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葭：“什……”

    話未說完，懷鈺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低頭吻了下來。

    沈葭：“?。。　?/br>
    舌頭撬開她的唇縫，擠進(jìn)她的口腔，蠻橫地?cái)噭?dòng)著，沈葭幾乎立刻嘗到了血腥味，她的腦子轟地一下炸開，十八年來從未有過的體驗(yàn)將她震懾住了，她傻了。

    懷鈺不知章法，只知道自己快憋瘋了，體內(nèi)像有一把火在熊熊燃燒，完全憑借本能在行動(dòng)。

    沈葭口中的香津似乎有奇效，能緩解那種強(qiáng)烈的渴望感，只是還不夠……遠(yuǎn)遠(yuǎn)不夠。

    沈葭發(fā)覺懷鈺的手在往下移，粗暴地解她的衣帶。

    她不知從哪里爆發(fā)出一股力氣，愣是將壓在她身上的人給推開了，迅速從床上站起來，攏好被扯散的衣襟。

    在藥物的作用下，懷鈺顯然已經(jīng)失去理智，他看著她，狂躁地大吼：“給我！”

    說著竟想上前來抓她，好在船艙低矮，而他又太高大，這一直起身又撞到了頭。

    沈葭趁機(jī)跑到船艙另一頭，試圖找個(gè)防身武器，一邊勸道：“懷鈺！懷鈺你清醒一點(diǎn)！剛才那件事我就不跟你計(jì)較了，沈茹……對(duì)了！你是喜歡沈茹的??！咱們倆沒可能的！”

    懷鈺不聽她說這些廢話，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將沈葭壓在身下，剝光她的衣服！

    他伸出手來抓沈葭，扯住她肩頭的布料，立時(shí)撕得粉碎！

    沈葭：“?。。　?/br>
    沈葭的半個(gè)肩頭裸.露在外，她的肌膚雪白，又被船艙里的燈映上點(diǎn)紅光，懷鈺的眼神變得越發(fā)幽暗了，沈葭甚至能聽見他喉嚨發(fā)出的沉重喘.息聲，她怕得不行。

    “懷鈺，你冷靜一點(diǎn)！我?guī)闳タ创蠓蚝貌缓?？?/br>
    “不好！”

    懷鈺狂吼一聲，上前來抓她。

    沈葭嚇得大叫，慌忙跑去另一邊，但船艙就這么大，她無論跑到哪里都躲不掉，只能隔著茶桌與懷鈺對(duì)峙。

    “你……你是不是很熱？這里有茶！”

    沈葭慌忙中抄起桌上那壺茶，懷鈺卻將桌子一把掀翻，茶杯碎了一地，沈葭嚇得花容失色，手中一壺茶下意識(shí)朝他潑了過去。

    “……”

    懷鈺抹了把臉，似乎變得冷靜些了。

    沈葭松了口氣，可下一刻，他出其不意地伸著大掌朝她探來，一把就將她扣進(jìn)了懷里，打橫抱起來。

    “放開我！放開我！”

    沈葭掙扎大叫，雙腿亂踢，懷鈺將她按在床榻上，“嘶拉”一聲，衣裳裂成兩半，剎那間，春光乍泄，竟還生著一粒胭脂痣。

    懷鈺呼吸滯住，雙眼血紅，死死地盯著那顆痣。

    沈葭羞憤欲死，捂著胸口后退。

    滿園春色遮不住，一點(diǎn)紅杏出墻來，懷鈺眼底欲澤閃動(dòng)，再度低頭吻了下來。

    “你……”

    男人的雄軀沉得像一座山，渾身散發(fā)著guntang的熱度，聽著布料被撕開的聲音，沈葭終于明白此事不能善了，伏在她身上的人根本不是她認(rèn)識(shí)的那個(gè)懷鈺，而是一個(gè)被欲.望cao控了的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身體又痛又熱，還有種奇怪又陌生的感覺。

    沈葭呆了片刻，終于哇地一聲大哭起來：“你放開我！我要回家………舅舅！舅舅你快來救我……”

