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泉音又笑了一下：“挺適應的?！?/br>
    路勉沉默了一會，聲音低了點：“你之前是負責流程的，也就是項目管理對吧？”

    “……什么？”李泉音愣了愣。

    “之前小元的體量很小。”路勉按了按額角，瞥了眼李泉音掐著指關節(jié)的手，“只有一個產品，商務也是季姜寰自己跑的，流程其實比較單一?！?/br>
    他的話里帶著很明確的否定。

    李泉音把手指掐得更緊了一點，看著路勉沒說話。

    “但是現(xiàn)在小菜籃上下游的對接都變多了，項目管理更復雜，所以讓陳助理先負責?！甭访阃Ａ送?，用某種還算溫和的語氣問：“如果你想要繼續(xù)負責這一塊，我可以讓他帶著你做，你先協(xié)助他，怎么樣？”

    李泉音有點恍惚，從這句話里消化出了某些機會和希望。

    “你愿意嗎？”路勉又確認，“先協(xié)助他負責項目管理。”

    “我愿意?！崩钊魶]什么猶豫地說，聲音很小。

    路勉看了看她，點點頭，又輕輕揮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李泉音處在一種不真實的充實感里，有些飄忽地往二樓結界外走。

    “對了?！甭访愕穆曇魪谋澈髠鱽怼?/br>
    李泉音這次帶著真情實感的積極回頭：“還有事嗎？路總?！?/br>
    路勉像是想起什么，臉色變了幾下：“季姜寰請假了，你知道他有什么事嗎？”

    按照平時，他大可以出門，敲敲隔壁701問問清楚。

    但是季姜寰不在家。

    這是路勉今天發(fā)現(xiàn)的，門外亂丟著的戶外拖鞋已經兩天沒移動位置，手機里的住戶監(jiān)控提示，四十八小時內沒有人從702門前經過。

    “小季？”李泉音遲疑了幾秒，“他不是去拜訪供應商了嗎？我以為是公司這邊的安排?！?/br>
    路勉下意識問：“供應商？”

    “就是齊齊果業(yè)?！崩钊艚z毫不覺得愧疚，很干脆地出賣隊友，“他說最近有點新的想法，過去看看?！?/br>
    “……”路勉醞釀了片刻，最后說：“知道了?！?/br>
    楚城雖然距離海城只有半個小時的車程，但還沒遭受互聯(lián)網行業(yè)的席卷。

    整個城市連帶著周邊的縣城有著節(jié)奏扎實、發(fā)展穩(wěn)定的農業(yè)和對外貿易，漸漸地變成了南北長途貨運的中轉中心。

    東側是肥沃的平原，西北側是環(huán)抱著平原的山地，而齊齊果業(yè)就在最西側的山里。

    季姜寰背著登山包出現(xiàn)的時候，果園里冷冷清清的。

    白煙裊裊，整座灰青色的山藏匿在霧氣背后，看起來讓人覺得莫名的安寧。

    齊齊果業(yè)的木質招牌被插在進山的小道上，正對著小棚子。

    早過了收獲的季節(jié)，距離播種的時節(jié)還有些日子，只有個看門大爺裹著軍大衣窩在小棚子里。

    “小季?。俊贝鬆斖崎_本來就不擋風的木窗戶，探出頭來，嘴里還叼著根煙。

    季姜寰的臉垮著，背著巨大背包的肩膀微微塌著，看起來沒什么精神。

    “怎么了啊這是？”大爺順手把煙掐滅，瞇著眼睛看清季姜寰的表情。

    “沒事?！奔窘居悬c喪氣地回答。

    木窗戶被推到底，發(fā)出喑啞的嘶吼，襯得季姜寰的神色更苦悶了。

    他慢吞吞地往山上走，一邊又反駁方才自己的回答，有點郁悶地說：“我有事?！?/br>
    “什么事呀？”大爺險些被他逗笑。

    “我遇到一個大問題了！”季姜寰在不遠不近的地方說。

    第29章 提前過個年吧-1

    大爺把季姜寰領回山下的院子里，路上飄起了小雨，打在臉上像是柔軟的霧。

    院門外的大黃狗遠遠地看見季姜寰就開始叫，等他們走到門口的時候，已經吐著舌頭一副要哮喘的樣子。

    季姜寰套了件很厚實的沖鋒衣，加上一個碩大的包，整個人灰撲撲成了一坨。

    路勤拎著個手機從屋子里出來，嘴里還叼著一塊不知道是什么的零食，有點詫異地看著季姜寰：“小季？”

    季姜寰垂頭喪氣地打了個招呼。

    “去去去，一邊去，大齊。”路勤把手機里的游戲關了，伸腿給了大黃狗一腳。

    大爺笑瞇瞇地看著，又把軍大衣抖了抖，往側面的房間走：“我歇會，你們先聊。”

    路勤有點兒好奇地打量了他一會，說：“這次什么事啊，小季?！?/br>
    季姜寰臉上難得有些不好意思，雙手摳著背包的帶子。

    路勤似笑非笑：“行了，進來說?！?/br>
    齊齊果業(yè)名義上的老板是在這座院子里最歡的大黃狗，幕后老板是這個頂著莫西干頭的男人，季姜寰一般叫他大哥。

    春雨小菜籃剛開始籌備的那兩年，他沒少往這跑，動輒就要人給個全網最低價。

    一是這里的東西賣得確實不錯，二是齊齊果業(yè)離海城也確實近。

    齊齊果業(yè)的幕后老板對小菜籃很客氣，大概是看在季姜寰先前自掏腰包的殷勤，有來有往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種深度的合作關系。

    季姜寰這幅樣子，肯定是有大事。

    “哥。”季姜寰很不把自己當外人，大喇喇地把背包放在沙發(fā)上。

    “都是最低價了?！甭非谙劝l(fā)制人。

    季姜寰有點無語地看他：“不是這個事！”

    “那怎么了？”路勤琢磨著這段時間瀏覽的新聞，沒想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