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渣被逼考科舉 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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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錢?”程子安問。 不是他不夠委婉,主要是委婉了,怕辛寄年小指甲蓋大的腦子,不夠用來轉彎。 辛寄年被問住了,他要什么有什么,不知民生民情,更不知道答案該如何買賣。 “一兩銀子一道題?”辛寄年絞盡腦汁算了下自己的私房銀,遲疑著問道。 喲呵!程子安想歡呼,此時看辛寄年及其順眼,他真是蠢得可恥又可愛! 程子安問過崔素娘家中仆人的價錢,老張與秦嬸,當年是帶著慶川逃荒而來。慶川尚小,一家子都餓得面黃肌瘦,風吹就能倒。 他們堅持要一家三口在一起,荒年時到處都是賣兒賣女的,買主挑剔,他們很久都沒找到買家。 程箴那時剛考中舉人,家中有了田地,需要人手,看他們一家三口可憐,花了十兩銀子就將他們買了下來。 云朵要貴一些,花了五兩銀子。她阿爹讀過書,她也粗通筆墨。后來阿爹生病,阿娘身體也不好,家中還有兩個比她年幼的弟弟,實在家貧無以為繼,就將她賣了。 十五道題就要四個活生生人的價錢,程子安再紈绔,也覺得會被天打雷劈。 這錢他拿著會被燙傷,辛寄年不懂行情,辛仲懂。要是被他知曉,肯定會恨程箴,將這些都算在他的頭上。 程箴春闈在即,程子安絕不能給他惹事。 程子安裝作大度道:“我們是同學,就給你便宜些吧。一道題十個大錢?!?/br> 一兩銀子在官方約等于一貫,即一千個大錢。銀子值錢些,世面上的實際兌換價格在八百到九百左右。 一道算學題十個大錢,一年算下來,也頂多二三兩銀子。對辛仲來說,著實不值得一提。 辛寄年一聽如此便宜,驚訝得嘴都歪了,接著很是激動拍著程子安,道:“成交!” 程子安以前得到的教育是,就算是一厘一分,都要賺得穩(wěn)妥。 “你小聲些,這件事,可不能被先生知曉。否則,你定會倒大霉?!背套影残表良哪辏嫠?。 辛寄年不高興了,道:“那你一樣會倒大霉?!?/br> “我皮厚?!背套影矟M不在乎地道。 這件事程子安的確不太擔心,要是被周先生他們得知,他就裝瘋賣傻,質問要是被辛寄年欺負,他該如何辦,要他們幫著伸張正義。 要是周先生他們能伸張正義,方寅哪至于被辛寄年欺負至此。 辛寄年可以去找其他人替他寫算學功課,在蒙童班最方便的就是方寅與他了。 瞧方寅那畏首畏尾的委屈模樣,定不敢要錢,寫了也白寫。 程子安大度又不失小心眼,錢是他賺了,學得亂七八糟,歸了出錢的辛寄年。 至于以后辛寄年參加科舉,能買到什么功名,官職,他也管不著。 辛寄年知道程子安可沒少挨程箴的揍,頗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咯咯笑道:“也是,你反正挨得多了,皮厚不怕?!?/br> “你等著。”辛寄年去拿了功課來,豪氣地拍胸脯,道:“我全部買了!” 五道算學題,辛寄年能錯四道,對的那一道,程子安懷疑他純粹是瞎蒙。 程子安不緊不慢問道:“你就沒問你小廝?” 辛寄年郁悶地道:“小廝婢女都不敢替我寫功課,他們幫著寫過幾次,被阿爹知道后,全部打了板子。我也懶得搭理他們,一開口,他們就跪下來哭求,煩死人?!?