竟然特意收了起來。 陸崇拿在手中,幽深沉靜的墨眸驟然被點亮。 原來如此。 他就知道,阿瓔并非無動于衷,心里是有他的。 他端詳了片刻,小心翼翼的將紙片收了回去,把游記放回到原來的位置。 *** 天子順理成章的留宿,溪月和懷香不免有些擔心起自己姑娘。 只是顧及姑娘這一日過得辛苦,她們服侍她沐浴更衣后,并沒有多問,服侍她回了臥房。 顧瓔一直都表現(xiàn)得很從容,按時睡下,甚至連翻身都少。 可第二日一早,她隱隱透著青色的眼圈暴露了她的心事,懷香見狀,特意替她多用了些粉遮住。 待她收拾妥當后,便去接棠棠。 誰知丹朱說棠棠已經(jīng)被主子帶出去玩,請姑娘安心休息。 顧瓔這才走到了臨窗大炕前,透過支開的窗子,外面隱隱有小姑娘銀鈴般的笑聲傳來。 她抬眸看去,只見陸崇正在推著棠棠蕩秋千,她才在行宮見識了天子的冷峻威嚴,此刻的他神色松弛,望向棠棠的目光柔軟,若說兩人是父女也毫不違和。 天子尚且膝下無子,這也是他的遺憾。 顧瓔想起了他說過要過繼,可陸崇今年不過二十七歲,怎么都要試一試罷?太醫(yī)院無數(shù)杏林圣手,明年還要選新人入宮,總還是有希望的。 等棠棠玩累了,陸崇將她抱了下來。 顧瓔回過神,正要避開時,卻見陸崇似是覺察到了她的注視,抬眼望了過來。 他低頭在棠棠耳邊說了什么,只見棠棠揮舞著自己白嫩嫩的小手,奶聲奶氣的叫“娘親”。 顧瓔見自己被發(fā)現(xiàn),索性走了出去。 “阿瓔,這兩日你好好修養(yǎng),棠棠我來帶?!标懗缫娝^來,主動道:“用過早飯我教棠棠讀書?!?/br> 棠棠也在旁小雞啄米的點頭。 顧瓔有點驚訝,向來黏著自己的棠棠竟成功被陸崇收買了。 “您事務(wù)繁忙,棠棠乖巧,我陪著她在屋里玩也是一樣的?!彼犝f陸崇直到子時才歇下,婉拒了他的好意。 陸崇這才應(yīng)下,把教她讀書的時候改在了傍晚。 見他今日還有要留下來的意思,顧瓔欲言又止,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阿瓔,你被人陷害的事,我會查清楚給你一個交代。”三人在偏廳用過早飯后,陸崇叫住了帶著棠棠要走的顧瓔。 昨日她的心神被陸崇是天子的事而擾亂,一時到忘了她的“冤屈”。 顧瓔讓懷香帶著棠棠先回去,低聲道:“皇上,那頭白鹿是怎么回事?應(yīng)當不是巧合罷?” 事已至此,陸崇倒也坦蕩的承認了。 “當時朕獵到了一對白鹿,想著留一頭給你和棠棠玩,沒料到事出突然,只得用它來救場?!彼p描淡寫的道:“等有合適的時機,我會讓人送來的?!?/br> 顧瓔聞言,愕然的睜大了眼。 白鹿可是罕見的祥瑞之物,若同時獵得一對,那豈不更是錦上添花? “我自四歲開始練武,至今二十多年過去,認識阿瓔后才獵得白鹿,焉知這福氣不是阿瓔帶給我的?”陸崇看出她心中所想,慢條斯理的道。 顧瓔面頰有些發(fā)燙,雖然這不是令人面紅耳赤的情話,可他神色真誠,目光專注的望著她,倒讓她覺得有些不自在。 她忙借口要去陪女兒,幾乎落荒而逃。 陸崇笑笑,轉(zhuǎn)身去了書房。 等他過去時,陸桓已經(jīng)在里面等他了。 “皇上,這件事應(yīng)當跟陸川行無關(guān),雖然他失職沒有盡到護送的責任又試圖污蔑顧姑娘來脫罪——”陸桓說著,目光下意識往窗外找去。 皇上竟追著顧姑娘過來,留下梁正芳在行宮應(yīng)付,顯然是對顧姑娘動了心思。 陸崇挑了下眉,示意他繼續(xù)說正事。 “儀鸞司里有兩人承認被他們收買,只說是有附近的老鄉(xiāng)聽說此事,想沾沾福氣看一眼白鹿,沒想到竟放跑了白鹿。” “等臣帶人找過去時,給他們銀子的人已經(jīng)畏罪自盡?!?