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與狗 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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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做往常,云停早不知翻臉幾次了,今日越是能忍,唐嫻越想?追著他惹他生氣。 “說說呀,大公子?小?心眼?”唐嫻緊追著他,抿著笑捉弄,見他還是不為所?動,又學起了云裊,“哥哥?大壞蛋?” 最后一個字眼出口,云?;羧晦D(zhuǎn)身,一把抽出了唐嫻手中的匕首。 從?枝葉間泄露的朝陽化?作銀魚跳躍在利刃上,折射出一道銀光,恰巧映在唐嫻雙眼上,晃得她低呼一聲,偏頭閉上了眼。 他生氣了? 要動手了? 唐嫻回想?著閉眼前看見的云停的神情?,心中一陣驚慌。 緊閉著的眼瞳感知到銀光劃開,于是她奮力睜開眼,逆著光,看見了云停持著匕首抬起了手臂。 衣裳因抬起的手臂收緊,在小?臂上顯露出緊繃的肌rou。 玄色護腕扣著袖口,再向上,唐嫻看見了橫握著的匕首,以及流星般刺來的箭矢。 “當啷——” 密林中射來的箭矢撞上匕首,洶涌來勢被阻斷,繼而被斬成兩截,喪家之?犬一樣垂落在草地上。 唐嫻手中還抓著空空的刀鞘,呆滯住,待她反應(yīng)過來,侍衛(wèi)已?持劍追去,剩余幾個圍住車廂,護著里面的云裊。 云停彎腰撿起地上的箭矢,撥弄幾下,沉聲道:“讓人回來,和上次是同一個人,對方箭術(shù)了得,說是百步穿楊也?不為過,追不上的?!?/br> 幾日下來,對方也?發(fā)現(xiàn)了,派刺客暗中跟隨,人手多,很?容易被云停察覺,于是換做了弓箭手暗中出手。 云停已?與放暗箭的人交手數(shù)次,大概明了他的作風。 箭術(shù)好,行事果決,只出手一次,不論?得手與否,箭矢離弦,立即撤退,很?難抓捕。 等侍衛(wèi)尋到地方,人早已?不知去向了。 要抓到這個弓箭手,除非得知他的身份,或者擒住他的主人。 云停的指腹在刀身上抹了一把,感受到刀刃上的涼氣,心頭殺意壓了下去。 他轉(zhuǎn)動了一下匕首,然后將其朝唐嫻手中刺去。 “鋮”的一聲,匕首入鞘,震得唐嫻虎口發(fā)麻。 這是她第二次直面朝向她的殺意了。 第一次的時候,她茫然無知,直到被救下才知曉發(fā)生了什么事,之?后更是被云停的傷勢嚇住,不及驚慌,又被他的無理取鬧氣到。 理智上清楚知道有人想?要她的性命,但是并沒有特別明確地感受到危險,也?就沒有多么真?切的害怕。 這次不同,她親眼看見了那支呼嘯而來的箭,以及它射來的軌跡。 若非云停拿匕首攔住,它該朝自己眼睛來的。 那么鋒利的箭尖,帶著勢不可擋的力度,恐怕足夠射穿她的瞳仁,讓她當場斃命。 唐嫻想?了想?那樣畫面,臉都?嚇白了,手指一抖,匕首落地,重重砸在折斷的半支箭矢上。 rou眼可見的,她懵懂的表情?坍塌,眼角下垂,嘴巴一扁,眼淚在眼眶中打起了轉(zhuǎn)。 “不是不怕嗎……”云停說了一半收聲,一動不動地站立片刻,低咳一聲,彎腰撿起掉落的匕首。 再開口時,聲音柔軟了許多,“與你?說這事時,想?