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致郁不算治愈[無限] 第30節(jié)
能讓沉睡的寄生鬼做出本能反應,最起碼也是玩偶師那個等級的。 是牌位上寫的那位嗎? 前方的小葉子手拿著手電筒走在第一梯隊里,她顯得很警惕,每撩開一個帷幕都會側(cè)過身以防突然的襲擊,前幾個的帷幕空間里都空無一物,甚至連任何桌椅都沒有。 謝見星安靜地跟在后面,在走過第四個帷幕的時候,他停下了腳步,忽地將手里的手電筒往穹頂上照去。 在他前方的是溫詭,男人也站住腳步,回頭:“怎么了?” “你們有沒有聽到其他聲音?”謝見星問。 本來這里就足夠安靜,這會兒聽謝見星一問,就連腳步聲也都停止了,空氣仿佛都停止了流通,在約兩分鐘后,一種嘈雜的噪音響起。 這是一種不應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聲音,就像錄音室里調(diào)制音量時產(chǎn)生的噪音,但很輕微,起碼傳到這里的時候變得音量很低。 謝見星側(cè)耳聽了片刻,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但走著走著,青年便覺察出不對來,原先這些帷幕只有在他們經(jīng)過或者拂動的時候才會飄起,可現(xiàn)在哪怕是遠離眾人的帷幕,也飄蕩在了半空中,由遠及近,蕩起陣陣漣漪。 就像是有一批透明的,看不見的人正在朝著他們圍剿而來—— “你們看——”夏天驚愕地指著四周的帷幕。 小葉子:“跑!快!” 她抓著手電筒奔跑起來,奇怪的是,隨著他們的奔跑,那嘈雜聲越來越近,與此同時,另一種聲音也涌了出來。 “咕咚、咕咚、咕咚……” 好像是什么粘稠的液體在翻滾著。 手電筒的光線隨著小葉子跑步的動作胡亂地照射著,無意間照到頭頂,那原本高高在上的穹頂卻驟然低垂,那種感覺,就像一個原本直立的巨人發(fā)現(xiàn)了腳底的螞蟻,于是俯身來查看要不要一腳踩死它們—— 謝見星也跟著將手電筒照向頭頂,用rou眼已經(jīng)能夠看見穹頂?shù)默F(xiàn)狀,仿佛一團又一團的黏液在頭頂翻滾沽涌著,那股小怪物身上的腥臭味隨著穹頂?shù)慕咏搽S之散發(fā)出來。 “這他媽不會直接倒下來壓死我們吧?!”周林明邊跑邊氣喘吁吁地問。 小葉子從嘴角擠出一句話:“別說話,跑步時說話會岔氣?!?/br> “往回頭跑啊,先出去再說,為什么要往里面跑?!”夏天著急而不解地問。 謝見星:“你還能找到進來時的門在哪里嗎?” 夏天一時語塞。 “門已經(jīng)不見了,在異變開始的時候,我們就注定出不去了?!毙∪~子補充。 在眾人交談的工夫,頭頂?shù)鸟讽斣綇澰降?,在謝見星能夠看見的視野里,那翻滾著的黑色黏液時不時地滴落在那些飄揚著的帷幕上,將原本接近透明的白色帷幕染黑,謝見星往身后望去,只見一片片黑色帷幕無風自動地飄揚著,像是一幕幕黑色旗幟。 而隨著帷幕的變色,那黏液翻滾不息間幻化出了一只只奇怪的生物,有似飛鳥般的猛禽,它生長著滿是鱗片的翅膀,在應該生有飛爪的地方卻生長著兩條蜷縮起來的觸手;有鱷魚般的生物,頭頂生角,渾厚而有力…… 小怪物也許就是這樣形成的。 謝見星想,它與牌位所供奉的神明有關,也許是分.身,也許是眷者。 這些怪物險些將周林明嚇得尖叫出聲。 