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xué)渣被逼考科舉 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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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 聞山長倒是不知此事, 聞言神色凝重,道:“我離開了京城太久,唉, 這種事情, 我就是找了以前的友人,也問不出個所以然, 他們都在清閑的衙門當差, 問不出個所以然。” 能與聞山長交好的, 皆稱得上品行高潔。品行高潔,定會直言進諫。直言進諫,得罪的人太多,能繼續(xù)當官,只能說祖宗保佑。 程子安回京之后, 見過一兩次聞山長的友人,他在他們面前,深感慚愧。 他絕不敢以君子自居,很是敬仰佩服他們的cao守。 以前是做官難, 現(xiàn)在是難做官。 雖然在鄭相面前,牛皮吹上了天, 程子安卻斷不敢輕視。 “我以前看過朝廷的邸報, 官員調(diào)動升遷時,會提及官員的履歷。仔細回想起來,南邊出現(xiàn)得是多了些。而南邊, 以明州府為首?!?/br> 程子安認真分析, 片刻后釋然笑了, 道:“不管南邊北邊如何取士, 反正都那樣。” 聞山長琢磨了一下, 苦笑道:“可不是都那樣,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誰都一樣,誰都一樣??!” 大周律法明擺著讓他們貪腐,誘惑太大,拿權(quán)勢金銀美人去考驗人性,實在是太殘忍了。 程子安笑道:“老師,你可是府學(xué)的山長,要是明州府的士子都落第,嘿嘿,你的名氣,就要打個折扣了?!?/br> 聞山長笑罵了句,道:“我要那名氣作甚!再說我年紀大了,懶得理會那些勞什子的事情。我打算告老致仕,以后就專心讀書做學(xué)問?!?/br> 程子安覷著聞山長清矍的面容,罵他時中氣十足的聲音,道:“老師會不會太閑了點?” 聞山長瞪他,道:“你少胡罄,我哪就閑了?既然知曉考學(xué)難,你還不努力讀書!別成日出去玩耍了?!?/br> 程子安懶洋洋應(yīng)是,道:“老師,你還沒說,你如何得罪了鄭相呢?!?/br> 聞山長哼了聲,道:“如何得罪,鄭致昉就是個小心眼子,當年他起初也在國子監(jiān),學(xué)問一般般,我不客氣指出了幾次,他竟然惦記到今日。真是心胸狹窄!” 程子安聽得笑個不停,道:“老師還不客氣指了哪些人?” 聞山長也不由得笑了,道:“這些年我指出的人多了去,哪記得那般清楚。我最恨的就是學(xué)問不精,教壞了學(xué)生之人。不過,我當年也想左了,學(xué)生哪能那般容易教壞,教壞他們的,是官場。” 程子安舉起拇指,道:“老師真是一語中的!” 聞山長想了下,溫言寬慰道:“你也別擔心,總不能每次都是偏向北榜,這次不中,還有下次呢。” 程子安怪叫起來,道:“老師,你可別亂說啊。我以前沒想過考功名,是你們一天天再說考。好吧,考就考,我這么努力鉆營,跟個跳蚤一樣,在京城亂蹦跶。就差臨門一腳,老師卻說沒關(guān)系,怎么能沒關(guān)系!” 聞山長聽得嘴角抽搐,忙道:“好好好,你一定能高中,一定能高中!” 程子安下顎抵在書桌上,苦著臉道:“讀書好辛苦的,我聽到策論文章就想吐。要是再要苦練三年,我就不活了!” 