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與狗 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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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信的應當是個認字不久的小姑娘。 …… 誰要看這種東西啊! 唐嫻氣得臉上潮紅,就這種幼稚的家書,遞到她眼皮子底下,她都不屑瞥一眼! “啊,這是我家小姐寫來給我家公子慶賀生辰的家書?!鼻f廉吩咐完下人,過來將那段簡短家書抽走,折疊幾下收了起來。 氣歸氣,唐嫻昨日的反省還是有點作用的,她壓住心中氣憤,趕緊順藤摸瓜:“這手書稚拙,你家小姐年歲不大吧?” 這點莊廉倒是不遮掩,道:“如今約莫七歲?!?/br> 唐嫻再道:“給兄長慶生還要寫信,她不在京城嗎?” 唐嫻喜歡年紀小的小姑娘,當初分別時,她meimei也是這年紀,乖巧聽話,套話也簡單。 “小姐又要套話?”莊廉含笑反問,見唐嫻紅了臉,道,“這倒是沒什么可隱瞞的,我家小姐的確不在京城?!?/br> 唐嫻心中暗覺不妙,七歲大的姑娘,定然是要與母親同住的。 她不在京中,那不就意味著所謂的家主夫人也不在京中嗎? 倘若這個宅邸中,的確一個女子都沒有,那實在是太可怕了! “姑娘還是想想怎么應付四月初九的品茶吧?!鼻f廉好心提醒,“我家公子觀察敏銳,姑娘若是自己露了馬腳,可怪不得別人?!?/br> 莊廉是不愿意再有他人牽扯其中的,尤其如今云停與唐嫻不對付,多一個人牽扯進來,矛盾就越深,這兩人越難合作。 再真鬧出什么人命隔在了里面,倒霉的還是罪魁禍首煙霞。 煙霞欠揍,但罪不至死。 最終,書房濕漉漉的地板是侍衛(wèi)過來清掃的,唐嫻被安排去整理書冊,沒有了云停的為難,這回事事順利,未再出岔子。 而書房中有名畫古籍,珍貴墨石與香爐器具等,唯獨不見什么書信筆錄。 人家特意防著她呢。 唐嫻心里不知是輕松還是沉重。 翌日,唐嫻未再見到云停,據(jù)莊廉所言,他是有事外出,三日后方回。 而三日后,便是四月初八。 這是歸來后,特意安排一整天來拿自己撒氣呢。 唐嫻知道他不安好心,為此躊躇了整整兩日。 最終,在云?;貋淼那耙蝗眨氉栽跁空矶逊e著的畫卷時,假裝摔倒,倒地不起,睜眼后一問三不知。 “姑娘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唐嫻扶著額頭搖頭。 莊廉眼皮抽動,又問:“那姑娘可記得煙霞?” “聽著略有耳熟,但是記不起來?!?/br> 莊廉:“……” “想必姑娘也不記得孟公子了吧?” 唐嫻扶著額頭,虛弱點頭。 反正云停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她舒心,她干脆假裝失憶,也讓云停無法順心如意。 她就是想不起來,云停能拿她怎么樣? 唐嫻才不管有沒有被人看穿,云停都能睜著眼睛說瞎話了,她怎么不能? 這事全看誰的臉皮更厚。 “我頭疼,什么都記不起來了?!碧茓钩么藭r機將以前不能說的話全部問了出來,“這是哪兒?你是什么人?” 莊廉未答,讓人給她請了大夫,然后未再見她,直到又一日,云停歸來。 “這種失憶之癥,說來玄乎,大夫號脈也看不出異樣。” 云停正在更衣,看莊廉的眼神像的看傻子。 莊廉赧然,但繼續(xù)絮叨著:“……公子,都說了那姑娘交給屬下了,您就別插手了。前幾日你不管,我與那姑娘關(guān)系已拉進許多,再過幾日,或許她就能將煙霞所在告知于我了。” 云停道:“她先招惹我的。” “公子,不是我說,咱多少得有點君子風范吧?無緣無故拿個弱女子出氣……” 云停抬眸,莊廉斂聲。 行吧,也不算是無緣無故,畢竟唐嫻包庇了煙霞來著。 片刻后,莊廉整理好思緒,重新開口:“要屬下說,既然那姑娘說她失憶了,不管真假,咱們干脆假裝相信算了。咱就對她好些……” “她若是假裝的,能感覺到咱們的善意,定然會放松警惕。她又沒什么心眼,說不準哪一日就說漏了嘴,也省得咱們的麻煩了?!?/br> “若是當真不記得了,也待她好些,讓她慢慢想起來。姑娘家都重感情,要不您看,她才與煙霞相識多久,就能寧死為煙霞掩護呢?!?/br> 云停根本沒認真聽他說話,側(cè)過身子系著腰間白玉銀革腰帶,漫不經(jīng)心地問:“那你想怎么著?” 