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晚第一次中招。

    趙丞笑罵：“你這問的什么破問題，還不如問我們渡爺初.夜什么時候呢?！?/br>
    “省省吧，阿渡今兒才十.八，說不定初.夜就在今晚哦~”

    賤兮兮的。

    這腔調(diào)好像在哪聽過。

    周雨晚撩一眼，發(fā)現(xiàn)孫靖不知什么時候竟也加進來了，估計是下了晚自習(xí)才趕過來。

    商渡咬著煙，散漫地笑：“所以回答哪個？”

    “隨便，”趙丞說，“就初吻吧?！?/br>
    “初吻啊……”商渡拿下煙，緩緩呼出一個漂亮的煙圈，眼睛半瞇著，像在回憶。

    周雨晚朝他看，在他眸光隔著煙霧落過來的瞬間，略有些混沌的大腦，忽而警鈴大作，她騰地坐直，原本懶瞇著的眼，現(xiàn)在無比清亮。

    然后他說：

    “幼兒園，中班?！?/br>
    作者有話說：

    1hillsong young & free《wa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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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20★ 雨痕

    ◎你確定，沒伸舌頭嗎？◎

    大概四五歲的時候。

    現(xiàn)場靜默一秒, 像是給所有人一個緩沖的時間。

    “草！”詞窮到只會用這個字表達驚訝的第一人出現(xiàn)了。

    緊接著，每個被酒水灌得昏昏然的人，神經(jīng)被刺.激著, 亢奮著, 清醒了大半。

    “那個時候，大家都在干嘛？”

    “吃飯睡覺玩泥巴?！?/br>
    “那我比你牛, 我在玩ball?！?/br>
    “就是咯, 大家打ball, 你打啵，”趙丞用撲克牌把茶幾抽得啪啪響，那叫一個恨鐵不成鋼，“我他.媽那會兒純得要死，老師讓排隊牽手手, 我連人姑娘的衣角都不好意思牽，你居然直接上嘴了?！?/br>
    商渡挪過煙灰缸，指尖輕彈香煙，眼睫垂下去, 藍色燈光掃過，拓出根根分明的影子, 嘴角勾著笑, 嘲謔道：

    “她比我牛，年紀(jì)小小，流.氓一個。”

    孫靖冷不丁被煙嗆到, 拿開了, 邊咳邊笑, 煙氣冒出來：“別搞, 你還能是被強吻的那個？”

    “這是第二個問題?！敝苡晖砝渎暣驍? 催促道，“要玩快點玩，別拖?！?/br>
    “急什么？”孫靖沒管她，身體側(cè)向商渡，追著要他展開來說。

    周雨晚：“現(xiàn)在不早了，大家不是有門禁么？”

    “誰有門禁？”趙丞指著其中一個男生，“你幫忙送一下。”

    基本都是女生趕著回去，但這八卦聽到一半，不聽完全，總覺心有不甘。

    所有人都催著商渡快說，他咬著煙，沒搭理，大手拿過酒瓶一轉(zhuǎn)。

    瓶口轉(zhuǎn)速由快到慢，即將指到周雨晚的時候，她屏息，凝眸，精神高度集中在一處。

    昏暗中，有人忽然起身，跟那男生離場返校，腿不小心擦撞到茶幾，空瓶一骨碌，竟轉(zhuǎn)到了殷璇那兒。

    眾人意味深長地“哦”一聲，幾個眼神交換，傳遞著曖.昧。

    周雨晚悄然松一口氣。

    “要問什么？”殷璇落落大方。

    她今晚也喝了點酒，不多，但臉紅得很快，從脖子根漫上來，眼神有些迷離，蕩漾著一種說不清卻勾.人的風(fēng)情。

    “沒什么想問的?！鄙潭砂褵煹俎暨M煙灰缸里。

    殷璇抿了抿唇，“大冒險也行?！?/br>
    “哦~”這次，大伙的反應(yīng)更大，起哄意圖明顯。

    酒喝到后邊，口干，發(fā)苦，周雨晚伸手端過果盤，吃著所剩無幾的水果。

    而后，聽到商渡說：“再切點水果過來吧?！?/br>
    “不是吧……”眾人被高高吊起的好奇心，因他輕輕拋下的這句，而“啪”一下摔了個稀碎，“這樣就沒了？”

