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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嬌養(yǎng)日常 第37節(jié)

    二皇子妃跟她搭話,沈月嬌也是不卑不亢地回答,淡漠疏離又讓人挑不出錯處,不少夫人是見過韓子非與人相處的,心里暗道:果真是夫妻,這性子與韓大人有六七分相似。

    二皇子妃也看出沈月嬌不好對付,但是此人她得罪不得,只能敬著,也就沒再自討沒趣搭訕了,轉(zhuǎn)頭跟別的夫人說笑。

    戶部楊侍郎的夫人孫氏,看到沈月嬌一個人吃著茶點,也帶著女兒楊素素去沈月嬌身邊,畢竟這宴會是在花園舉辦的,走動一下也可以。

    孫氏熱絡(luò)地帶著女兒上前打招呼:“韓夫人。”

    這可是她女兒的小姑子啊,國公府的掌上明珠,她的女兒也快嫁到國公府了,同沈月嬌處好關(guān)系準(zhǔn)沒錯。

    見來人是孫氏母女,沈月嬌揚起一抹溫婉的笑意,道:“伯母,您別見外,您還是我的長輩,我哥哥的未來岳母呢,喚我小名嬌嬌就好?!?/br>
    孫氏怔忪片刻,又喚了她的小名,沒想到沈月嬌那么好相處,方才見她對二皇子妃都是不假辭色的,原來是看人的。

    談話間,孫氏和楊素素面對沈月嬌還是有些拘謹(jǐn)?shù)模吘箤Ψ教H切了。

    二皇子妃見方才對自己愛理不理的人轉(zhuǎn)頭就跟孫氏母女在說笑,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這時,沈月蓉姍姍來遲,向二皇子妃行禮,為自己的遲到賠不是,二皇子妃也沒有為難于她,畢竟定遠(yuǎn)侯府是站在他們這邊的,沈月蓉又是定遠(yuǎn)侯府的世子夫人。

    沈月蓉掃視一圈,目光緊緊鎖住沈月嬌,似乎有什么急事一樣快步走過來,皺著眉,頗為失望地控訴:“jiejie,我可算找到你了,子非哥哥的大伯父一家來了,被你置之不理,我見他們可憐就給他們找了住處,你就是看不起窮親戚也不能這般無情啊,他們可是子非哥哥的至親呢?!?/br>
    眾人聞言,紛紛把目光投向沈月嬌,帶著譴責(zé)意味。

    沈月嬌臉色沉了沉,櫻唇輕啟,波瀾不驚地回道:“meimei胡說什么呢,我夫君哪有什么大伯父?”

    沈月蓉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jiejie,你怎么這樣?若是叫子非哥哥知道了可要怪你了?!?/br>
    沈月嬌笑道:“meimei別讓一些騙子給騙了,這年頭騙錢的可多著呢?!?/br>
    眾位夫人小姐聽了,覺得也是,這年頭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來亂認(rèn)親戚的也不是沒有,畢竟窮瘋了嘛。

    沈月蓉微微扯唇笑了下,又佯裝好言相勸:“jiejie,我將他們都帶過來了,jiejie還是再確認(rèn)一遍吧,不然搞錯了就不好了?!?/br>
    這回兒,二皇子妃也發(fā)話了,“韓夫人,張夫人都這樣說了,也是為了你好,還是再確認(rèn)一下為好?!?/br>
    說罷,抿唇,柔柔的笑了笑,明明是幸災(zāi)樂禍的笑容,卻又恰到好處的讓人看不出來,不知道的都會以為她溫婉明事理。

    沈月嬌眸色微微一沉,旋即揚唇淺笑,“也好,既然meimei把人帶過來了,也便認(rèn)一認(rèn)吧?!?/br>
    那一家三口被帶了過來,衣衫襤褸,仍然是昨天的那身衣服,相當(dāng)寒酸,中年男人一看到沈月嬌就厲聲指責(zé)她的不是。

    “子非他媳婦兒,你怎能如此對待我們?我可是子非的親伯父啊,你這樣對我們子非他知道嗎?”

