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鯨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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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文蓉的到來讓整間教室鴉雀無聲,應(yīng)林鯨的請求,張文蓉只是簡單跟大家說了下林鯨的基本情況,將林鯨安排在后一排中間的課桌后,張文蓉照慣例在班上囑咐幾句就走了。 教室又鬧開,目光成群結(jié)隊地涌向最后一排,雖然幾分鐘前賀溪到處宣揚學(xué)校來了女明星,當(dāng)時還沒人信呢,這會兒近距離見到林鯨本人,大家驚訝極了,但是沒誰敢靠近她。 所有人都在用同一種目光審視著林鯨,想必或多或少知道一些關(guān)于她的事,至于對她什么看法,她不清楚,也沒必要去猜測。 課桌是兩張挨在一起的,旁邊應(yīng)該是個女生,桌上有只粉色hellokitty的水杯,筆紙全是跟粉色有關(guān),即便沒人坐,林鯨這邊的桌面也光滑而干凈。 林鯨把書隨便放在桌案上,斜挎包也往桌上丟,拉開椅子坐下就翻出手機,點開網(wǎng)易云音樂隨便點了個歌單來聽,藍(lán)牙耳機被垂下來的頭發(fā)擋在耳朵里。 在此起彼伏的陣陣討論聲中,上課鈴聲響起。 “知知,等等我知知,哎喲我的小祖宗誒,看點兒路別撞到門了!” 賀溪追在一個公主切發(fā)型的女生屁股后頭,兩人一前一后從教室后門跑了進(jìn)來。 看到林鯨的時候,賀溪瞪大眼睛,然后擠眉弄眼噢喲了一聲,回頭沖慢悠悠還在過走廊的唐斯彧吹了個口哨:“臥槽緣分啊,我還納悶怎么一堆人往這兒看呢,女明星真轉(zhuǎn)的我們班!” “噓,你別嚇到她!” 方知知回手錘了賀溪胸口一拳頭,迅速整理好自己的頭發(fā)和校服,攥緊手心小跑到林鯨身邊,緊張又激動地喊道:“林鯨,我太不敢相信了,你竟然在我們班,你好,我是你的粉絲方知知!” 賀溪揉揉胸口過來,笑瞇瞇地跟方知知邀功,“在學(xué)校門口我就認(rèn)出她了,怎么樣我說的沒錯吧?” 方知知推開他,眼神警告不許過來,然后期待地繼續(xù)等林鯨的回應(yīng)。 但林鯨靠著椅背沒什么動靜,帽檐拉得極低,垂順的長發(fā)遮住了整個側(cè)臉,從頭到腳透著一股冷漠。 半晌,還是沒反應(yīng)。 賀溪等煩了,但不敢上前,只在一旁好心提醒:“哎女明星,我小祖宗主動跟你打招呼呢,別不識抬舉啊?!?/br> 林鯨依然一動不動。 “不是,你拽也要有個度好吧......” 賀溪忍不了了,跨步上去要踢林鯨的椅子,一道修長身影就卡了進(jìn)來,伸手摘掉林鯨的漁夫帽給扔桌案上。 林鯨終于有了反應(yīng),她偏頭看過來,眼神向上抬時微微一愣,面前站著那天在院子里裸澡的“不好惹”,身上的長袖校服襯衫大剌剌敞開,半邊衣角扎進(jìn)灰色褲縫里,襯衫里頭套了件寬松的夏季短t,秋夏混搭出了一種少爺?shù)膽袘猩⑸?,盡管這會兒整個人都漫不經(jīng)心的,攻擊性猶在。 旁邊還有那個臥槽牛逼666。 “出個聲,”唐斯彧單手插兜,下巴微微抬了抬示意林鯨看右邊,“她追星?!?/br> 第4章 人剛來就變身腦殘粉 耳機里音樂的節(jié)奏很重,林鯨聽不清唐斯彧說的什么,但能看得出來唐斯彧好像在教她做什么事。 賀溪往前挪一步,喂了聲無語道:“架子這么大啊女明星,要我們少東家親自來請才搭理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家公主殿下來了呢?!?