    和他們相比，殷璇保持慣來的平和：“好?！?/br>
    她離席進廚房洗切水果，顧紫瓊過去幫忙。

    “渡爺，這么好的機會呢?！币荒猩嫠械酵锵?。

    商渡斜他一眼。

    “噓！”趙丞一巴掌拍他腦瓜上，“就你話多?！?/br>
    “只是普通朋友?！鄙潭砷_口，手機響了一聲，屏幕亮光打出來。

    周雨晚發(fā)現(xiàn)，今晚他手機好像就沒停過，消息不斷，估計大多是慶賀他生日的。

    他背靠沙發(fā)癱著，挑著消息回復(fù)。

    殷璇和顧紫瓊動作挺快，沒幾分鐘，就端著橙子過來，擺茶幾上。

    “殷璇，輪到你轉(zhuǎn)了?！鳖欁檄偺嵝阉?/br>
    殷璇坐回原位，深吸一口氣，閉眼那兩秒，眼睫輕顫著，很難不懷疑她在期許些什么，

    然后，睜眼，一鼓作氣伸手捏住瓶身，轉(zhuǎn)動。

    瓶口筆直指向周雨晚時，她雙手掐著一瓣橙子，正歪頭撕咬酸甜可口的果rou。

    汁水迸濺，彈進右眼，她條件反射地閉上，左眼還睜著，目光穿透瓶口，直達玻璃瓶底，望到對面商渡的身影。

    他坐沙發(fā)，她坐地毯，絕妙的高度差，使得她視線與他敞著的腿齊平。

    記憶閃回到拍攝私房照那天。

    都說短突長順。

    她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安靜時，規(guī)模也如此可觀。

    難怪能賭回趙丞那臺黑色蘭博基尼。

    大牛果然得配大牛。

    “啊，抱歉?！币箬行┎缓靡馑迹蟾攀菦]想轉(zhuǎn)到她的，試探著問，“那……你是回答問題，還是大冒險？”

    “都可以?！敝苡晖硪豢诔缘艄鹯ou，橙子皮擲進商渡手邊的煙灰缸里，眼睛緩過來了，睜開。

    聽到她聲音，商渡在這時候抬眼，順著瓶子，看到她，手機熄屏在掌心一翻，屏幕扣下去。

    “你初吻……是什么時候？”

    殷璇問得很輕，卻驚起一片夸張的起哄聲。

    孫靖和趙丞難得安靜，余光一直往商渡身上瞄，商渡則一瞬不瞬地睨著她。

    看她抽一張紙巾，慢條斯理地擦手，再拿過一旁的手機，查找著什么，語氣冷淡，藏著欲蓋彌彰的心虛：

    “網(wǎng)上說，初吻是指人發(fā)育時或青春期及以后，第一次與愛慕者——”

    “跑題了?！鄙潭山刈∷脑?。

    “咔。”

    手機落鎖，周雨晚揚著臉，對上他的眼，眼神直白，不爽，“我覺得那不算初吻?！?/br>
    “網(wǎng)上也有人說，嘴對嘴叫親，伸舌頭才叫吻?！?/br>
    他偏要同她杠，忽而俯身前傾，左肘抵膝，右手手機支在玻璃茶幾上，本就不寬闊的距離在驟然間拉至咫尺，沉聲質(zhì)問：

    “你確定，沒伸舌頭嗎？”

    *

    如果那天，不是余曼生日，不是他受命來叫她到他家吃晚飯，還順手捎了罐牛奶和一把牛奶糖，或許一切都不會發(fā)生。

    “我不會做飯，我mama也不會做飯，我們家都是阿姨做飯的。”

    周雨晚同他們爭執(zhí)著，瓷白小臉漲得通紅，櫻桃唇高高撅起，兩腮氣得脹鼓鼓。

    過家家用的塑料玩具堆在小桌子上，明黃玫紅蘋果綠，顏色鮮亮。

    “胡說，在家里都是mama做飯的！”

    “對，都是mama做的！”

    “你們才胡說，就是阿姨做的！”

    周雨晚這小暴脾氣，雙手叉腰，騰地站起來，不滿地瞪著他們。

    “我是mama，我說了算！”

    見商渡單手插兜，嘬著罐旺仔牛奶，慢悠悠地晃過來，她嘴巴一癟，拉他進陣營：

    “商渡，在家明明是阿姨做飯的，對不對？”

    “嗯。”他敷衍地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