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季 第59節(jié)
小家伙開心地笑了笑:“那你以后的老婆,會不會也覺得我是個拖油瓶?” “……” 趙高啟如遭雷轟,他一下子把視線從故事書上移到她的小臉上,“誰跟你說這個詞的意思的?” “我,我自己百度?!?/br> “……” 趙高啟說:“你別聽那女的胡扯,這么說吧,爸爸告訴你,你爸爸,梅令弘他這個節(jié)骨眼上根本不會結婚,我平時就是開開他的玩笑而已,他才出來沒多久,現(xiàn)階段你最重要,他也有重要的事要做,而且你不喜歡的人,他不會娶的,所以寶貝兒,咱不用把那女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話放在心上,我們練練才不是拖油瓶,練練是爸爸的心尖小公主?!?/br> “哦~” “嗯,乖哈,咱聽故事了。” “那你,你老婆會不會也不喜歡我?” “……” 趙高啟微笑:“爸爸沒打算結婚?!?/br> “你不是有女朋友嗎?” “啊那個,鬧著玩的?!彼α诵?,“鬧著玩的。” “那你為什么不結婚???別人都有老婆,你也娶一個嘛?!?/br> “……” 趙高啟放下故事書,看了看窗外淡淡的云,今天臘月二十八,沒有月光,只有雪。 “爸爸……” “不瞞你說,爸爸有老婆?!?/br> “嗯?”她好奇不已地直接抬起了身子。 趙高啟拿出手機打開相冊,轉(zhuǎn)過身靠到床頭坐,把孩子抱懷里看手機。 里面是一張紅底的結婚證件照,年輕的男孩子格外的俊逸帥氣,滿眼皆是藏不住的意氣風發(fā),旁邊的女孩子身著一襲白色旗袍,容貌有江南的軟糯韻味,笑容羞澀又甜美。 “你記得她么?練練?!壁w高啟說,“你可能不記得了,她走的時候你才三歲,但是你出生開始都是她帶的你,給你找奶喝,整夜哄你,教你喊爸爸也是對著我教的,你忘記了?!?/br> “我,我記得。” 趙高啟整個人都僵硬了,默默低頭看懷里的小臉蛋,“記得???” “唔,我只是,不知道叫什么,”她伸手摸照片,“但是有印象?!?/br> 趙高啟笑了:“她叫戚桑,我老婆,跟你說,但是咱要藏住這秘密?!彼种富瑒悠聊唬乱粡堈掌褪莾蓚€攤開的紅色結婚證。 時間是: 2005年6月26日。 趙高啟x戚桑 小練安都驚呆了下巴,雖然小,但是也理解了這結婚證的意思。 她伸手又去摸了摸照片:“真,真的么?不是假證吧?” “……”趙高啟笑了,驕傲道,“真的,當然是真的,證還放在爸爸書房里呢,太遠了不然給你摸摸真的本?!?/br> “那你為什么,從來沒說呢?爺爺奶奶好像,不知道……” “唉,一言難盡,說來話長,反正后來她走了,現(xiàn)在說不說已經(jīng)沒意義了。”他放下手機抱著她摸她的腦袋,“但是你這個mama,她很喜歡練練的,她是全世界最喜歡練練的人,你出生就是她一直在養(yǎng)你,你不用擔心她不喜歡你?!?/br> “我知道,我記得她。” 小朋友脆生生的呢喃好像硫酸落在心口,趙高啟覺得心頭麻木,但是也圓滿了,好像兩人終于有了自己的孩子一樣,他仰頭深深吁了口氣。 哄睡著了小孩兒,他起身回房。 打開保險柜,把證件照攤開在辦公桌上,他雙手撐在案上盯著看,半晌過去,心口的郁郁積攢成了火氣,把證件照甩回保險柜里,他出門去找蘇元。 蘇元在家里吧臺調(diào)酒,愜意得很,然后就被人闖到家中拎著衣領子帶走了。 “我靠干嘛,我都換睡衣了,我擦……” “挖墳?!?/br> “不是說初三嗎?今天才二十八?!?/br> “老子睡不著,憑什么他們祖宗十八代睡得著,全部別睡了!起來陪我!” “……” 蘇元悠悠盯著往外大步流星走的男人,沒敢說話,敢讓鬼陪的人,誰敢惹。 他一邊打電話叫家里司機給他送外套,他真的才穿著睡衣啊靠,外面在下雪;然后又打電話叫鏟車,直接鏟了吧靠手挖挖到什么時候,早點挖好早睡覺。 車子開到北城著名的一座墓園去,新年倒數(shù)第三天,大雪的夜,晚上快十二點,墓園里人很多,一排穿著安保制服的人手拿電棍在那里一排排巡邏。 