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我不要?!甭匪佳詧远ǖ目粗?,“我要給我媽報仇,也有很多人要圓桌案的真相?!?/br> 兩人對視著,用眼神在博弈。 片刻后,路思言再次開口:“如果真的是你殺了mama,我一定送你去坐……” 啪! 路思言被打得微微片頭,左臉上緩緩出現(xiàn)淺紅指印。 “路思言,我都是為了路家!” “路氏的產(chǎn)業(yè)是怎么來的你忘了嗎?那些mama陪你熬過的夜奮斗過的日子你忘了嗎?”路思言語氣里已經(jīng)帶一點哭腔。 路思言是如此心軟之人,他多么想看到,面前的這個人還保留著一絲良知。 沒想到路原聽到這里,突然崩潰地大喊:“那你母親忘了嗎?我們辛苦打拼下的產(chǎn)業(yè),她要棄之不顧要把我推向火坑!我從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走到今天!我付出了所有!!” 路思言微微張著嘴,不可置信地看向路原。 他熟悉的臉孔下是無法掩蓋的野心和變態(tài),路思言意識到,他早已經(jīng)不是幼時路思言所知道的那個父親了。 他已經(jīng)被權(quán)勢泯滅了感情。 路原聲音顫抖:“這些年我看著你的臉,想起你母親,每一秒都……” “讓你恐懼,是嗎?”路思言接話:“還是會讓你涌現(xiàn)一絲絲的良知?和mama那么像的臉每一次出現(xiàn)都在提醒著你,你是一個為了權(quán)勢能把自己老婆殺了的人。” “你做夢的時候難道不會夢到mama嗎?午夜夢回,你驚醒之后發(fā)現(xiàn)身邊躺著的人是你殺妻的儈子手?!?/br> “這么多年對我的苛責打擊是怕我成長起來,怕我看清真相是嗎?” “我的車禍呢?是因為我馬上要24歲了,繼承股份之后推翻你虛假的空中樓閣是嗎?” “這世界上有人真的愛你尊重你感激你嗎??!” “路思言!!”路原被路思言的質(zhì)問刺激得臉部漲紅,暴怒著抓起手邊矮柜上的花瓶想要打路思言。 路思言此刻心態(tài)也有點崩潰。 恨不得把這條命還給他。 “生為你的兒子,真的好惡心?!甭匪佳哉f完,痛苦又絕望地閉上雙眼。 但預想地痛擊并沒有發(fā)生,反倒聽見了門外保鏢有動靜。 沒等路原去查看,路思言聽到了熟悉的簫聲的聲音。 “媽的全都給我捆起來??!” 第47章 路思言睜開眼睛, 看到簫聲手里拿著一根高爾夫球桿闖了進來。 他身上還穿著早上出門的時候穿的衣服,只是添了很多褶皺, 看起來風塵撲撲, 仔細一看下巴處還有一道劃痕。 頭發(fā)也亂了。 看起來是那么的疲憊,眼神中又有著無限的溫柔。 仿佛只要看到路思言現(xiàn)在沒有事就好,別的什么都不重要。 “小言?!焙嵚曒p聲喊他。 話音剛落, 路思言沒來得及回應,路原手中的花瓶已經(jīng)砸在了簫聲的額角。 簫聲猜到路原會控制路思言的行蹤, 但是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會對自己親兒子下手,以為搞定了門口的保鏢就好。 堂堂路氏的老板, 一個從底層坐上來的企業(yè)家, 怎么會做這么粗鄙的事情呢? “聲哥!”路思言大喊一聲,上前用力推倒路原,他剛剛被路思言的言語刺激, 現(xiàn)在腦子已經(jīng)有點不理智。 路思言這狠狠一推, 把他撞到角柜上, 他后背被撞擊,痛得悶哼一聲倒在地上。 隨后帶來小馬帶著人沖了進來。 簫聲捂著自己額頭,抹下來一大把血,把路思言嚇壞了。 “沒事吧, 我們?nèi)メt(yī)院?!?/br> 簫聲卻只是用紙巾按住, 說:“沒什么, 只是……你的臉?!?/br> 路思言剛剛太激動,根本沒有注意到砸到簫聲頭上的花瓶碎片飛過來劃傷了自己的臉頰。 他伸手在臉頰上摸了一下,出血了, 臉上火辣辣的疼。 但是他們都沒有時間去處理身上的傷。 路思言看著父親, 跟小馬交代說:“找人看著?!?/br> 路原兩邊安排囚禁, 沒想到一個都沒有成功,自己反而被關(guān)了起來。 