/br> 旁邊梳著大背頭這位看嘴型也分得出說的不會是什么好話,只有不好惹身旁這個公主切萌妹子還算正常,眨著一雙圓亮的鹿眼和和氣氣地看著她。 林鯨深吸一口氣,摘掉藍(lán)牙耳機給放課桌上,平靜地望著面前這三個人,開口問道:“有事?” 全班人都聚精會神地盯著這邊的情況,完全不管上課鈴打沒打,有極個別好事者的表情非常興奮,像在期待能發(fā)生點什么熱鬧的事情。 賀溪一陣尷尬,推了下唐斯彧的肩膀悄聲說:“......原來戴著耳機,我說呢居然連你的面子都不給,是不是不想在襄遙混了。” 唐斯彧瞥一眼課桌上的兩只白色耳機,低頭頂了頂腮幫子,左邊斷眉跟著挑了下,表情耐人尋味。 “好啦好啦,都是一場誤會,你倆快回座位吧,老師來了!” 方知知將兩人推走,猶豫半天才拉開林鯨旁邊的椅子,小心翼翼坐下來,她之所以在林鯨剛轉(zhuǎn)學(xué)過來就這么激動得難以自持,是因為四年前—— 當(dāng)時方知知家里發(fā)生變故,父母鬧離婚不久后,父親就娶了新的阿姨進(jìn)門,這讓她非常不理解和抗拒,為什么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明明很幸福的家人,撕破臉竟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是她又沒能力去找自己的親生母親,也不知道母親去了哪里。 那會兒因為性格內(nèi)向還是個小胖墩,在拉幫結(jié)派的私立學(xué)校里方知知沒少遭受排擠,書本會莫名其妙出現(xiàn)在學(xué)校池塘里,課桌里經(jīng)常塞滿吃剩下的垃圾,校服上畫滿了烏龜王八,給她取外號叫恐龍妹...... 父親忙著跟新阿姨開展新的家庭生活,根本沒時間管她,后來新阿姨很快懷了孕,父親更是把她當(dāng)空氣了,在家里她就是個透明人,沒有任何存在感,不被同學(xué)喜歡,沒有知心朋友,唯一的親人也不在意自己......她滿心絕望而難受,逐漸把自己封閉起來,不愿跟人交流,曾一度抑郁到想自殺。 她決定悄悄離開的那天夜里,好不容易爬上高高的橋架,站在那上面準(zhǔn)備往河里跳的時候,一個戴著鴨舌帽的口罩女孩忽然在旁邊問她:“死掉的感覺會很shuangma?” 那道聲音平靜冷淡,又充滿小仙女也很好奇,一下打住了她伸出去的腳,她轉(zhuǎn)頭看向把自己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女孩,搖搖頭。 “那你還跳,”女孩自嘲地笑了下,抬首盯住她的眼睛,目光滿是鄙夷,“腦子先天殘疾啊。” 被女孩拿話一噎,她氣得雙頰通紅,“你沒有經(jīng)歷過不被所有人喜歡的感覺,你不會懂我現(xiàn)在的選擇!” “你有討厭的人么?” 她點頭:“有,我討厭我的爸爸,如果他沒跟我媽離婚,我想我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女孩覺得好笑,“你看你自己都做不到喜歡所有人,為什么還要要求所有人來喜歡你呢?” 她愣住。 “河里挺冷的,早點回家?!迸⒘滔乱痪湓挘D(zhuǎn)身沒入路燈的陰影中,身后有一串濕噠噠的腳印。 方知知心頭一震。 最終,方知知沒跳河,女孩那雙毫無光芒冷靜得可怕的眼睛,那道嘲弄又慵懶的聲音,跳了河還能爬上來跟她交流自殺心得,仿佛對那女孩來說是一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 怎么會有這樣隨心所欲的人,她難以置信卻又不得不信。 