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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蝶變在線閱讀 - 蝶變 第18節(jié)

蝶變 第18節(jié)

    郁岸握住那枚圓球狀的驅動核心,用力向外一拽。

    砰的一聲,電路燒毀的悶響,郁岸從x光機內部拖出了一枚暗紅色的畸核。

    名稱:功能核-倫琴之眼

    來源:x光機

    種類:普通種

    等級判定: 三級紅(勃艮第紅)

    基礎能力:透視

    使用限制:累計使用100次

    簡介:我看透你了。

    共鳴條件:未知

    按藍紫紅銀金的品相排序,這枚畸核的級別居然高達三級紅,不愧是撐起一座寫字樓的能量核心。

    郁岸一咬牙,將倫琴之眼塞進了空洞眼眶內。

    紫色之上的畸核與身體建立鏈接的感覺完全不同,畸核表面猶如生出了尖刺,兇猛地貫穿眼眶內部,一股強勁霸道的能量險些將顱骨撐碎。

    郁岸雙手撐地,渾身關節(jié)的每一次摩擦都讓他痛苦無比。但能量的流通也在修復他受傷的胸骨和皮rou上的裂痕。

    他緩緩抬頭,左眼拖出一道暗色紅光,向兩位醫(yī)生望去。

    在左眼的視野內,對面只剩兩具活動的骷髏,而在骨架之前隱藏著的,一枚淺色紅核藏在女醫(yī)生的右手腕處,另一枚紫核嵌在男醫(yī)生的顱骨中央。

    長在如此刁鉆的位置,怪不得試探那么多次都找不到。

    “先殺女醫(yī)生!”郁岸喝道。

    右手聽到命令,即刻在空中調轉方向,一把攥住女醫(yī)生脖頸,重重將其砸到墻壁上。

    活命要緊,郁岸打算直接放棄這對醫(yī)生畸體的核,于是抽出匕首沖過去。

    女醫(yī)生抽出了左臂骨當擊劍,左臂失去骨骼只能軟垂在一側,于是左側就成為了薄弱點,郁岸目測判定她的攻擊范圍,待她一劍刺來,郁岸便立刻攻擊她左側薄弱處,女醫(yī)生不得不反手抵擋,卻正中圈套,被郁岸一刀扎在手腕骨上。