隨即他們發(fā)現(xiàn),這些怪物只是他們的幻覺,是由黏液催生成的幻影,但再不跑快點,這些幻影也許就會變成現(xiàn)實—— 一瞬間腎上激素狂飆,小葉子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往前方拔足狂奔著。 溫詭跑的位置最不巧,他奔跑的時候距離帷幕很近,一坨黏液恰巧從他經(jīng)過的途中掉落,誰也不知道被黏液沾到會發(fā)生什么。 那只黏液所化的猛禽眼看著要沾到他的肩膀—— 男人臉色驟然變化,他沒有去賭自己的道具能不能阻擋黏液的侵襲,他飛速拋出一個紅色按鈕:【抉擇權(quán):你擁有脫離轉(zhuǎn)職世界的權(quán)利,將立即前往“行刑人”的轉(zhuǎn)職世界。】 【確認脫離。】 【玩家溫詭符合脫離條件,三、二、一,脫離本世界。】 溫詭消失了。 “別停!”小葉子厲聲喝道。 他們距離發(fā)出音量調(diào)制音的源頭越來越近,那忽大忽小的噪音聲也越來越大,直到他們停在這個空間的盡頭,那是一堵白色的墻壁。 跑在最前面的小葉子愣住了。 “這里?!?/br> 謝見星指著右前方說,這里有一塊長方形的帷幕,遮的太隱蔽,因此小葉子一時間未曾發(fā)覺。 青年繞過這塊帷幕,在它的身后有一扇門,他試探性地推了推門,沒有上鎖,他推門而入,恰好與房間里的花襯衫青年四目相對。 這房間很特殊,它的頂部很矮,頂部與外界的穹頂并不相連,頂部鑲嵌著一個巨大的三角形,兩根流蘇從上面垂了下來,在房間的中央有一道玻璃隔板,將眾人和花襯衫青年完全隔開。 謝見星進來的時候,花襯衫青年正坐在玻璃隔板的另一側(cè),擺弄著面前的調(diào)音設備。 除卻那些密密麻麻的按鈕,在他的手邊,還擺放著一臺老式放映機,正對著門口。 花襯衫青年長得很普通,沒有任何記憶點,丟進人群里一眼就能忘記,他見一群人氣喘吁吁地推門進來也沒有驚訝,笑瞇瞇地打招呼:“你們就是最新一批的治愈師吧?” 他將玩家們一個個看過去,最終停留在了謝見星身上。 因為跑的過于激烈,青年臉上浮現(xiàn)了一片嫣紅,猶如飄落進水墨畫中的一片桃花,分外鮮活。 不過花襯衫青年的視線最終落在了謝見星的銀色發(fā)尾上,他挑了挑眉毛,摩挲了一下手指,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 謝見星同時也在打量他。 沒見過,不屬于認識的范疇。 對方在看他的頭發(fā),如能看出他從“入侵”帶出的發(fā)尾詛咒,應該不是人類…… 小葉子出聲打斷花襯衫青年的打量:“你是誰,為什么在這里?” “啊,你們可以叫我……叫我什么呢,這次就叫我阿絕吧,有點土對不對?”自稱“阿絕”的花襯衫青年輕松地笑著,他上去那么普通,但沒有人敢輕視他,他的手指把面前的某個按鈕往上一推,之前的那種噪音便傳了出來,“我在這里調(diào)試設備,順便等像你們這樣的人來?!?/br> 夏天:“為什么要等我們來?” “為了給你們一個選擇?!卑⒔^在原地轉(zhuǎn)了個圈,他指著三角形垂下的那兩根流蘇,輕描淡寫地拋出了一個炸彈出來,“這是兩個選擇,紅色的那根生,藍色的那根是死,請選擇。” 夏天:??? 她的眼神帶了點迷茫,有點不明白現(xiàn)在是個什么狀況。 真的會有人直白的將這個生死說出來嗎? 見夏天遲遲不動,阿絕歪著頭看著一旁的謝見星:“怎么稱呼?” “除歲。” “你要不要試試?你不好奇嗎?