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睨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往門口走，后面抱著一大沓文件的女生小跑著跟上他。

    “小季，過來下。”劉維元很凝重地喊他，叉著腰，臉色很不好看。

    季姜寰嚼著豆沙包進(jìn)去，迎上老板愁容滿面的臉：“干嘛？”

    “下個星期一，目量的人會過來接管，你和小李一起對接一下?！眲⒕S元說。

    季姜寰愣了下，啊了一聲。

    “你和李泉音，對接?！眲⒕S元皺著眉頭強(qiáng)調(diào)，“收購項目組的人，明天開始會每天過來了解情況。”

    “哦，好吧?！奔窘竞磺宓鼗卮?。

    一種不太好的感覺浮了起來，季姜寰歪了歪腦袋：“那你呢？”

    劉維元有點心虛：“我要休假了?！?/br>
    “去哪里？”季姜寰盯著他追問。

    “馬爾代夫，北海道，看情況?！眲⒕S元的臉上沒什么期待，像是隨口胡謅。

    季姜寰點點頭，感慨：“感覺到被收購了，你財富自由了啊?！?/br>
    “嗯?！眲⒕S元保持著很緊繃的坐姿，心不在焉地說。

    “那我們什么時候可以休假？”季姜寰沒好氣。

    劉維元的語氣有點局促：“很快吧?！?/br>
    辦公室里的日光燈微不可見地閃了閃，中央空調(diào)忽然嗡嗡地運行起來，大概是寫字樓的總開關(guān)剛被打開。

    座位上的幾個顯示屏已經(jīng)被打開，季姜寰一股腦癱在人體工學(xué)椅上。

    李泉音坐在他對面，遞了一罐常溫牛奶過來，壓著聲音不安地問：“他跟你說什么了？”

    季姜寰把吸管插好，不太在意地說：“就說什么明天開始目量的人要過來，讓我和你招待?！?/br>
    “沒了？”李泉音微微詫異，“我怎么覺得沒這么簡單呢？”

    “??？”季姜寰茫然，“收購這么復(fù)雜嗎？”

    “又不是過家家?！崩钊魺o奈地笑了，“早上一來就讓我組織下午開會，希望別加班，今天還要去我媽家接我女兒。”

    “拒絕加班開會！”季姜寰叼著吸管，戴上耳麥準(zhǔn)備干活。

    李泉音從座位上起身，遞了幾個文件夾過來：“你一會先看看這個，目量的資料，你一個人看就行。”

    “哈？”季姜寰接過很有分量的文檔，“還要預(yù)習(xí)，我服了。”

    李泉音聳了聳肩，把腦袋藏回電腦背后。

    季姜寰翻了幾頁如同百度百科的資料，在第八頁看到了電視上的那個男人，很板正地坐在資料頁里，換了一套和電視上不一樣的煙灰色西裝。

    他嘖了一聲，逐行看起了信息，右上角標(biāo)注了男人的名字和職務(wù)，路勉，目量集團(tuán)inf收購計劃電子商務(wù)板塊的負(fù)責(zé)人。

    “裝什么比。”季姜寰看完洋洋灑灑的幾百個字，對收購負(fù)責(zé)人作出了最后的評價。

    李泉音被他的冷笑嚇到，又探出頭：“怎么了？”

    “這人以后不會來我們公司吧？”季姜寰嫌棄，“太能裝了，受不了?！?/br>
    “他??？”李泉音瞥了眼他翻開的位置，“路勉？”

    “據(jù)說他挺厲害的?！崩钊糍N著顯示屏跟他說，“他之前在目量是做風(fēng)控的，我看公眾號說路勉是這次收購項目組里唯一一個三十歲以下的，說做得好的話就給他升官了?！?/br>
    季姜寰半張著嘴，不太相信的樣子。

    “剛才他來過，你不是看到了嗎！”李泉音臉上浮出一些不同于年紀(jì)的靦腆，“真人很帥??！”

    “有嗎？”季姜寰抱著胳膊，很不服氣：“一般般吧，跟我比?！?/br>
    “……人是熟男，你小屁孩比什么呀！”李泉音忍不住笑了，“你先看吧，我忙了?！?/br>
    季姜寰打開電腦上隨機(jī)著的熱門歌單，在洗腦的節(jié)奏里看完了所有內(nèi)容，又在手機(jī)上搜了幾條行業(yè)新聞：目量集團(tuán)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盡可能地收購更多單品類的網(wǎng)絡(luò)交易平臺，最終做成集合的軟件。

    “……真行?。　奔窘救滩蛔≌f。

    說明收購的郵件是在小元科技全體大會半程的時候發(fā)進(jìn)來的，發(fā)件人后綴是目量集團(tuán)的郵箱地址，大篇的正文和好幾個附件一同跳了進(jìn)來。

    季姜寰正在投屏做匯報，屏幕上是即將上線的新軟件，春雨小菜藍(lán)。

    “目前試運行都很正常，無論是用戶端購買和商家端的設(shè)置，反饋都挺好的?！奔窘酒沉搜坂]件提醒，繼續(xù)說：“現(xiàn)在唯一要決定的是，還上不上線實景挑菜的功能?！?/br>
    “有什么區(qū)別嗎？”劉維元問，“不能上線的原因是什么？”

    李泉音聽到這里，抬頭看了一眼劉維元。

    “……之前就說了啊！你沒在聽?！奔窘緹o語，“這個需要外部硬件技術(shù)支持，周期和成本都會上去，倒不是很實用，但是增加趣味性了，整體評估下來流量會好很多?！?/br>
    不大的會議桌陷入了短暫的沉寂，季姜寰把投屏關(guān)了，靠在椅背上等他說話。

    劉維元思索了一會，說：“等目量的人過來決定吧。”

    滿桌的人藏不住的目瞪口呆，季姜寰沒忍?。骸盀槭裁此麄儧Q定??？這個不是已經(jīng)在做的項目嘛？”

    “是啊。”有人小聲地附和。

    劉維元握著手，眉頭緊鎖：“后續(xù)的話，會由目量的同事來幫助大家完成業(yè)務(wù)，需要確認(rèn)的細(xì)則，到時候再溝通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