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鯨 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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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蔣絮簡直不是一個季節(jié)里的人。 剛才一路頂著冷到刺骨的風(fēng)跑過來,凍得她的皮膚無比慘白,現(xiàn)在站在這里被暖氣包裹,她恢復(fù)了平常的膚色,在五花八門的氛圍燈下依然白得像在發(fā)光。 所有人都屏息凝視著她裸、露在外面的身體每一處,畢竟如此近距離地看著曾經(jīng)火遍全網(wǎng)的女明星,這種機(jī)會不是隨時都有。 林鯨無視掉這些目光,視線越過蔣絮落到陳儼身上,聲音極淡:“陳儼,你有什么怨氣就沖我來,別用這些下作的手段搞我朋友?!?/br> 蔣絮側(cè)身擋在林鯨面前,咧嘴一笑道:“有什么話你也跟我說吧,阿儼在打球,沒空,他搞你哪個朋友了?” “陳儼!”林鯨自動忽略掉蔣絮的話,猶自喊了聲。 “看不出來嗎?他暫時還不想和你說話,所以有什么你可以先和我聊聊,”蔣絮臉上的笑容變得僵硬起來,“或許斯彧小時候的事你會想了解?!?/br> 林鯨的眼神移回來,看著蔣絮道:“跟你聊是吧,那麻煩你去叫他過來?!?/br> 蔣絮聳肩攤手,“都說了他不愿意理你,怎么就聽不明白呢?” 林鯨沉沉嗓音,“我說請你去叫一下他?!?/br> “還看不出來嗎?誰都叫不動阿儼?!?/br> “你是他女朋友你叫不動?” “嘭”地一道沉悶聲響,球桿突然被陳儼砸在桌上,那顆黑八直接被打飛,彈了兩下就掉出桌面外。 氣氛一瞬之間進(jìn)入極為冷持的狀態(tài),在場所有人聽到這一聲悶響,皆大氣不敢出半聲。 陳儼黑云壓城般陰沉沉地沖林鯨大步走過來,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揚手給了林鯨臉上一巴掌。 蔣絮愣了愣,忙拉住陳儼,小聲勸道:“阿儼,沒必要這樣......” 陳儼冷笑著打斷蔣絮,“少站在唐斯彧那邊替她說話,你看她那樣,我再打一次都綽綽有余?!?/br> 疼嗎? 很疼,疼到了心底。 但更多地是被歉疚掩蓋了,越疼,她越能夠在陳儼面前稍微喘一口氣。 林鯨歪著臉,耳后的頭發(fā)被打散,薄薄地遮住了她左臉上紅紅的巴掌印,嘴角緩緩溢出些許血絲,過半會兒,她舌尖頂了頂腮幫子,正臉過來盯著陳儼,依舊沒有絲毫情緒起伏,倒像是在故意刺激著陳儼。 “幾個月不見,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容易因為我的話生氣?!?/br> 陳儼手指微微蜷縮,怒視著她道:“閉嘴!” 林鯨瞥一眼旁邊眉頭緊皺的蔣絮,“怎么,不想我說她是你女朋友?還是你表現(xiàn)給我看的那些難過痛苦都是假的啊,你口口聲聲說不愿意看到我過得順心如意,而你背地里卻過得比任何人都要瀟灑自在,把你那些偶爾冒出來的悲傷情緒全部發(fā)泄在我身上,這樣你才會覺得安心一些,陳儼,你真他媽懦弱又自私?!?/br> “我讓你閉嘴,沒聽見嗎?” 陳儼陰沉的眼底冒氣熊熊怒火,伸手一把掐住林鯨的脖子給推去一側(cè)的球桌前,眾人紛紛作鳥獸散,退到更后面去看。 這段時間陳儼每天都在酒吧里醉生夢死,蔣絮覺著不能再這樣下去,今晚便約陳儼出來打打球散心,并未想到陳儼會把林鯨招來,更想不到陳儼會打林鯨。 蔣絮擔(dān)心兩人會出事,趕緊悄悄摸手機(jī)給唐斯彧發(fā)微信。 