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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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靚窩在沙發(fā)里,右手拿著手機(jī),對著手機(jī)對面的人嗯嗯應(yīng)是,懷里抱著個長耳朵的兔子玩偶,左手無意識地扣著玩偶耳朵與腦袋的接縫處。 “父親,”等對面溫柔中充滿擔(dān)憂的男聲停下,他垂下眼睛,“能不能把我接回去?我不明白為什么家族把我放逐出來,是我做錯了什么嗎?” 手機(jī)對面的徐父都要心碎了,他嬌弱的男兒,從小精養(yǎng)在身邊,原本以為能一直養(yǎng)到出嫁的時候,到時他會為徐靚找一個身份低的女人,那樣他的男兒就不會被位高權(quán)重的妻主虐打致死還不為人知。 誰知……徐父遠(yuǎn)遠(yuǎn)看了眼門扇緊閉的書房,他的妻主正和一位政界人士在密談著什么,那位年紀(jì)才35歲就爬到荒區(qū)南區(qū)的副主事官位置的女人,是將他的男兒倒出金絲籠的罪魁禍?zhǔn)住?/br> 憎惡的情緒還沒升起就消弭了,徐父用手帕擦擦眼角的淚水,“靚靚,你沒有做錯什么,”他環(huán)視四周,見最近的仆從在叁米以外的地方垂著頭,恭順地站著,放低了聲音,“我會盡量說服你的母親的,但是希望不大,如果可以,你在那邊找個好歸宿吧?!笨偙仍谕饷娉员M苦頭磨平銳氣后回來又落入那位魔掌的好。 徐父眨眨眼,有些緊張,他還未做過像這樣違背徐家主母的事,哪怕只是一句話,他的心也如同一腳踏空般緊張得落了一拍。 他提高聲音,好像在向徐宅里無處不在的眼睛和耳朵表忠心,“你的母親要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說罷掛了電話,手機(jī)屏幕亮了一瞬,接著暗下去。 徐靚呆坐了一會兒,想不通自己怎么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他想念家里美味精致的飯菜,華麗繁復(fù)的衣裝,以及夯實隔聲的房屋,從前那一切都是如此地理所當(dāng)然,可現(xiàn)在一切都如同幻想的泡沫一樣破滅了。 學(xué)校食堂的飯菜骯臟油膩,徐靚白著臉勉強(qiáng)吞下去一口后就吃不下去,頂著收餐盤的人指責(zé)的眼神,捂著嘴到廁所吐了個干凈。 廁所也不再干凈清香,而是充滿了惡臭,染滿細(xì)菌的水濺在馬桶壁和馬桶墊上,洗手池不再是潔白的,而是灰撲撲染滿灰塵的顏色。 5間衣帽間換作一個小而窄的衣柜,衣柜里不再有裙擺蓬起的衣裙,而是簡陋的上衣下褲,所有的加起來的價值甚至比不上他從前一只喝水的杯子。 更重要的是,這里的鐵皮房子隔音效果極差,他敏銳的聽覺讓他無法在夜里安睡,眼下有了不雅的黑眼圈,找不到能消除黑眼圈的護(hù)膚品,他只好在樓下買了一副鏡片極厚的平底眼睛。 不管怎么樣,既然家里幫他找了一份工作,就算這份工作有失他作為徐家男兒的身份,也應(yīng)該好好地承擔(dān)起被交遞到他肩膀上的責(zé)任。 所以盡管腦袋里充斥著巨大的困惑,一夜未睡的疲憊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讓他的思考變得緩慢,徐靚還是盡自己所能地上完了課才回到家中。 悲傷委屈的情緒在他的心里蔓延,徐靚眼睛漸漸紅了,淚水沿著光滑白皙的臉蛋往下落,沙發(fā)正對面有一面狹窄的落地鏡,他盯著鏡子中自己哭泣的樣子,下意識地調(diào)整哭泣的姿態(tài)和眼淚下落的速度。 淚水應(yīng)該像珍珠一樣顆顆滾落,眼睛和鼻子可以紅,但絕對不能亂,這樣才能引起女人的憐惜之情。他在心中默念從小灌輸?shù)酱蟮哪铑^,其實就算沒有女人他也會這樣做,這是為了讓他的心情更好,美的事物會讓人心情愉悅,他想要哭得美美的,那種眼淚鼻涕一大把、嘶聲大哭的男人就是潑夫!想想就覺得那種男人真是可憐又可悲,難怪女人們都不喜歡這種男人。 比起嚎啕大哭的黃臉公,還是沾了露珠的百合花更惹人憐。 就在徐靚欣賞著鏡子里的自己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叁聲,停頓一會兒,又叁聲,聽起來是個克制禮貌的人在外面。徐靚抽出濕紙巾,按著擦拭掉臉上和眼角的淚痕,而后將紙巾扔進(jìn)垃圾桶,腳步匆匆地趕到門口。 他沒有荒區(qū)大部分男人都有的,打開門前要先透過門上的透鏡確認(rèn)外面的人沒有威脅再開門的習(xí)慣,一下子把門打開。 “呀!是你!”他驚訝地說,“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徐昐的心情有夠糟糕,以為的一場好戲結(jié)果虎頭蛇尾,強(qiáng)jian變合jian,她覺得無趣,很快就離開了,又找了一段時間才來到徐靚的門外,克制砸門和破門而入的念頭,她告訴自己今晚一定要找到個比酒店舒適的睡覺的地方。 徐靚的問話她不耐煩回答,右手伸到空中打了個響指,給對方下了個暗示。 時間好似停滯了一下,接著順滑地流動起來。 “這樣嗎?”明明沒有人回答,徐靚卻好像聽到什么一樣點(diǎn)頭,把打開一條縫的門開到最大,“快進(jìn)來吧,屋里沒怎么收拾,真是不好意思。” 徐昐穿著鞋走進(jìn)地板擦得光亮無比的屋子,坐到沙發(fā)上,把沙發(fā)邊那只看樣子就很蠢的兔子扔到腳邊,踩了兩腳,黑色的鞋印印在兔子雪白的絨毛上。 徐靚把門關(guān)上,沒看那只徐父擔(dān)心他睡不慣床而特意給他帶來的抱著睡的兔子,坐到徐昐身邊,將落到臉邊的長發(fā)挽到耳后,“真令人開心,你是特意來這兒找我的嗎?” 徐昐挑了下眉,她不知道對方的視角里她是什么樣子的,她只是催眠徐靚,讓他認(rèn)為眼前的人是他最想見到的。 這都無所謂,她來這兒也也不是為了上一個男老師的,就算這個男老師確實如她預(yù)料的一般美艷逼人。 “好了,”徐昐傾身拍了拍徐靚的臉,徐靚雪白的膚色上浮現(xiàn)一絲血色,加上眼尾和鼻尖的粉紅,看起來格外可口好欺負(fù),徐昐的視線因此暗了暗,“其它的事先擱到一邊,讓我們來聊聊你姓氏的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