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季 第63節(jié)
應(yīng)晨書太喜歡她剛剛那個無憂無慮看電影的模樣了,但是對于她忽視他又有些生理性的空落落,所以后面一整個航班兩個多小時的旅程上,他都算不上好的陪伴者,一直在逗她。 君熹的電影也就看個三十分鐘,其他一個半小時都在和身邊的人無聲拉扯,斗智斗勇,撒嬌耍賴~最后一起打開舷窗看起了三萬英尺高空上的云彩。 下飛機時君熹總結(jié)下來就是,第一次和應(yīng)先生坐飛機的體驗非常好,下次還來。 應(yīng)晨書喊來的司機已經(jīng)在瑚洲機場等著他來,還是上次那個。 扶著君熹上了車后,應(yīng)晨書站在門口,探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好好養(yǎng)傷,熹熹,走路小心一些?;匾??!?/br> 君熹趴在門框,“我,我晚上可以給你,打電話嗎?” 應(yīng)晨書點頭:“當(dāng)然?!?/br> 君熹有點羞澀地笑了,坐了回去。 應(yīng)晨書:“我晚上忙好給你打好不好?” “嗯嗯嗯?!?/br> 他溫柔一笑,闔上了車門。 目送她的車子開出去了,應(yīng)晨書才上了自己的車,出機場后往反方向走,去了覽市。 應(yīng)家年關(guān)飯局很多,他從瑚洲趕到覽市家里時已經(jīng)傍晚,一進家門就沒少人問他這幾天去北市做什么,今天這么晚才來,天都已經(jīng)黑了,都在等他。 應(yīng)晨書沒說什么,坐了會兒,喝了杯水就出門吃晚飯去了。 … 君熹到高雨的時間和她的應(yīng)先生差不多,冬天天黑得早,不到六點已經(jīng)暮色很濃。 司機不敢送她到家門口,在路口停下后在車里目送她一個人背著包拉著行李箱緩慢地一步步往家門口挪,終于到了,他才安心地倒車回去。 聽到開門聲,屋子里的君筱一個飛射跑了出來,“姐!” 君熹笑了笑,把背包遞給她。 “你怎么不告訴我啊?”小姑娘眉開眼笑,接過包又去拉行李箱。 “手機沒電了。” 走了兩步,君筱就發(fā)現(xiàn)jiejie腳受傷了,手也受傷了。 君熹隨口說在家里摔了一跤。 君筱又心疼道:“你應(yīng)該留著點電,下車時告訴我我去接你嘛,一個人走這么遠。” 君熹哪里敢告訴她,要是讓她去,她和應(yīng)晨書的事就曝光了,但她……不想說,小朋友不懂她的舍不得,或者不懂她的胡作非為是為了什么,只會擔(dān)心她。 家里不比上次冷清清的,這次父母都在。 君熹喊了人,父母都簡單應(yīng)了下。 “你手怎么了?”mama薛月芳一邊把菜端到餐廳一邊問君熹。 “哦,在家里摔了下,踩空了?!?/br> “我聽說你住朋友家里了?”薛月芳從餐廳出來后問她,“什么朋友???還有房子給你住,那你就能多存點錢了?” 君熹一下子不知道這話的重點是前面還是后面,看了看手上到底無人問津的傷,扯了扯嘴角,點點頭說了句算是吧,然后就先上樓去了。 一會兒的飯桌上,也許是看得出她舟車勞頓,人又受傷后,眉眼都很疲倦的模樣,父母都沒有問她什么話,但也連最基本的生活都省略了,只有飯后回房,君筱洗漱好跑過去和她一起睡,和她扯起了不少東西。 君熹在等電話,沒那么早睡,洗完澡就自己在房間整理行李,整理完又在琢磨買回程的票,又想著應(yīng)晨書不知道年后去不去北市,要不要問他一下,問的話他會不會打亂行程,專門為了她飛過去。 雖然,在一起那天他就說,他以后會經(jīng)常飛北市去找她,但是……她覺得自己也不是不能忍受異地,能每天隨時隨地不需要抑制地找他就ok了。 她需要的是感情的釋放,是能和那個喜歡至極的人說話,不是需要無時不刻在一起。 君筱來了之后,第一個問題就是君熹想了幾個小時的那個人。 “姐,你還住在你那個應(yīng)先生家里???” “嗯?!?/br> “你們怎么樣了?” “就那樣。”君熹拿了點藥給自己擦手,“你自己呢?學(xué)習(xí)怎么樣?” “挺好啊?!?/br> “第幾啊,有前十么?” “你看不起人?!?/br> 君熹笑了笑,想了想自己以前考第一,但是到了覽市的高中還是被甩到千八百米遠。 君熹摸摸meimei的腦袋,“不是看不起你,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第一的外面還有比你強的一萬個第一,加油,筱兒?!?/br> “……” 君筱:“我目前是沒地方可加了,可能正如你說的,我們這里的教育資源和外面不一樣,偏遠小城肯定是差的,別人考一百分的試卷,放到我們這,我可能都沒做過那些題。