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嫁良緣 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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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鈺和沈葭一同上前,抽出木簽。 “我是紅簽!我贏了!”沈葭看著抽出來的那枚紅簽興奮大叫。 懷鈺面色陰晴不定,將木簽折作兩半,嘲諷她:“我倒要看看,你一個女人,進(jìn)去了能做什么?” 沈葭哼了一聲:“這就不用你管了。” 說著看向謝瀾等人,道:“我們走?!?/br> 謝瀾、謝淙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看了懷鈺一眼,從他身邊走過,沈茹遲疑片刻,也跟著走了,從頭至尾,她的眼神都沒有落在榻上的陳適身上半分,陳適盯著她的背影,饒有興味地笑了。 一行人在龜公的帶領(lǐng)下,走上三樓,來到一扇雕花槅門前,門上掛著木牌,上書三個漆金描紅大字——朱雀閣。 這小蓬萊二層仿照南斗、北斗二十八星宿的方位而建,各自以回廊相連,三層則依照東方青龍、南方朱雀、西方白虎、北方玄武四宮而建,一層中央的大廳挑空,名為“得月樓”,正合了月居其中、而眾星拱之的風(fēng)水布局。 龜公敲了三聲門,恭敬道:“姑娘,貴客們來了?!?/br> 不一會兒,便聽里面?zhèn)鱽砟_步聲,房門打開,卻是個俏生生的圓臉婢女,臉上帶著討喜的笑容:“公子們請進(jìn)?!?/br> 沈葭有些遲疑地問:“我們這么多人,進(jìn)去不唐突罷?” 婢女笑道:“不打緊,貴客登門,歡迎之至?!?/br> 沈葭心說這就是花魁的修養(yǎng)么?連手底下的小丫頭都這么客氣,想到馬上要見到舅舅的相好,她不免有些緊張,心跳加速,手也握緊成拳。 朱雀閣是個兩進(jìn)的套間,外間是迎客兼做書房之所,室內(nèi)陳設(shè)清雅,粉墻上掛著字畫兒,還有一張七弦桐琴,書桌上墨硯未干,放著半幅未臨完的《蘭亭序》殘?zhí)?,可見房舍主人是個風(fēng)雅之人。 婢女搴起湘妃竹簾,里面才是生活起居的內(nèi)室,眾人低頭進(jìn)去,直覺一陣幽香撲鼻而來,令人神酥骨麻。 一位美人倚窗而立,她穿著一身秋香色立領(lǐng)對襟長衫,領(lǐng)口是一粒蝶戀花寶石領(lǐng)扣,下搭西洋面料制成的馬面裙,斜髻微墮,鬢上簪著一朵綻放的秋芙蓉,微微含笑,望著他們。 正是秦淮名妓陸婉柔。 不愧是艷名傳遍整個金陵的當(dāng)世名姝,陸婉柔的美讓人搜腸刮肚也找不出詞來形容,只是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會讓你覺得此生見過的所有女子都成了庸脂俗粉,她就那么站在窗邊一笑,便讓人忍不住想跪下去親吻她足尖。 沈葭等人都傻在了原地,雙腿不住地打擺子,卻不是因為陸婉柔,而是因為陸婉柔身旁站著的人。 “蒼天吶!饒命??!” 謝淙嚇得魂飛魄散,大喊一聲轉(zhuǎn)身便跑,飛也似地逃出了房門。 “舅……舅舅……”沈葭打著哆嗦。 “七……七堂叔?!?/br> 謝瀾也不比她強多少,兩腿打顫,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順著太陽xue滑下來。 謝翊手持酒杯,站在窗邊,猶如一個溫和親切的長輩,微笑著打招呼:“都在這呢。” - 天樞閣。 “什么時辰了?”懷鈺蹺著腿問。 觀潮看一眼閣中的漏刻,道:“三更天了,爺,還早著呢,彭外婆說了,要到丑時末才輪得著咱們?!?/br> “多嘴!”懷鈺瞪他一眼,“我問你這個了么?” 觀潮郁悶地閉上嘴。 朱隆湊過來,巴巴地問:“殿下,要不屬下去問問?” 懷鈺一個眼刀子甩過來:“你要問什么?” 朱隆一噎,心道當(dāng)然是王妃啊,還能問什么,你這么坐立不安的,不就是為了王妃么? 懷鈺從炕上站起,背著雙手,在閣中走來走去。 朱隆不好繼續(xù)坐著,便跟在他身后,懷鈺轉(zhuǎn)身時,險些與他撞個滿懷,想起沈葭誤會他召男.妓的事,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跟著我干什么?!離我遠(yuǎn)點!” 朱?。骸啊?/br> 朱隆委屈地窩去墻角,他做錯了什么?他只是想升個職而已,這小王爺怎么這么難伺候??? 陳適放下酒杯,站起身伸個懶腰,搭著朱隆肩膀笑道:“文遠(yuǎn)兄,咱們就別在這兒招王爺煩了,春宵苦短,價值千金,既然來了這煙柳繁華地,咱們也去找二三佳麗共度良宵罷?!?/br> 朱隆訕笑著:“哎,這個……” 他心想殿下這還沒譜兒呢,作為一個優(yōu)秀的下屬,怎么能拋下上司自己去嫖.