這時候江揚打了電話過來,“哥,黃巖出來了?!?/br> “其他人呢?”簫聲問。 “都在達叔那里?!?/br> 路思言和簫聲找來家里的醫(yī)藥箱,簡單處理傷口之后馬不停蹄地往回趕。路上簫聲說了他那邊的事情,路思言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原來簫聲是被以拉力賽場地檢查不合規(guī)的名義叫走的,一開始他也以為是簡單的商業(yè)應酬,結(jié)果半路接到了adam的電話,說他接到消息,今年的拉力賽要換主辦方,問他是否有意愿。 如果只是消防的問題,整改之后就好了,往年也不是沒有遇到過。 簫聲覺得事情不對,立刻跟達叔通了信。 這才知道這是路原設(shè)的局,而路原本身是個企業(yè)家,無權(quán)干涉消防檢查,是他上面的人。 達叔很快打聽出是誰。 官商結(jié)合是常有的事,但是沒想到路原竟然陷得這么深,對方是市內(nèi)的領(lǐng)導。 而十三年前,那人因為涉及圓桌案被撤職,而就在路思言母親去世后不到半年,就官復原職,繼續(xù)在官場活動。 當時有權(quán)干涉此案的人,是省里面的人。 其中的關(guān)聯(lián)錯綜復雜,確實不是路思言和簫聲能理清楚的。 簫聲赴宴之前安排了人在周圍埋伏,方便一會兒跑出來,又和adam通氣說佯裝對這個項目感興趣,并且想要接手。 讓人認為adam和簫聲沒有什么私交,繼續(xù)拿那邊的消息。 宴會確實是想要把簫聲拖在這里,人也比簫聲預想的要多,門口被人守住。 簫聲是裝醉陪笑到后面之后才靠著蠻力闖出來的。 “我已經(jīng)把朱阿姨和她女兒放到安全的地方了。”簫聲說。 路思言問:“哪里?” 簫聲笑一下,挑眉:“你猜?” 腦袋都被開瓢了還有心思開玩笑,路思言扶額。 但是這確實一定程度上緩解了路思言現(xiàn)在緊張的心情,“難道是……” 原來是藏到修車廠去了。 路思言想著他們在赤山市的生活,有些苦澀地笑了一下。 他和簫聲說了剛剛和路原發(fā)生沖突之前說的那些話。 然后開始解自己的皮帶。 “不行……小言?!焙嵚暶Π醋∷馄У氖?,還心虛地看了一眼前面正在開車的小馬。 路思言:“……你以為我想干嘛。” 簫聲琢磨了一下:“大概是釋放一下壓力,緩解緊張的心情。” 簫聲也挺緊張的,他腦袋還在淌血,八成是硬不起來的。 “哈哈哈。”路思言笑了出來,拍開簫聲的手抽出自己的皮帶,翻個面向簫聲展示上面的按鈕,“看。” “錄音器?”簫聲問。 路思言點點頭。 夜已經(jīng)深了,兩人和黃巖通話之后說好明天碰面。 路思言和簫聲這一天忙得腳不沾地,回到家里,有江揚安排的家庭醫(yī)生過來給他們處理傷口。 “蕭先生,雖然目前看起來只有皮外傷,但還是建議您去醫(yī)院做個檢查,確認一下是否有內(nèi)傷,好及時治療?!?/br> 簫聲說好,不是很在意,以前還在賽車的時候這種傷都算是小傷。 倒是一直盯著路思言看,問醫(yī)生:“臉上會留疤嗎?” “???”醫(yī)生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他?!焙嵚曋钢匪佳浴?/br> 醫(yī)生尷尬笑一聲:“不會,傷口比較淺,后續(xù)我會開一些修復去疤的藥涂抹一下,問題不大?!?/br> 醫(yī)生走了。 路思言和簫聲終于松口氣,一起在床上躺下來。 路思言看著腦袋被包起來的簫聲,忍不住笑。 “笑什么?” 路思言:“笑你傻,自己腦袋都開瓢了,還想著我這點小劃痕會不會留疤?!?/br> 簫聲:“我這都是小傷,以前賽車三天兩頭腦震蕩都沒事,我習慣了?!?/br> “我也習慣了?!甭匪佳院軠厝岬匦?。 簫聲這才反應過來,夏天第一次見到路思言的時候,他渾身上下都是傷口,嚴重到走路都走不了。 那時候看著觸目驚心的傷口,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痊愈了。 “都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