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與狗 第1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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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嫻人生中的兩?大噩夢,都與祖父有關(guān)。 她無數(shù)次想過,若是祖父不曾謀逆就好了。 祖父難懂,但幸好她爹不一樣?。 唐嫻覺得現(xiàn)在就很好了,云停那顆斤斤計較的小心眼里裝著天?下和?她,不計較前塵舊事,準(zhǔn)許她爹重入朝堂。 她爹沒有野心,做個六品官員也是不錯的。 一家人在一起,其樂融融,和?十五歲之前的日子相?比,沒什么不同的。 唐嫻心滿意足地閉上眼。 …… “咚——” 沉重的鐘聲在宮殿上方悠悠響起,唐嫻身子一顫,倏地睜眼,聽見外面有嘈雜的聲響。 她里面的云裊同樣?被吵醒,蹬著腿,口中發(fā)出被驚擾的嗚咽聲。 唐嫻掀開床幔,在睡前特意留著的燭臺的照映下,輕輕拍拍她。 可這根本不管用,因為“咚——”的一聲,鐘聲持續(xù)響著。 唐嫻干脆地喊人。 眀鯉在她出聲的第一時間進(jìn)來,迅速道?:“懷化大將軍與禁軍統(tǒng)領(lǐng)趁夜起兵意圖謀反,有幾個大臣參與其中,北面正亂著。姑娘不必憂心,咱們這里最是安全,出不了事的?!?/br> “是楚明?殷?” “是?!北b鯉干脆地承認(rèn)了,“姑娘放心,陛下早有準(zhǔn)備……” “祁陽郡主呢?” “侍衛(wèi)正看著。” 唐嫻放心了,眀鯉說不等天?亮就能解決,讓她繼續(xù)睡,可出了這么大的事情,誰還能睡得著。 唐嫻快速穿好衣裳,把云裊也喊起來。 他們所在的宮殿在最里側(cè),燈籠已全部亮起,外面侍衛(wèi)環(huán)繞,更遠(yuǎn)的地方,唐嫻看不清,她只?能感到有重重火光搖曳著,她在夜風(fēng)中聽見了兵戈的聲音。 “我爹……”她想問?眀鯉,她爹現(xiàn)在在哪兒,可還安好。 她爹是大臣,自該與大臣們在一處的,方才眀鯉說有幾個大臣參與其中,可別牽連到了她爹。 可唐嫻才說出這倆字,眀鯉的神情明?顯變了。 唐嫻心底一咯噔,“蹭”的站起來,急聲問?:“我爹怎么了?現(xiàn)在在哪兒?是不是遇上危險了?” “唐大人他……”眀鯉吞吞吐吐半晌,道?,“等陛下回來親自與你說吧?!?/br> 唐嫻哪里能等得到那時候,見她說不出來,朝外大喊:“林別述!” 林別述入內(nèi),在唐嫻的逼問?下,干巴巴道?:“唐大人與楚明?殷在一塊,往孝陵后山去了……” “嗡”的一聲,唐嫻眼前一黑,身子搖晃了起來。 睡前她才想過爹爹與祖父不同,安心做個六品官員就好。睡了幾個鐘頭,一睜眼,有人告訴她,她爹與反賊勾結(jié)到一起,逃去了后山。 勾結(jié)反賊,是死罪。 他們家有過先例的,這是第二?次,必死無疑。 她爹娘要死,她年方十五的弟弟meimei要死,她也活不成?的……哪怕云停再袒護(hù)…… 不對?,云停不會袒護(hù)她的,她也沒有臉面面對?云停。 為什么一定要造反呢?云停是個好皇帝啊,他們一家也難得安定下來了…… 她爹沒有理由?造反…… 對?的,沒有理由?造反。 唐嫻被人扶住,蒼白的面頰上眼睫如扇,唰地張開,聲音嚴(yán)厲起來,“我爹怎么會與楚明?殷在一起?你說清楚了!” “唐大人被挾持……” “林別述!”唐嫻猛吸一口氣,手指顫巍巍地指著他,咬牙切齒道?,“林別述,你三番五次與我作對?,等我成?了皇后娘娘,第一個要針對?的人就是你!” 林別述大驚失色,“???” 因他一句話,唐嫻在生死邊緣游走了一回,瞪著他道?:“給你一個將功折罪的機(jī)會?!?/br> 唐嫻高聲道?:“眀鯉留守,務(wù)必護(hù)住裊裊。林別述,押著祁陽郡主,隨我去后山見楚明?殷!” 這下眀鯉的臉色也變了,連稱呼都忘記改了,“公子不許……” “沒什么不許?!庇H爹在別人手中,唐嫻根本沒心思與他們多說些什么,干脆道?,“要么,你們帶著侍衛(wèi)護(hù)送我過去,要么,我自己過去。否則,你們把我打暈,但如若今日我爹出了什么意外,我這一輩子都無法安心?!?/br> 唐嫻是一定要去的。 她家有謀逆的先例,絕對?不能再與逆賊牽扯上任何一點?