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與狗 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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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裊再次與他打起來?。 鬧騰了?會兒,云停讓侍女給她喂水潤喉,又問:“毛毛是不是與你?說過,這?東西她是從何處得?來?的?” 云裊已完全擺脫睡意,不直接說,而是皺著淡淡的絨眉,埋怨道:“都怪你?不好,大夫君都知道給毛毛送金銀珠寶,你?只會欺負她,對她不好,她才不愿意做我嫂嫂的!” 云停笑,“你?懂個什么。” 他對唐嫻好不好,唯有當事人?能感知得?到。他也不覺得?唐嫻不喜歡他,真不喜歡,哪里能主動把?手給他? 再說她那性情,柔中帶刺,從初被?困府中就沒有過乖順樣,真不喜歡,能讓他接近才怪了?。 但?唐嫻的確遲遲不肯答應與他成親。 這?就導致,云停把?他倆互有情誼的事說出去,頗有些自作多情的嫌疑。 他是再也聽不得?這?四個字了?。 云停手中捏著那兩顆紅瑪瑙,漫不經(jīng)心問:“這?是大夫君給她的?大夫君是個什么東西?” “就是大夫君?。 痹蒲U提起這?個人?就討厭,跪坐在榻上嚷嚷,“是個丑八怪!還是個大壞人?!” “我讓你?對毛毛好點,好給她做小?夫君,你?就不聽,就不聽!現(xiàn)在好了?,毛毛的兒子不愿意她嫁給兩個夫君了?!” 大夫君、小?夫君、兩個夫君,再加上“毛毛的兒子”,這?幾個字眼?組合在一起,讓云停捏著瑪瑙的手倏然停住。 云裊沒注意到她兄長沒了?動靜,還在嘟囔,“毛毛的兒子可兇可兇了?,把?她關起來?,每日折磨她。毛毛要?是讓他不高興了?,他就打罵毛毛!” 說到悲痛處,云裊感同身?受,仰面凄涼大喊:“毛毛比二哥還要?可憐!” 她說了?一大堆話,云停才終于重?新有了?動靜,輕笑一聲,道:“誰敢打罵她?” 口吻中帶著淡淡的蔑視與一絲威壓。 “她兒子……” 云停冷言反駁,“她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哪里來?的兒子?” “沒有嗎?”云裊半信半疑,猶疑了?下,扒著云停的胳膊問,“哥哥,毛毛真的沒有兒子嗎?你?怎么知道的?” 云停眼?中漂著未至眼?底的笑意,道:“她今年最多雙十年紀,就是有兒子,也不過牙牙學語歲數(shù),哪里能打她罵她?” “那大夫君呢?” 云停暫時不與她計較“小?夫君”的事,憶起曾與唐嫻有過的幾次肢體觸碰,和那時唐嫻僵直的身?子、生疏的反應。 他再次篤定道:“也沒有,她騙你?的。” “做什么要?騙我???”云裊為此傷心過好幾回,生氣道,“我都沒有騙毛毛,毛毛怎么能這?樣對我?” “是為了?騙我。”云停道,“為了?逼退我,才找這?么個理由?!?/br> 嫁過人?、生過孩子、婆家不許再嫁,多好的拒絕理由。 聽起來?也很合理,正是因為已嫁了?人?,娘家落魄,不受婆家待見,才會被?關在后宅作活,在手上留有那么多細小?傷痕。 失蹤這?么久,無人?報官尋找,這?事也說得?通了?。 同樣因為嫁過人?,怕回去后被?說待在男人?窩里、不守婦道,所以死活不肯說出來?歷。 