    中年婦人也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各位夫人,各位小姐,求求你們給我們做主啊,這個女人瞞著我的侄子把我們趕走?!?/br>
    年輕男子也不甘落后地指責(zé):“弟妹,我們韓家的人出了名的孝順的,你昨天竟然讓人毆打我爹,他可是你大伯父啊,若不是遇上張夫人,我想我們已經(jīng)……”

    除了孫氏母女之外,眾人都是看戲的,看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指責(zé)沈月嬌,有些見不得沈月嬌好的人心里覺得大快人心。

    沈月嬌至始至終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唱戲,面對這種人多說無益,特別是他們說得興致勃勃的時候。

    二皇子妃見她沒有說話,便問:“韓夫人,你怎么不說話?”

    沈月嬌淡聲回道:“二皇子妃,臣婦在聽他們說話,他們口口聲聲說是我夫君的親人,也只是說說而已,臣婦從未聽夫君說過他有伯父。”

    韓子非的確沒跟她說過,她這樣說就說是證實了也沒事,畢竟他們的所作所為鬧大了也是他們吃虧,霸占弟婦的嫁妝,弟弟的家產(chǎn),差點虐待死侄子,這些都夠他們受的了。

    “怎么可能?子非小時候若是我們我們早就死了?!敝心陭D人故作一臉震驚,隨即又沒好氣地埋怨丈夫,“孩子他爹,我當(dāng)初就讓你不要好心,這下好了吧?養(yǎng)的都是白眼狼?。《ㄊ撬X得我們是窮親戚就讓妻子見了我們也別搭理,難為我們知道他成親趕過來送賀禮,若不是途中遇上劫匪也不會……”

    話還沒說完,中年婦人就掩面嗚嗚地哭了起來,眼淚像不要錢似的往下掉。

    眾人都于心不忍,覺得韓子非夫婦實在是太過分了,都是窮人家見真情,看來是真的,大老遠(yuǎn)的跑過來只為了給侄子送個禮罷了。

    沈月蓉始終保持著笑容,那笑容帶著深深的惡意,這件事一出,沈月嬌就會被冠上嫌貧愛富、不孝等名聲。

    沈月嬌漫不經(jīng)心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問:“這位大叔、大嬸,你們既然口口聲聲說我夫君是你們的侄子,那么你們可有證據(jù)證明?你們可知污蔑朝廷命官要如何判刑?”

    明明是軟糯糯的聲音,卻帶著不可忽視的壓迫感,明眸里蒙上一層寒冰一樣,目光所及的人都莫名的覺得冷。

    第一百零七章 韓子非來了

    那一家三口被問住了,瞬間回答不上來,眾人也在等著他們的回答,見他們眼底那掩飾不住的懼意,心下便覺得他們不是韓子非的親人。

    沈月嬌勾起一抹冷笑,聲音也變得冰冷,帶著質(zhì)問的口吻:“我夫君自幼父母雙亡,被我爹爹接到國公府,你們?nèi)羰撬挠H人,這么多年來為何沒有來看他?還是說這其中有什么隱情?”

    那一家三口聞言,面面相覷,心虛不已。他們霸占了弟弟弟妹的財產(chǎn)后,虐待韓子非,后來國公爺來了,發(fā)現(xiàn)他們的險惡用心,就把韓子非接走了,那些財產(chǎn)也被帶走了。

    這些年來,他們也不敢去找韓子非,去了國公府還有命回來?他們也是窮得沒辦法了,聽說韓子非在京都做了大官才來投奔的,來了繁華似錦的京都,又聽說韓子非剛?cè)⒘朔蛉?,就是沈國公府的千金?/br>
    這幾天,他們就在韓府外面等著,等著沈月嬌出門,畢竟女人心軟,他們一走過去找她,哭訴這些年的可憐又說當(dāng)年韓子非父母雙亡都是他們收留的情分,肯定不會虧待了他們的,誰知道人家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

    沈月嬌看了他們一眼,又道:“這天下叫韓子非的人,估計也不止我夫君一人,你們怕是認(rèn)錯人了吧?!?/br>
    中年婦人似乎想起了什么,慌忙道:“不!我們不會認(rèn)錯人的,子非他就是我們二弟的孩子,他還有個乳名叫寶寶呢!”

    寶寶?