/br> 程子安心道這錢還真是只有他能賺,指著題目道:“我先告訴你兩道?!?/br> 辛寄年臉垮了下來,扯下腰間繡著吉祥云紋的緙絲荷包往案桌上一甩,不悅大聲道:“你難道怕我拿不出銀子?” 程子安忙朝課間打量,正值下課歇息時候,同學們估計看到辛寄年在糾纏他,怕血濺到身上,幸好都逃開了,此時只剩下他們兩人。 “你得循序漸進,要謹慎?!背套影埠苡魫?,這種額外的教導,他應該另外收錢才對。 “一下就全對,先生會懷疑,你阿爹也會懷疑?!辟嶅X不易,程子安耐著性子解釋。 辛寄年不那么滿意,勉強答應了。 程子安繼續(xù)叮囑了些買賣的細節(jié),辛寄年聽得一愣一愣的,看他的眼神中,竟然多了些佩服。 “先到這里吧,今天就兩道,我要憋死了?!背套影矈A著腿,告訴了辛寄年兩道答案,收下了二十個大錢,急急去放水了。 章麒在走廊上玩耍,看到放完水的程子安回來,跑上前拉著他關心問道:“你沒事吧?” 程子安裝傻,反問道:“我有什么事?” 章麒眨巴著眼睛,難以置信地道:“辛寄年沒欺負你?” 程子安道:“沒呢。走了走了,上課啦!” 章麒見周先生走了過來,便趕緊放開了程子安,蹬蹬蹬跑進了課室。 翌日一早,程子安又被程箴薅了起來,跟著老張慶川去割草:“昨日你割得少了,我念你是初次做此事,便沒有計較。今日割不到半筐,早飯就休想吃。” 程子安背著小背簍,踏著晨曦,再次來到了田地間。老張照舊牽著牛去了小河邊,留他與慶川在一起。 莫柱子又在割豬草,他已經(jīng)割了大半筐,見到程子安到來,熱情地與他打招呼。 程子安笑著回應,探頭看筐子,夸道:“柱子厲害,都快割滿了呢。” 莫柱子被夸得甜滋滋,再次將草讓給程子安:“程少爺,我手快,這些你拿去!” 程子安不客氣笑納三分之一筐,將藏在衣衫里的荷包拿出來,數(shù)了五個大錢給他;“吶,有來有往!” 一個雞蛋才賣兩個大錢,不過幾把草而已,莫柱子哪敢拿,雙手亂搖推辭:“不要不要,小事,小事而已!” 程子安為難地道:“你不拿,我也不好意思要你的草了?!彼麥愡^去,壓低聲音道:“你別聲張,這是你自己憑勞力賺來,心安理得拿著當私房錢,存著去買筆墨紙硯?!?/br> 兩個大錢對莫柱子來說,已經(jīng)是不菲的私房錢。他緊緊握著,手心都被汗水濡濕。 程子安道:“你別覺著多,今日我拿的草雖少了些,說不定下次還有別的事勞煩你,到時候你就還回來了?!?/br> 莫柱子這才松了口氣,將錢仔細放好,響亮地道:“程少爺要我?guī)兔?,只管開口就是!” 程子安說好,朝他擺手,道:“你繼續(xù)忙,我也要再去割一點草。”他朝慶川笑:“慶川,走啊,你背簍還空著呢?!?/br> 靜觀全程,神色很是復雜的慶川:“......” 兩人一前一后,來到了水草豐茂處,慶川掙扎了下,道:“少爺,你這樣不好......” 慶川看到攤在眼皮子底下的十個大錢,話卡在了嗓子眼。 程子安笑瞇瞇道:“剩下的草,就勞煩你幫我割啦。你別因拿錢感到不安,以后有事還得勞煩你呢。慶川,還是那句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br> 慶川一個月的月例,不過半錢銀子,程子安都打聽過了。 昨日賺到的二十個大錢,他還余下了五個。等賺得多了些,根據(jù)事情的大小,他再酌情漲錢。 劫富濟貧,程子安感到深藏功與名。 慶川彎腰吭哧吭哧努力割草,按照程子安的吩咐,將他的小背簍補到了半框。 程子安銜著甜草根,悠閑地翹著腿躺在草地上,晃晃悠悠欣賞天際的晨曦變幻。 開玩笑,割草是不會割草的。