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姜寰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么。

    大爺?shù)男θ輳淖麻_始就沒停過，偏偏裝出一臉嚴(yán)肅的樣子說：“回來也不提前說，我們都沒準(zhǔn)備。”

    季姜寰看看他，又看看路勉。

    “他給你說了嗎？”大爺又問路勤。

    路勤搖頭：“沒啊，車開到我面前才知道的?！?/br>
    路勉垂著眼，誰也不看，過了一會(huì)才說：“先吃飯吧?！?/br>
    季姜寰很配合地抄起筷子，像表演雜技一樣往碗里丟菜。

    “我說哥們你別嚇我?！甭非谟悬c(diǎn)坐不住，“你怎么了?。坑惺裁词聠?？你先說了再吃飯！”

    路勉抬起頭：“沒什么事?！?/br>
    “??！”路勤反應(yīng)過來，大驚失色：“目量收購(gòu)?fù)晷〔嘶@，嫌棄你，要把你開除了！是不？”

    路勉皺起眉，頗有深意地看向季姜寰。

    季姜寰干巴巴地笑了笑：“額，感覺有點(diǎn)誤會(huì)?！?/br>
    一頓飯吃的兵荒馬亂，除了大爺誰也沒吃飽，季姜寰和路勤再三確認(rèn)了自己沒有說新老板的壞話，才有些忐忑地問路勉：“老板，你是因?yàn)辇R齊果業(yè)才收購(gòu)的小菜籃？”

    “……不是?！甭访阊院?jiǎn)意賅。

    路勤在一旁一樣怪氣地開口：“他才不知道我們和小菜籃的合作，要不是那次他下單了，我們也不知道他在管春雨工作室?！?/br>
    路勉沒接話，不置可否。

    “大了，什么事都不愛跟家里說。”大爺有點(diǎn)哀愁地添油加醋。

    離十八歲已經(jīng)整整十年的路勉有點(diǎn)無語：“……”

    “這樣啊。”季姜寰的眼睛飄來飄去，有點(diǎn)困難地消化著復(fù)雜又簡(jiǎn)單的家庭關(guān)系。

    “收購(gòu)小菜籃不是我定的。”路勉遲疑了幾秒，嘆了口氣，“不是我一個(gè)人決定的。”

    桌上的三個(gè)人都沉默著，等著他繼續(xù)說。

    “春雨小菜籃做得很好，所以才會(huì)被收購(gòu)?！甭访闼尖饬艘粫?huì)，用某種很肯定的語氣向季姜寰解釋：“不是因?yàn)辇R齊果業(yè)，也不是因?yàn)槭裁磩e的?！?/br>
    季姜寰看著他，沒聲音了。

    “工作室換血這件事，也不是我決定的?！甭访阏Z氣帶了點(diǎn)無奈，有不易察覺的無力：“我也不愿意。”

    “我知道?！奔窘菊Z速很快地打斷他，看著面前幾乎涼透的菜。

    路勉看了看他，不再解釋了。

    第30章 提前過個(gè)年吧-2

    桌上安靜下來，外頭的風(fēng)聲變得很清晰，卷著小雨從門外往里竄。

    路勤從詭異的氣氛里察覺到了某種信息，于是有些試探性地問：“路勉，你是因?yàn)樾〖就依锱馨?？?/br>
    一旁坐著的大爺也不啃排骨了，扭頭看著他。

    路勉看了眼畫風(fēng)很不一致的親哥，低下頭沒回答。

    季姜寰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們?cè)诹氖裁?，就收到了路勤崇拜中帶著點(diǎn)懷疑的目光。

    路勤湊近了問他：“這丫欠你錢？”

    季姜寰驚了驚，趕緊否認(rèn)：“沒有?！?/br>
    “那他有什么把柄在你手里。”路勤壓低了聲音，很有誠(chéng)意的樣子。

    季姜寰又搖頭，趕緊說沒有。

    路勉像是沒有聽見這段明目張膽的談話，端起碗喝了口湯，盡量維持著自然的語氣：“季姜寰，你吃完了出來，我們聊聊?！?/br>
    路勤嘖了一聲，有點(diǎn)嫌棄。

    “你不是今天走吧？”路勤收到了親爹的眼神暗示，很主動(dòng)地提起重要問題。

    路勉瞥了眼季姜寰的包，沒什么猶豫：“明天放假。”

    掐指一算，明天正好是跨年前一天。

    季姜寰把頭埋進(jìn)湯碗里，好久才悶悶地嗯了一聲。

    山上沒什么人氣，把楚州的天氣襯得更差了。

    路勉穿了雙季姜寰沒見過的運(yùn)動(dòng)鞋，站在院門邊上的觀景臺(tái)里，人站得筆直，看起來不太輕松的樣子。

    季姜寰喊了聲老板，站在他身后跺腳，天氣太冷，腳底已經(jīng)凍麻了。

    “你經(jīng)常來這里？”路勉的表情有點(diǎn)意外。

    季姜寰摸不準(zhǔn)：“上線之前來得多，后來沒怎么來了?！?/br>
    路勉打量他，問：“你就住這里，不下山？”

    季姜寰嘆氣：“上來太花時(shí)間了，而且院子里很多房間，背后那棟都是客房誒，我?guī)氵^去……”他說到一半，停了下來，想起來這好像是路勉的老家。

    “之前沒聽你說過，我還以為你是北京人?！奔窘巨抢X袋，換了個(gè)話題。

    路勉低著頭看他，思緒有點(diǎn)模糊：“這幾年比較少回來。”

    “哦?！奔窘緪瀽灥卣f，過了一會(huì)才問：“要聊什么??？不會(huì)還是要換血的事吧？”

    路勉嘴角勾了勾，不再嚴(yán)肅：“你這么討厭聊這個(gè)？”

    “有什么好聊的?。　奔窘居悬c(diǎn)煩躁。

    路勉沒有動(dòng)，就這么看著他。

    “哎，又有什么新的倒霉事？”季姜寰放棄了。

    “之前跟你說的，你有小菜籃的決策權(quán)，不愿意嗎？”路勉問。

    季姜寰撇撇嘴：“但是沒有決定誰留下的權(quán)力。”

    路勉笑了：“你想得還挺多?！?/br>
    “換血是把人開除了嗎？”季姜寰陷入了不太嚴(yán)重的低落里，向他確認(rèn)。

    “不一定?！甭访阃Ａ送?，又說：“但是我會(huì)給他們?cè)贍?zhēng)取第二輪考核的機(jī)會(huì)?！?/br>
    “聽不懂?！奔窘菊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