蟄伏 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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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家喬臉色凝重的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沒事,上樓休息吧?!?/br> 他牽著她的手往樓上走,走到一半的時候,就看見方韻怒氣沖沖的走了下來,因為過于生氣,即便是看到了謝家喬跟林笙也沒有說話,臉色陰沉的往樓下走。 而站在臺階上的謝泰初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并未阻攔,臉色同樣陰沉,手里夾著一根雪茄,任由淡淡的煙霧飄散在空中。 直至看不見方韻的身影后,謝泰初才扭頭看著謝家喬,“家喬,陪我去個地方?!?/br> 然后又看著林笙,“笙笙啊,我跟家喬要離開兩三天,你如果在家里待得不習慣,可以住酒店,我?guī)湍阌喎块g?!?/br> 林笙連忙搖頭,“沒事的?!?/br> “主要是怕我們不在家,你爺爺給你氣受?!敝x泰初抽了一口雪茄,“那這樣吧,我把老爺子送回a區(qū)的別墅住,免得我們不在,他欺負你。” 林笙惶恐的點頭,“爸,沒事的,我——” “行了,就這樣吧。” 謝泰初的語氣雖然隨和,但總是帶著一絲不容抗拒,他走到了謝家喬的身邊,與他一同下樓。 謝家喬拍了拍林笙的手,示意她沒事,讓她回去休息。 林笙看著父子倆遠去的背影,突然生出幾分不安來。 父子倆走到門外坐上車后,謝泰初望著窗外的景色,陰沉的臉上露出了少有的殺意,氣場全開,令謝家喬都有些害怕,他擰眉道:“您是要,收網(wǎng)了嗎?” 謝泰初的臉色平靜如水,深邃的黑眸卻暗藏著無數(shù)的殺意,他搖下車窗,看著一排排的白楊樹從眼底滑過,緩緩說道:“二十一年了,整整二十一年了,到收網(wǎng)的時候了?!?/br> * 謝家喬跟謝泰初離開后,外面罕見的下起了大雨。 她打開房間里的電視,里面正播放著新聞。 “據(jù)氣象臺官網(wǎng)報道,今年8號臺風‘蓮霧’已于今早(5月8號)正式在海面上形成,正以每小時22公里的速度往東面延伸,風力高達10級,請所有人做好迎接臺風的準備,減少外出?!?/br> 林笙扭頭望著窗外,黑云壓城,下午一點的天,已經(jīng)黑到需要開燈照明,她站在窗戶上,已經(jīng)可以看見零星的雨點落下,滴落在窗戶上,輕輕打開窗戶,一道口子,就能讓劇烈的臺風順勢刮入屋內(nèi)。 她用盡全力關(guān)上了窗戶,心里惴惴不安。 謝家喬跟謝泰初到底去哪? 她拿出手機給謝家喬發(fā)信息,【喬喬,臺風天了,你跟爸爸在哪呢?注意安全啊。】 過了十幾分,謝家喬給她回了一句:【我沒事,我現(xiàn)在這邊有點忙,你一個人在家,還好嗎?】 林笙:【我好,我就是擔心你們,少外出?!?/br> 謝家喬:【好,我知道了?!?/br> 林笙還想跟他說些什么,可是再去打字框打字時,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她放下手機,凝望著窗外的景色出神。 * 三天后,謝泰初跟謝家喬回來了,彼時的林笙正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 這兩天的臺風登陸了美國,幾乎每個臺都有關(guān)于臺風的報道,極個別地區(qū)還發(fā)生臺風卷走人、或者是家被大水淹了的新聞,她隨便翻閱著,全然沒什么興致,只是為了打發(fā)時間。 按了一個臺,又是關(guān)于臺風的報道,她將遙控器放到一邊,半百無聊的坐在聽到‘老爺回來’的聲音后抬眸望去,就看見父子倆走了進來,她趕緊站起身走了過去,笑著說:“你們回來了?!?/br> 謝家喬溫柔的握住她的手,“回來了,吃過飯了嗎?” “沒呢,等你們一起吃?!?/br> 早上,林笙就接到了父子倆會回來的消息,所以中午飯也就沒吃,一直等著他們。 謝泰初心情不錯,走到旁邊的酒柜取了一瓶數(shù)值高達七位數(shù)的酒,旋開了木塞后,發(fā)出了‘啵’的一聲,隨意的倒在一瓶高腳玻璃杯里,第一杯就遞給了林笙。 