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勉說完了，心里覺得自己很幼稚，想了一會，還是耐心地解釋：“inf里面有兩個部分，我這種人負(fù)責(zé)并購，周天文那種人負(fù)責(zé)運營?！?/br>
    “什么？”季姜寰沒聽明白，“你也在運營小菜籃啊?！?/br>
    “小菜籃是例外。”路勉松開人，捏了捏季姜寰的手心，“因為有的人需要項目，才能在目量繼續(xù)呆著?！?/br>
    “你是說項目需要你啊？”季姜寰幫他說完剩下的半句，“還是米婭需要你，目量需要你?！?/br>
    路勉被他逗樂，笑了笑，沒說話。

    他向來只做緘默的開拓者，至于如何包裝與歌頌，那都是后來人的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也需要周天文這種搭檔。

    “哦！”季姜寰消化完他的意思，“你是說，以后還有很多目量需要你，還是什么？”

    他看起來有點糾結(jié)，仿佛在進行嚴(yán)謹(jǐn)?shù)摹⒑翢o意義的思考，抿著嘴，微微皺著眉。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甭访銦o奈，“就是我很搶手，你別胡思亂想。”

    季姜寰表情有點詫異，沒料到路勉會說這種話。

    “那你要搬家嗎？”季姜寰沒頭沒腦又問了一句。

    路勉有點糊涂了：“怎么要搬家？”

    “這個房子不是目量給你租的嗎？”季姜寰環(huán)視周圍，撇了撇嘴：“他們不會讓你搬出去嗎？”

    路勉莫名其妙：“誰跟你說房子是目量租的?！?/br>
    “不是嗎？”季姜寰有些震驚地看他。

    路勉深思了會，從容地把茶幾上的筆記本電腦抽過來，面無表情地打開了幾個網(wǎng)頁，大多是各類銀行的界面，還有幾個季姜寰看不懂的東西。

    他抿著嘴，有點后悔沒學(xué)著看股價和基金的走勢，他瞥了眼路勉，臉色有點尷尬。

    “無業(yè)游民很有錢?！甭访阆袷寝D(zhuǎn)性了，說出的話讓季姜寰覺得有點陌生，像只不太熟練的孔雀：“不要再擔(dān)心了?！?/br>
    他本來還要強調(diào)這間公寓是自己租的，話到嘴邊覺得有點夸張，又咽了下去。

    季姜寰瞥了幾眼路勉中英文混雜的賬戶，怯怯地把筆記本推了回去，背對著人把手機摸了出來，一一刪除了在默默上的提問。

    季姜寰冷著張臉去上班時，沈擇安已經(jīng)坐進了一樓的工位，臉還發(fā)腫，紅里泛著點紫。

    工作室里的氣氛很古怪，有種風(fēng)雨欲來的壓抑。

    他看到季姜寰明顯一愣，張了張嘴，什么話也沒說。

    季姜寰曠了兩天班，沒和任何人打招呼，沒什么表情地坐到了發(fā)財樹旁，往斜上方看了一眼。

    二樓的小房間開著門，里面沒人，連陳何園都不知道去哪了，看進去有點兒無從排解的寂寥。

    李泉音從屏幕后露出半張臉，神色很憂慮地看了他幾秒，在微信里給他發(fā)消息。

    “小季，路總還好嗎？”

    季姜寰看見路總這兩個字，就有點不安，打了半天字又刪掉，只回復(fù)：“還好的?！?/br>
    “別難受?！崩钊舭参克?/br>
    “嗯。”季姜寰回答，過了半分鐘，又發(fā)了一條新的消息：“泉音姐，小菜籃這半年有越來越好嗎？”

    李泉音好像被他嚇了跳，又探頭看了他一眼，才打字：“當(dāng)然有，你在想什么？”

    “好在哪哇？”季姜寰臉上沒什么情緒，問她。

    “背靠目量肯定是不一樣的?！崩钊舸蟾拍芏南敕?，“你從產(chǎn)品的角度肯定也知道，目量有這么多工具和幫忙維護的人。有目量，招商也容易點，現(xiàn)在小菜籃的品也好，大家都愿意給低價，齊齊的銷量都只能排十幾名啦！”

    她竭力想說得愉悅和輕松，等了半天都沒有收到回復(fù)，遲疑著繼續(xù)打字：“雖然庫爾被放棄了，但是這兩個季度的成果確實很好，這個我們都沒有辦法否認(rèn)的?！?/br>
    季姜寰隔了很久才說：“嗯?！?/br>
    “小季，還好嗎？”李泉音問。

    “沒事的?！奔窘緞傉f完，就收到了一個系統(tǒng)通知，提醒他半個小時后參加部門的會議。

    發(fā)起人是周天文的助理，大概率是要去行政樓的大會議室，忍著想揍人的心情去面對那個禿了頂?shù)哪腥恕?/br>
    季姜寰想起路勉開會時候的樣子，話不太多，偶爾會提問，也不喜歡大費周章地開系統(tǒng)提示，好像要讓全園區(qū)的人都知道，他十一點要逮著人開會找茬。

    周圍sao動了一陣，似乎這是周天文全權(quán)管理春雨工作室后的第一個會議。

    季姜寰沒什么反應(yīng)，抱起了面前的筆記本，想了想，沒有拿上不銹鋼的保溫杯。

    葉俊重見他起身，動作很快地走到他身邊，要一起往行政樓去的意思。

    接近中午的太陽熱了起來，暖洋洋地灑下來，掃清了地上的浮塵，四下都是明朗而清爽的樣子。

    季姜寰沒扭頭，并排和他走著，小聲地說：“葉哥，我一會跟你說個事?！?/br>
    第71章 我無業(yè)游民啊-5

    他一說完，葉俊重就露出了惶恐的表情，壓低了聲音：“你不要跟我說你也要辭職?！?/br>
    季姜寰瞥了瞥他，說：“這么明顯?！?/br>
    “不行！”葉俊重看上去臉色悲慟，“路總已經(jīng)拋棄小菜籃了，你要走了，它就是沒爹沒媽的小白菜了?！?/br>
    “你不是人？”季姜寰有點無語地問他，“不要這樣說?！?/br>
    “……我知道?！比~俊重忽然落寞下去，臉色沉沉的：“路總走了，你肯定也要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