女孩深深刺激著方知知的心,后來她無意中看到林鯨的電影,用各種方法去證明并堅信那天晚上的女孩就是林鯨沒錯,從此以后她以林鯨為偶像,努力減肥認(rèn)真學(xué)習(xí),做不到讓所有人都喜歡,那就先喜歡自己。 可以說,林鯨是她最難熬的那段日子里唯一的精神支柱,是拉著她一路往前走的光。 ...... 林鯨是同桌這件事讓方知知激動到快要失語,說話的時候手心都在顫,“你別介意,斯彧哥從小就是那種脾氣,但我保證他剛剛對你沒有惡意的,只是想幫我?!?/br> 林鯨沒聽到唐斯彧說的話,自然沒往心里去,不過方才唐斯彧的行為讓她很不爽,不經(jīng)人同意就拿掉她的帽子,還用那種命令人的眼神......就好像無形中在壓制她一樣。 以前林言錦經(jīng)常這樣不由分說就限制她的一言一行,一切只能遵循林言錦的要求去做,她心里很排斥這種感覺。 “也不是幫我,我沒有要對你做什么,更沒有要仗著是老生就找你茬的意思,我只是看到你太高興了就有點手足無措,”方知知在一旁自顧自地說著,感覺自己越解釋越說不清楚,看著冷淡的林鯨,她手忙腳亂得快要哭了出來,“林鯨......” “沒事?!绷嘱L應(yīng)了句,意思很明確,不想再繼續(xù)多余的話題,她轉(zhuǎn)頭望向靠窗的位置。 唐斯彧單腳勾出課椅施施然落座,離林鯨就一個過道的距離,他沒有帶任何關(guān)于學(xué)習(xí)的東西,課桌上連張紙都沒有,同桌也沒有,他旁邊空著,倒是坐在前排的“臥槽牛逼666”背了一個很大的書包來,桌上亂七八糟堆滿了書本和筆紙。 深秋十月,在這座古典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化結(jié)合得非常完美的旅游城市里,天氣依然如夏,偌大的透明玻璃窗外天空湛藍(lán)清澈。 唐斯彧身側(cè)是秋日的晨光,毛茸茸的頭發(fā)沐浴在光中,他劉海放下來的時候,其實還蠻少年感的,那種狼性的攻擊力直接少了大半。 余光捕捉到林鯨的眼睛,唐斯彧偏頭對過來,形狀俊秀的眉峰微微一挑,眼尾便如剪刀打開,他是天生的桃花眼,眸中自帶柔和的光,似在輕佻地質(zhì)問林鯨:“看夠了嗎?” 林鯨瞬間想到了那天他在院子里搓澡的場景,耳根子驀地就燙了起來,立馬扭過頭去。 “笑什么斯彧,你不會也跟方知知那傻子一樣追星吧,人剛來就變身腦殘粉。”賀溪抱著課桌轉(zhuǎn)身就看到唐斯彧那微微勾起的嘴角,讓他有點小仙女也很好奇。 “你干嘛去?”唐斯彧擰起眉心疑惑地上下打量他。 賀溪帥氣地甩甩頭發(fā)說:“去看看那位高高在上的女明星殿下,敢欺負(fù)我們家傻子,我就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有毛病?!碧扑箯舸降恍?,靠向椅背閉目養(yǎng)起了神。 早上的最后兩節(jié)課是語文,語文老師遲到了兩分鐘,一進(jìn)教室就看見賀溪在搬課桌,最后一排的后邊就他一個人,在整齊的教室里顯得格外特立獨行。 “賀溪,你去哪里干什么?”語文老師納悶道,“你沒有自己的座位嗎?” 咚地一聲,賀溪故意很用力將課桌堵在林鯨身后,桌角多出來的書本磕到林鯨的椅背。 “?”林鯨莫名其妙半晌,抬眼掃了一圈教室,班里大多數(shù)人看上去都是學(xué)習(xí)積極分子,不會主動惹事的那種,除開“不好惹”,這個班里的刺頭也就剩身后這位了。 林鯨從來不怕事,但她不會每個上門找茬的人都搭理,“臥槽牛逼666”一看就是塊粘啦吧唧的牛皮糖,你越給他臉?biāo)降么邕M(jìn)尺。 林鯨便閉閉眼,不予理會。 方知知壓低聲音,扭頭瞪人:“賀溪!” 