    沈葭哭得傷心欲絕，完全忘了她舅舅此刻遠(yuǎn)在金陵，壓根聽不到她的呼救，也不可能來救她。

    懷鈺聽到她的哭聲，抬起頭，臉上交織著痛苦與茫然，他滾去一旁，看著船頂喘氣，嘶啞著聲音：“滾?！?/br>
    沈葭忙不迭地掩上衣服滾了，然而來到船艙外，她卻徹底傻眼了。

    四周都是寬廣水域，系船的繩子被解開了，烏篷船不知何時(shí)漂到了湖心。

    她回不去了，除非她游回去。

    沈葭低頭看著自己被扯得破爛的衣衫，一時(shí)間茫無頭緒，想了想，她彎腰鉆進(jìn)船艙，可剛進(jìn)去，就愣住了。

    懷鈺脫了上衣，打著赤膊，手中拿著一塊碎瓷片，將胳膊扎得鮮血淋漓。

    “……”

    他抬頭望來，眼底終于恢復(fù)了些許清明：“你怎么還沒走？”

    沈葭心說，你以為我不想走嗎？

    “船漂到湖心來了，想走就得游回去，我這個(gè)樣子，怎么見人……”

    懷鈺將碎瓷片放下，眼波平靜地看著她：“再不走，你就走不了了?！?/br>
    第19章 捉j(luò)ian

    酒過三巡，絲竹漸歇，中秋宴逐漸到了尾聲。

    主位上的延和帝早就不見了人影，這也是慣例，皇帝飲過一巡便會(huì)離開，好讓臣子們開懷暢飲。

    沈如海今夜喝了不少，跟幾個(gè)同僚道過別后，便準(zhǔn)備起身回住所。

    行至長(zhǎng)廊上時(shí)，正好遇上迎面走來的沈茹。

    “你們那邊……也散了？”

    沈如海打了個(gè)酒嗝，看見沈葭的侍女辛夷居然也在，不由問道：“沈葭呢？怎么沒看見她？”

    辛夷一言難盡。

    自從沈葭偷溜出偏殿后，她就暗中注意著沈茹的行動(dòng)，只等她一旦有起身要走的意思，便上前去阻攔，誰知一向不喜熱鬧的沈茹，這回卻是沒有提前離席，直到皇后身邊的大宮女過來宣布宴席結(jié)束，她這才起身。

    辛夷這下也沒了攔住她的借口，畢竟宴會(huì)都結(jié)束了，再賴在這里像什么話。

    她只能起身跟在沈茹身后，而沈茹對(duì)此，居然什么都沒說，就好像知道她是沈葭派來監(jiān)視她的人。

    沈茹上前，輕輕攙扶著沈如海：“meimei回去了，父親，您喝醉了，女兒扶您四處走走，散散酒氣如何？”

    沈如海正有此意，父女二人并肩同行，出了廣寒殿。

    今夜是中秋，皓月當(dāng)空，銀霜滿地，瓊?cè)A島上種了木樨，香飄十里，夜風(fēng)驅(qū)散了身上酒氣，讓人精神為之一爽。

    沈如海抬頭望月，不由詩興大發(fā)，吟道：“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br>
    沈茹道：“張若虛一生中僅有兩首詩存世，僅這一篇《春江花月夜》，便讓他千古留名，竟成大家。不過，所有的詠月詩里，女兒倒更偏愛蘇子的詞?！髟聨讜r(shí)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fēng)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蘇詞一貫以豪邁清雄著稱，這首《水調(diào)歌頭》，卻飄逸靈動(dòng)，富含哲理，疑似九天仙人所作?！?/br>
    沈如海笑道：“你娘在世時(shí)，也常吟誦蘇子的詞，說東坡先生的詞，猶如靈丹妙露，吟之令人齒頰留香。為父與她初識(shí)，便是在杭州西湖上，她持洞簫立于船頭，為父扣舷而歌，她隨之相和?！?/br>
    沈茹微微一笑：“‘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蘇子與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今日雖不是七月望，此處也并非赤壁，但不遠(yuǎn)處有太液池，父親可愿同女兒游湖賞月，共效古人之樂事？”