    眾人驚愕不已,韓大人如此清貴淡然的人,竟然有這么一個乳名。她們也只是驚愕罷了,韓子非的閑話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隨便說的,那些個夫人大多數(shù)都從夫君那些聽到對韓子非的評價。

    外表溫潤,待人溫和,實則是一頭蟄伏已久的兇狠猛獸,蓄勢待發(fā),讓人無法招架,他要對付誰,至今還沒有誰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的。這樣的人,是忠臣還好,若是佞臣,久而久之,天啟的天怕是要變了。

    沈月嬌聽了,嘴角一抽,難怪之前問他可有乳名,他斬釘截鐵回答沒有,原來是有個那么可愛的乳名,一個大男人難以啟齒啊。

    須臾,沈月嬌微微斂目,收起唇邊那抹剛剛才揚起的淺笑,嚴(yán)肅謹(jǐn)慎地說道:“這么個名字可以隨便編出來,既然你們?nèi)绱撕V定是我夫君的親人,不若今天就跟我一起回韓府,讓我夫君認(rèn)一認(rèn),畢竟我沒見過幾位也不知道你們說的話是否屬實?!?/br>
    之前才說不知道有他們的存在,如今也只能耐著性子應(yīng)付著,到了韓子非面前他們也沒臉鬧,沈月嬌忽然覺得自己閱歷不夠,這么點小事也處理不好,前世真是白活了,就知道吃喝玩樂,以后可要好好學(xué)學(xué)了。

    那三人一聽,猶豫了下,有點了點頭,小孩子都是不記仇的,當(dāng)年的事情他怕也是忘了,到時候見著了再賣慘,韓子非未必就不會不認(rèn)他們。

    這時,有一小丫鬟到二皇子妃身邊說了幾句話,二皇子妃目光在沈月嬌及那一家三口身上掠過,幸好她方才沒有為難過沈月嬌。

    下一刻,一身官服的韓子非就出現(xiàn)在宴會的地方,估計是剛下朝回來。眾人見事情的主角來了,也紛紛看過來。

    第一百零八章 乖,叫夫君

    話音剛落,三人面色煞白,韓子非駭人的目光亦叫他們害怕。

    此時,眾人看那一家三口的眼神都變了,腦海里聯(lián)想出他們一家三口是如何謀取弟弟家的財產(chǎn)并要殘害侄子的畫面。

    中年婦人苦口婆心道:“子非啊,那是你當(dāng)時年紀(jì)小啊,若伯父伯母不幫你保管著,你那時也才八歲,外人還不得騙走啊。”

    “保管遺產(chǎn)需要把侄子活活餓死?三位可知道故意殺人未遂,霸占他人財產(chǎn),依照我朝律法該如何處置?”韓子非說得毫無波瀾,話剛說完,就對沈月嬌道,“嬌嬌,過來,我們回家?!?/br>
    沈月嬌一到他身邊,小手就被他緊緊握住,抬眸看他,雖然他臉上沒表現(xiàn)出有多恨,但仍是無法釋懷的。

    “原來這樣,換了我我也不認(rèn)這一家子啊。”

    “就是啊,這一家子也太不要臉了。”

    “可憐韓大人差點就死在他們手上?!?/br>
    ……

    一些夫人小姐都在竊竊私語,那一家三口也是害怕,畢竟這里都是權(quán)貴夫人小姐,聽說這里還是皇子的府邸,也不敢再鬧了。

    臨走前,韓子非看向沈月蓉,“以前的事韓某也不計較了,這幾個人竟然是張夫人帶來的,那就由張夫人處理吧?!?/br>
    這樣一句話,又把問題引到沈月蓉身上,眾人看沈月蓉,怎么看都覺得她這樣做本就是沒安好心,就像是帶著那三個人來誠心讓沈月嬌難堪的一樣。

    沈月蓉被他們看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姐夫,這……我也不知道事情是這樣的,真是對不住了。”

    韓子非沒再理會她,同二皇子妃告辭,就拉著小嬌妻白嫩的柔荑離開二皇子府,他們毫無損失,留下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沈月蓉善后。

    二皇子妃也有些尷尬,感覺被打臉了,這宴會還沒真正開始就鬧了這一出,韓子非帶著夫人就這么離開了。

    馬車上。

    沈月嬌靠在韓子非身上,眼巴巴地瞅著他,問:“子非哥哥,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

    韓子非把她整個抱起來放到自己腿上,回道:“沒有,嬌嬌,以后有什么事要告訴我,嗯?”

    沈月嬌點了點頭,又問:“對了,你怎么忽然就來了?”