陳儼好歹上了一學(xué)期的警校,臂力比普通人有勁很多,林鯨踉蹌幾步,腰重重裝在桌沿上,脖子當(dāng)即被掐出紅色手指印來。 可林鯨還沒屈服,看著陳儼的眼神冷漠又傲然,透著堅韌不屈,連反抗都懶得反,她饒是道:“這么氣,被我說中了吧,你不愿意面對事實,剛愎自用,自以為是,我真為陳姨生出你這樣一個兒子而感到不值!” “你說什么?”陳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鯨冷冷瞪著他,“我說你混蛋!” “呵,我混蛋?你以為你跟你媽又是什么道德層面的好人?”陳儼收緊手上力度,掐林鯨的表情像發(fā)了瘋似的,全是恨到骨子里的模樣,他雙目瞪得血紅,“我媽死了,你媽為了你的前途不受到影響就拿錢堵我家的嘴,上上下下全部打點一遍,包括我外婆家那邊的人,不接受就只能打官司上法庭,你媽可是律師,在b市誰敢跟她講法律?仗著有幾個臭錢就覺得不過是死了一個人民公仆而已,你猜我最后還是報了公安大學(xué)是為了什么?就為了有一天我能親手給你媽戴上鐐銬!林鯨,你媽林言錦就是顆惡臭的社會毒瘤!” “啪!” 這次換成林鯨打他,很沉很重,使盡了林鯨此時此刻能用上的全部力氣。 蔣絮在一旁驚呼出聲,但不敢來勸。 林鯨喘著,快要呼吸不上來了,“最沒資格評價我媽的人是你!你不知道吧,那些錢是你爸問我媽要的,比原定的補償金多了幾十倍!” 陳儼難以置信地愣住。 林鯨雙手撐著桌沿,盡量緩慢地呼吸著道:“當(dāng)時你爸的公司出現(xiàn)來資金漏洞,負(fù)債上億,如果還不上就會面臨虧空而破產(chǎn),陳姨為了救下我出了意外之后,我媽去跟公安局商量澄清事實,也有給補償金的打算,但陳姨的父母拒絕了,是后來你爸主動上門找我媽要錢,如果我媽不給,他就要毀了我,你爸是開娛樂公司的,娛樂圈的那些路數(shù)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毀掉我綽綽有余,所以你覺得我媽能不給嗎!” “你胡說!”陳儼用力掐住林鯨僅剩的最后一絲呼吸空間,“我爸怎么可能會跟你媽要錢,他不是那種人!” “你不信的話......就去...問問......他......” 林鯨吸進(jìn)口的空氣已經(jīng)沒辦法進(jìn)入氣管里,陳儼因為狂怒活生生掐掉了她活下去的最后一根稻草,由于劇烈咳嗽導(dǎo)致大腦缺氧而漲紅的臉終于有了情緒,林鯨掙扎著扯開脖子上的手。 “咳咳...咳......” 越咳胸口越疼,心越沉重。 可就算是要死去,她也沒有跟陳儼求饒。 “阿儼!” 蔣絮大叫一聲,慌忙跑上來拉開陳儼,“松手,快松手阿儼!再掐下去,林鯨會沒命的!” 蔣絮根本拉不住陳儼的蠻力,被陳儼一把推開,“我今天就是要掐死她!掐死她......” “阿儼!” 蔣絮摔在地上,來不及想太多,她迅速爬起來又撲向陳儼。 旁側(cè)的兄弟也被叫來幫忙,場面一度變得極為混亂起來。 無數(shù)聲音從耳際劃過,頭頂上的彩色光束暈成一堆模糊的圓圈,四周逐漸退回黑白色,眼前只剩下陳儼那雙猩紅的眼。 歡喜,仇恨,憤怒,悲傷,不甘,掙扎......全部糅雜成一團(tuán)透明色,重重地砸了出來。 林鯨感覺額頭上落了一抹冰涼。 哄鬧的桌球室亂得像個菜市場,唐斯彧在這時候奪門而入。 哐當(dāng)作響的摔門聲把所有人拉回安靜的邊緣,圍堵在陳儼四周的人審時度勢地讓出視野范圍。 “她要有事,你沒命活著離開襄遙。” 聞言,陳儼手上的力量突然減弱了大半。 蔣絮趁機(jī)拉開陳儼。 大量新鮮空氣瞬間涌進(jìn)喉嚨里,林鯨扶住快要折斷的脖子猛地吸了一大口,這才覺得癱軟的四肢逐漸注入氣力,周圍也慢慢呈現(xiàn)出彩色。 