一個理由,能解釋許多問題,不得?不說,這?個借口找得?好。 “對哦,毛毛說過,她與煙霞一樣,她也是會騙人?的!”云裊回憶起唐嫻說過的話,加上對哥哥無條件的信任,也認定唐嫻是在騙人?,瞬間眉開眼?笑。 云裊高興地拍手,“沒有臭臭的大夫君和壞蛋兒子,毛毛還是能做我嫂嫂的!” 兄妹倆一個滿懷歡喜,一個在心里算計著待會兒如何教訓說謊的人?,外面突然傳來?眀鯉急躁的聲音。 云停讓人?進來?。 “公子,屬下聽著莊姑娘與孟夫人?的談話,似乎有點兒不對勁……”眀鯉的神情凄迷中摻雜著一言難盡的震驚。 云停心中一重?,面色不變,命令道:“說?!?/br> “莊姑娘說她有個兒子……”眀鯉難以置信地說道,聲音飄渺,響在云霧籠罩的仙山上一般,“孟夫人?也說、說莊姑娘,兒孫滿堂……” 云裊沉浸在失而復得?的興奮中,從榻上爬下來?,拉著眀鯉的衣角搖晃,糾正道:“毛毛是在騙人?,她沒有兒子的,也沒有成過親,她要?給我做嫂嫂的。” 眀鯉擠出牽強的笑,沒忍心與她說偏廳里的兩個姑娘在京城是第?一次見面,并且是在沒有任何私下往來?的情況下,雙方分別主動說出這?事的。 她面向云停,望見一雙凝結(jié)著寒霜的漆黑眼?眸。 第56章 刑逼 偏廳中, 唐嫻未能接收到白湘湘有孕帶來的暗示,白湘湘苦惱無奈,轉(zhuǎn)而提起樓千賀。 “外?面都說?他是病倒的,實則是垂涎孟狀元的表妹孫葶煙, 為?此與家中長?輩起了爭執(zhí), 被關?在府中。醉酒后欲翻墻外出, 摔了個半死。” 白湘湘本?意是樓千賀摔得神志不?清,不?用再擔心他口無遮攔暴露唐嫻的身份。 唐嫻為此安心的同時, 聽她提到弟弟,雙目熠熠生輝, 想問又不?敢問。 白湘湘再道?:“因這事, 樓府對孟狀元兄妹極為?不?滿,其中以祁陽郡主為?最, 路上遇見個與孫葶煙身形相似的,就要抽人家鞭子……樓千賀糾纏過你,你得當心他那個姨母郡主?!?/br> 白湘湘盡可能地提醒唐嫻當心, 在回皇陵之前?千萬不?能惹上事情。 “記住了?!碧茓棺屑氂浵?。 兩人沒?什么舊情可敘,該囑咐的囑咐完了, 就沒?話?可說?了, 大眼瞪小眼半天,各自啜飲起茶水。 一盞茶飲完, 廳中光線忽地轉(zhuǎn)為?晦暗,颯颯風聲與噼里啪啦的樹枝拍打聲傳入耳中。 偏廳中同樣置放了冰盆, 為?保涼爽,廳門半閉, 窗扉盡合。 此時驟然轉(zhuǎn)暗的光線將唐嫻、白湘湘及數(shù)名侍女的注意力全部轉(zhuǎn)移到外?面,侍女推窗查看, 窗口剛一打開,挾裹著熱浪的狂風卷著幾片落葉涌了進來。 唐嫻的鬢發(fā)被風吹拂到眼前?,她抬手撫開,手遮在額頭,看見窗外?的花樹被狂風吹得搖擺不?定。 越過枝椏,遠處懸于空中半日的烈陽已被遮擋,取而代?之的是翻滾著的黑云。 烏云如同被展開在平地上的綢布,洶涌地漫過半邊天空,幾乎要從天上奔騰下來。 侍女費勁地合上窗,回來道?:“姑娘,天陰了下來,瞧著又要降暴雨了?!?/br> 白湘湘沒?有理?由滯留,憋著滿懷不?可言說?的秘密,站起來告辭。 唐嫻送她到長?廊下,真誠與她道?謝。 白湘湘欲言又止,看見孟嵐后,無力地擺擺手,與夫君一起離開了。 對于唐嫻,她心中的復雜情緒,非三?言兩語能說?的清。 最早兩人是不?對付的,欠下唐嫻的救命之恩后,她立志要盡快攢夠三?千兩銀子還清這份恩情。 恩情沒?來得及還掉,唐家就遭了難。 她倆也算是一起長?大的了,白湘湘驚訝之后,難免生出兔死狐悲的傷感。 更?