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渣被逼考科舉 第2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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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這時,秦訟師走上前,自報家門之后,問道:“敢問許侍郎可是以為,令侄犯了殺人之罪,因為你們是官身,就可以逍遙法外,是大周律的規(guī)定?” 許侍郎眼神輕蔑掃了眼秦訟師,訟棍而已,不咸不淡回道:“一切當以律法為主?!?/br> 秦訟師點點頭,道:“要是按照律法判定,令侄兒有功名在身,他會被判杖刑五十。杖刑五十,不如當場杖刑,讓苦主爹娘親眼看著,也可告慰他們失去獨生兒子之痛。” 許侍郎臉色微變,所有人看著行杖刑,以許五被酒色掏空的身子,只要十杖就會打得他七勞五傷。 秦訟師一個轉(zhuǎn)身,大聲道:“許五的名聲,在京城估計無人不知。他欺負弱小,看上的女子,不管娘家還是伎家,總得想方設法弄到手。真要按照律法處置,許五的品級,只怕遠不夠拿來抵罪。許五出身官宦之家,許侍郎是讀書人,許五也讀過書,讀書人可了不起,讀過幾天書,就可以作威作福了?!?/br> 許侍郎怒道:“好你個秦訟師,怪不得人稱訟師為訟棍,正如那陰溝里的老鼠,人人喊打,竟然當著眾人的面,行那挑撥之事!話里話外指出讀書無用,讀書人無用,斷了大周的文脈,簡直其心可誅!” 秦訟師不慌不忙問道:“敢問許侍郎,你是讀書人,身為大周的官員,為大周,為天下的百姓,究竟做了哪些事?” 許侍郎陰森森道:“你算什么東西,本官的差使,當然是向吏部尚書,向政事堂的相爺,向圣上交待,你站出來問質(zhì)問,可是以為自己比圣上還要厲害?” 秦訟師面不改色,道:“許侍郎的俸祿,是由我們這些不是東西的草民所交,我們做牛做馬交納的賦稅。錢用到了何處,可是養(yǎng)了閑人,養(yǎng)了欺壓我們的貴人老爺們,就算死,也要死個明白,大家以為可是應當如此?” 眾人經(jīng)過秦訟師的點撥,瞬間回過了神。 是他們做牛做馬,繳納賦稅,服徭役,兵役,供養(yǎng)著這群貴人! 讀書人值得尊敬,可讀書人,官紳們,究竟給他們帶來了什么? 要是他們種的莊稼糧食,賺的錢,與達官貴人一樣,無需繳納賦稅,他們也讀得起書! 大周庇護了他們,大周的太平,是他們拿了命去守護,前面與南夷的一仗,京城百姓人家,處處是縞素。 這些達官貴人們,他們做了什么好事,究竟憑什么,不事生產(chǎn),卻能享受榮華富貴,都是爹生娘養(yǎng),命卻比他們要貴重,連殺人都可以免除刑法? “憑什么?!” “殺了狗官!” “殺了狗官,狗官無用,只會欺負我們!” 不知從何處飛來一只臟鞋,結(jié)結(jié)實實砸在了許侍郎的面門上,他鼻子眼睛一陣溫熱,腦子嗡嗡響,尖聲道:“狗賊,敢襲擊朝廷大員,要反了,反了!” 蕭尚書見繼續(xù)有鞋子泥團飛來,慌忙轉(zhuǎn)身躲回了公堂,哪敢再出聲。 秦訟師悄然退回了人群中,大聲喊道:“修改大周律,我們要公平,公道!” 很快,呼喊的方向被他帶了回去,暴躁的百姓高聲喊了起來。 “我們要公平,公道!” “修改大周律,我們要公平公道!” 程子安對著蕭尚書道:“蕭尚書,你看,他們又鬧起來了,我恐怕也攔不住了,你快拿個主意,不能讓他們鬧大,無法收場??!” 蕭尚書鐵青著臉,一甩衣袖,道:“我不管了,由你們?nèi)ザǎ ?/br> 程子安再看向王相等官員,道:“諸位以為呢?” 王相斜了眼程子安,道:“民意不可違,我自當沒意見?!?/br> 程子安淡笑不語,民意在大軍與刀箭面前,不算得什么,但直面這群官員,綽綽有余。 其余官員看著跳腳,鼻子里汩汩流血的許侍郎,忙不迭點頭一并應了。 