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姜寰對著模擬折線看了一下午，頭昏眼花地抬起頭：“?。俊?/br>
    “齊齊果業(yè)送來的橘子。”李泉音掏出一個橘子，三下剝好塞給他。

    季姜寰其實有些驚喜，齊齊果業(yè)是小元科技第一批拓展的客戶，是一家體量很大的家庭果園，除了小菜籃幾乎也上線了所有電商平臺。

    之所以拓展得很順利，是因為它位于距離海城只有三十分鐘車程的楚城先下，季姜寰前些年一到周末就往他家跑，靠賣乖得了果園老板的最低價。

    “他們真好??！”季姜寰有點感動，“直到我們要上線了還送禮物?！?/br>
    李泉音狠心拆穿：“就是普通的新年禮物。”

    季姜寰充耳不聞，扒拉著紙箱把橘子拿出來，像發(fā)紅包一樣四處亂丟，最后挑了兩個滾圓的去找路勉。

    路勉又戴著他的眼鏡，看起來進入工作狀態(tài)不久。

    季姜寰趴在茶水間的玻璃門邊看了一會，覺得路勉還是帥得有些過分。

    路勉的眼型不算張揚，但是往正下方看東西的時候，會變成微微向上揚的線條，搭配上輪廓極佳的下巴和鼻梁，確實秀色可餐。

    季姜寰看夠了，門也不敲地往里走。

    路勉抬起眼睛看他，眼神淡淡的。

    “橘子?！奔窘狙劬πΦ脧潖澋?，把兩個橘子放到路勉的面前，桌子有些小，他挑了幾個位置都放不下，干脆把橘子放在他的筆記本上。

    橘子落在鍵盤上，打出一堆字母。

    路勉氣笑了，問他：“干什么？”

    “我們的皇牌商家送的。”季姜寰挪了個位置，把橘子移到觸控板邊上，順帶著碰了碰路勉的手指。

    “謝謝，不用了?！甭访愫芸蜌獾鼐芙^。

    季姜寰完全不受影響，很熱情地推銷：“真的超好吃，你吃一個?！?/br>
    “……”路勉有點無語，“小時候天天吃，好膩?！?/br>
    “……好吧?！奔窘具t疑了一會，把橘子收回來，放在手心里慢吞吞地剝。

    “還有事？”路勉問。

    季姜寰搖頭：“沒事啊，就是給你送個橘子，你不要。”

    路勉看著他，不說話了。

    “是給你送橘子，又不是給你買橘子?！奔窘拘÷曂虏?。

    路勉頓了頓，聲音放軟了一點：“謝謝。”

    “路總，不要這么緊張嘛?！奔窘具€是笑瞇瞇的，和之前動不動炸毛的樣子判若兩人。

    路勉看了他一眼，把眼鏡摘下來：“我不緊張，倒是你看起來很緊張?！?/br>
    季姜寰確實有些緊張，不過他一直暗示自己只有一點點，好像又不是那么緊張了。

    “……”季姜寰塞了一瓣橘子，“我沒有啊。”

    路勉很輕地笑了一下，默許他裝死。

    季姜寰勾了個椅子過來，往路勉面前一坐，像是要在茶水間里長待的樣子。

    路勉摘了眼鏡，不太能完全看清他的表情，有些遲疑地問：“怎么了？”

    “讓我在這里等吧！”季姜寰像是放棄掙扎，“我在電腦前太緊張了?！?/br>
    路勉沒回答，季姜寰不知道他算不算答應(yīng)了。

    “我感覺我和茶水間很親，我在這好多了?！奔窘咀灶欁缘亟忉?，一個人吃完了一個橘子。

    “橘子上火?！甭访愫芸陀^地提醒。

    季姜寰愣了愣，說：“謝謝。”

    路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見他的腮幫子鼓鼓，一動一動的，像是小動物在進食。

    他看了幾秒，察覺到自己進入到了一種很沉靜的，很清晰的狀態(tài)，好像在某次勝券在握的考試中，看到完全熟悉的試卷那樣。

    季姜寰也安靜下來，準(zhǔn)備剝第二個橘子。

    “季姜寰?！甭访愫八?，“你現(xiàn)在是什么感覺？”

    季姜寰停下動作，想了想說：“像是要去高考?！?/br>
    路勉抬手，揉了揉眉心，聽見季姜寰反問：“你呢？”

    窗外是靜謐的夜空，如同鏡面的玻璃窗倒映出兩個人面對面坐著的身影，中間隔著一個矮矮的、鵝黃色的小元科技定制餐桌。

    “感覺像是在暑假?！甭访汩_口，“明明知道應(yīng)該學(xué)習(xí)，但是夏天太美好了，所以就放縱了一下?！?/br>
    季姜寰看著他，沒聽懂的樣子。

    就像是淘氣的孩子知道玩太久是不對的，好好學(xué)習(xí)才是家長口中所謂的正確，但是夏天太美好了，所以很貪心地選擇放縱去玩，然后一邊在心里告訴自己，就這一次，就給自己放這一次暑假。

    第17章 他是我新老板-3

    零點鐘聲響起，商業(yè)街上的燈帶便紛紛熄滅。

    季姜寰手邊是幾片橘子皮，手里是個剛充滿電的手機，他手微微發(fā)抖，不太利索地去到應(yīng)用商店，用流量下好了春雨小菜籃。

    隔著玻璃門的工區(qū)發(fā)出幾聲雀躍的喊聲，他又有點分心地往外看了一眼。

    路勉忍不住把自己的手機遞過去：“看吧?！?/br>
    季姜寰順著他的手看過去，看見已經(jīng)打開的、小菜籃的正式頁面。

    “挺好的?！甭访阍u價。

    季姜寰沒有接過來，呆呆地看了一會。

    路勉見他沒動作，用手指在屏幕上劃拉了幾下。

    “嗯?！奔窘竞茌p地應(yīng)了一聲，余光盯著屏幕上方修長的手指。

    路勉的手指和他本人的氣質(zhì)不太相符，雖然長，但是偏秀氣，和第一次在電器城的電視機里看見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