拽個屁拽拽拽女明星了不起...... 賀溪在心里十分不屑地嘴碎句,沖方知知wink一眼,就嬉皮笑臉回答語文老師的話:“上節(jié)課被班主任臭罵了一頓,叫我多向方班長學(xué)習(xí)討教,俗話說得好近水樓臺先得月,我就來這兒了。” 語文老師是個面相挺和善的年輕女人,平常便跟班上同學(xué)打成一片,相處起來像朋友,她沒怎么說教賀溪,溫柔地笑了笑,目光落到新同學(xué)林鯨身上片刻,就將課件攤在講臺上,“行,可不許打擾新同學(xué)哦,快坐下吧,大家把書翻到102頁,我們今天學(xué)新的文章,都預(yù)習(xí)過了吧?” “預(yù)習(xí)過了!” 大家異口同聲道,翻書聲出奇地一致,上課氛圍非常和諧。 看來這位語文老師深得民心。 林鯨把手機調(diào)成靜音模式,跟耳機一起塞進(jìn)包包里,找到語文書翻開聽講,耳邊清凈不過十分鐘,她就感覺旁邊的公主切在座位上磨來磨去,趁語文老師低頭看講義,公主切迅速塞了張紙條過來,甜美的沖她張嘴笑一下,又趕緊假裝認(rèn)真聽課做筆記。 林鯨:“......” 林鯨打開折成愛心狀的紙條,上面寫滿了字—— “我叫方知知,今年十七歲,粉你好久好久了,兩年前還做過一段時間你數(shù)據(jù)站的站姐,雖然后來你經(jīng)紀(jì)人把數(shù)據(jù)站解散了,但我仍然非常喜歡你,電影啊電視劇呀還有綜藝節(jié)目,你所有的作品我全部都追過,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 林鯨愣了片刻,歪頭看公主切。 方知知坐得筆直,察覺林鯨看了過來,她臉一紅,又寫了滿滿一張紙條遞過來。 “差點忘了跟你介紹,坐我們后面的這個叫賀溪,靠窗單獨坐的是唐斯彧,我們學(xué)校公認(rèn)的校草,他除了性格有點缺陷,其他都挺好的,平常就我們?nèi)齻€一起玩,現(xiàn)在你來了,我們可以四個人一起玩啦?!?/br> 這時,身后傳來賀溪警告的咳嗽聲。 林鯨斜眼往后瞧,賀溪眼神指指她手里的紙條,用口型命令她道:“回一句,沒見人那么喜歡你啊。” 林鯨放下紙條,收回眼神雙臂環(huán)胸靠椅坐著,就不回。 賀溪咬牙切齒:“哎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方知知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一心沉浸在給林鯨寫紙條的熱情里。 “等這節(jié)課下,我就去校務(wù)辦給你拿校服,各科習(xí)題冊和試卷那些不知道還有沒有,你轉(zhuǎn)來的時間有點晚,很多資料都分發(fā)完了,如果沒有的話你用我的,我拿賀溪的,他從來不寫作業(yè)?!?/br> “我是這個班的班長,你以后要是有什么問題都可以來跟我咨詢!” “想去哪里我都能帶你去,襄遙我很熟?!?/br> “林鯨,你是不是嫌我話太多了呀,你不喜歡的話,我可以閉嘴不說的,你別討厭我就行?!?/br> ...... 林鯨故意裝作沒看到紙條,專心看黑板上的文章要點。 被林鯨的冷漠拒之門外的方知知嘴巴翹成一團(tuán),心里雜亂得像一團(tuán)亂麻,滿腦子都是自己是不是哪里讓林鯨感到不適了,可林鯨什么也沒做,方知知趴在語文書上看林鯨一會兒,落寞地埋頭進(jìn)臂彎里,她得再想想辦法。 瞧著方知知那滿是失落的委屈模樣,賀溪雙眼瞪得像銅鈴,用筆戳戳林鯨后背,“我最后再給你一次機會,別不識好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