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嫁良緣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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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貴妃便打趣她:“看看,還害羞了呢?!?/br> 深宮里的婦人閑著無聊,最喜歡逗弄這些新婦,說起話來又葷素不忌。 眼見沈葭被逗得手足無措,脾氣好的劉妃笑著替她解圍:“新婦總是臉皮薄些,諸位行行好,別尋她開心了?!?/br> 說完摘下一只藍(lán)田玉鐲,套進(jìn)沈葭的手腕:“這是我進(jìn)宮時娘家送的鐲子,不是什么名貴物件,權(quán)且送你當(dāng)個見面禮?!?/br> 沈葭心道這怎么行,慌得要摘下還給她,不料那鐲子摘上竟是拿不下來了,一時急得滿面通紅。 劉妃笑著按住她的手:“戴著罷,這鐲子在佛祖座前開過光,能保佑你和王爺一生琴瑟在御,白首偕老。” 其余后妃也統(tǒng)統(tǒng)上前送見面禮,就連不喜沈葭的上官皇后也送了,太后更不消說,早在她和懷鈺成親前,就借著由頭賞賜了她不少東西。 沈葭自然也備了禮,其中還有九皇子懷英的,她因上次揍了九皇子,深感不安,便特意做了盒梅子糖,想送給他做禮物。 皇后客氣地婉拒了她:“多謝你的好意,但英兒最近牙疼得厲害,不能吃糖?!?/br> 沈葭馬上道:“這個不甜的,我放了藥草,不信可以給他試一顆?!?/br> 她推開盒蓋,里面放著十幾顆色澤晶瑩剔透的糖,做成五瓣梅花的式樣。 九皇子看得直咽唾沫,小孩子很難不被糖吸引,但他不敢貿(mào)然伸手去拿,而是眼巴巴地瞅著母后。 上官皇后得體地微笑:“多謝,但他真的不能吃?!?/br> 沈葭上前一步,還想再繼續(xù)推銷自己的糖,忽然一只修長的手伸過來,奪走了那盒糖。 沈葭回身一看,見懷鈺不知何時進(jìn)來了,拈著一顆糖放進(jìn)嘴里,臉頰頂起一個大包,他饜足地瞇起眼:“好吃,給我罷?!?/br> “……” “還我!”沈葭氣得跺腳,“你要不要臉,怎么還搶小孩兒的東西!” “他不是不吃么?” “他不吃也不給你,還我!” 沈葭踮腳去搶,懷鈺卻特意拿高,沈葭蹦起來去搶,忽然覺得哪里不對,一轉(zhuǎn)頭,闔宮的人都盯著他倆。 沈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跟懷鈺一同進(jìn)來的延和帝開懷大笑。 皇上龍顏大悅,其余人也跟著笑了,太后笑得合不攏嘴:“這小倆口,倒讓哀家想起了誰,也是像他們這般,總是動不動便吵架,吵完了又和好?!?/br> 滿宮的人沒人知道老太后說的是誰,她在這宮里待了太久,有很多人就連上官皇后也沒見過。 還是侍奉太后的老宮人笑道:“是扶風(fēng)王和王妃罷?!?/br> 她說的自然不是懷鈺和沈葭,而是上一代扶風(fēng)王懷瑾和王妃唐敏。 氣氛不知為何冷了下去,延和帝收起笑容,淡淡道:“擺膳罷?!?/br> 用完午膳,老年人精神不濟(jì),太后被扶下去午睡,懷鈺又被延和帝叫走,上官皇后嫌年輕姑娘們太活潑好動,吵得她頭疼,便讓沈葭跟幾個公主自個兒去園子里玩。 延和帝一共生了七位公主,前頭出嫁了兩個,跟沈葭同齡的只有三公主懷蕓,其余四個還是和丫頭們踢毽子的年紀(jì)。 沈葭對這種活動不感興趣,便和懷蕓去亭子里喝茶。 懷蕓早就想親近沈葭,只是苦于找不到機(jī)會,此刻靦腆一笑:“沈姑娘……不對,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堂嫂了。堂嫂,多謝你上次幫我。” 沈葭擺擺手:“區(qū)區(qū)小事,不足掛齒,不過殿下,你還是別叫我堂嫂罷,聽著好別扭?!?/br> “啊……好。”懷蕓問,“你是叫沈葭嗎?” 沈葭點(diǎn)點(diǎn)頭。 懷蕓問:“那我可以叫你葭meimei嗎?” 沈葭問:“殿下多大?” 懷蕓:“剛滿的十六?!?/br> 沈葭點(diǎn)頭:“我十八?!?/br> 懷蕓:“……” 懷蕓又問:“那叫你葭jiejie?” 沈葭忍不住撲哧一笑:“殿下,你還是直呼其名,叫我沈葭罷?!?/br> “好。” 懷蕓也不想在她面前太拘謹(jǐn)了,她實(shí)在是很喜歡沈葭,不僅是因?yàn)樯蜉缭?jīng)幫了她,更因?yàn)樯蜉缟砩嫌蟹N她缺少而且很向往的東西。 那日在西苑馬場上,她身著紅裝,和一群男人在烈日下策馬馳騁時,懷蕓簡直移不開目光,這個姑娘太耀眼了,也太自由了,所以她自然而然地想親近沈葭。 “那你也別叫我殿下了,叫我懷蕓罷?!?/br> “不,”沈葭眼珠一轉(zhuǎn),笑道,“我要叫你蕓兒?!?/br> “那你可有小字?” 