勞作,這輩子都不會勞作! 作者有話說: 第21章 21 二十一章 ◎無◎ 程箴在埋頭苦讀,程子安在早睡早起,讀書中去田野間裝作忙碌悠哉度日。辛寄年的算學穩(wěn)步增長,莫柱子與慶川有了額外收入。 彼此相安無事,各有收獲,各有各的辛苦。 春來不是讀書天,夏日炎炎正好眠。 春日的時候尚好,年紀輕睡眠少,哪怕上課打瞌睡,也能舒適入眠。 府學在明山上,草木蔥蘢風景秀麗,比山下要涼快一些。不過烈日灼灼下,課室依舊悶熱,還有針尖大的蟲子,悄無聲息巴在肌膚上,咬得人又癢又痛。 所有人身上都掛滿了香包,照樣管用,上課時不時響起拍打蟲子的巴掌聲,扭來扭去的桌椅吱呀響動。 先生亦深受其苦,府學斟酌了一翻,在課室點了熏蟲蟻的熏籠。時常耳提目命,讓這群正處在狗都嫌年紀的蒙童們少淘氣,小心打翻了熏籠。 室外,是叫得人耳朵都快聾掉的鳴蟬,室內,熏籠徐徐吐露煙霧,像是某個要飛升的道友正在渡劫。 莊稼人亦辛苦,面朝黃土背朝天,曬得后背洗得稀疏的舊粗布衣衫都起了鹽花,紅黑的臉龐,手指關節(jié)突出扭曲的手,全是勞作留下的證據(jù)。 程子安不會比較誰更苦,在彼此的年紀與立場上,互相難以達成統(tǒng)一,因為人根本無法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所幸酷熱的天氣持續(xù)得不久,剛入秋,早晚就涼風習習。今年風調雨順,地里的小麥收割后,田間的水稻逐漸泛黃,沉甸甸的稻穗掛在枝頭,隨風輕擺。 程子安親眼見證了莊稼的長勢。連綿望不到邊的田地,大半都是屬于他家,頗有種老農(nóng)看到莊稼長成時的欣慰。 這些,都是他以后能輕松度日的保障??! 程箴對程子安的要求早已提高,命令他必須割滿一背簍。 慶川守口如瓶,莫柱子也嘴嚴,對程子安來說自不在話下,他只在清晨出去晃蕩一圈罷了。 這天早上,程子安照樣背著小背簍出了門,莫柱子比以前出門要早了些,他去的時候,已經(jīng)將他的那份割好,堆在地上等著了。 除了莫柱子外,程子安還見到他二姐莫花兒等在那里。 青山村共有近千人,皆為雜姓聚居,莫氏算是大姓。 莫柱子阿爹莫三郎共有三個兄弟,祖父母去世后,早早分了家。 莫家三兄弟都是程家的佃戶,各自賃了五畝地耕種。幾兄弟關系尚可,在農(nóng)忙時互相幫忙,栽秧收割。 雖說如此,耕種五畝地,對于莫三郎與毛氏來說,還是累得成日連話都沒力氣多說一句。 莫柱子上面有兩個jiejie,莫草兒莫花兒,底下還有個才兩歲的弟弟。莫草兒十三歲,已當做大半個主勞力使用。莫花兒九歲,則在家中cao持家務,煮飯洗衣喂豬,帶弟弟,平時忙得腳不沾地,幾乎很少出門。 程子安遠遠見過莫花兒一次,她瘦弱身軀背著弟弟,手上還提著半桶豬食。走得雖搖晃,手上的豬食與背上的弟弟,皆安穩(wěn)無虞。 此時莫花兒身上穿著打著補丁,短了一截的舊衫。衣衫雖不合體,卻洗得干干凈凈。她手不斷拉著衣衫下擺,人比手還要局促,不安瞄了眼慶川,垂著腦袋,聲若蚊蠅見禮:“程少爺。” 程子安頷首還禮,笑道:“花兒jiejie怎地有空出來?” 莫柱子忙搶著答道:“大姐身子不舒服,留在家里做事,換了二姐出來,跟著阿爹阿娘下地?!?/br> 程子安朝不遠處的稻田里看去,莫三郎在稻田里拔草,毛氏彎著腰,手腳麻利在收割田埂邊一細溜地里成熟的毛豆。 毛豆不用交稅,留下一些過年做豆腐,剩下的賣出去,也能落幾個大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