莊廉精神一震,道:“要屬下說,不若就趁機給她編個不那么窘迫的新身份,等相處出了感情,就什么都簡單了……” 這提議云停第一次聽說,側(cè)目看來。 “……對姑娘家來說,最親近的人除了爹娘就是心上人了,姑娘家春心一動,人就傻了,什么都肯說……最好再多一層親戚關(guān)系,就說是表妹吧?表哥表妹的,喊著喊著就親密起來了……” 莊廉嘴上提著這荒唐主意,其實心中清楚,知道云停不會答應。 被云停暼了一眼后,慢慢的,他的聲音弱了下來。 “這法子……”誰知云停竟破天荒地點了頭,若有所思道,“左右要留她兩個月,可以與她玩玩?!?/br> 第11章 舅舅 棲月園很大,分為三個區(qū)域,以月洞門相隔。上回唐嫻去的是桃園,這次去的是偏角處的涼園。 這園中多參天古樹,雖是四月的天,枝葉也遮天蔽日。身處其中,猶如置身幽谷,靜謐怡人。 園中還有個秋千,已經(jīng)有些年歲了,不難看出,這府邸中曾經(jīng)是有女孩子的。 云停就坐在樹蔭下的閑庭中,手中持著一卷書,從唐嫻看見他起,就沒有翻動過,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在閉目養(yǎng)神。 唐嫻看著他身上的寬松的白衣與石桌上的折扇,毫無疑問,這人是覺得熱了,到這里來納涼的。 今年的天轉(zhuǎn)暖很快,前幾日落雨之后,日頭驟烈,午后的太陽常使人冒汗。 此刻,唐嫻用手背抹了抹額頭,又在心口撫了撫,暗自寬慰自己: 已在莊廉面前演了一天,大夫也診治不出什么問題,只要一口咬定什么都不記得了,誰也不能強逼她想起來。 想要煙霞與金銀珠寶,先讓她順心了再說吧! 隨著侍衛(wèi)走到近前,陰影投到云停面前,他眼眸微張,從眼縫中掃了唐嫻一眼,問:“知道我是誰?” “不記得了?!碧茓箯膩砭蜎]知道過他是誰,聽別人稱呼他向來都是“公子”二字。 “還記得什么?” “什么都不記得了?” “吃飯睡覺?” 唐嫻忍著他,好脾氣道:“那是與生俱來的,我忘記所有,也不會忘記這些?!?/br> 云停道:“你打小嬌生慣養(yǎng),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一朝失憶,這些常人能做的,竟自己全都會了?!?/br> 這是那日唐嫻故意打翻了水敷衍云停的說辭,被云停拿來嘲諷她自己了。她只當沒聽懂,做出迷茫的神色,“嗯?”了一聲。 暖風穿梭,枝葉簌簌,樹影搖動了幾下,斑駁的影子從云停臉上一閃而過。 他重新閉上了眼,靠著寬大的藤椅,慢悠悠道:“煙霞和你自己的事都不記得了,那孟公子自該也不記得了?” 唐嫻早將他可能會說的話在心中預演過了,此時刻意壓語速,用疑惑的語氣問:“孟公子是誰?” “你情郎?!?/br> “……”唐嫻一聲將出聲的質(zhì)疑硬生生壓了回去。 她面上平平,心中早已翻起風浪。 這人胡說八道的功夫真是爐火純青! 唐嫻忍不住對自己裝失憶這一計策的可行性產(chǎn)生了懷疑。 “記起來了?”云停的話音不見半點遲疑,甚至眼睛都沒張開。 怎么會有人趁別人失憶,篡改他人記憶? 萬幸唐嫻是假裝的。 她牙關(guān)緊閉,恨恨磨動了一下方才開口:“不記得?!?/br> 云停雙臂展開在藤椅把手上,神情愜意,懶洋洋道:“我本想今日午后帶你去指認姓孟的那人,現(xiàn)在你記憶全無,這可如何是好?” 他說著為難的話,神色和語氣卻都十分隨意,半點未見躊躇,擺明了沒把唐嫻失憶的事當真。 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咬定了失憶,唐嫻就要裝下去。 她既想去尋找孟公子,又怕真找出來了不知該怎么辦,本就因這事為難,此刻看見云停這模樣,心中憤憤,索性轉(zhuǎn)開臉不再看他。 這一轉(zhuǎn)頭,看見不遠處的小徑上,莊廉與侍衛(wèi)說了幾句話,然后匆匆趕來。 莊廉是極其不放心這兩人獨處的,處理完手上瑣事就立刻趕過來了。 他必須得親自看著,好隨時從中斡旋。 到了亭中,見兩人面上均無太大的變化,也沒感受到激烈的暗涌,放心了許多。 甭管唐嫻真失憶假失憶,反正不記得了,就代表著過去的恩怨全都放下,一切從頭開始。 莊廉笑呵呵地為云停斟了茶水,立在一旁聽二人談話,結(jié)果第一句就震撼到了他。 “你伙同情郎盜了我的寶庫是事實,并非一句不記得,就能將這罪行否認了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