沈葭想了想,她是有個小字,但一般不告訴別人,只允許她覺得親近的人叫,比如外祖母和舅舅可以這么叫她,沈如海和沈茹就是不行,沈葭一直是個很排外的人,能真正被她算作自己人的,其實(shí)就那么幾個人而已。 但她還是挺喜歡懷蕓的,于是她沒想多久,就點(diǎn)了點(diǎn)頭:“有,我有個小字,叫珠珠?!?/br> 懷蕓溫婉笑道:“那我以后就叫你珠珠了?!?/br> 兩人定下稱呼,沈葭想起一件很好奇的事:“你是皇后的親女兒嗎?” 懷蕓:“……” 這種問題由別人來問,一定會很冒犯,但沈葭問的話,懷蕓只覺得她個性直爽,有話直說,便搖頭道:“不是,我生母是李美人,她去世后,我被父皇送到皇后宮中撫養(yǎng)?!?/br> 原來也是個沒娘的孩子,沈葭一下覺得和她的距離拉近了許多,說:“我娘也沒了,我都不記得她長什么樣子了?!?/br> 懷蕓嘆道:“我也是?!?/br> 沈葭又問:“皇后就只有一個孩兒么?” “不是,在九弟之前,母后還有一個皇子。” “他人呢?剛剛怎么沒見著?” “薨了?!?/br> “……” 沈葭滿臉的驚訝。 其實(shí)這都是人盡皆知的事,但沈葭才來京城三年,有些宮闈秘辛她不清楚也正常,畢竟這些事發(fā)生的時候,她還很小。 “這件事還跟懷鈺哥哥有點(diǎn)牽扯?!睉咽|道。 她這樣一說,沈葭對這件事的好奇心頓時上漲:“快給我說說。” 懷蕓便述說了起來。 原來昔年上官皇后曾誕下一子,取名為懷榮,生下便被封了太子。 延和十年,扶風(fēng)王壯烈殉國,王妃城下自刎,四歲的懷鈺被部下用帶血的披風(fēng)裹著,一路風(fēng)塵仆仆送進(jìn)京城,從此就被圣上帶在身邊親自教養(yǎng),吃穿用度都與太子規(guī)制等同。 太子與懷鈺同齡,只差了幾個月,兩個孩子很快玩到一塊去,成了最親密的玩伴,只是小孩子待在一起,總是容易發(fā)生齟齬,有一日,他們不知又因什么小事吵起來,最后演變成打架,宮人們恰好都沒跟著,兩個小孩打著打著,掉進(jìn)了池塘。 等太監(jiān)聞聲趕來,將他們撈起來時,兩個孩子凍得面色發(fā)白,已經(jīng)是出氣多進(jìn)氣少了。 后來,體格健壯的懷鈺活了下來,而一向體弱多病的太子沒熬過去,死在了皇后的懷里。 “從那以后,母后就有點(diǎn)神神叨叨了?!睉咽|道,“她總是說,太子是懷鈺哥哥推下水的,父皇不讓她說這些,發(fā)了好幾次火?!?/br> 沈葭忍不住望向園子里的池塘,那就是懷鈺小時候掉下去的那口池子么? 看著也不是很深,但小孩子掉進(jìn)去,還是會害怕的罷? 她其實(shí)早就發(fā)現(xiàn)皇后對九皇子過分的保護(hù)欲,方才懷鈺在慈寧宮,皇后一直讓九皇子站在她身后,好像很防備懷鈺。 沈葭正出著神,懷蕓突然慌張地起身:“懷鈺哥哥?!?/br> 沈葭回頭一看,才知懷鈺不知何時站到了她身后,他眼波平靜,朝她伸出手:“回家了。” 沈葭下意識將手放上去。 懷蕓道:“珠珠,那我們下次再見了。” 沈葭點(diǎn)點(diǎn)頭,和她道別,直至被懷鈺牽著走出西華門,她才驀地反應(yīng)過來,自己牽他的手做什么,登徒子,又占她便宜! 沈葭立即甩開他的手。 懷鈺也不生氣。 沈葭問他:“皇后方才不要我的糖,是不是怕我下毒?” 她知道懷鈺聽見了她和懷蕓的對話,他耳朵靈得很,有時隔著一堵墻都能聽見動靜。 懷鈺點(diǎn)頭:“以后不要送她東西?!?/br> 沈葭抬頭望著他,心情忽然有點(diǎn)復(fù)雜。 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夕陽溫柔地籠罩住了整座紫禁城,照得屋脊上的瑞獸都生動了幾分,懷鈺站在深紅宮墻下,眼底投下一層淺淺的陰影,讓他看上去竟然有點(diǎn)落寞。 沈葭突然覺得,就算圣上嚴(yán)防死守,不許皇后胡亂揣測,可懷鈺未必心里不知道,皇后對他的戒備,就連她這么遲鈍的人都看出來了,懷鈺更沒理由不清楚。 懷鈺這個人,其實(shí)很難弄懂,他斗雞走狗,吊兒郎當(dāng),跟北京城里大多數(shù)紈绔都沒什么兩樣,可有的時候,他又不像個紈绔,難道他這些年來的壞名聲,都是刻意營造出來給皇后看的? 沈葭突然萌生出一股沖動,脫口而出:“我知道太子不是你推的?!?/br> “……” 懷鈺嘴角一哂:“你又知道了?” 沈葭說完就后悔了,其實(shí)她也沒有證據(jù),只是一種直覺,認(rèn)識懷鈺這么久,她知道他不是那種會背后推人下水的人,將人套進(jìn)麻袋揍一頓才是他會采取的做法。 懷鈺盯著她看了良久,忽然問:“你為什么讓懷蕓喊你的小名?” “什么?” 沈葭一愣,不知話題怎么跳到了這兒。 不等她回答,懷鈺又說:“算了?!?/br> 馬車停在宮門口,懷鈺不喜乘車,去哪兒都是騎馬,回到王府,他卻不下馬,對沈葭說:“我有事出去一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