程子安這才緩緩走上前,在眾人面前站定,朗聲道:“圣上向來愛民如子,定不會讓你們受到冤屈,現(xiàn)在政事堂的相爺都在,我們會馬上修改大周律,大家盡可放心!” 秦訟師道:“我們是訟師,是替百姓在公堂上討得正義之人,不該被輕視,不該被蔑稱為訟棍!” 訟師雖討人厭,但尋常百姓上了公堂,大多連話都說不明白,光有律法無用,他們不可或缺。 程子安當即允諾道:“朝廷會給訟師正名,讓訟師這個行當變得規(guī)范!” 秦訟師躬身長揖下去,大聲道了謝:“多勞程尚書,我們相信朝廷,相信圣上!” 彭虞眨巴著眼睛,后知后覺喘了口大氣,吶吶道:“娘咧,牛馬差點就醒悟了,真是好可怕!” 作者有話說: 第198章 198 一百九十八章 ◎正文結(jié)束◎ 隨著日頭逐漸偏向西邊, 風吹到人的肌膚上,像是被一根根細棍抽打般疼。 公堂前的百姓,卻始終圍著不肯離去, 等待著朝廷給他們的交待。 圣上在宮中聽到了消息, 差了許侍中出來傳旨:“事急從權(quán),只管聽從程尚書的安排行事。” 有了圣旨, 程子安的所有想法, 很快就得到了落實。他做事一向有條理, 在之前就已經(jīng)做了準備。 扯著圣上之意的大旗,程子安大刀闊斧,先廢黜了“贖”,再根據(jù)京兆急著審理的案子,改了律法條例, 細化了律法細則。 很快,彭京兆重新升堂,判了韓大牛刑罰一年,在牢獄外執(zhí)行, 以徭役抵消罪責。另外賠償徐三娘因此造成的錢財損失,在城門口連續(xù)張貼一月的致歉布告。如下次再犯, 則從重處罰, 子孫三代不許考學出仕。 如有人繼續(xù)散步關(guān)于徐三娘的謠言,她可以再來京兆狀告,依律判定。 此條例, 同樣適用與官紳。 許五已經(jīng)收監(jiān), 因為涉及到命案, 衙門需要更加謹慎, 經(jīng)過詳查之后再開堂審理。 廢黜“贖”的特權(quán)之后, 許五犯下的命案,有無數(shù)的人證,就算不償命,流放絕對跑不掉。 天色漸漸暗沉下來,到了衙門的下值時辰,圍在公堂前的百姓,終于滿意離去。 不知從何處,傳來了爆竹聲,很快,爆竹聲接二連三響起,傳遍了黃昏的京城。 王相立在那里,定睛望著遠方,他看向面色沉靜的程子安,神色復雜道:“他們在慶賀。” 程子安笑了笑,沒有做聲,朝他拱手道別。 王相望著他始終挺直的背影,心頭滋味萬千。 出仕為官幾十年,前些年間也偶有革新,大多都無關(guān)痛癢。 自從程子安出仕為官之后,官場上下,數(shù)次震蕩,大周的革新,稱得上驚天動地。 對于官紳來說,程子安的革新,肯定不會如他們的意,平民百姓卻如過年一樣,不約而同放起了爆竹彈冠相慶。 真正的民意,糊弄不來,買不來。 爆竹聲響徹云霄,在公堂前,甚至能聞到空氣中的硝煙味,官員們神色肅然,彼此也沒了打招呼的心情,三三兩兩加快步伐離去。 這時,王相余光瞄見蕭尚書陰沉的臉色,他愣了下,臉皮牽動著,想要勸慰兩句,最終還是住了口。 何相身子狀況擺在那里,朝臣百官都緊盯著相爺之位。權(quán)勢富貴迷人眼,蕭尚書想要越過程子安爭得這個官職,純屬是癡人說夢。 程子安那般聰明之人,肯定早就看穿了蕭尚書的打算,吏部隨處都可以抓到錯處,他要是出手找茬,蕭尚書哪還能跳出來說話。 蕭尚書想不透,而他自己呢? 王相最終苦笑,他看似想得透,有真正光風霽月的程子安在前,就襯得他處處不如了。 程子安上了騾車,沒走幾步,就被宮里派來的人請到了承慶殿。 大殿里擺著食案,圣上抬手指了指,道:“無需顧及虛禮,邊吃邊說?!?/br> 程子安洗過手臉,在食案前坐下,喝了一碗湯下肚,緩緩說起了公堂上發(fā)生之事。 京兆府的事情,早已遞到圣上御案前,再聽程子安細說一遍,圣上心情愈發(fā)不好,干脆放下了筷子,沉聲道:“好他個許侍郎,平時滿嘴仁義道德,家族中的子弟卻是一群混賬,我就不信,他平時會不知曉后輩子侄的德性。都死到臨頭,還敢恐嚇百姓,簡直比我這個皇帝還要威風!” 程子安暗自啊哦一聲,許侍郎完了。 不過他心里清楚,圣上生氣的關(guān)鍵是許侍郎許五差點造成民亂,皇宮在京城,既便有兵丁護著,總歸是令人不安。 