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譯笑著說：“你還關注我了?！?/br>
    夏凌風洗好手，走過來點著他的額頭，低聲說：“你都不主動關注我。”

    衛(wèi)譯眨了眨眼睛：“你主動就行了。”

    **

    除夕一大早，他們打車去機場，趕最早的一班紅眼航班飛到省會城市，之后從省會城市開著他們租好的車回縣城。

    這一路折騰下來，最后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四點多。

    夏凌風在縣城的家已經(jīng)兩年沒人回來，雖然他們回來前有請人幫忙清掃，但還是有很多地方?jīng)]掃到，他們放下行李就一起先去打掃房間，收拾床鋪，等弄完再開始做年夜飯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六點多。

    年夜飯是兩個人一起做的，因為時間很晚了就沒折騰太多，只做了三個菜，擺在桌子上。

    依舊是電視被打開，放著兩個人都不看的春節(jié)晚會，飯桌上是他們一起做的三個菜，在一張大桌子上顯得空蕩蕩，氣氛莫名壓抑。

    每次兩個人一起回老家，氣氛都不怎么好，因為每次回家就都想起傷心的事情，年夜飯也吃得沒滋沒味。

    縣城老家這邊環(huán)境不怎么好，沒裝洗碗機，水龍頭上也沒有加熱裝置，洗碗只能用冷水，夏凌風說他自己洗，讓衛(wèi)譯在一邊看著。

    洗到一半，夏凌風低聲說：“明年和后年我們就不回來了，明年應該是在國外，后年我們一起出去玩?！?/br>
    “我一年到頭假很少，只有國慶和春節(jié)有幾天假期，我們不用每年都回來，可以一起出去玩。”

    “阿譯，雖然你去過很多國家，很多地方，但都是匆匆走過，沒有停留過，沒有看過。我想陪你一起去看?！?/br>
    衛(wèi)譯從后面抱著夏凌風的腰，低聲說：“沒事，你不用遷就我，過年回老家很好?！?/br>
    “是我不想我們一起過年的時候一直這樣?！毕牧栾L嘆氣，“好不容易過年，還是開心些，以后我們出去玩，你帶我旅游?！?/br>
    他洗完碗，洗好手后轉(zhuǎn)過來抱著衛(wèi)譯，認真地告訴對方：“阿譯，你現(xiàn)在是我唯一的親人，當然你的感受最重要?！?/br>
    衛(wèi)譯抱緊夏凌風，“你也是我唯一的親人?！?/br>
    他們都只剩下彼此了。

    當晚睡覺的時候，衛(wèi)譯感覺夏凌風的頭埋在他懷里，他覺得對方可能是有點想哭，但沒有哭出來，這么多年過去，眼淚早就流干了。

    他一直抱著夏凌風，摟著對方的肩背，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的。

    次日早上，他們一起去掃墓，衛(wèi)譯站在后面，聽到夏凌風跟父母說有幾年不回來的事情，之后說自己現(xiàn)在過得很好，很幸福。

    衛(wèi)譯也走去自己母親那邊說了幾句，之后兩個人一起離開了墓地，去衛(wèi)譯父親那邊。

    衛(wèi)譯剛上高中叛逆期的時候跟父親吵過很多次，后面父子兩個人慢慢和解，但感情一直不怎么好，他的父親說白了更愛自己，對他這個兒子很一般，他們就只維持著表面上的客氣。

    衛(wèi)譯的父親沒對他跟夏凌風之間的事情說什么，可能是覺得說了也沒什么用，每次他們兩個一起去都是客客氣氣的狀態(tài)，也說不了幾句，衛(wèi)譯帶著夏凌風一起吃了點午飯就離開。

    離開后走出一條街，衛(wèi)譯拉著夏凌風的手說：“我好餓，沒吃飽?！?/br>
    夏凌風回握住他的手提議：“走吧，我們?nèi)W校附近再吃點?！?/br>
    學校，他跟夏凌風一起上過的高中。

    兩個人一起走去學校那邊，走的路上衛(wèi)譯好奇問：“校長有沒有叫你回學校作為優(yōu)秀畢業(yè)生講話 ？”

    “邀請過?！毕牧栾L回答，“邀請的時候你剛開始飛國際航線，沒空聽我說話。”

    衛(wèi)譯：“……哦。”

    也許他不應該問這個問題，總感覺踩雷了。

    “我拒絕了?！毕牧栾L繼續(xù)說，“那時我也只是沒畢業(yè)的學生，算不上優(yōu)秀畢業(yè)生，后來工作以后也叫過我，但真的沒有時間。”

    醫(yī)生的號都是提前很久都被掛出去，手術排期都安排好，除非人真的病得上不了手術臺，病得沒辦法出門診，不然不讓隨便請假。

    他們很快就一起走到高中學校門口附近。

    現(xiàn)在是寒假時間，再加上又過年，校門關著，門口一個人都沒有，衛(wèi)譯跟夏凌風進不去。

    雖然學校后面的家屬區(qū)應該會有住在這里的教職工和家屬，應該有他們認識的，但他們也沒想找人進去，大年初一，不好打擾對方過年。

    兩個人只站在校門口向里面望了望，畢業(yè)快十二年，他們的高中看起來還是和從前差不多的樣子，教室外墻修修補補，沒有推倒重建，最多cao場變成了塑膠cao場，仿佛一切都還和從前一樣。

    當然，學校附近的小店都換過好幾茬。

    衛(wèi)譯站在校門口看了片刻，轉(zhuǎn)過頭彎眼沖身邊的夏凌風笑著，之后說：“從前高一高二的時候我經(jīng)常在上課時翻墻溜出去，跟著其他幾個同學去網(wǎng)吧開黑。那個時候cao場角落的墻壁少了一塊，很容易就能翻出去，但后來高三的時候那個角落不知道怎么被堵上，就沒機會溜出去了?！?/br>
    “其實再悄悄告訴你一件事情?！毙l(wèi)譯看著夏凌風，眨了眨眼睛，一副有秘密要說的樣子，“一直沒有好意思告訴你的小秘密，現(xiàn)在告訴你?！?/br>
    “十五年前我們高一開學第一天，你作為優(yōu)秀學生代表講話的時候，我聽到一半實在是覺得沒意思，偷偷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