也?不想?就應(yīng)下了,我當你?膽子大,不怕這些……” 他的確以為唐嫻膽量大,畢竟從?一開始,就不肯服軟,還能明里暗里地諷刺他。 唐嫻話音不穩(wěn),“……我怎么不怕了……” 怕還是怕的,那時輕易答應(yīng),是因為不想?一直被人盯著,又不愿意被外力禁錮在府中。 遲早要面對的事情?,可以選擇的話,當然是主動出擊,趁早解決的好。 如今箭矢射到眼前,才知道多危險、多殘忍。 “怎么可能不怕,我腿都?軟了!”唐嫻聲音顫抖道,“他要射我的眼睛!” 云停低眸,看見她那雙多災(zāi)多難的眼睛里水汽彌漫,顫顫巍巍,隨時可能匯成淚水流下。 他想?問,“同樣是沖著藏寶洞去的,跟這人比起來,我對你?還算兇狠嗎?” 一瞧唐嫻這模樣,千句萬句都?收回了心底。 稍許沉默后,他伸出了一只手,道:“那就跟緊了我。加快步伐,盡早把人解決掉。” 唐嫻扶住他手臂,向著他挪動一小?步,半偎在他肩上,聲音細弱地強調(diào):“那你?要保護好我,煙霞和藏寶洞都?得靠我呢……” 是這個道理,就是為了藏寶洞,云停也?得護好她。 云停眸光微沉,感受著肩上的重量,心中略微煩躁。 “千萬保護好我……”唐嫻還在嬌弱叮嚀。 “那你?就老實點,別總?cè)俏疑鷼狻!?/br> 云停想?這么說,再看一眼唐嫻蒼白的臉色,心中種種情?緒全部散做流云,出口的就只剩簡單的一個字了,“嗯?!?/br> 第32章 入山 匕首事件之后?, 云停加快步伐,快速抵達了褚陽山。 褚陽山附近有一個小村落,當晚,唐嫻與云裊被安置在村落中, 云停帶人上山。 唐嫻怕極了那個藏在暗處的弓箭手, 那日之后?就從未與云停分開過, 夜晚也恨不得與他一同?上山。 夜間山路難走?,帶上她就不能放云裊獨自留下, 云停又是誘敵深入,顧慮著她夜不能?視, 還是將她留了?下來。 看她怕得厲害, 不知從哪兒?招來了?百名侍衛(wèi),將整個村落嚴密圍住, 又留了?啞巴與林別述守著她與云裊,才安心分開。 夜幕降臨,云裊洗過澡, 坐在門檻上吹著風,掰饅頭喂農(nóng)舍里的兩只小?狗崽。 對面?簡陋的木門“吱呀”打開, 一個老婆婆帶著個頭上披著黑布的女人走?出來。 侍衛(wèi)警覺, 啞巴更是直接上前。 “給貴客送蠟燭?!崩掀牌拍昙o大了?,走?路都得拄著拐杖, 蠟燭由身后?消瘦的女人捧著。 這母女二人是農(nóng)戶的主人,收了?銀子, 留唐嫻與云裊暫住的。 “謝謝阿婆!”云裊從啞巴身后?冒頭,清脆地與人道謝。 老婆婆滿臉皺紋, 受寵若驚地點頭,遞出蠟燭后?就帶著女人回屋了?。 農(nóng)家節(jié)省, 夜晚很少點燈,是云停以云裊夜間害怕為由,特意讓人多要?的蠟燭。 夜再深些,云裊帶著兩只小?狗進屋,唐嫻正?在心中丈量著褚陽山到皇陵的距離。 她覺得皇陵中一定發(fā)生了?什么?事,想問?云停,怕引起他的好奇心,最終沒?問?出口,只能?自己深夜猜想。 “困了??!痹蒲U踢掉鞋子,想把小?狗也抱上榻。 屋中亮堂堂,唐嫻看見小?狗爪子上沾著的泥巴,忙攔住她。 “那讓它倆睡床頭地上吧,明天我一睜眼就能?看見,還要?和它們玩?!痹蒲U滿眼期盼。 唐嫻倒是想答應(yīng)她,可人家主人不能?同?意。 這戶農(nóng)家是一對帶著女兒?的老夫妻,二老年邁,女兒?