另外的一點則是,百姓叫喊他們做牛做馬,養(yǎng)出了一群欺壓他們的貴人,貴人也包括皇室。 圣上停頓了下,道:“那個姓秦的訟師,可要好生查一查?!?/br> 程子安坦白道:“圣上,秦訟師是臣找到他,替陳四郎父母出頭,還他們一個公道?!?/br> 圣上從不懷疑程子安,聽到后愕然道:“是你找了他出面?” 程子安做事講究虛虛實實,實大過虛。 比如現(xiàn)在,交待了秦訟師是他安排的事,隱去了喊出做牛做馬,也是他的安排。秦訟師很快就引開了喊話,加上他長期以來的忠厚做依仗,圣上便不會再懷疑他。 覺醒有個漫長的過程,如今的生產(chǎn)力,只適合開一小道口,讓聰明人先去思考,摸索。 程子安假惺惺道:“許五在圣上的眼皮子底下逍遙法外,圣上日理萬機,哪能京城雞毛蒜皮的事情都要知道,可百姓不會這般想。天子腳下尚且如此,何況是其他的州府。臣認為,許侍郎敢在圣上眼皮子底下包庇許五的緣由,乃是因著大周體恤官紳,給了他們“贖”的權(quán)利,律法寫得清楚明白,圣上就算知曉了,也無可奈何。臣知法守法,必須有律法依據(jù),才能將許五繩之以法。此事牽扯重大,若是要商議,即將遇到的阻力,圣上定也清楚。臣只能快刀斬亂麻,借助百姓,及早解決此事?!?/br> 圣上聽得頻頻點頭,程子安所言極是,削減官紳的權(quán)勢,他們定會群起反抗。惟有眾怒逼到眼前,令他們感到害怕,他們才會收斂退步。 誰家沒個不肖子孫,許侍郎卻著實囂張?zhí)^,令他愛民如子的名聲受損,被不知究竟的百姓一并埋怨上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們索要得實在太多,大周都快被他們蛀空了,還尤為不滿足!與士大夫共治天下,他們太過得意忘形,忘了天下姓周!” 程子安慢慢嚼著飯菜,不住出聲附和,見縫插針道:“圣上的天下,本當海晏河清,百姓安居樂業(yè)。要是沒有權(quán)貴們的逼迫,壓榨,上下齊心為大周著想,大周早就天下大一統(tǒng)了!” “大一統(tǒng)”這幾個字,真正戳到了圣上的心尖尖上,要是他能將南夷,北邊部落盡收入大周的疆土之中,該是何等的風光,在歷朝歷代的帝王中,都能拔得頭籌! 想到戶部呈上來的賬目,圣上那股豪情,一下就破滅了。 大周想要大一統(tǒng),除非大周想陷入無休止的戰(zhàn)亂之中,他扼腕不已道:“都怪這些蠹蟲!” 程子安咽下嘴里的菜,道:“如今官紳變相交了一部分賦稅,修改律法之后,臣不敢稱百姓能得到絕對的公平,至少有律法作為震懾,在執(zhí)行時嚴家監(jiān)察,百姓的日子能過得好一些,有了他們的創(chuàng)造與努力,大力開辦學堂,發(fā)展農(nóng)商工,大周終究有一日,會天下大一統(tǒng)!” 圣上撫著胡須,仰天哈哈大笑起來:“大一統(tǒng),好!好!好!” 連道了數(shù)聲好,圣上笑聲漸停,笑問道:“何相的確該致仕了,這次你準備入政事堂了?” 對于圣上再次提到讓他入政事堂,程子安并不感到意外。 雖有飛鳥盡良弓藏,大周還未真正大一統(tǒng),若是并非他入政事堂,圣上有意其他人,他這些年的官,真正白做了。 程子安沉吟了下,說了對戶部的計劃:“政令的好壞,關(guān)鍵在于執(zhí)行。戶部經(jīng)過臣的清理,敢說吏治清明,官吏們都在踏實當差。繼任之人,只需忠厚穩(wěn)重,守住現(xiàn)狀即可。” 圣上唔了聲,問道:“你可是有意方寅接任戶部尚書的差使?” 方寅這次回京,程子安與他詳談過,他既想回到朝廷中樞做官,又舍不得在云州府主政一方的自在。 每人的性情不同,程子安當然不會勉強方寅,且他以為,方寅左右不定,源于他的逃避心理。 在京城中樞做官,肯定要比地方上要拘束,朝臣們爾虞我詐,到處都是陷阱,一不小心就踏了進去。 有人的地方就有爭斗,這是永遠無法避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