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痛！”季姜寰捂著嘴，“你干嘛啊今天！”

    第66章 優(yōu)等生的滑鐵盧-10

    總部下發(fā)人員變動通知是在臨近下班時的七點鐘，海城的天還沒完全黑，園區(qū)里的燈已經(jīng)開了，遠(yuǎn)遠(yuǎn)近近亮著，有一點迷離和捉摸不定。

    季姜寰忙著玩手機，根本沒注意到屏幕右下角的郵件提示，工作室里已經(jīng)沒人，他在等路勉下班。

    陳何園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從門外走進來，臉色很慌張，一個眼神都沒給他，越過那棵看上去很蓬勃的發(fā)財樹，往路勉的辦公室去了。

    他敲了兩下門，沒等里面的人開口，就直接推開了門。

    季姜寰有點茫然地掃了眼他的背影，總覺得有什么事，他低著頭想給路勉發(fā)消息，卻先收到了葉俊重和李泉音的消息。

    葉俊重發(fā)了一串臟話，最后說：“我草什么情況啊，什么東西啊我日?！?/br>
    “小季，你和路總在一起嗎？”李泉音平靜點，但聽上去也有些無措：“怎么這么突然？”

    季姜寰看完消息，下意識地切到了春雨工作室的聊天群，群里靜悄悄的，什么消息都沒有，他瞥了眼列表，忽然發(fā)現(xiàn)群里少了一個人。

    路勉不見了。

    工作群建在公司內(nèi)部的軟件里，根據(jù)部門的人員變動會自行拉人組建，季姜寰大腦空白了一會，宕機結(jié)束后才打開路勉的聊天框，光標(biāo)箭頭掃過人名的時候，他看見自己直接匯報人前的名字變成了三個字，路勉變成了周天文。

    “……他媽的?！奔窘境聊税胩?，最后只蹦出句臟話。

    陳何園冒失地推門進去，看到了還穩(wěn)坐在桌前的路勉。

    他的兩臺電腦都開著，上頭有正在跑動的進度條，看上去正在往云端傳輸資料。

    路勉瞥了他一眼，問：“怎么了？”

    “路總！”陳何園語氣幽怨，好像立刻要一哭二鬧三跳樓，“什么時候的事？您怎么連我都不說？”

    “我也剛知道?！甭访阌悬c無奈地笑了一下，“沒比你早?！?/br>
    “米婭的意思？總部的意思？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陳何園一改平時的風(fēng)格，連著追問了一路。

    “他們給你調(diào)到哪里了？”路勉不答反問，“還在inf里嗎？我系統(tǒng)里已經(jīng)看不到信息了。”

    “不在?！标惡螆@說，“北京分部的總經(jīng)辦?！?/br>
    路勉聽完，點了點頭，語氣很輕松：“也算升了。”

    米婭最后還是沒做得太絕，除了他以外的人，都留了個好去處，連季姜寰負(fù)責(zé)的業(yè)務(wù)都沒動。

    “究竟是因為什么？”陳何園沒感到終于要總部的喜悅，反而有種浮萍般的惶恐，“是因為庫爾嗎？這個項目最近也沒動作，怎么忽然就。”

    “沒事。”路勉的話里聽不出什么情緒，“比較突然，后面還有一些別的東西，辛苦你幫我整理一下?！?/br>
    陳何園表情很肅穆地站在原地，什么話都沒說。

    “陳助?！甭访阈α讼?，“不要這么沉重，以你的能力，總務(wù)的事不難?！?/br>
    陳何園向來只做個沒感情的工具，聽完這句有點繃不住了，看著很鎮(zhèn)定的路勉，哭笑不得：“我想跟您的項目，路總。”

    “我現(xiàn)在沒項目了?！甭访阏f，“也不算路總?！?/br>
    他說完，看見陳何園眼眶慢慢地紅了，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陳何園三十多歲，進入目量也有近十年，能理解所謂前途都有關(guān)山一萬重，他跟著路勉枕戈待旦了有幾年，總覺得他不能栽在這種小路上。

    “那您之后什么打算？”他好像跳過了離愁哀緒的步驟，直接問：“是有別的公司挖您？”

    路勉瞥了他眼，沒說話。

    想也不是因為這個，陳何園自覺犯蠢，他遲疑了一會，沒再追問路勉忽然被動離職的原因，問：“離職日期是什么時候？”

    “今天?！甭访憧戳搜蹠r間，又切到了季姜寰的對話框，猶豫了幾秒，沒發(fā)消息。

    季姜寰大概是還沒看見那封部門人事變動的郵件，路勉也只見過草稿，說明由周天文頂替他在inf中的職責(zé)，附上了周天文大段的個人履歷，有點掩耳盜鈴的意思，擔(dān)心他到了海城不能服眾。

    他摁滅了手機屏幕，季姜寰就推開門，徑直走了進來，甚至沒敲門。

    “怎么回事?。俊奔窘灸樕悬c茫然，口氣里透著點焦慮。

    陳何園眼圈還發(fā)紅，回過頭很無奈地看著他。

    “路勉。”季姜寰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俊?/br>
    “季經(jīng)理。”陳何園有點聽不下去，“比較突然，路總也剛知道?！?/br>
    “所以他是不干了?！奔窘九み^頭問陳何園，“以后都不給目量干了嗎？”

    “……是的?！标惡螆@還在琢磨季姜寰的語氣。

    “那正好?！奔窘久Ｈ坏哪樧兞俗?，語氣冷冷的，“這破地方有什么好干的？誰愛打工誰打去吧?！?/br>
    路勉輕笑出聲，看著他沒說話。

    季姜寰又轉(zhuǎn)過頭看他：“不走嗎？都不打工了。”

    路勉很利落地站起來，從另一側(cè)的柜子上拿過車鑰匙，朝陳何園道別：“一會傳完了，麻煩幫我關(guān)個機。”

    陳何園愣在原地，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看見季姜寰很不客氣地拽著路勉的手，氣勢洶洶地往外走。

    下樓的臺階有些陡，腳步聲音稍稍亂了，一輕一重地逐漸消失，一夕之間失去了老板的陳何園還懵著，只記得兩只牽在一起、十分曖昧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