說完,程子安一下蹦起身,擼起衣袖,摩拳擦掌,高喊道:“此次不中春闈,以后我永生不再讀書!” 聞山長:“......” “閉嘴!想得美,快鋪紙磨墨寫文章!” 程子安哦了一聲,道:“老師,你幫我個忙唄!” 聞山長問道:“何事?” 程子安笑嘻嘻道:“老規(guī)矩,做題。師兄處有歷年來的春闈經(jīng)史子集考題,我想全部做一遍!” 聞山長無語,道:“好好好,你就知道躲懶。不過,你要做題,以前怎地不早說?” 程子安道:“太早做了,我怕做過就忘記了,必須臨時抱佛腳。” 聞山長不知該如何說才好,干脆別開了眼。 接下來的日子,程子安連太學(xué)都沒再去,施二與明九,鄭煦豐他們遞了幾次帖子來,程子安皆以要考春闈,全部婉拒了。 除了大年三十晚上歇息了一晚,大年初一他都沒歇,除了做從聞緒處得來的春闈考題,就是寫文章,埋頭苦讀。 冬去春來,很快到了春闈這日。 程子安出門前,望著與聞山長書房一樣,到處堆滿了書卷的屋子,一匣子寫禿了的筆,摩挲著手上的繭巴,昂首挺胸出了門。 貢院離程子安住處,不過隔了兩條巷子。程家傾囊出動,連秦嬸云朵都一并來了,聞山長早早起來,同林老夫人一起,比他們還先到貢院。 天光微亮,春寒料峭,不過貢院門前燈火通明,除了京兆的差役,還有禁軍班值把手,加上早早趕來的各地舉人們,送考的家人奴仆,硬生生將氣溫提高,融化了背陰墻腳處的春雪,青石地面上被踩得臟污泥濘。 程子安活動著雙臂,望著眼前排隊的人群,笑道:“老師,你當年考試時,可也是這般景象?” 聞山長望著前面,頗為懷念地道:“可不是這般。當時我緊張得很,表面卻裝作看不出來,等進到貢院里面一坐下來,鞋子被踩得臟兮兮,我都察覺?!?/br> 孫仕明接話道:“上次我考春闈也一樣,那天更是慘,下了些雨,又冷又濕。貢院里沒炭盆,進去之后,渾身冰涼。等考卷發(fā)下來,要寫字時,手都凍得沒知覺了,焐了好半晌,才緩過了一陣氣?!?/br> 這些時日孫仕明與程子安一樣不出門,天天只管讀書。程子安瘦了快十斤,他卻長得白白胖胖。 程箴立在一旁,笑聽著他們說話。 程子安從莫柱子手上接過考籃,道:“老師師母,阿爹阿娘,你們都回去吧。我要去排隊了,外面冷得很,你們回去吃好喝好歇好,只管等著我的好消息!” 程箴見程子安輕松自在,心中莫名的緊張擔憂,頓時輕了不少,他笑道:“好,你快去,我們馬上回去。” 程子安翻動著考籃,再檢查了一邊,轉(zhuǎn)身往考生們那邊走去。 等排進了隊伍里,他回頭看去,聞山長程箴他們,還站在里,看著他的方向。 程子安回頭,將考籃握得更緊了些。 春闈與秋闈檢查差不多,孫仕明排在他的前面,順利進了貢院。 很快,程子安也順利進去了,兩人拿的號不同,進去之后,分到了不同的地方。 這次程子安沒那么走運,京城本就冷,春雪尚未消融,貢院里除了冷湫湫之外,他還聞到了若有若無的臭氣。 沒一會,考官陸續(xù)進場。程子安看到了鄭相,其中還有個紈绔玩伴的親爹。 鄭相神色威嚴,眼神緩緩掃過全場,并未在程子安身上停留,朗聲宣布了考試的規(guī)矩:“一旦舞弊,嚴懲不貸!” 禁軍班值鎮(zhèn)守四周,考場鴉雀無聲。鄭相滿意至極,鳴鑼宣布開考。 第一天考經(jīng)史子集考卷發(fā)放下來,程子安先粗略看了下,差點沒笑出聲。 有兩道題他都刷到過,皇天不負苦心人啊! 程子安不緊不慢磨墨,在白紙上試了淺淡,然后認真答題。 遇到似是而非的題目,程子安聯(lián)系題目中的上下句,再謹慎作答。 起初程子安很高興,接下來,就不大笑得出來了。 