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他壓了壓帽檐，扭頭去看的時候，又什么都沒有看到。

    季辭遠只好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直播上。

    “我很長一段時間里都對他有意思，但遲遲沒有向他表達過?！甭劀\撐著下巴看向攝像頭，“你們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接著也不管彈幕里的人好奇與否，聞淺頗為憂傷地感嘆著：

    “因為我其實是有些自卑的，雖然我長得漂亮性格好又有錢，但感情方面的事情，不是這么論的。”

    季辭遠：……

    彈幕顯然也很無語，這會兒齊刷刷飄過去一排，“聞狗，要點臉吧?！?/br>
    “你們這話什么意思，”聞淺瞥了一眼彈幕，“長得漂亮，性格好，有錢，我哪個說錯了？”

    [您開心就好]xn。

    “這人誰啊，”范伊在旁邊聽著，出聲問道，“說話還挺有意思的?！?/br>
    “w站的一個主播，估計你不認識?！?/br>
    還沒等季辭遠開口，季哲彥就先發(fā)話了，“你別看他現(xiàn)在說話一套一套的，誰知道是通過多少前任練出來的。網(wǎng)紅么，私底下都很亂的?！?/br>
    季哲彥說話的聲音壓的很低，很慫的沒敢讓旁邊聞淺的三個粉絲聽到。

    “你別說，這人我還真認識。”

    就在季哲彥說話的工夫，范伊已經(jīng)把頭湊到了季辭遠旁邊，看著屏幕道，“叫聞……什么來著？總之有過合作，有印象。”

    “網(wǎng)紅亂不亂我是不知道，但有錢人有多亂我是知道的。”

    范伊指了指直播間的畫面，“尤其是長成這樣還有錢的，哎呦，那一出場，就跟臭rou扔進蒼蠅窩里一樣?！?/br>
    一直沒能插上話的季辭遠，這會兒終于說上話了，“你這比喻是不是有點——”

    “咳咳，剛才嘴快了沒過腦子，確實有點不恰當哈?！狈兑磷龅狼笭?，“反正就那個意思，我相信你們能夠想象?！?/br>
    “他這種，玩得開的呢，到了晚上就會很熱鬧；就算潔身自好，被煩得久了，也難免變傲，有的還會自作多情?！?/br>
    范伊打了個響指，“就那種，別的omega無意間多看他一眼，他就認定對方對他有意思，然后擺臉子給人家看，這種人我見多了?！?/br>
    季哲彥輕笑一聲：“他恐怕就是那種喜歡自作多情的吧，看他直播的畫風我就知道?！?/br>
    “還真不是，所以說我為什么對他印象深刻呢?！狈兑恋?，“你們別看他剛剛直播的時候很不要臉的樣子，但我當時跟他合作的時候，他的表現(xiàn)確實如同他自己剛剛說的——”

    “長得漂亮，有錢，性格好?！?/br>
    說到這范伊都笑了，“跟他合作的那陣子，我手底下那幫一心只想賺錢，老早就水泥封心的下屬，都有點被蠱得五迷三道的。開會前還有人專門跑洗手間噴發(fā)膠，被我好一通笑話?！?/br>
    季辭遠：“你們什么時候合作的，我怎么從來沒聽你提起過。”

    “挺久之前的事了，大概……”范伊皺眉思索著，“一年前？”

    “我跟你說過，你絕對是忘了?！闭f著范伊抄起手機，翻找了聊天記錄，“我之前跟你說有個超極品的alpha，被我下屬追求，我一邊偷偷吃瓜一邊給你直播進展來著，你還有印象嗎？”

    季辭遠的思緒一下被拉回到一年前。

    他很清楚地記得范伊給他分享的這個“瓜”，無他，純粹是范伊當時把那個alpha吹得太過了。

    范伊家庭條件好，自己也優(yōu)秀，說一句“什么樣的alpha老娘沒見過”一點都不過分。所以季辭遠看到文字消息中，范伊把一個alpha夸的天上有地上無的，就覺得很稀奇。

    只不過范伊一直沒有把對方的名字和照片發(fā)過來，因為覺得私底下透露這種事情很不禮貌。

    所以季辭遠一直沒能把范伊口中那個“超極品的alpha”和聞淺對上號。

    他當時還問范伊，是不是對那個alpha有意思。

    范伊否認了，然后還說了讓季辭遠現(xiàn)在都記憶深刻的一番話。

    “那個alpha，表面無可挑剔，但我總感覺，他已經(jīng)從里面爛掉了?！?/br>
    “不是說他敗絮其中的那種爛掉，有錢人家嘛，往往很亂的。有的人甚至在童年時期目睹母親當著自己的面自殺，這樣的孩子就算長大，多半也是活不長的?！?/br>
    “我毫不意外會在未來三年內(nèi)的某一天，在媒體上看到他的訃告?！?/br>
    “這樣的人，就算條件再好我也是不敢要的?！?/br>
    當時季辭遠雖然不知道那位極品alpha姓字名誰，長什么樣，但還是不免為對方感到惋惜。

    沒人能撈他一下嗎，他當時是這樣發(fā)消息問的，甚至想著如果范伊的手下能把那人追到就好了。

    范伊卻只是嘆氣。

    “這種事情，不是咱們想管就管的了的?！?/br>
    “況且哪有那么容易，而且也得是他自己想被撈才行，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br>
    “算了，只能說，希望他能好起來吧?！?/br>
    之前點的咖喱飯這會兒終于端上了桌，季辭遠從回憶中抽離，看向直播中正在侃侃而談的聞淺。

    對方這會兒正講著他是如果從一堆競爭者中，憑借自身天上有地上無的魅力脫穎而出，最后成功追到小層走上人生巔峰的故事。

    總的來說，沒一句實話。

    范伊擠在旁邊，一邊吃著超辣的咖喱，跟季辭遠共用一個手機看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