    沈如海本就是個(gè)風(fēng)雅至極的人，聽聞此提議，欣然同意。

    走出沒多遠(yuǎn)，卻碰上帝后一行人，正在園中賞石。

    瓊?cè)A島以金人所移艮岳太湖石而壘成，島上奇石林立，重巒疊翠，每五步一景，十步一觀，令人目不暇接。

    行過禮后，延和帝讓他們平身，笑問：“沈卿，欲往何處去？”

    沈如海也笑著答：“回圣上，今夜是中秋佳節(jié)，小女適才提議去湖上賞月?！?/br>
    “臨舟望月，確實(shí)是樁雅事，看來沈卿也是個(gè)風(fēng)雅之人。”

    延和帝點(diǎn)點(diǎn)頭，偏頭笑問：“皇后，不如咱們也去湊一湊這熱鬧？”

    上官皇后道：“臣妾一切都聽皇上的。”

    延和帝便看向沈如海：“沈卿，不會(huì)嫌朕和皇后太多余，攪了你們父女二人的雅興罷？”

    沈如海急忙道：“圣上說的哪里話？臣求之不得?！?/br>
    延和帝便點(diǎn)頭：“那走罷。”

    他看了沈茹一眼，見她面有豫色，似一副有話要說的模樣，便問：“沈卿，這是你的長(zhǎng)女？”

    “回圣上，是。”

    “可曾許了人家？”

    “三年前與翰林侍讀陳適定下了婚約，因她娘過世，她要守孝，便將婚期推遲至今?！?/br>
    “陳允南啊，”延和帝笑著打量沈茹一眼，道：“才子佳人，倒也是一樁良配?！?/br>
    “謝圣上美言。”

    沈茹默默地低頭隨行，不發(fā)一言。

    行過一座臨水小橋，延和帝忽發(fā)感慨：“沈卿好福氣，兩個(gè)女兒，一個(gè)嫻靜如嬌花照水，一個(gè)靈動(dòng)活潑如兔，想必家中門檻都要被提親人踏破了，說到此，怎么沒見你家小女兒？”

    沈如海聽聞此言，默默腹誹，阿茹都算了，沈葭算什么“福氣”？成日淘氣、惹是生非，不給他添亂就不錯(cuò)了。

    雖是這么想，但他知道皇上不知為什么對(duì)沈葭青眼有加，便不敢說出口，只恭敬答道：“回圣上，小女先行回去了?！?/br>
    “哦?！?/br>
    延和帝思索著要怎么將話題往沈葭的婚事上引，他已做好為她和懷鈺賜婚的打算，腹稿還沒打完，聽見兩道驚呼。

    “陳公子！”

    沈茹和辛夷幾乎一前一后地出聲。

    陳適跪倒在地：“微臣陳適，叩見皇上、皇后娘娘。”

    “平身，”延和帝笑道，“北京地面邪，說曹cao曹cao到，允南，朕跟沈卿方才正說到你呢?！?/br>
    陳適襝衽起身，神情略有疑惑，不知道圣上能跟老師說起他什么。

    延和帝似猜透他心中所想，含笑道：“今夜中秋，花好月圓，能在這園中遇上，也是有緣，恰好你未婚妻方才提議登舟賞月，不如你與我們一道？”

    陳適臉一紅，道：“謹(jǐn)遵圣上旨意?！?/br>
    于是陳適也加入到隊(duì)伍中來，延和帝有意撮合這對(duì)有情人，眾人都心領(lǐng)神會(huì)，刻意讓他們二人走在后面。

    陳適的臉還紅著，想跟沈茹說話，卻見她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忍不住擔(dān)心地問：“你怎么了？”

    沈茹反問他：“你怎會(huì)在這兒？”

    陳適一怔，他不在這兒要在哪兒？他以為沈茹是問他為什么不在席上，便解釋道：“適才宴席上太吵，我便出來透氣，卻不慎迷了路，找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