重要的是,將唐嫻押入皇陵的主意,是她祖父提議的。 在旁人看來,這行為?并無不?妥,被廢皇后,罪臣之女,留她一條性命已是恩賜。 但這讓本?就對唐嫻有所虧欠的白湘湘更?加自責,這份沉重的歉疚在心頭壓了整整五年,在唐嫻請求她的幫助后,終于有所減輕。 是時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要幫唐嫻為?那些妃嬪求情,又怕露了馬腳,白湘湘在心里計劃著過幾日再尋機與孟嵐、祖父他們說?這事。 陪她走一遭的孟嵐什么也不?知曉,好奇她與雙兒都說?了些什么,入府后,屏退侍女問:“都說?了些……” “累了,我要歇息,你去忙吧?!卑紫嫦嫘睦飦y著呢,不?想理?他。 說?完記起過幾日還得讓孟嵐出面求情,又擺出笑臉,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聲音出奇的柔順,“今日走動太多,孩子約是累了,鬧得我乏力……” 三?言兩語打發(fā)了孟嵐,白湘湘倚在榻上繼續(xù)琢磨唐嫻的事情,閉目養(yǎng)神時,猝然聽見有人笑嘻嘻道?:“原來娘娘要找的孟夫人就是你啊……” 白湘湘猛地睜眼,看見向?來穩(wěn)重的侍女嬉皮笑臉地歪頭打量她。 她的侍女從來不?敢這樣。 這是人假冒的! 正要尖叫,來人道?:“不?慌不?慌,咱倆也是老朋友了,前?幾個月我在皇陵時,你還給我遞過信呢!” 白湘湘愣住。 數(shù)月前?,為?了試探唐嫻是否還在皇陵,她讓心腹遞出了一封信。 久久未得到回應,她還以為?被侍衛(wèi)攔截住了。 煙霞嘿嘿一笑,輕快道?:“那倆小家伙說?上回在東陵河上,就是你在幫娘娘打掩護?幸好你沒?與你夫君胡說?,否則我就得跟處置樓千賀那樣,把你也弄暈了……” . 送走白湘湘之后,唐嫻一個人在偏廳坐了很久,遲遲不?敢回蘭沁齋。 從白湘湘口中聽見弟弟擺脫了樓千賀的糾纏時,她有多開心,現(xiàn)在就有多沉郁,心里就跟外?面被狂風吹打著的枝葉一般。 她摸摸手上的玉鐲,心想云裊該都與云停說?了,云停定然后悔讓她戴上這些了。 哀嘆一聲,唐嫻站起來,邊往蘭沁齋走,邊慢吞吞摘下身上的首飾。 金簪拔下時,高挽的云鬢耐不?住猛烈的風,蓬松落下,與她寬大的袖口一起翻飛起來,猶如一只振翅欲飛的彩蝶。 “……看著不?像啊……”高處的閣樓上,莊廉從窗口看見那道?單薄的身影,大概是受突如其來的狂風影響,他越看越覺得那道?身影凄清哀愁。 他轉(zhuǎn)向?桌岸后的云停,道?:“這個年歲的姑娘,想要兒孫滿堂,只能給年過五十的老人做續(xù)弦……好歹出身貴胄,怎么就……” 莊廉百思不?得其解,就是尋常百姓,也甚少讓妙齡少女給半邊身子進棺材的老人做妻妾的,遑論曾經(jīng)?千嬌萬寵的世家貴女。 難道?是為?了利益? 做主的長?輩,是一點臉面都不?要的嗎? “哎!”莊廉在心里嘆氣,看見云停沒?有表情的臉,心中悔恨極了。 早知如今,還不?如當初把唐嫻當做一個普通俘虜對待,干脆地用刑逼問,哪還有后來這些事啊。 說?起來,他這個“舅舅”有很大責任。 “公子……” “祖訓有云,不?得搶強民婦、臣妻,我記得?!痹仆C碱^都未動一下,視線凝在手中信件上,平靜道?,“你不?必憂心,我并非真心對她,不?過是看她貌美,動了色心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