林笙連忙搖頭說自己不會喝。 謝家喬一反常態(tài)的將紅酒遞到她的手里,溫柔的笑著:“喝點吧?!?/br> 林笙頗有些意外的看著謝家喬,難得他會主動勸她喝酒,于是接過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謝泰初坐了下來,與謝家喬碰了碰杯,暢飲一大杯紅酒下肚,他今日食欲不錯,吃了好多的rou和菜,又與謝家喬聊起他年輕時的往事,比如國內(nèi)經(jīng)濟開始飛騰時,他就被謝老爺子派到國內(nèi),那會國內(nèi)經(jīng)濟還遠沒有國外這般繁榮,他在一個工地上監(jiān)督工人,夏天很熱,熱得中暑了好幾次。 謝家喬如今的生活環(huán)境與他當時的生活環(huán)境不同,他那會是艱苦加壓力大,出工地要親自去,深怕那些工人給他使絆子,說著說著,罕見的在謝家喬的面前提起了他的親生母親。 大抵是有些微醺了,他凝望著遠處的古董花瓶,緩緩開口:“你媽特別喜歡吃荔枝,尤其是東街附近有個老爺子,一到傍晚就出攤,買的荔枝水水嫩嫩,特別甜,你媽蹬三輪都要去買上一斤?!?/br> 謝家喬看著謝泰初的側(cè)臉,沉默不語。 印象中他的母親很節(jié)儉,別說買荔枝了,就是買瓶醬油都要精打細算,跑了幾條街來回比對價格,選上一瓶最便宜的,與他說過最多的話便是:咱們能省點就省點。 那時他看不懂母親眼里的滄桑,只覺得好好努力,就一定會有好日子等著他們。 記憶太久遠了,一旦被拉扯起來,就是無盡的悲傷與難過。 謝家喬也罕見的喝了好幾杯,低聲說:“她從來沒在我面前吃過一回荔枝,原來她那么喜歡?!?/br> 聽到這話,謝泰初的眼里泛起復雜的情緒,一遍又一遍品味著他說的話——她從來沒有在我面前吃過一回荔枝,原來她那么喜歡。 是啊。 她很喜歡、很喜歡。 可是因為生活窘迫,因為被他父母算計和壓迫,她連最基本的工作都找不到,他們往死里逼她,把她逼到絕路,哪怕只是吃一點自己喜歡的東西,都這般艱難。 “你媽去世的時候,你幾歲?” “六歲?!?/br> “也就是說,她整整六年都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謝家喬無言。 因為他那會天真懵懂,那懂得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只記得母親為了照顧他、撫養(yǎng)他,脊背都被壓彎了。 如今聽到謝泰初這么說,他才恍然大悟,原來母親那會是懷著一種痛苦又絕望的心態(tài)活著,又是怎么在聽到謝泰初結(jié)婚的消息時,在深夜買醉? 他雙手緊握,低沉地說:“應(yīng)該是吧,我沒見她笑過,我們一直都過得……很艱難?!?/br> 謝泰初不再回答,拿起酒又是灌進嘴里,任憑火辣辣的酒水穿腸而過。 他不敢去細想,不敢去細問,也不敢去深究,好像只要這樣,就能掩耳盜鈴般的告訴自己,她那些年,過得還不錯。 但一杯杯酒水下肚,早就將那些潰爛的、痛苦的、絕望的事一點點掀開,直至傷口血淋淋的被擺上臺面,他才能夠停止。 屋外,臺風肆虐。 一陣狂風席卷而來,帶著詭異的聲音,將院子里的花草樹木卷走,亦或是吹彎了樹枝,細嫩的枝芽就這么在風中搖晃著。 突然,門被‘咣當’一聲打開,傭人們一句‘夫人——’,回來了三字還未說完,方韻就大步流星的走到謝泰初的跟前,看見坐在餐桌上的三人,她想都沒想就揚起手打向了謝家喬。 可就在她的巴掌要落下的時候,謝泰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冷冰冰地說:“我的兒子,你也配碰?” 方韻雙目泛紅,帶著恨意的看著他,“謝泰初,你好狠的心,你蟄伏多年到底想做什么?想看著我死是嗎?我們是夫妻,我們結(jié)婚二十余年了!你怎么能這樣對我?。俊?/br> 謝泰初緩緩站起身來,一字一句:“方韻,二十多年,你過得夠幸福了,我的妻兒,我真正的妻子,死在他鄉(xiāng),我們到了該算清賬的時候了?!?/br> 方韻不可置信的看著謝泰初。 上次在醫(yī)院,謝泰初雖然喊出了‘方云’二字,但是出院后,就再也沒有提及過。 她害怕他想起了什么,所以盡心盡力的照顧謝家喬。 