    刀尖準確貫入畸核,發(fā)出類似薄玻璃碎裂的聲響,女醫(yī)生渾身僵硬,當即直直倒了下去。

    男醫(yī)生見妻子受創(chuàng),瘋狂地揮動腿骨板斧砍來,郁岸趴到地上險險躲過,斧刃滋啦刮過墻壁,墻上立即多了一道鋒利的溝壑。

    接下來的一幕更讓郁岸驚詫。

    男醫(yī)生握住妻子不斷流血的手,被刀刃豁開的傷口迅速愈合,而且,藏在血rou中的畸核也在飛速復原。

    女醫(yī)生扭動關節(jié),再次站了起來,揚起血盆大口,露出悚人的笑容,將左臂骨安回了胳膊,然后搶過男醫(yī)生的大腿板斧握在雙手中。

    裝上左臂骨的女醫(yī)生這下成了毫無弱點的六邊形戰(zhàn)士,獰笑著朝郁岸徑直襲來。

    “光殺一個沒有用啊……先撤?!庇舭稉炱鸠B在地上的薄小姐,那只右手還在呼呼哈嘿跳來跳去準備迎戰(zhàn),被郁岸一把撈走,塞進背包里。

    “天快亮了,葉警官也該到了吧!”郁岸背著單肩包,手舉薄小姐逃出x光室,沿著記憶中的路線原路折返,向最初的入口跑去。

    他跑過連廊,穿過704美容室,推開鎖閉的白門,舉著薄小姐一頭扎進了堵塞了走廊的假笑咨詢師中間。

    假笑咨詢師一見老板,紛紛從郁岸身邊退開。

    女醫(yī)生雙手揮動長柄骨斧一路掃清障礙狂追不舍,男醫(yī)生肢體扭曲,一路瘸行緊隨其后。

    他邊跑邊砸碎走廊的廊燈,希望能借此影響到畸體醫(yī)生的視力,光線一寸一寸暗下去,走廊變得伸手不見五指,郁岸完全依靠著來時的記憶原路返回。

    來時乘坐的直梯仍停在七層,郁岸不停按動下樓鍵,仿佛這樣就能催促加快電梯開啟的速度。

    他邊按按鈕邊回頭看,醫(yī)生夫妻在走廊深處的陰影中追逐接近,聽腳步聲可以判斷距離自己尚有二三十米,大跨步震得地板發(fā)抖。

    電梯開門,叮地一聲響。

    這聲響也暴露了郁岸的位置,醫(yī)生追逐的步伐驟然加快,幾秒內,他們之間的距離就縮短到了五米。

    郁岸不管不顧地沖進電梯門里。

    陰森美容院中的惡臭之中,出現(xiàn)了一股淡淡的木頭香味。郁岸一頭撞在什么堅硬的東西上,然后立即被一雙手臂攬進懷中。

    “關門!”郁岸吼道。

    對方被他撞了個滿懷,一只手攬著他,另一只手不緊不慢地按下關門鍵,銹跡斑斑的電梯門悠悠關閉,恰好將尚有一步之遙的怪物拒之門外。

    郁岸警惕地掙脫他的懷抱,握著球棒靠到了電梯另一端。直到抬起眼皮,借著昏暗光線看清了對方的臉。

    “面試官?!彼齑紧鈩?,慢慢放下球棒,垂手站著。

    忽然膝彎一軟,緊繃了太久了神經(jīng)驟然松懈,一下子頭昏腦脹,整個人向前倒了下去。

    “哎?!闭讶淮掖医幼∷绨颍S他一起蹲下身子,手背摩挲他的后脊,把炸起的毛順回去。

    “離譜呢?!闭讶凰南聮咭曇蝗Γ瑳]看見右手的影子,輕聲罵道,“跑哪去了,沒用的東西,回頭再收拾你?!?/br>
    “……”右手在郁岸背包里跳來跳去,被剛塞進去的薄小姐壓在底下,沒能擠出來。

    郁岸在昭然懷里胡亂掙扎扭動:“放開我,帶槍了沒?我給他腦袋打成花灑……”

    “行了,干得不錯,獨自破解幻室的實習生除了你也沒誰了,真給我爭臉?!闭讶恍Τ雎?,摘掉他的純黑兜帽,將手腕貼在他發(fā)燙的左眼上降溫,“過幾天的實習生轉正會上我得好好出把風頭?!?/br>
    郁岸終于老實許多。

    “幻室?”

    “是,畸體吞噬過人類的房間有幾率形成幻室,即一個扭曲的空間,在這個空間里,你會見到許多現(xiàn)實中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破解幻室需要做到兩點,一是破解幻室運轉的規(guī)律,二是殺死鎮(zhèn)守幻室的畸體?!?/br>
    “x光機就是美容院運轉的規(guī)律么?!?/br>
    “對。”

    頻繁更換畸核使郁岸的眼眶不堪重負,郁岸痛苦地摳出透視核,緊閉雙眼緩解那股劇痛。

    血慢慢從眼眶內的細小傷口中滲透積聚,最終滾落,在臉頰上留下一道猩紅的淚痕。

    昭然看到他這幅模樣,臉上的淡笑一下子消失。手邊找不到醫(yī)用繃帶,他只好脫下襯衣給郁岸擦拭臉上的血。

    郁岸微瞇右眼,視線落在面試官風衣包裹下真空的上半身。

    趁亂摸一下,應該沒人管吧。

    很細膩的感覺,沒有毛孔,他怎么出汗呢?好像沒見他出過汗。

    腹部的皮好薄,可以揪起來,啊,感覺用手電筒可以照透的樣子,真的好白。

    昭然一邊給郁岸擦血,一邊把在身上作亂的手撥拉到一邊去,習以為常地訓一句:“起來,別搗亂?!?/br>
    郁岸只好放棄,但目光依然在原地移不開,剛剛被自己捏過的皮膚變紅了,仿佛白玫瑰的根莖插進紅墨水里,雪白的花瓣一點一點升起紅色,越來越濃。