這次的考題中,比較不受重視的《公羊傳》與《谷梁傳》題目出得比較多,尤其是《谷梁傳》,占了帖經(jīng)墨義的三分之一。 鄭相負手在貢院里走動,在他旁邊略作停留,程子安目不斜視,心里卻親切問候了他祖宗。 程子安敢斷定,鄭相主持出的這些考題,按照聞山長對他的評價,他不翻書,肯定也答不出來! 題目出得雖偏,程子安最終估算了下,他有把握的能占八成,已經(jīng)足夠了。 帖經(jīng)墨義的占比不高,取士側(cè)重點,主要在策論文章上。 考場里,有人開始請示去入廁,隨之臭味更濃。 與程子安一樣,離得近的難兄難弟,煩躁得來回搖晃,將凳子坐得吱嘎響。 程子安撕了一截稿子,揉得軟了之后,從考籃里拿出備好的新鮮橘子皮,擠出皮上的汁水到紙上,堵住了鼻孔。 橘皮特有的香氣,蓋住了茅廁的臭味。 鄭相再巡視回來,看到程子安的鼻子,半張著呼吸的嘴,抬頭望了望屋頂,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今年春闈不許有人提前交卷,在天色將晚,考場昏暗時,鳴鑼正式收卷。 鑼聲之后,考場立刻熱鬧起來,鄭相厲聲道:“不許交頭接耳,四下張望,否則,一律按照舞弊處置!” 雖說如此,還是有人站起身,伸長脖子去偷看答案,妄圖做最后的掙扎,慌慌張張作答。 程子安隨著大流,老老實實交了卷。 走出考場,外面天色已黃昏,有人一出考場,就歪歪倒倒站立不穩(wěn),嗚嗚慘嚎。 再看其他人,興高采烈的,沒有幾人,差不多都眼神無光。 隨從小廝迎上前,送暖手爐,熱湯,一迭聲的問候不斷。 程箴與聞山長也來了,見到眼前的景象,緊張不安,卻不敢多問。 孫仕明不知是被凍到了,還是沒考好。他臉色慘白,半閉著眼睛,像是幽靈般,在煙邈的攙扶下,深一腳淺一腳往前走著。 聞山長上下打量著他,眉頭緊皺。程箴趕緊吩咐煙邈:“快扶他回去,熱湯呢,熱湯先給他喝幾口!” 煙邈手忙腳亂,墊著腳尖去喂孫仕明喝熱湯。孫仕明跟個木偶一樣,咕嚕嚕喝了起來。 見到大家都不大好,程子安立刻好了。 程子安接過莫柱子遞來的暖水釜,揚首喝了幾口暖茶,對著眼巴巴望著他的聞山長與程箴微微一笑,道:“才第一場呢,沒事,且看接下來的兩場。” 作者有話說: 第72章 72 七十二章 ◎無◎ 為了不影響程子安考試, 聞山長與程箴皆未多問。 回到家,程子安見秦嬸他們走路都墊著腳尖,不禁失笑道:“放輕松, 放輕松, 我又不是豆腐做的,不要太夸張?。 ?/br> 崔素娘朝猶疑不定的秦嬸擺擺手, 笑道:“去拿飯菜來吧?!?/br> 秦嬸松了口氣, 急匆匆去灶間準備飯食了。崔素娘沒見到孫仕明, 納悶地道:“第一場考得淺顯,他怎地不見人影?” 程子安笑道:“估計是貢院里冷著了吧。阿娘,將飯菜給他送去就是,我餓了,先要吃飯?!?/br> 今日程子安一整天都伴著大珠小珠落玉盤, 頑強的臭氣,從紙縫中鉆進去,他實在是吃不下炒米。天氣又太冷,只略微喝了幾口水, 以保證身體放松。 聞山長愣了下,問道:“你可是坐在了茅廁邊?” 程子安點頭, 道:“幸虧我先有所準備, 不然,這一天下來真是,我都快被熏成臭糞球了?!?/br> 崔素娘心疼不已, 忙道:“趕緊進去換一身衣衫, 里里外外都換掉?!?/br> 程子安抬起衣袖聞了聞, 道:“還行, 我洗個手, 等睡前再換就是?!?/br> 程箴本來暗自擔心,見程子安心寬淡定得很,隨之緩和下來,恭敬請聞山長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