妓? 懷鈺朝陳適看過來:“你要招妓?” “不能嗎?”陳適笑道,“來了妓院,不招妓才奇怪罷?在下不像小王爺,與王妃心意互通,內(nèi)子寬和大度得很,看見夫君出入勾欄瓦肆,也視如不見。王爺,微臣告退,恕少陪了?!?/br> “……” 懷鈺蹙起眉頭,這姓陳的小白臉今晚是不是酒喝多了,怎么說話陰陽怪氣,讓人聽不懂? 陳適經(jīng)過他時,袖中掉下來一個什么東西,正巧掉在懷鈺腳邊。 懷鈺撿起來,發(fā)現(xiàn)那是個香囊,針腳拙劣,繡的不知道是什么丑東西。 他叫住出門的陳適:“你東西掉了?!?/br> 陳適回過頭,看見那個香囊,笑著來拿:“多謝,這要是丟了,可了不得,二小姐非怪罪我不可?!?/br> 懷鈺聞言一愣:“關(guān)她什么事?” 陳適奇道:“王爺不知道么?這香囊是珠珠繡給我的?!?/br> 他說完便要來拿這個香囊,懷鈺卻避開他的手,眉眼陰沉,推開他便往外走。 走到一半,他忽又折返回來,掐住陳適的脖頸,將他按在門上,眼神冷厲:“再喊一聲珠珠,我要你的命?!?/br> 他將陳適甩到地上,揚長而去。 “殿下!殿下!” 朱隆急忙要跟上去,陳適捂著被掐紅的脖頸,笑著站起來,將他一把攔住,邊笑邊咳道:“文遠(yuǎn)兄,聽在下一句勸,你若不想遭殃,還是不要跟上去的好?!?/br> 觀潮神情復(fù)雜地看他一眼,跑了出去。 - 朱雀閣。 沈葭垂頭喪氣地走出內(nèi)室,埋怨謝瀾:“都是你,非帶著我來?!?/br> 謝瀾“嘿”地一聲:“你這人!怎么過河拆橋呢?不是你自己想來的嗎?” 沈葭唉聲嘆氣:“隨便罷,說這些沒意義,你是哪篇來著?要抄多少遍?” 謝瀾生無可戀:“《無衣》,五百遍,你呢?” 沈葭立即不滿:“憑什么?我八百!《子衿》!” 謝瀾連忙安撫她:“《子衿》好,《子衿》字少,你想想,幸好沒讓你抄《碩鼠》呢?!?/br> 沈葭想想也是,八百遍和五百遍也沒什么區(qū)別,她扭頭跟謝瀾提議:“要不讓二哥哥幫咱們抄罷,他剛剛拋下我們跑了,不講義氣?!?/br> 謝瀾剛要說正有此意,目光卻停頓在門口的人身上,愕然道:“小王爺?” 沈葭轉(zhuǎn)頭望去,一個不明物卻徑直朝她的面門丟來。 “這是你繡的?”懷鈺沉著臉問。 沈葭接住那不明物,是個碧色香囊,有點眼熟,稍微想了下,才記起這是浴佛節(jié)那日,自己送給陳適的。 她不解:“這個怎么在你這里?” 懷鈺看了周圍的人一眼,道:“都下去?!?/br> 他俊臉繃緊,整個人像座冰山,渾身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著冷氣,一看就來者不善。 辛夷遲疑:“王爺……” “下去!” 懷鈺厲聲怒喝,嚇得眾人脖子一縮,不一會兒就溜了個干凈。 沈葭其實也有些害怕,卻不肯露出丁點懼態(tài),反而昂著脖子道:“你兇什么兇?這香囊就是……就是我繡給陳公子的,怎么了?!” 懷鈺面色陰鷙,上前逼近一步。 沈葭不自覺后退半步,驚恐地看著他,不太習(xí)慣這樣的懷鈺,他高她一個頭,回廊上燈火昏暗,他的影子將她從頭到腳地牢牢蓋住,沈葭一呼一吸之間,全是他身上的酒味,她快窒息了。 沈葭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想要推開他。 懷鈺一把攥住她的手,紅著眼問:“你就這般喜歡他?” “疼……” 沈葭疼得眼淚花都飚出來了,去推他的手:“松開!松開!” “你也知道疼!” 懷鈺冷哼一聲,還是松開了她的手腕,他低下頭,盯著她的眼睛質(zhì)問:“沈葭,告訴我,你就這么喜歡他?喜歡到要親手繡一個香囊給他?” 沈葭捏緊香囊,不知為何,有幾分心虛:“我……我是成親前繡給他的,那時候我和你還……懷鈺,你在生什么氣?你不也喜歡沈茹的嗎?我都沒跟你計較呢?!?/br> “我現(xiàn)在不喜歡她了。” “什么?”沈葭一愣。 “你呢?” 懷鈺的雙眸亮得驚人,緊緊地鎖定著她,等待著她的回答。 沈葭心跳如雷,后背貼上槅門,說不出在害怕什么,只覺得眼前的懷鈺太強勢,太咄咄逼人,不像她平時認(rèn)識的那個玩世不恭、笑起來還有點溫柔的少年。 “我……”沈葭咽了口唾沫,“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br> “哎呀,這有什么聽不懂的?!?/br> 門后傳來某個客人恨鐵不成鋼的點撥:“這位小公子說‘不喜歡她了’,意思就是說喜歡小娘子你了嘛,他問‘你呢?’,就是問你喜不喜歡他嘛,你直接回答就好了,小夫小妻的,有什么不好說的……” “閉嘴!”懷鈺惱羞成怒地吼道。 門后安靜下來。 沈葭面頰潮紅,心臟砰砰跳個不停,剛想開口,又聽?wèi)砚暲淅涞卣f:“你別誤會,我可不喜歡你,我就是隨便問問。” 她體內(nèi)沸騰的血液迅速冷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