但是你放心,等我考出去了,我會繼續(xù)努力的,我還有三年高中呢,來得及?!?/br> 君熹點點頭:“好。路總要自己走,想成為什么樣的人,總得自己心中丈量步伐,知道路有多遠,得做什么準備。” “我知道了?!?/br> 君熹給自己的手上了藥后,看了眼手機,十點半了,應(yīng)晨書還沒來電話,他今天有飯局,大概沒忙完。 “姐,你工作怎么樣?” “還行。”君熹打開抽屜拿出一個小包,在里面抽出一個紅包遞給她,“吶。” “我不要。”她把手縮到被窩里,“小孩子才要新年紅包?!?/br> “喲,你幾歲啊,還沒十五呢,別搞笑了。” “……” 君熹又拿出兩個紅包出來,一起甩被子上,“你順便拿去給爸媽?!?/br> “你自己拿去啊,為什么給我?!?/br> 君熹收拾起桌上的藥,淡淡道:“沒什么話好說,你去就行?!?/br> “唉?!本阋怖斫鈐iejie的意思,父母那意思擱她她也懶得多開口,只是可能由于她是家里小女兒,又是常年在家里一起生活的,所以父母對她沒有那么淡漠,但是夫妻兩對大女兒,仿佛只剩下利益了,一年沒見了,過年回來,依然那么淡漠。 君熹躺到meimei身邊,又聊了會兒,忽然,手上響起來的一道悠揚的鋼琴聲就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一聽那專屬音樂君熹就知道是誰,馬上翻身,拿了件外套就下了床。 君筱好奇:“誰啊?這么晚給你打電話?!?/br> 君熹面不改色地披上外套:“一個初中同學(xué),我倆一個航班回來,人有事要問我,說好了晚上打電話?!?/br> “哦?!?/br> “你先睡?!?/br> 君熹拿著手機跑到樓下去,客廳已經(jīng)沒人,她自己悄悄開了門出去。 臘月二十九,一出門便是凌厲的寒風(fēng)撲面而來,君熹還沒走兩步,漫天的飛雪也飄飄灑灑地落下了。 君熹站停下來,仰頭看天:“喂……” “睡了嗎?打擾你了。” “我們說好的啊?!?/br> 電話里靜了靜,接著便是男人溫柔軟語:“在等我?” 君熹沒好意思說,她繼續(xù)沿著無人的小路走著:“高雨下雪了,應(yīng)先生?!?/br> “是嘛,高雨下雪了?” “嗯嗯嗯,好漂亮啊,好多年沒下了。” 應(yīng)晨書能聽到女孩子輕巧的腳步聲,幻想了下她一個人走在巷子里一邊聽電話一邊看雪的畫面,那畫面,美得像假的一樣,這一刻的他的熹熹像個精靈。 “穿衣服了么?別凍著了?!?/br> “穿了~”她開心地彎起了眼睛,“你忙完了?” “嗯,抱歉,十一點了?!彪m然他才從飯局離開,才坐進車里不到一分鐘,這一晚上從九點過后他就一直心不在焉的,迫不及待想散場打這個本該是小姑娘打給他的電話,可是說好了他打,她就不敢打來打擾他了。 “沒事,我還不困呢?!本渥叩胶叄o靜看著雪花從天而降消失在廣闊湖面之中,和他說幾個月不見高雨入冬后變成了什么樣。 都是她在說,應(yīng)晨書那邊今天就是一個看似平常實則利益?zhèn)鬏數(shù)哪觋P(guān)飯局,是飯局上家人忽然介紹了一個女孩子……沒什么好和她聊的,他也喜歡聽小姑娘軟糯的聲音穿過漫長黑夜跟他講那個純粹的地方的風(fēng)景。 忽然很想見她。 電話講了足足一小時,君熹才被忽然回神的應(yīng)晨書趕回家里,他沉醉在她的聲音里都忘記她在外面,大雪天氣里待了一個小時。 想想他都后悔,“回去,馬上?!?/br> 君熹剛抗議兩句就慫慫地回去,因為那頭的人說不聽話明天不打了,這哪兒行啊……那就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回就回唄。 跳進院子,她就對著手機雀躍地說:“晚安,應(yīng)先生~” 他輕笑:“晚安,我們家小朋友,另外,除夕快樂?!?/br> 君熹開心炸了,關(guān)了門笑容滿面地回了一句后便進了屋。 一進房間她就哆哆嗦嗦鉆入被窩,打了個噴嚏。 還在玩手機的君筱說:“天,你的腳碰到我了,你是冰雕吧,你哪個同學(xué)啊讓你這么兩肋插刀的?” “外面下雪啦,筱兒?!?/br> “啊???”君筱扭頭看她,接著一個鯉魚打滾爬了起來越過jiejie去打開窗簾。 “啊啊啊,高雨下雪啦?!?/br> 小姑娘到底是小,依稀記得上一場雪還是七八歲的時候,沒想過有生之年還能見高雨飄雪。 “手機手機,我的手機,拍照?!?/br> 君熹看她的手機插著電,就把自己的手機遞過去。 小姑娘新奇地發(fā)現(xiàn)一個事:“你換手機了,靠這個好貴的!” 君熹:“嗯,那個,摔壞了?!?/br> 君筱一邊打開攝像頭拍雪花一邊說:“但是我的姐,你工作再賺錢也不能這么揮霍吧?你不用拿回家但是你這個手機就是你好幾個月的工資了吧?” “兩個半月。”