隨著時間的推移,謝泰初表現(xiàn)得愈發(fā)平靜,她就懷疑謝泰初可能只是想起了零星的碎片,所以從未在意過。 可如今聽到謝泰初這話,她滿腦子只有他在醫(yī)院發(fā)出振聾發(fā)聵的一聲‘方云’。 她身子踉蹌的后退了半步,聲音猶如拉動生銹的琴弦,顫抖得很,“你,你早就想起來了?!?/br> “在你懷上謝疏音五個月的時候,我就想起來了。”謝泰初眼神狠厲,“你們騙得我好慘,騙得我好慘!我真正的妻兒那會在哪!她死了!我兒子在國內(nèi)過著豬狗不如、顛沛流離的生活!而你,這個取代者,你有什么資格在我面前賣弄你的幸福?” “方韻,你的幸福是搶來的、是騙來的!二十多年了,你過得開心嗎?你做了一輩子替身,你高興嗎?” 第57章 ◎你還不是要跟你最愛的女人天人永隔◎ 謝泰初殘忍到?jīng)]有喊一句‘音音’, 全程以‘謝疏音’來稱呼他們的女兒,仿佛知道扎在哪里最疼。 二十幾年的夫妻,果然是連命脈都死死握在手中,方韻雙目泛紅的看著謝泰初, 心中泛起無數(shù)復雜的情緒, 或許在他眼里,她是一個入侵者, 是一個破壞他跟方云感情的外來者, 可是在她的眼里, 那是多少年的夢成真的時刻。 她愛他的時間, 遠遠比他想得要多得多。 凜冬校園, 寒霜楚楚,她永遠都記得第一次見到謝泰初的情景,一身非常板正的襯衫加當下時髦的西裝褲,拿著演講稿走上講臺,慷慨激昂的講述著對未來的期待,對自己的要求, 一聲聲、一字字、一句句, 猶如小雨霏霏就這么潤物細無聲的飄進她的心里。 他問她做替身做得高興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可是因為那個人是他, 所以做了二十幾年的替身又何妨? 總歸是,他是她的。 如今,他拿她最弱的弱點來中傷她,才讓她覺得萬箭穿心、蝕骨銷魂。 “你想起來一切了, 為什么還要當做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如果那個時候你想起來了, 我可以去打掉孩子, 不至于——” “因為我要報復你們?!敝x泰初冷冰冰的看著她, 一字一句,冰冷徹骨,“你們讓我的孩子,我的妻子流落在外那么多年,讓他們遭受那些痛苦,尤其是你,你占據(jù)著她的位置,還企圖占據(jù)我兒子的位置,我一定要讓你們體會到這種痛苦才能知道,我有多痛?!?/br> 謝泰初在方韻有孕的時候就想起來了,但是他沒選擇說,因為那個時候的他被所有真相包裹,他無法接受、無法逃脫,六年的感情,竟然是架在他深愛的女人身上的騙局,他整整一夜未睡,選擇將一切的事情掩蓋下來。 原因無他,只因那個時候的他,全然沒有能力與自己的父母對抗,對已經(jīng)聯(lián)姻的方韻方家對抗。 更何況兩大家族聯(lián)姻,中間的利益糾葛纏繞得就越深,他若是要離婚,至少要脫層皮。 而且父母也不會答應(yīng)。 于是那個深夜,謝泰初就開始了為期二十一年的謀劃,第一步,要慢慢的積累自己的權(quán)利和鞏固地位,等到自己在公司的地位無人撼動時,就策劃將謝家喬接回來,這個接,不能經(jīng)他手,不然謝家喬接回來會面臨四面楚歌的地步,暗箭難防。 所以,得要由謝家人出面去接。 他一點點放線,將謝家喬在國內(nèi)的信息隱隱約約的以各種方式透露給自己的父母,他與方韻都沒有兒子,謝疏音性子溫軟,也不能扛起整個謝家的大任,所以謝老爺子聽說謝家還有個遺落在外的孫子時,動了心。 有了謝家出面,謝家喬就能正大光明的被接回來。 天知道他在第一眼看見謝家喬那副瘦弱、殘疾的身體時,內(nèi)心有多痛苦、多受折磨,這是他跟方云的兒子啊,他怎么能讓他一個人流落在外那么多年,變成這幅模樣? 但是他不敢表露太多,深怕別人看出什么來,只能將所有的情緒壓抑在心中。 謝家喬回來了,那第二步就要開始蠶食方氏集團的勢力,為將來打擊方氏集團做準備。 本來這些事情,他都打算一個人全部做完,不打算讓謝家喬參與其中,但是謝家喬為了林笙準備辭職,他不得已出面將這些事吐露出來,因為他很清楚,謝家喬要是離開謝家,他所籌謀的所有事情,都將毀于一旦。更何況他還要借助白家的勢力。 謝家喬想做什么、想跟誰在一起,他不愿意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