她另只手按在桌沿上,抬頭一眼就看到了唐斯彧。 林鯨微微一笑,撐著虛軟的身體朝唐斯彧走過去。 忽然之間,陳儼甩開蔣絮,奪過身邊一男生手里的球桿,當(dāng)著唐斯彧的面,往林鯨背上劈了下去。 “唐......” 林鯨喊不出來后邊兩個字,就跪倒在了地上。 第50章 我不要你帶傷取悅我 陳儼手上的力道不重,許是方才的怒氣還在,又像故意做給唐斯彧看的,想利用林鯨來激怒唐斯彧。 他也實實在在把唐斯彧激到了。 唐斯彧滿眼戾氣橫生,沖上來一腳踹在陳儼胸口上,陳儼連人帶桿一起撞向身后的球桌,身體要墜地的時候,唐斯彧又一把掐住他脖子給提起來,骨節(jié)分明的拳頭狠狠往他臉上砸下去。 旁邊有幾個追隨陳儼的人有要上前牽制唐斯彧的意思,隨后梁烈琛就帶著兄弟圍上來,這一下子沒人敢輕舉妄動了。 唐斯彧并未像失了心的瘋子一樣對陳儼拳打腳踢,只是一拳的力度就足以讓陳儼鼻青臉腫,并且打出了血。 陳儼舔著嘴角的血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來,“我之前說的話是真的吧,她任憑我處置......” 不知道林鯨為什么要一個人跑來這里找陳儼,更不明白林鯨明知道會有危險,她還是義無反顧地追著陳儼。 到底是為什么? 為什么! 她還在意著他嗎? 唐斯彧用異于常人的理智強壓下這些胡思亂想,他虎口卡著陳儼的下巴往上抬,眼底斂著一片寒光和狠戾,“日后再敢碰她哪怕半下,甭管你是烈士的兒子還是誰,本少爺照樣搞死你?!?/br> 說完手一甩,唐斯彧轉(zhuǎn)身回來抱起林鯨離開桌球室。 沒有去醫(yī)院,林鯨不愿意去,唐斯彧冷靜勸說半天無果,只好先帶她回私人領(lǐng)域。 雖然陳儼沒用力,但林鯨身上就一件單薄毛衣,體軟rou嬌的,難免也多少受了些傷。 唐斯彧盡量小心翼翼把林鯨放在床上,不顧禮節(jié)就將林鯨的衣服撩開仔細(xì)檢查一遍后,立馬下樓騎車去附近的藥店買藥,跟店員描述了一大堆林鯨的病情,最后買了一大袋各種各樣昂貴的藥回來。 林鯨仍然保持著他離開之前的姿勢側(cè)躺著,雙眼空洞表情無神,整個人像被吸干了似的,只剩下一具行尸走rou給他。 這又讓他聯(lián)想到陳儼第一次出現(xiàn)那晚她的狀態(tài)。 她還喜歡陳儼的吧。 不喜歡的話,為什么要那么在乎陳儼的感受,平常跟他橫得無法無天,現(xiàn)在卻任由陳儼打罵也不還手。 性子不是挺烈的嗎? 為什么到了陳儼這里就沒了傲氣。 唐斯彧越想心越堵,疼得沒邊兒,但是此時此刻他又不能把自己的情緒表達(dá)出來,站在房間門口一會兒,他才走進(jìn)去,到床邊叫林鯨。 “過來,給你涂藥。” 林鯨背對著他望著窗外沒反應(yīng),不知道自個兒在心里琢磨什么。 “想留疤是吧,以后還當(dāng)不當(dāng)小明星了?”唐斯彧把藥袋丟去她腳邊。 林鯨還是無動于衷,收了收腳蜷成一只孱弱瘦小的海馬。 唐斯彧眼底被她這般頹敗自棄的模樣刺了一下,直接上床來把她逮起來,像提溜著只病懨懨的小貓,抱住她胳膊晃了兩下就兇巴巴道:“你他媽沖誰發(fā)脾氣呢,收回去,本少爺不慣著你,把衣服脫了。” 林鯨盯著唐斯彧,半晌,眼睛一點點恢復(fù)溫度,她搖搖頭道:“是你在跟我鬧脾氣?!?/br> 到底誰在跟誰鬧,說得清嗎? 一個自己跑去桌球室受欺受辱,心里積壓的怒氣不可能沒有,而另一個親眼目睹,還是全程最精彩的那一幕,哪里會控制得住怨艾和怒火? 現(xiàn)在兩個都在崩潰邊緣的人聚到了一起,不互相發(fā)泄緩解一下才是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