拉一下流蘇,會出現(xiàn)什么呢?” 謝見星冷冷地說:“不好奇。” “那么好吧,我補充一點規(guī)則。”阿絕眨了眨眼,露出一個夸張的笑容,他沉吟片刻,“嗯,第一,從現(xiàn)在開始,我說的話里,有三句話是真的。” “第二,拉藍色的流蘇,會死?!?/br> “第三,拉紅色的流蘇,會死?!?/br> “第四,什么都不做,會死?!?/br> “第五,離開這間房間,會死?!?/br> “好了,你們來選吧,每個人都要選?!?/br> 他來到放映機前,調(diào)整了一下角度,好讓放映機正對著眾人,尤其對準了謝見星,那模樣就好像那不是一臺放映機,而是一臺攝像機。 這臺放映機讓謝見星莫名不適,他側(cè)了側(cè)臉,走到了最旁邊。 夏天小聲地說:“這怎么選?” 小葉子腦內(nèi)風暴了一會兒,忽地開口:“線索不足,他給的條件太少,沒有任何邏輯,根本沒法推理?!?/br> 周林明:“那我們怎么辦?我最不擅長這個了,就連剛才的逃生都比現(xiàn)在這個擅長點……” “他根本沒想讓我們推理?!敝x見星看著眼前的兩根流蘇,往前走了一步,來到它們之下,“我相信他說的有兩條是對的,什么都不做,或者離開,都會死,但這兩根流蘇定生死,隨機性太強,‘真理之眼’不會放任這樣的通關方式,所以……” 他拉了一下藍色的流蘇,笑了一下,黑色的眸子里流光溢彩:“一、四、五是真話,二、三是假話,對不對?” 伴隨著他的動作,幾個瓶子從頂上落了下來,瓶身精美,刻著繁復的圖案,像一個個咒符般。 “紅色也是一樣,你來。”謝見星對小葉子說。 小葉子:“……你干嘛不自己動手?” “我不喜歡紅色?!敝x見星說。 尤其是剛剛被火燒過的時候。 小葉子:“?!?/br> 真是一個她無法拒絕的理由呢。 在副本世界里相信一個陌生人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不過小葉子沒有經(jīng)過太久的停頓,也走了上去,拉了一下紅色的流蘇,一個重物落了下來。 那是一個神像。 一個觸感黏膩,像是用外面穹頂上黏液制成的神像。 神像面目模糊,看不清臉,但穿著精致復雜的長袍,隱沒在了陰影里。 “完美的選擇?!辈AЦ舭宓牧硪粋?cè)傳來鼓掌聲,阿絕笑嘻嘻地說,“現(xiàn)在才到了你們該做選擇的時候,很簡單的選擇,瓶子里的是凈水,如果選擇凈水,只需要給你們的病人滴上一滴,就能治愈污染?!?/br> “而神像則是另一種選擇,你可以向這位神明祈求,祂是位非??犊拈w下,會幫你治愈你的病人,也許還能給與你們意外的好處?!?/br> “對了,為了防止你們互相影響,我需要隔斷你們的交流,請做出你們自己的選擇?!?/br> 阿絕打了個響指,頓時各位玩家只覺互相之間豎起了一道屏障,無法看到對方的動作,也聽不到其他人的說話聲。 “限時,五分鐘?!?/br> *** 失去了其他人的聯(lián)系,夏天有些不知所措,但她好歹不是個新人,她是最先做出選擇的一個。 她嘗試著自己分析,神像是相當危險的東西,凡是涉及神明這種高維度生物的,都需要慎重,那是高玩?zhèn)冞x擇的東西,她當然是選擇凈水比較好。 下定了決心,她直接彎腰取走了一個凈水瓶。 在做出選擇之后,她消失在了原地。 第二個做出選擇的是周林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