    他會不會去按摩店啊,被師傅按的時候是不是按到哪里紅到哪里?結束之后是他給按摩店錢還是按摩店給他錢呢。

    “葉警官拿到搜查令了嗎?!庇舭稉u搖頭,努力把這些念頭晃出去。

    “聽她說,不給批。”昭然讓他自己按著止血,“但她還是來了,穿便衣,你留在電梯里,等下去接應她們?!?/br>
    “你去哪兒?”郁岸抓住他的衣角。

    出去看看誰把我實習生打成這樣的。昭然哄道:“沒有,沒有,就隨便看看?!?/br>
    “先救人質,周先生就在……”

    昭然已經(jīng)站起身,緊了緊手套的搭扣,按下電梯開門鍵。來時葉警官特意警告過他,不準連人質一起無差別撕碎,否則跟他沒完。

    “人質?那可不歸我管?!?/br>
    *

    兩位畸體醫(yī)生就蹲守在電梯附近,男醫(yī)生扭曲肢體在走廊中游蕩,女醫(yī)生歪著頭,手握白骨板斧,斧頭是男醫(yī)生的腳骨,趾骨拖行在地上,滋啦擦出火星兒。

    他們知道郁岸逃不出電梯,所以優(yōu)哉游哉地守株待兔。

    等了不知多久,電梯門嘶嘶拉拉向兩側拉開,兩位醫(yī)生被噪音吸引,扭動肢體向電梯門接近。

    然而沒想到,跑進去一個郁岸,走出來一個昭然。

    電梯門在昭然身后緩緩關閉,他舒活了一下手腕,瞳仁充血猩紅,裂開唇角,露出一排尖牙,和善地問:“誰先動的手?”

    他身上的氣息在陰暗走廊中無聲擴散,偏執(zhí)而荒涼的木頭氣味令人想起荒地里盤根錯節(jié)的枯木、吞噬整棟大樓卻又干燥死亡的爬山虎,乃至深山掩藏的墓xue。

    醫(yī)生夫妻忌憚后退。

    失去一條腿骨以至于僅能瘸行的男醫(yī)生突然發(fā)出一聲慘叫,他支撐身體的那條腿似乎被一只手抓住,讓他無法保持平衡,重重摔倒在地。

    他惱羞成怒,嘶吼著起身,剛欲抬手,手腕便又被一只手禁錮。

    男醫(yī)生環(huán)顧左右,恐懼如潮涌般襲來。

    在美容院rou粉色的墻壁上,憑空生長出無數(shù)的手臂,皮膚蒼白,指尖修長且鋒利,它們布滿墻面、地面甚至天花板,密密麻麻的手臂如同水中飄蕩的發(fā)絲。

    一只手率先按捺不住,指尖向下一刺,便貫穿了男醫(yī)生的胸膛,男人仰天嚎叫,另一只手便撐進了他口中,向喉嚨深處掏去,它們無孔不入,無堅不摧,好似吸血的螞蟥,越纏越緊。

    “啊——!”女醫(yī)生見丈夫被困,喉嚨里吐出一串尖嘯,眼睛溢出血絲,雙手掄圓了那柄白骨板斧,朝昭然的面門劈來。

    昭然立在原地,不躲不避,雙手甚至都沒從兜里拿出來。

    骨刃帶著勁風急速接近,距離昭然的臉還有僅僅十厘米時,突然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半截骨節(jié)分明的左手擋在昭然面前,豎起雙指,穩(wěn)穩(wěn)夾住了巨大的斧刃。

    第17章 掉色?

    郁岸手腳還有些發(fā)軟,靠到緊閉的電梯門上,貼耳傾聽外面嘈雜打斗,只聽見畸體接連的咆哮和痛吼,面試官像個大反派似的在笑,顯然實力碾壓對方,正游刃有余地殘忍玩弄對手。

    每當聽到這個動靜,郁岸都不由得懷疑,自己加入的到底是不是正義的一方。

    人質不歸他管?那他是來干嘛的。果然面試官不是什么好人,理應被制裁。

    其實郁岸也沒多關心人質,他只是順著面試官的意思說的,以為先提人質會讓面試官認為自己有在認真對待今晚的任務。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疑點。

    面試官并沒有少一只手哇。

    他雖然戴著手套,可給自己擦拭血跡時,郁岸還是能感覺到手套底下絕非虛無,他的手好好地長在手腕上呢。

    “嘶,那你是哪兒來的?!庇舭独_單肩包的拉鏈,右手正可憐地抱著手指蹲在書包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