看不出年紀,整日在臉上蒙著黑布,據(jù)說是因為相貌丑陋駭人。 臨睡前,披著黑布的農(nóng)女過來討要?小?狗,云裊戀戀不舍,可小?狗一聽?農(nóng)女的的呼喚,搖著尾巴就跑了?出去。 云裊噘嘴:“怎么?別人家的小?狗都這么?乖,我的就不聽?話??” 唐嫻耐心把她哄好,把匕首藏在枕下,熄燈睡下了?。 次日,云停仍未下山,唐嫻帶著云裊洗漱后?,看見農(nóng)戶的女兒?在喂狗,云裊又湊了?過去。 卻在不經(jīng)意看見農(nóng)女的臉后?,嚇得丟下饅頭跑回了?唐嫻身邊,一頭扎進她懷里不敢抬眼。 農(nóng)女似有察覺,扯緊了?頭上黑布,很快躲去了?屋中。 農(nóng)女的事情在入住之前,侍衛(wèi)就已經(jīng)查清了?,未免嚇到兩人沒?有提前說。 沒?想到還是讓云裊受驚,林別述就講清楚了?,“是幾?年前在山里睡覺,被毒蛇咬在了?臉上,救治不及時,整張臉都爛了?。也是因為這個緣故,遲遲沒?能?說到人家?!?/br> 鮮少有人能?完全不在意容貌,唐嫻趕忙與云裊說了?,讓她可以避著農(nóng)女,但不能?再出現(xiàn)那種反應(yīng)。 云裊乖乖點了?頭,怕也被蛇咬了?,輕易不敢出門了?。 這日傍晚,山上終于傳來了?動靜,唐嫻的心高高提起,啞巴等人與她截然不同?,有警惕,但不見憂心,全都只管盡職盡責地護著兩人,就連云裊都比唐嫻淡然。 唐嫻問?起,云裊道:“不用擔心,哥哥最會打架了?,以前在家時,帶幾?百人追著幾?千個壞蛋打,把人家打得滿地找牙,還搶占了?人家的地盤?!?/br> 乍一聽?,她口中所說的千百人陣勢很大,加上“家里”、“搶占地盤”幾?個字之后?,聽?著就跟地痞斗毆似的,很難讓人信服。 云裊見她不信,加重?語氣強調(diào):“我外祖家的人都很會打架,哥哥學的好,以前就沒?輸過,這回肯定也能?贏?!?/br> 唐嫻把這話?與她家那荒謬的祖訓聯(lián)合在一起細想,猜測道:“你外祖家不會是山賊強盜出身吧?” 云裊聽?了?,先是肯定搖頭,又轉(zhuǎn)轉(zhuǎn)眼珠子,不確定道:“外祖家不是強盜,但是聽?我爹說,他家祖上有個老祖宗,喜歡偷東西,好幾?回被人抓住扭送官府……這算強盜嗎?” 唐嫻點頭:“算,都是搶奪他人財物,本質(zhì)一樣!” 沒?錯了?,祖上就出過這種人,云停還曾領(lǐng)著百千人打架斗毆,必是強盜頭子爭搶地盤了?。 他祖上在銀月灣以西,距離京城太遠,所以自己才沒?聽?說過。 看來近年來皇帝更換太快,對偏遠城鎮(zhèn)的穩(wěn)固還是有影響的。 ——唐嫻如是想到。 土匪強盜聚眾起義,勾結(jié)朝中異心大臣爭搶皇位的事,以前也不是沒?出過。 唐嫻對謀奪皇權(quán)這件事,心情很是復(fù)雜。 索性這不是她能?插手的事,只能?在心中悶悶嘆氣,不置一詞加以評判。 二人在窗邊遙望褚陽山時,院子里,遮著臉的農(nóng)女挎著籃子去后?院喂雞,云裊想跟去,又害怕看見她的臉,躊躇不決。 唐嫻怕她無意中又傷了?農(nóng)女的心,將她攔在了?屋中。 云裊眼饞,與唐嫻道:“等回家了?,我也要?養(yǎng)幾?只小?雞。” 唐嫻心里都是山上云停的事,沒?太在意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