    韓子非神色自若地撒謊:“今天并不忙,也不知道你什么時候回去,就去接你了,沒想到遇上他們?!?/br>
    今天他一下朝就聽到韓六來報,說沈月蓉帶著那一家三口去了二皇子府,生怕她應(yīng)付不來,就火急火燎的趕過來了,一到二皇子府這小人兒就委屈巴巴的看著自己,幸好他沒來晚。

    沈月嬌聽著似乎覺得有點不對勁,一臉深究的看著他,試圖在他臉上看出端倪。記得他看到那一家三口時毫無情緒波動,似乎是早就知道他們在了一樣。

    “其實,他們昨天找過我的,就在大街上,我知道他們是你的親人,但是我沒理他們,沒想到他們被沈月蓉帶了回去。”沈月嬌說罷,挑起眼簾觀察著他的神色變化,見他神色如常,又繼續(xù)說,“我娘以前跟我提起過他們,他們以前差點就害死你了,我才沒理他們?!?/br>
    韓子非吻了吻她的額頭,柔聲說:“他們就是陌路人,以后遇上了也不必理會。”

    大伯父一家雖然曾經(jīng)這樣對他,但是念在父親的份上也僅僅是饒他們一命,若有下次,他可不會再手下留情。

    第一百零九章 差點露餡

    六月,是一年之中降雨量最多的月份,被稱為梅雨季節(jié),雨水充沛,雨說下就下,雨水多的季節(jié),亦容易發(fā)生水災(zāi)。

    六月中旬,江南發(fā)生重大水災(zāi),房屋被雨水沖走,百姓流離失所,災(zāi)情八百里加急上報朝廷,朝廷馬上撥款派出賑災(zāi)官員趕赴江南。

    這一項賑災(zāi)工作雖然辛苦,但這是個撈油水的好機會,想撈油水的大臣都蠢蠢欲動,有不少大臣毛遂自薦。

    在皇上拿不定主意派誰去的時候,三皇子齊旭卻舉薦韓子非為欽差大臣。

    皇上在沉思,朝堂上一片肅穆,三皇子齊旭出列,恭敬道:“父皇,兒臣認(rèn)為韓子非韓大人能力出眾,能堪當(dāng)大任,由韓閣老前往江南主持救災(zāi)工作,以韓閣老的能力定能妥善處理好,工部侍郎陳大人治理過水患可從旁協(xié)助。”

    韓子非愕然,沒想到三皇子會舉薦他,這對別人來說或許是一份肥差,對他來說可不是。

    皇上聞言,就把目光投向韓子非,這個臣子聰明辦事能力強,深得龍心,于是一錘定音:“如此,此事就交由韓愛卿去辦,陳愛卿從旁協(xié)助?!?/br>
    去江南賑災(zāi),韓子非是非常不愿意去的,畢竟這也不是非他不可,這一去就是兩三個月,這就意味著他要跟沈月嬌分開兩三個月,但是皇命難違,他只能領(lǐng)命。

    那些個想去撈油水的官員也心里不舒服,他們自薦的都沒能去,三皇子一提起韓子非就讓他去了,這次賑災(zāi)撥款兩百萬兩白銀呢。

    下朝后,齊旭到韓子非跟前,道:“這次去江南賑災(zāi)就辛苦韓閣老了?!?/br>
    韓子非淡聲回道:“食君之祿,擔(dān)君之憂,為百姓做事,應(yīng)該的?!?/br>
    齊旭不明意味地笑了下,“韓閣老果真是為黎民百姓著想的好官。”

    齊旭走后,韓子非薄唇緊抿,擰了擰眉,著實不知三皇子這么做是為何。出了金鑾殿,看到沈國公的背影,快步追了上去。

    沈國公停下腳步,問:“子非,怎么了?”

    韓子非道:“岳父,去江南這些日子我不在家,我想讓嬌嬌回國公府住,這樣還有岳母陪陪她?!?/br>
    這個沈國公自然不會拒絕的,畢竟韓子非一走就是兩三個月,女兒自己在韓府也只有下人陪著,日子也會難熬。

    韓子非一回到韓府,剛到花園,就聽到女孩兒銀鈴般的笑聲,抬眼望去,那人兒坐在秋千上,身后的丫鬟在推,秋千蕩起,衣袂飄飄,如花笑靨,美目流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