關(guān)系,否則不論真假,光是流言就能將她全家逼死,就能讓她與云停再無可能。 她態(tài)度絕決,就如之前離開百里將軍府一般,無人能攔得住。 林別述與眀鯉對?視一眼,痛苦哀嚎:“怎么又是我!” 無法,只?得帶人護(hù)送唐嫻過去。 這是林別述第二?次違背云停的命令了,路上還在試圖勸說:“姑娘你手無縛雞之力,去了也幫不上忙,有陛下與眾多將士在,出不了事的……不若屬下直接把祁陽郡主送去陛下那里?” 唐嫻知曉這個道?理,這是最好的選擇,可她害怕。 后山?jīng)]有路的,唯有一處煙霞帶她飛躍過的懸崖,如今也已經(jīng)被處理過,根本沒有可借力飛躍的著力點?了。 那是一條死路。 楚明?殷活不成?了,難保他不會拖別人下水,萬一、萬一帶著她爹一起跳下去…… 唐嫻必須去。 東面的天?空微微泛白,光線太暗,她看不大清,仍是需要侍衛(wèi)點?著火把。 侍衛(wèi)扛著被封了口的祁陽郡主,林別述護(hù)著唐嫻,一行人宛如一列星宿,向著后山快速行進(jìn)。 唐嫻跟不上侍衛(wèi)的步伐,但勝在熟悉地形,知曉捷徑。 帶著侍衛(wèi)從林中穿過時,她被藤枝絆了一下,腳下一趔趄,險些摔倒。 林別述眼疾手快扶住她,苦口婆心道?:“姑娘,你去了也幫不上忙,只?會讓陛下分心……” 這話說的足夠直白了,唐嫻猝然一抬頭,雙眸熠熠生輝。 “姑娘想通了?” 林別述當(dāng)她被自己勸服了,誰料唐嫻卻?是輕出一口氣,道?:“有了,多謝你提醒我?!?/br> 有什么? 林別述滿面迷茫,見她腳步更急,只?能哀聲跟上。 . 楚明?殷有記憶時,生母已經(jīng)不在,他知曉生母是皇室中人,也知曉龍椅上那位是他外祖父。 外祖父與祖父僅有一字之差,他的那些表兄弟有可能繼承無垠疆土,掌控所有人的生死,為所欲為,他卻?只?能繼承一個個小小的廣陵楚家。 一樣?身懷皇室血脈,憑什么他不可以? 這個想法在景廣皇帝死后開始萌發(fā),在年近五歲小太子登基后達(dá)到頂峰。 他這樣?的青年才俊不要,去扶持乳臭未干的小子登基? 楚明?殷憤恨不平。 小太子染了天?花去了,楚明?殷以為這次該輪到他了,為了提醒大臣他也有皇室血脈,他甚至偽裝出潔癥伴身。 可白太師與宣威將軍眼中始終看不見他,他們寧愿把天?牢中曾謀反的三皇子一家接出來,也不肯正視他的血統(tǒng),只?因他姓楚,而非云。 那就讓他們?nèi)既ニ篮昧恕?/br> 坦白而論,景廣皇帝與小太子的死與楚明?殷無關(guān),只?有后面三皇子一家三口的死是他的手筆。 三個全是用毒,不同的是,英宗皇帝的毒下在馬兒身上,溫馴的矮腳馬群發(fā)瘋,亂蹄將英宗皇帝踩踏而亡。 容孝一脈正統(tǒng)繼承人死絕了之后,陸續(xù)有人主動向楚明?殷示好,譬如通議大夫殷褚、懷化大將軍、羽林軍都尉等等。 楚明?殷以為這次該輪到他了。 可出乎意料的,白太師等一眾大臣商議后,從西南封地請回了云停兄弟倆。 楚明?殷險些哽死。 他只?能安慰自己,云家人都不正常,只?要抓到異于常人的那一點?,臂如云岸那點?兒古怪之處,很容易就能將人弄死。 五年死了五個皇帝,再多死兩?個,一點?也不奇怪。 可惜他抓不準(zhǔn)云停的不尋常那一面。 云停正常得不像是云家人,且機(jī)敏果決,先后斬斷他許多人手。 楚明?殷是在到達(dá)皇陵之后,從唐錫元口中得知云停要開棺驗尸的。 五具尸體里,只?有兩?具是中毒而亡,且尸身已腐爛,楚明?殷覺得云停查不出異樣?。 就算查出了,也只?能證明?有人犯上行兇,沒有證據(jù)能夠指認(rèn)他。 讓他提前行動是因為唐錫元的另一句話,“謀害皇室子嗣的證據(jù)難找,勾結(jié)外邦的證據(jù),就太多了?!?/br> 唐錫元像是專門與他說的,又像是隨口感嘆。 自打楚明?殷從僑太妃口中,得知唐錫元為女兒準(zhǔn)備的假死計劃后,就一直對?唐錫元抱有極大的警惕。 能拉攏最好,不能的話,千萬要仔細(xì)提防。 唐錫元的一句話讓楚明?殷坐立難安,他開始懷疑云停開棺驗尸后還有什么后手。 或者說,他已經(jīng)得知自己勾結(jié)敵邦的事情了…… 楚明?殷決心鋌而走險,在這皇陵之中深夜起兵,只?要拿下云停云岸兄弟倆,這京城就只?剩下他一個有皇室血脈的繼承人了。 成?敗在此一舉。 他發(fā)動了,然后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