見到有人來,領頭的寒毛直豎,走過去打招呼。 趙高啟的臉色比肅殺的天氣還冷漠:“滾?!?/br> 人大概是被下了死令了,皺著眉頭看著后面直接開進來的大型機器,眉頭直跳,沒有敢退下,還想和他商量。 蘇元去拎他的衣領子:“你不冷嗎?別讓我凍著了,我冷。走遠點好嗎?” “……” 人馬上就后退,走遠了去打電話。 … 君熹在回程的路上買了個新手機,回到謝安街就一直在搗鼓新手機。 應晨書洗了個澡又忙了點事,眼看時間不早了,就出門想去看看小姑娘睡著沒有,跟她說個晚安。 到門口看燈光還沒熄,就敲了敲門。 “嗯?” 應晨書推開門,看到穿著睡衣踩著拖鞋從屏風后出來的女孩子,她手里握著新手機,一頭烏發(fā)披散在肩頭,眸子烏靈靈的,看著他有點懵,好像不知道他找她做什么,或者如果是平時的話,他來很正常,但是今天就…… 應晨書看出來了,便自己走過去:“還沒睡?” “沒,我在,在給我的手機傳東西?!?/br> “明天再弄,早點休息。” “不行,我新鮮,我要玩新手機,睡不著?!?/br> 應晨書低笑:“那你看著,對我不新鮮了,才半天而已?!?/br> “……” 君熹一下子從腳底下就開始紅了,脖頸,臉頰,紅到了耳朵上。 應晨書看到了,rou眼可見的紅在他眼前飄,還有一雙不斷閃爍的鳳眸。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撫:“那就不新鮮吧,沒關系,我不計較?!?/br> “……” “明天二十九了,你的機票是什么時候的?” “哦,是中午的?!?/br> 應晨書:“我給你改一張飛瑚洲的,這樣到瑚洲回高雨才近一點?!?/br> 君熹一下子抬頭,緊張道:“那你,你明天不回去嗎?” “回,我和你一樣飛瑚洲,但因為明天晚上家里有重要的飯局,我可能來不及送你回高雨,抱歉熹熹?!?/br> “不用?!彼⒖痰?,一時已經(jīng)完全不知再說什么……他覺得沒辦法送她到家門口,所以把飛覽市的機票改瑚洲,這樣就可以多陪她一會兒…… “司機會送你回去,不用怕。”他輕笑,“過年期間,我有空的話,再去找我們小姑娘玩?!?/br> 君熹愣了愣。 應晨書和她靜靜地站在屏風前望著對方,臥室暖調(diào)的燈落在山水寫意的屏風上,光影折射在彼此上身,好似漫長的春山和白雪里兩人都這樣歲月靜好。 君熹忽然伸手,忽然摟了上去。 應晨書也抬起手抱她,再緩緩低頭親了親她的頭發(fā),再親親她的額頭。 君熹身子輕顫,被清新的雪松味道淹沒,在他極致好聞的氣息里坍塌……似乎站都要站不住了。 應晨書把她抵在屏風上,低頭,薄唇沿著她的鼻尖,下滑到她紅唇,堵上去。 君熹被四肢百骸飄過的細微電流感折騰得一下頭昏腦脹。 他一動,好像一場風雨便迎面襲來,她站都站不穩(wěn),手從他腰上滑了下去。 應晨書拿起她的手放到脖子上,摟著他。 君熹要融化了,覺得身子像四十度高燒……“應先生?!彼剜?,被他指引得極其害羞,要爆了。 應晨書輕輕咬著軟糯的唇,低語:“以往總希望你換個平等點的稱呼,但是這會兒卻覺得,還挺好聽,好像在欺負小姑娘一樣。” “……” 君熹徹底羞死了。 男人的低笑在她耳邊蔓延,又深深堵住她沒讓她有害羞的時間。 臨近十二點,整個四合院都是風雪聲。應晨書還在君熹房間里陪小姑娘,親個沒完。 手機在十一點五十五分時響了起來。 曾山的電話,應晨書把女孩子抱在懷里,另一只手將手機放到耳邊:“什么事?” “唉……”曾山開局就一陣長嘆,“高啟拉著蘇元去挖墳了。” “嗯?!?/br> “蘇元說他冷,為了速戰(zhàn)速決就開鏟車去,叫了兩個?!?/br> “……” “把人家祖墳給鏟平了的時候,說時遲那時快,估計那群看守的人通風報信吧,隋鶴平氣勢洶洶地過去了,拿了東西就要砸人,然后,鬧起來了?!?/br> “結果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