/br> 擺明了這后頭還有人在,只是做得隱蔽,他一時還沒查出來,但懷疑的人已經(jīng)有了,一時還沒有證據(jù)。 陸崇頷首,淡聲道:“切記外松內(nèi)緊?!?/br> 陸桓恭聲應(yīng)下。 為了顧姑娘,此事也不宜聲張,務(wù)必查清楚一擊即中。 不過皇上竟然喜歡上了顧姑娘——這件事本身比起追查放走白鹿的幕后之人更讓他好奇和震驚,皇上竟藏得這樣深! 可顧姑娘那樣好的人,皇上喜歡上她也在情理之中。 “還有件事要你多留意些?!标懗绮乱仓浪谙胧裁矗蚀饲辶饲迳ぷ?,道:“看看宗室之中,可有誰家的才出生就失了親娘的嬰孩,還要家里兄弟姐妹多的。” 天子話音未落,只見陸桓眼中閃過一抹愕然。 皇上這是動了過繼的心思? “您是想選嗣子?”他跟陸崇除了君臣的關(guān)系外,也是自小一起長大的交情。他下意識道:“會不會太早了些?” 他的話脫口而出后,才意識到自己的冒犯,立刻跪在了地上。 “你說的沒錯?!标懗缡疽馑饋碚f話,神色自若的道:“只是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別透出風聲去?!?/br> 陸桓有些不解。 “惠親王管著宗人司,若他來看一定更合適?!比艋噬弦恢睕]有子嗣,被接進宮的孩子極有可能會成為未來的儲君,事關(guān)國本,他不得不慎重。 陸崇擺了擺手,道:“若惠親王知道,只怕立刻就要從宗室里篩選。各家未免不會有私心,他們察覺到朕的條件后,只怕會有無辜的人殞命?!?/br> 聽了他的話,陸桓心中一凜。 誕育子嗣的不止正妃,還有姬妾。若知道皇上不想要有生母的孩子,面對儲君之位的誘惑,難免不會做出去母留子的事。 “皇上仁慈?!标懟富剡^神來,低聲道。 可他還是覺得奇怪,之前惠親王想促成此事,皇上都沒有松口。 突然他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莫非是為了顧姑娘? 聽說顧姑娘跟陸川行成親三年多都沒懷上身孕,且陸川行沒有納妾,故此早就有顧姑娘不能生育且又善妒的傳言。 隨后陸川行和鄭柔冰的丑事,也證明了顧姑娘只怕沒有子孫緣。 “阿瓔喜歡孩子,還是自小養(yǎng)著好些?!标懗鐩]避諱他,直言道:“倒也不急于一時,你慢慢留意著就是?!?/br> 聽到天子直接稱呼顧姑娘為“阿瓔”,陸桓傻了眼。 他連忙應(yīng)下,腦子里暈乎乎的像是在做夢。 皇上處處為顧姑娘著想,又是為她鋪路。 只怕這回皇上是動了真心。 *** 陸川行被關(guān)了三日尚且沒放回來,陳太妃有些焦急,讓人去行宮打探消息,聽說他只是被禁足,稍稍松了口氣。 她愈發(fā)堅定了自己的想法,等到陸川行回來,不管他愿意不愿意,都不能再獨寵?quán)嵢岜?/br> 豫親王府的傳承,不能斷在陸川行手上。 這日午后,她叫來了此次帶出來的繡瑩和霜連。 “你們兩個待王爺回來后,務(wù)必要好好服侍。”陳太妃看著自己精心挑選的兩個如花似玉的丫鬟,難免覺得不解,為何陸川行對她們淡了心思。 難道鄭柔冰竟令他如此癡迷? “太妃,不是奴婢們不想。”繡瑩有些委屈的道:“饒是奴婢們主動請王爺過去,王爺至多只留下用飯,卻并不留宿?!?/br> 她們補身子的藥沒少喝,身上一直沒有動靜,才令王爺厭煩了罷? 可鄭氏同樣也沒懷上—— “既是人去了,留宿還不容易?”陳太妃說著,示意常嬤嬤將兩個匣子捧出來?!斑@里是些助興的東西?!?/br> 霜連和繡瑩聞言,雙頰猶如火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