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洗了。”我急中生智制止，“你再不去躺好，云天要生你的氣了！”

    司昊果然動作一頓，聽話折返。

    我高聲：“手機沒拿！”

    司昊：“……”

    司昊毫不注意前置攝像頭開著，就這么握在手里，走路時手臂也仍自然下垂。

    要命的是，他剛才因為想洗澡，把外褲脫掉了。

    大腿晃得我眼暈，偶爾閃過鼓囊的那里，害我平白無故咽了許多口水。

    他靠坐床頭，手機立在很迷惑的位置，從我這個視角看過去，就像趴在他身上什么不可描述的地方一樣，鼻尖前就是他飽滿的胸肌。

    我：“……”

    今天這覺誰也別睡。

    第57章 “我就會變成你”

    昨晚，司昊大約太過疲倦，并未耽擱很久，就把手機扔在一邊睡著了。

    反而是我心里滋味難明，輾轉(zhuǎn)反側(cè)很晚才睡。

    吃一塹長一智，我沒忘記調(diào)整鬧鐘時間，第二天早早就被刺激心腦血管病發(fā)的起床鈴鬧醒。

    我習(xí)慣性點開微信，沒想到司昊比我醒得還要早——

    [司老師]：[我昨天]

    [司老師]：[…]

    我眨眨眼，撲哧一聲埋在枕頭里笑出來。

    誰說不能通過文字看出對方欲言又止？司昊這三個點很明顯包含了非常復(fù)雜的心路歷程和情緒轉(zhuǎn)折。

    經(jīng)歷昨晚，我的壞心情煙消云散。

    我更喜歡司昊、更了解司昊，同時更貼近司昊的心。

    我發(fā)現(xiàn)無論是優(yōu)秀如他還是平凡如我，我們都在這份感情里束手束腳，各有各的掣肘之處——而從今往后，我們或許都會乘此契機，變得更加坦誠吧。

    我嘴角不禁上揚，給司昊發(fā)過去一張昨晚的截圖——是他醉意酩酊，靠在床頭給我“秀身材”的截圖。

    我扔下一句“早上好，早上真好”，開開心心洗漱去了，徒留司昊清醒并懊悔地，用一連串省略號給我刷屏。

    上班出門，我告訴司昊。

    司昊直接問我，可不可以打個電話。

    我冷酷說“不可以”。

    在司昊反反復(fù)復(fù)“正在輸入”又半天沒蹦出一個字時，我才迂回地告知他“我想打視頻”。

    十幾秒過后，司昊的視頻通話就撥過來，我戴上耳機接通，昨天困擾我整天的猶豫和忐忑統(tǒng)統(tǒng)不復(fù)存在。

    我明明是個社恐，但走在去地鐵站的路上，獨自對著手機講話傻笑，我居然不覺得尷尬，不過我沒有把手機舉得很高，只是時不時瞥一眼。

    司昊顯然已經(jīng)洗過澡，看上去不算太疲憊，臉和頭發(fā)都清清爽爽的，但他還是沒穿上衣，并且仍然窩在床上，趴抱著枕頭，只露半邊側(cè)臉給我看。

    “……早安。”司昊不尷不尬地說。

    我看見，他的耳朵難得紅了。

    “我們司老師，”我心中好笑，但不自覺跟著臉紅起來，氣氛有些微妙曖昧，“還記不記得昨晚上干了什么、說了什么啊?！?/br>
    我以為司昊多少還是會搪塞過去。

    但他僅僅只是又把臉往枕頭里按了按，支吾說：“……嗯?！?/br>
    我的心跳也忽然變得很快。

    “云天，”司昊躊躇問我，“剛才那個截圖……能不能刪掉？”

    “為什么刪掉，”我明知故問，“身材怪好的?！?/br>
    “……”司昊悠長而無奈地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夸我還是笑我。”

    我彎了彎眼睛。

    半晌，司昊抬眼，隔著屏幕盯住我眼睛：“云老師，雖然我現(xiàn)在清醒了，也斷斷續(xù)續(xù)記得一點昨晚的事，但你可以，把那些話再好好對我說一遍嗎？”

    好家伙。

    這人就不能允許他清醒！

    他一清醒我就沒好果子吃！

    我這次沒有那么輕易答應(yīng)：“我才不要先說……起碼得你先說，你不是有什么要跟我解釋的嗎。”

    “我……好吧?！彼娟徽遄闷?，說，“我之前，和你說合租就當(dāng)是體驗一下，并不是想表達你不聽我勸的意思，因為你有點抵觸，所以我沒有和你細(xì)聊，我……”

    我打斷他：“我現(xiàn)在知道啦，人好像就是會這樣滾環(huán)前進，一頓折騰、白費功夫，再回到起點，最后發(fā)現(xiàn)根本沒有出發(fā)的必要——可也并不是在原地踏步，你是想讓我經(jīng)歷這個，對不對？”

    “……嗯?！彼娟活D了頓，“成長必走的路，是彎路。只有經(jīng)歷這些事、自己學(xué)會處理，等十年后你到了我現(xiàn)在的年齡階段，做事才會更果斷、更直接、更少顧慮地去達成你最需要的那個結(jié)果——只是我沒想到你會遇到那種人，所以一時后悔，一直在考慮我是不是……強硬一點的話，就不會讓你涉險了?！?/br>
    我的心里一陣暖意，司昊對我從不是干涉、告誡或指點，他只是想做那一雙，在我跌倒時能及時扶住我的手。

    “嗯，還有呢?！碑?dāng)初他想說，是我不愿聽，現(xiàn)在我卻想聽到他更多的想法。我給他一些提示，“我昨天說我整理好、考慮好，是指合租的事我想明白了——你又在誤會我什么呢?！?/br>
    司昊啞然，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他耳朵看上去好像更紅了一點。

    “我……”司昊猶豫道，“我一直很擔(dān)心……不只是擔(dān)心，我很害怕，害怕你會覺得我比你大太多，害怕你覺得我總管著你，讓你不能隨心所欲，更怕你久而久之，因為我們處事方式不同，而覺得我們?nèi)^不合，不適合走下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