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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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悵然發(fā)覺,如果不是司昊愿意對我示以親近,我想必沒有機會和他這樣的人產(chǎn)生私人交集。 因此,如果他不再愿意同我親近,想要撇開我這樣的小角色,是不是也遠比我想象中還要輕易得多呢? 一路胡思亂想,很快回到民宿。 我們要先回到各自的房間換衣服,走到樓梯拐角風口處,我打了個冷顫,走在我后面的司昊像幾經(jīng)猶豫,終于還是低聲提醒我:“雖然是春天,但山間夜里溫度低,房間備了專門的棉服外套,一會兒不要只穿個浴袍就下來了?!?/br> 又是這樣,總把我細小的反應看在眼里,卻又莫名其妙對我若即若離。 我敷衍點頭,心煩意亂和毛康回了房間。 司昊站在樓梯邊,我關(guān)上門的瞬間,看見他堪堪收回視線。 我打開房間空調(diào),起了一股倦意。 我把小木牌鑰匙扣拿出來,看著它發(fā)呆,如果等會兒和司昊還是這種狀態(tài)怎么辦?我怎么連出來玩一趟都要耗費心神去猜測領(lǐng)導的心思呢? 果然團建就是實打?qū)嵉目植拦适拢?/br> “小云天兒,”毛康換好衣服叫我,“還不動彈???” 我擺擺手:“我休息會兒,毛哥你先去吧?!?/br> 毛康大大咧咧沒多問,裹著棉服就走了,房間安靜下來,我聽見走廊上的聲音—— “司老師,這么快就下來啦?” “嗯,云天呢?” “哦,他讓我們先下去,說休息會兒就來?!?/br> “好吧……” 干脆洗洗睡了吧,我有些郁悶地想。 我在房間里伸伸懶腰,一時興起靠到窗邊往下看。 我們這一排房間的窗戶能看到后院,視野特別好,因為在二樓,我能看見岑老板衣著單薄,在冒著汩汩熱氣的湯邊架了個燒烤架,嫻熟地烤著串,悠哉又愜意。 不久,司昊和毛康率先過去,毛康幫著擺了擺桌椅,司昊走近岑老板,從他手里接過rou串,岑老板回頭把長發(fā)撩撥去耳后,應該是笑了笑—— 他揚起目光,有一瞬間卻和我對上視線。 我心里忽然冉起一絲難言的焦急。 我驀地離開窗邊,七手八腳從行李箱中翻找出泳褲換上,披上浴袍,又摘下掛在衣柜的另一件棉服外套。 棉服外套和初見岑老板時他身上穿的那件款式一樣,我這才反應過來,岑老板上午迎接我們之前,人應該是泡在湯里的,所以才衣衫隨意,發(fā)梢滴水,風情又隨性。 我把衣服裹好,抓起鑰匙快步離開了房間。 第27章 “危機感” 我下樓時,梁一晴三人也匯合一同下來了。 任娜咦了一聲:“你怎么這么慢?” 我敷衍過去,沒有心思跟她解釋什么,腳步也停不下來,仿佛這雙腿的主人不是我,它們不聽我調(diào)配。 所幸我住的樓層不高,一路快步下來除了心跳變快,呼吸倒不至于急促,不會暴露我內(nèi)心隱隱要發(fā)作的……不安和惶急。 “司老師!”我一時忘記別扭,從背后叫了司昊一聲,又刻意叫了毛康,“……毛哥,我、我們下來了?!?/br> 司昊和毛康都看向我,岑老板的目光也朝我投來——或許我的感官今天真的出了故障,我竟覺得岑老板在打量我,從頭到腳的那種打量。 但不適感轉(zhuǎn)瞬即逝,岑老板言笑晏晏,也很有主人做派:“晚上好。后院只有小桌小凳,還請不要嫌棄?!?/br> 期間有零星也來泡小湯的同事過來要租燒烤架,岑老板都抱歉說這是他私人用的。 毛康把兩張小木桌拼好,小木凳圍擺一圈,又說:“噯,我?guī)湍銈兛景??!?/br> 岑老板拒絕說:“不用,大家坐著等吧,司昊一個人幫我烤就行了。” 我當即便一愣。 同樣感到意外的還有毛康:“唷,這么一會兒都互通姓名熟悉上啦?” 岑老板眨眨眼:“我也要跟你們一樣,叫他司老師或者昊哥嗎?” 不管是“司老師”還是“昊哥”,都像被岑老板叼在唇齒間捻了一遍,他刻意拖長音節(jié),到我耳朵里,便意味不明摻雜了一絲曖昧。 司昊終于開口,淡道:“不用客氣,岑老板叫名字就好?!?/br> “好?!贬习鍖ΨQ呼并無所謂,只是眼尾一翹。小院燈光昏黃,岑老板的笑容就變成當下最明媚的了,“司昊,你戴手套刷油吧?!?/br> 我坐在小木凳上,司昊和岑老板都背對我們,我看見司昊從岑老板手里接過一雙燒烤用的手套,碰到岑老板的一點點指尖。 任娜坐在我旁邊,她小聲而激動地和白霜壓低聲音談論“人的生命有限但人的cp和xp無限”,我卻完全聽不進去。 我的腦子已經(jīng)嗡然作響,幾乎只剩下一個意識——我受不了岑老板用這種語調(diào)叫司老師的名字。 司昊和岑老板萍水相逢卻相處得那樣自然親近,無論是連名帶姓還是其他稱呼,我統(tǒng)統(tǒng)不喜歡。 一盤盤烤串被端上桌,rou很新鮮,抹的醬料非常香,也不知道這么晚了,岑老板是從哪里變出這些東西的,但大家顯然都很開心,溫泉蒸騰而起的霧氣讓夜里的小院不至于冷,談笑間氛圍近乎熱烈。 只有我的心情像桌上冒著泡的冰啤酒那樣不合時宜。 后來主要是司昊在烤,岑老板手上沾了油,他便抬起小臂晾著手,寬大的浴袍袖子滑落至手肘,卻不顯得邋遢,反倒頗有隨性的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